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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琛越走越觉得后背凉凉的,就像是后边的男人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看一样。
“你好像很怕我。”
叶流白的声音忽然从身后响起,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平淡。
顾琛听了,下意识地加快脚步,嘴里却悠然道:“叶掌门,哪里的话,您替天行道,斩妖除魔,您的存在是九州之大幸,百姓的福泽。我对你的感情,那是尊敬。”
“敬而远之?”不知什么时候,男人转到了阿狸面前,挡住了去路。
他就像是一座大山一样,阴影罩在她身上,把她小小的身子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
顾琛干笑一声,“心里亲近就好了,毕竟,您是我的长辈嘛,礼数还是要的,要不然,被旁人说三道四就……”
她这话还没说完,叶流白就转过身去,走上了游廊尽头的台阶。
风雨连袖,背影颀长。
阿狸很无语,刚说是长辈,怎么就摆起架子来,话都不听自己说完……她没办法,只能跟着走上去。
“顾姑娘,方才你说你尚未婚配,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他负着双手走在前面,慢条斯理,水波不兴地随意一问。
“啊?”
“你不是说把我当长辈么,长辈关心一下小辈很奇怪?”他依然语重心长,一句话说得很是慈祥,反倒让顾琛觉得自己这么一惊一乍的实在是想太多。
“不,不是,”她连忙摇头,不知为何,面对叶流白,她总是不太自在,尊敬崇拜是有,但更多的是畏惧,“我也没什么要求,不要太穷,让我能够不愁吃穿,不要太矮,至少要比我高一个头,不要太丑,虽说关了灯之后容貌也无甚重要,但是,”说到这儿,她忽然觉得有些发冷,便紧了紧衣襟接着道,“咳咳,最重要的,在一起舒服就好了,嘿嘿,只要在一起舒服,前面那些都可以忽略。”
她说完。
半响之后。
叶流白才低低的“哦”了一声。
顾琛郁卒,这位长辈问了问题之后,到底有没有在仔细听对方的回答啊!
经过一处高台,远处烟雨中的香积山影影绰绰。
“听说这雨已经下了三个月。”男人望着远山,自顾自地说。
“是啊,就因为这雨,我们的队伍都不能继续前进了。”
叶流白又迈上一级台阶。
“舒服么?”他说。
“啊?”顾琛不明所以,他这是问自己住在长生府可舒服?“舒服,挺舒服的,毕竟是富人家,不会怠慢我们的。”
“我是说,”他扫过一地榴花,声音平淡,“和我在一起,舒服么?”
“这……”顾琛忽然觉得自己又要想多了,毕竟她刚刚说完择夫标准,“还好,那个,叶掌门,我还有事,要去山上找我大哥,我先走了。”
不会的,顾琛顺顺气息,叶掌门那么一身正气,无情无…欲的样子绝对不会有那般奇怪的想法。
她脚步凌乱,还没走远,男人又道:“一同去吧。”
“不必了,叶掌门不必担心我,我一个人可……”
“顾姑娘,你误会了,我本就打算今日上山采药的。”
“……”顾琛尴尬一笑,自己果然想太多了。
雨一会儿小,一会儿大,在山中绕了好半天,顾琛也没找到南相柳,而且她看叶流白也应该没有找到他想要的草药。
两人虽都撑着伞,却也湿了大半,顾琛暗悔,方才换衣服的时候,把阴凤歌送的那块辟水的劫灰石忘在了房里。
绕过一座山梁,二人眼前赫然出现一座破败的小庙,走过去一看,还是座山神庙。
他们走进庙宇,没有僧人道士,也没有香客,香炉中积了小山一样的灰,帷幔破得坑坑洞洞,到处落满了灰尘。
叶流白掏出火折子,砸碎了几只椅子生起一堆火,“顾姑娘,你衣服湿了。我去那边坐,等雨小一些我们再走。”
顾琛开始没明白这两句话之间的联系,愣愣地看着男人转到红柱后背对她盘膝而坐,她才恍然大悟,他的意思是让她烤烤衣服,他不看……
只是,就算他不坐那么远,顾琛也不觉得叶流白这般一身正气,大义凛然的掌门人会做出什么偷窥的龌龊行为。
……
雷声滚滚而来,大风吹着树枝疯狂地拍打起窗户。
不知过了多久。
叶流白忽然睁开眼睛。
他闻到一股妖…媚的甜香——女人香。
“顾姑娘?”
