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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于六界呼风唤雨的男人竟然像两个普通的凡间男子一样翻滚在地,厮打在一起。
你一拳我一脚的,打得难舍难分。
边打着拂玉君边解释,“阿英,你这可就冤枉我了,不是我和她过不去,现在是她缠着我啊,非得要做我的夫人……我又不喜欢她……唉,其实我也觉得很烦恼啊。”
折兰想,君上大人,我看你分明就是乐在其中,还颇为享受。
叶流白忽然停手,此时此刻,拂玉君在下,衣衫凌乱,胸口大露,叶流白压在他身上,秀眉紧蹙,“你不喜欢她?真的?”
“阿英,你可真有趣。你自己眼光低,也别想着一起拉低我的品位好不好。我是喜欢女人,但也没到饥不择食的程度,”拂玉君趁叶流白微怔的时候,身子向下一窜,一骨碌翻身坐起,“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也该消气了吧。”
叶流白也站起身,“不行,我还是生气。”
“那你想如何,”拂玉君掩了衣襟,调笑道,“只要我有,只要你要。”
叶流白一字一顿道:“我想你死。”
拂玉君无奈一笑,“九万年前你就想我死了,九万年都过去了,你还是想我死,我还真没想到,阿英对我如此长情。”
“你喜欢她?”叶流白看着床上结界之中熟睡的元妍帝姬,忽然问。
“是啊。”拂玉君靠回床头,抱着双臂,懒洋洋地笑。
“那好,”叶流白神色不变,只道,“你对小狸做的一切,我要她用身子一样一样还回来。”
☆、56|4。22
第一场比试以金城公主获胜而告一段落,很快,三日之后,第二场比试如期进行,但这次金城却输掉了。
第二场比试的题目是“雪浓汤”,所谓雪浓汤就是把牛骨和猪骨放在一起煮,刚开始汤头会比较浑浊,但时间越久,汤水便越清澈,味道也越好。
在时间上,金城公主远远提前于元妍帝姬,她只用了一日,而元妍却守着小炉子不眠不休了三日,最后汤出来了,元妍也挂上了两个浓浓的黑眼圈。
水榭画楼,午后的阳光暖暖的,透过花树斑斑驳驳地映在荷塘边的栈桥上。
金城公主坐在栈桥上,赤着脚踢水。
哗啦啦,呼啦啦。
她面色不太好看,长发浸在水里也恍然不觉。
她输了,本想着一鼓作气连赢两局便能顺理成章地嫁给拂玉君,只是没成想她竟然输了,明明是她比较快的,而且汤水的味道也没什么不同。
金城公主很是想不通。
“想不通么。”
她正郁郁,忽然一道男声从头上传来,很温柔的声音,似乎随着暖暖的夏风一起熨帖在心间。
金城回头,站在她身后的竟然是拂玉君,一身大红衣,轻袍缓带,漂亮的凤眼微眯着,正抱着双臂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金城慌忙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屈膝施礼,“君上大人,我没有想不通。胜败乃兵家常事,只要比赛还没结束,我就还有机会嫁给您。”
她还是那么娇小,站起身来也只是到他的肩膀,好像仅用一只手就能把她拦腰抱起来。
这还是元妍生辰之后,金城头一次见到拂玉君,他逆光而立,长发随意地用一根木簪束起,目光温柔而缱绻,像是天地之间他只看到了你,他的心里也只有你。
拂玉君微挑长眉,笑道,“你知道你在什么地方输给妍儿了么。”
他站在离她两步远的距离之外。
其实,这个位置很有趣,向前一步就能把她拥在怀里,退后一步,便是伸直了手臂也碰不到。
一步之遥。
一步之遥……
自己究竟输在什么地方?其实这也是金城想知道的。
她转了转眼眸,笑,“可能我还不够聪明吧。”
“错,”拂玉君摇摇头,“你就是输在了太聪明上。”
金城一愣,她本能地想反驳,却只是张了张嘴,便垂下了眼眸。
她穿着一件白色红边的上衣,下系浅蓝色纱裙,肩窝处的红色榴花隔着衣服若隐若现。
他这是什么意思?说她自作聪明么?
金城公主不太开心,绕开拂玉君就打算回自己的小楼去。
只是拂玉君却一抬手勾住了她腰后的飘带,戏谑道:“还真是有些公主脾气,怎么,就这般说不得,如此骄纵敏感,以后还怎么做本座的夫人?”
