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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连忙倒了杯茶水给他。
杨氏看他喝水,焦急地道:“中没有中?”
阿东边喝水边吐出一句“中了”。
杨氏的整颗心都放下来,中了就好,中了就好。
海棠顿时笑了,有不少邻居也得了消息,纷纷过来给杨氏道喜。
王婶靠在门框上道:“海家嫂子,你家娃中的是第几啊?”
杨氏这才想起了,目光转向阿东:“是第几啊?”
阿东吞了吞口水,“第一名,解元。”
杨氏听完之后几乎没有反应过来,愣了许久。
书房里,海丰正在写字,遒劲有力的字跃然纸上: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
今天是放榜的日子,他一早起来便开始写字。屋子里静得很,他背着手,凝视着自己手下的字。
直到寂静的门外传来了嘈杂的声音,他这才搁下笔,起身往外面走去。
杨氏从听到消息开始就处于恍恍惚惚不可置信的状态,走来走去,又在海棠身前站定:“我……我这就成了举人的娘了?”
海棠也没想到上次林汉时问海丰,能考第几,他当时不假思索的回答说第一,本以为他是说笑的,没想到竟是真的。
阿东道:“我还担心会看错,还特地查对了好几遍。恭喜夫人,恭喜小姐呢。少爷中了解元!”
刚还站在门外的王婶满脸笑容跨进了院子,对杨氏一阵恭贺,看到走进来的海丰,更是语气夸张道:“哎呀,我的解元大人来了呢,快请上座。”
杨氏含笑地看着他:“你可知道了?”
海丰点头道:“意料之中。”
海棠以前也不觉得自己弟弟这般自信,今日忽生出了几分别样的感觉,或许是在父亲去世后,他就一下子变得内心自信而强大起来,开始保护她和母亲了。
海丰中了解元的消息如长了翅膀一样,瞬间就传遍整个北巷街,越来越多的人来恭贺杨氏,院子都挤得人都要站不下了。
王婶更是语气亲昵,早就把海丰夸得天上有地上无了,甚至还谈起了海丰的婚事,直想把自己的侄女塞给他。
众人正说得热闹,忽听得院子外有人大喊一声:“孙知府到。”
孙知府日益发福的身躯出现在门口,众人纷纷避开,让出一条路来,他短小的腿一步一步往院子里走来,看着这么多人,冷笑道:“都聚在这干嘛呢。”
不知谁说了声,“在恭贺解元呢。”
“解元?”孙知府嘲弄道,“本府刚从解元那过来,敢问这里谁是解元?”
众人一听都愣了,阿东连声道:“回大人,今日放榜,草民在榜单那看到了第一名是我家少爷,海丰。”
孙知府拂了拂胡须:“是,原本是这样的。但海丰父亲去世还不到一年,不到一年是不能为官的。”
依照前世的经验,家里若有人去世了,三年内不能嫁娶,而且也不能为官,她当时还特意侧面问过妙竹,在大奉朝也有这习俗,但时间是一年,而且除非是国丧,一般寻常百姓嫁娶倒也没有强制性不行。但她当时为了尊重海秋,和盛睿泽成亲的日子也是定在一年后的。
而对于海丰的为官,解元后还需再去上京殿试,等殿试过了,还会皇上钦点,随即再选入合适的官职,等正式文职下来,这丧服之日也早就过了,所以当初参加春闱的时候,知府也不曾有人阻止。
孙知府今日所为,分明就是为难海家,海棠眯着眼睛,她当初因酱料的问题被孙知府关入牢里,用刑逼迫她认罪,她就知道这孙知府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不是千兰的走狗,就是和尚书府那边勾结在一起。
窃窃私语的声音逐渐大了起来,但孙知府就是本地最大的官,众人也不敢得罪他,海丰上前道:“知府大人,不知关于取消我解元之位的文书是否有?若有,还请给草民看下。”
孙知府冷哼一声:“你又不是官府中人,文书如何看得?”
海丰一点也不畏惧,朗声道:“我当初参加春闱,无论是我个人还是我家世,都一一上报给了知府衙门,参加春闱时我父亲已经过世,但知府衙门并未将我拒绝,这既是默许我可以参加春闱。而如今,知府大人和我说我的解元之位要取消,莫非大人是在说,对于参加春闱的学子知府都没有好好删选吗?”
孙知府没想到这个其貌不扬的书呆子说起话来竟是这般犀利,他眼珠一转,又道:“说不定是你贿赂了考官呢?就算你没做,你能保证你的家人也没做吗?”说这话的时候,他往海棠那边扫了几眼,谁都知道说的是谁了。
“孙大人的意思是,在你英明神武的管制下,知府竟还有人敢接受贿赂?”海棠皱眉,表示不解,“据民妇所知,验考春闱的考官,是上京礼部的官员。”
海棠好像发现了新天地一样,捂着嘴一脸惊讶:“天啊,孙大人的意思是礼部的官员贿赂?也不知这是卫禁军知不知道。”
正文 【202】太子解围
孙知府觉得自己眼角一直在跳,这个市井泼妇这话说起来比那书呆子弟弟还要厉害,他到后面索性不讲道理了,直接道:“本府说不行就不行!就你这瞒报,任何资格都取消!”