顾琛正跪在他面前,双手撑地,后背向下沉着,两腿跨在他下…身的两侧,像是只慵懒的小猫一样。而她的小脸就在他鼻尖外一个拳头的距离,双颊酡红,眸光迷蒙,“叶掌门,我好热,你抱抱我好不好。”她伸手抚上他的脸颊,果然是发烧了一般的滚烫。这一碰可不要紧,叶流白猛地向后一躲,后脑撞在身后的柱子上,砰地一声响。
房梁蛛网上的一只蜘蛛也被震了下来,落在地上,停了一停,长腿长脚,迅速地跑掉了。
“顾姑娘,男女授受不亲,你且坐远一些。”他闭上眼睛,一动不动。
方才一瞥之间,叶流白已经看见,阿狸的外衣,长裙散落了一地,她只穿条降红抹胸里裙,露着藕段一样的双臂和嫩白的肩头,她向前倾着身子,贴着他耳边吹气。
他甚至看得见那条旖旎的沟壑,玲珑有致的曲线,还有玉石般莹润的小腿和勾着红色绣鞋的小脚。
他听到她咯咯一笑,娇…媚得不可方物,不等他默念清心诀,少女滚热的小手已经游走到了他的前胸,一把拉开繁复的衣襟,勾出一缕系着红线的黑色长发,她故作诧异,“师父,这好像是我的头发呢。”
“不是,”他一手夺回长发,小心翼翼地放回贴身的中衣,“还有,我不是你师父。”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儿,还有一丝几乎察觉不到的泥土味儿。
“师父,难道你不想要我么?”
少女的美眸黯淡下来,双肩微微颤抖,很难过的样子,“还是因为我嫁过人,睡了其他男人,所以师父你觉得我不干净,不想要我了?”
☆、第25章 摩呼罗迦(下)
万籁俱寂,一如回到了亘古的开天辟地之前,只有混沌,只有寂静,然而,生命,生命在寂静中,于黑暗里,于无尽的时间的荒原中蠢蠢欲动,等待着最可爱,最耀眼,最盛大的萌发!
***
***
“顾姑娘,休要妄自菲薄。”叶流白不看她,只是靠在柱子上,似乎只要看不到她,心里就不会有她。
兀地,一道金光闪过,电光火石间,叶流白一把扣住阿狸的腕子,凝目望着她手持自己送的发钗这就要自尽的模样。
她依然在笑,娇…软无骨的身子靠入他怀中,“师父你嫌弃我,我不如死了,反正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她看看手中的金钗,奇异一笑,“我和师父还真是有缘分,上次在哀牢山也是用师父送我的剑抹了脖子,师父的东西就是好用,又快又狠,一点都不疼,这次呢,这金钗还是师父送我的,也不知道插到心里会不会疼。”
“住嘴。”
男人似乎想狠狠地训斥她,话说出口却很无力。
阿狸似乎没听到,只是接着说:“这次师父又能看着我死了,我真开心。上次师父不也是看着我死的么,师父不是很想替天行道,很想我这个妖怪死掉么?还是,师父你想先把我吊起来,抽我鞭子?弄得人家三个月下不了床?”
她步步相逼,他一退再退。
啪!
他捏着她的腕子把手中金钗狠甩在地。
“小狸,不许胡闹!”
他终于不再唤他什么劳什子的顾姑娘。
他叫她小狸,小狸,小狸……
他终于不再一副冷冰冰,众生皆不入眼的凉薄模样。
乌黑的眸子中有幽光波动,一粼一粼的,幽幽冥冥,明明灭灭。
这个永远是一身的处事不惊,就算是天崩地裂,他也依然岿然不动的男人原来还是有情绪的。
“师父……”阿狸也被他忽然的高声吓了一跳,扁起嘴,这就要哭开了似得。
叶流白长叹一声,从地上捡起阿狸的外衣递过去,“露胳膊光脚,实乃伤风败俗,快快穿好。立刻。马上。”嘴里和她说话,清透的目光却望着篝火。
少女一手打掉衣衫,坐在地上,扭头气呼呼地道:“我热,我不要穿。反正师父也不想要我了,就让我热死掉算了。”
“小狸,”叶流白拾起衣服披在她肩头,高高在上的调子终于缓了缓,“你总要给我筹备婚礼的时间不是么。”
火花噼剥而响,窗外的雨也似乎小了一些,天黑了。
“多久?”少女回过头,眨眨眼。
他认真道:“准备聘礼,扫山,拟宾客名单、写请帖、送请帖,根据宾客的口味筹备酒席,做你的新衣服,春装三百六十套,夏装七百二十套,秋装冬装各三百,配套金饰九十匣,银饰七十,玉石翡翠各五十,还有我们的新房,至少要三个月。”
“太久,”她踢掉脚上勾着的小红鞋,不开心地道,“而且,步天宫那么多人,做这些事情要那么久?”
“我要一手操办。”他帮她理了理凌乱的发髻,眉目虽然疏离,却恍惚柔和了许多。
“师父,”少女趴在他膝上,托着香腮,娇嗔道,“你该不会是想所有的请帖都自己写,还有什么新衣服,首饰都是你自己来做吧?”
火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好长,他和他的影子都是一样的浩气凛然,不可侵…犯。
他把阿狸从腿上拎起来,放到一边,语气淡然,“新房也是自己建,还有婚床。”
阿狸又小猫一样地爬过来,再次抱上他的脖子,声音娇娇的,似乎可以掐得出水儿来,“师父,可是人家等不及。”
“一个月。”
阿狸又摇摇头。
“三天。”
“三个月,一个月,还是三天,随你,不过,”她促狭一笑,忽地扑上去,娇…声…喘…气,呵气如兰,“我要现在就圆房。”
少女来势汹汹,叶流白猛向后一躲,后脑又一次撞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