飘带和腰带是连在一起的,飘带被拽着,金城公主也不敢继续走,恐怕他手一拉就把她的腰带拽开。
她也不回头,只是回手拉住飘带向回拽,“对不起,君上大人,我不是有意顶撞您,只是输了这一场,心里不太舒服罢了,还请君上大人见谅。”
拂玉君看着金城的背影,薄唇一抿,腕子轻轻一转,浅蓝飘带在手掌上缠了一圈儿。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在煮汤的水里加了牛乳吧。”
“……”金城银牙咬在下唇上,不出声。
腕子一转,飘带又缠了一圈儿,她就像他手里的风筝,钩子上的小鱼儿,一点一点地被拉回向他手中。
“牛乳是可以缩短煮汤的时间,味道上也不会有太大的区别,所以你提前了妍儿很多天就做好了雪浓汤。表面上看来,确实是你赢了妍儿,但是不是用心做出来的东西,只要一口,便能分辨得出来。妍儿是脑子不太好用,但比起你总用小聪明算计别人,本座更喜欢她。”
他一边说,一边缠着飘带,话说完了,金城也被拽回了他身前。
她无法反驳,心头刺痛,一个字都说不出,只是在袖子里紧紧握拳。
没错,他说得都没错,她是耍了小聪明,可她只是想快些赢了这场比赛,快些熄灭沙罗香,快些去找娘亲……金城又气又羞愧,就像是脱光了衣服被他看一样,不仅被看,他还拿着扇子对她的身子指指点点,评头论足,哪里瘦了,哪里肉多了……这种感觉真的非常糟。
金城使劲地眨着眼睛,不让眼泪流出来。
身后的男人声音越来越冷,“你用你所谓的智慧去赢一个天生的痴儿,公主大人,你难道都不觉得羞耻?”
他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是利刃,深深地刺在阿狸心头。
原来,原来她竟然是这般肮脏有心计的女人么……
“本座不会允许你在本座的眼皮底下算计我的人。”
不知为何,阿狸难过得仿佛死去一般,明明她不是真的喜欢拂玉君,为何,听他如此训斥自己,还是这般难过,像是被爱人嫌弃了一样。
拂玉君说完,手也没有松开,手掌上缠着阿狸的飘带,一圈一圈的,密密匝匝。
一时间四下寂静无声,他不说了,低头看自己身前的小姑娘,却只能看到个毛茸茸的头顶。
折兰躲在树后,远远地瞧着,拂玉君看不见阿狸的表情,折兰却瞧得一清二楚,小姑娘早就咬着嘴唇哭得稀里哗啦了。
他心想,君上这语气是不是太重了些。
“怎么不说话了,”拂玉君一皱眉,“本座说得有错么?你心里有怨?耍小聪明的难道不是你?算计妍儿的难道不是你?”
“金城不敢,”指甲戳进手掌,疼痛让阿狸忍住哭,费力地稳住语气,慢慢道,“这次是我做事欠考虑,求胜心切,没有公平竞争。”
“罢了,”拂玉君手指一划,割断了飘带,淡淡道,“最后一场比试希望你不要自以为是,自作聪明。现在,你去关雎宫同妍儿道个歉。”
☆、57|4。22
飘带被割断,阿狸的身子也就不再被拂玉君控制,她低着头走过栈桥,栈桥的尽头是一个三岔口,她走上了左边的一条路。
还没走几步,左肩便被扣住,凉凉的温度透过纱衣直抵肩头,只听拂玉君道:“关雎宫不是那个方向。”
“我知道。”阿狸低声说。
对于她直截了当的回答,拂玉君倒是有些惊讶,小姑娘在反抗他?
他松手,抱臂,漫言细语道:“你若不去道歉,我就当你是自动退出比试。”
阿狸忽然回头,眼睛瞪得大大的,仰着头望他,有些着急的模样,“君上大人,比赛之前没有这个规则的。”
眼泪虽然已经被胡乱地抹掉,但小姑娘的眼睛还是小兔子一样红红的,看得拂玉君心里也是一动,可心惊归心惊,他面上依然看不出情绪波动,只道:“规则是约束他人的,特权是留给自己的。这就是王的道理,在小葵山,我就是王。”
“君上大人,你说我自作聪明,爱耍小伎俩,没错,我都承认。但是我也没有伤害到元妍帝姬,凭什么要我道歉。”
阿狸也是有脾气的,方才拂玉君说的一大串刻薄的话,她都忍着接受,但她不要去道歉。元妍生辰那日,是她的错,她道歉,可雪浓汤的事,她觉得自己没有错,她才不要道歉。
拂玉君玩味一笑,他的小姑娘开始炸毛了,“你的意思是说,你不想去?”
“我不去。”毫不犹豫。
“你再说一次。”他看着她笑。
虽然这笑容有点毛骨悚然,阿狸还是坚持道:“你让我再说一千次,我也是不去。她是个傻子,她就有特权了?让你处处维护,一丁点伤害都防患于未然?上次晚宴,我是失手伤了她,但我也道歉了,可道歉的结果呢?还不是不被原谅?如今这件事,就算我去了,也是一样。”
拂玉君眸光一暗,声严厉色,“妍儿不是傻子,你收回方才句话。”
阿狸觉得自己的情绪已经开始不受控制了,声音和调子都开始不自主地提高,“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我没错,我不收回。你的妍儿,她就是个傻……”
啪。
拂玉君虽然只用了三分力,这一巴掌却把阿狸打得连退了好几步,好在身后有一棵石榴树,要不她非得跌倒在地才是。
脑子嗡嗡嗡的一片空白,嘴角也渗出了血丝。
娇嫩白皙的小脸上很快就浮上了十分清晰的手掌印儿。
这一掌倒是让阿狸清醒了,她这是在做什么……怎么同拂玉君耍起小脾气来了,她根本就没有这个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