海丰也有了怒气:“知府大人莫非是要拿官位来压了吗?”
“是又如何?”孙知府满脸不屑,“你父亲在巡检司二十几年,到死还是个小小的巡检员,你以为你多读几本书,就能中解元了?谁知道里面有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海丰眸中泛着寒意,往前走了两步,眼色森然:“我父亲虽是个小巡检员,但他在其位就谋其政,该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做到极致,本本分分,兢兢业业,敢问知府大人,你做这坪洲知府近十年,可为坪洲百姓做过一件利国利民的大事?可听到了当地百姓的心声?”
海丰气势凌厉,一下反而把孙知府给震住了。
他继续冷声道:“西郊的坪坝坏了已久,你可曾带人去查看过?商市那些恶霸三天两头来收保护费,你作为父母官,可有追查过一二?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每一件都是寻常百姓最关心的事,大人可有知道米多少一担,可知道醋又是多少一升呢?”
孙知府被他这咄咄逼人的话一句接着一句,半句都回答不上来,脸色有些难看,一挥手:“来人啊,把这妖言惑众的贱民给本府抓回去。”
杨氏顿时惊慌不已,拦在海丰姐弟俩面前:“孙大人,这般随意抓人可……”
“海丰可是住在这里的?”门外有人扬声问道,中气十足,孙知府的人也都停了手里的动作往外看去。
只见院子外站着一个魁梧的男子,一身靛青窄袖绑腿服,腰间别着一把剑,见众人都望了过来,又作揖道:“请问海丰可是住在这里?”
海丰自己走了出来,回了个礼道:“在下正是。不知兄台寻海某可有何事?”
“不敢当。在下是太子身边的长随姜纲,听闻今年的解元是海丰公子,太子请公子去国公府一叙。”
“哗”的一下,院子里再次沸腾起来了,孙知府的脸更是一阵青一阵白,他这官位,哪里能和太子相提并论的?
如今太子都承认海丰是这次春闱的解元了,他一个知府,还敢说不吗?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海棠马上道:“见过这位公子,不过我家小弟只怕要婉拒太子的一片心意了。”
“哦?此话怎讲?”
海棠叹息一声:“刚听知府大人说,我家小弟的解元不作数,还说他妖言惑众,要抓去知府衙门呢。”她将刚刚孙知府的那番话重复了遍,边说边注意孙知府的脸色,简直比那茅坑里的石头还要难看。
姜纲跟在太子身边这么多年,朝堂里那些明争暗斗看得还少吗?海棠这话一说出来,他就知道什么意思了,马上顺着这话说下去道:“在下虽是太子身边的长随,但孙知府是坪洲的父母官,想来对这些也有独特的见解。不如这样,我回去禀报太子,听听太子的意思,若是不行,就上达天听。”
孙知府整个人都不好了,让太子知道这事就不是什么好事,再让皇上知道,自己背后的主子还不得又把自己骂得狗血淋头?
姜纲继续道:“要不这样吧,既是太子殿下召唤海丰公子,不如知府大人一起过去吧,有些什么就一并禀报给太子。”
孙知府顿时讪笑道:“呵,不用不用,本府再回去研究研究这事。”
看到孙知府带着一群捕快走得飞快,海棠恨不得再踢一脚,但碍于有旁人在,她还是忍住了,对姜纲道:“太子殿下是真的要找我小弟吗?”
姜纲不由笑道:“这是自然,当初海丰公子和太子殿下还有一面之缘,听说这次解元是他,就派在下过来请过府一叙。”
上次王冕抓了海秋以此来胁迫海丰就范,若不是太子出手相助,怕海丰是在劫难逃了,因此他对太子多了几分感恩,当下道:“这是自然,我随你去。”
海棠笑道:“我正好也做了些糕点,送去给段小姐吃,大人不介意我随行吗?”
知她是关心自己弟弟,姜纲也不点破,点点头,转身而去。
海棠安抚了杨氏几句就连忙走了,邻居们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杨氏听得脑仁都疼了。
不知谁说了句:“我听海家小子那番话,可真有为百姓着想,若他以后当了我们坪洲的父母官,可就有福了。”
“就是,那孙知府就知道欺压百姓,保护费他得占六成,哪里会出来管?”
进了国公府,海棠就看到盛睿泽站在了影壁那,也有几日没见到他了,海棠怪想他的,此刻乍然看到他,恨不得上去扑到他怀里,但这是在国公府,还是不要太惊世骇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