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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国公夫人轻叹:“要是能请来坐坐,常常的来闲话半天,那就更好了。”
“她会来的。”龙怀城安慰母亲。
国公夫人没有把婆子的猜测,安氏可能有孕告诉儿子。她就只对儿子点头:“是啊,过年她还能不来吗?就是不往府中来,也得去拜祠堂吧。”
掐指算算,到过年她的身子应该显出来,那就一清二楚才是。
……。
“你说什么!”钱三大声咆哮,他带来的管家全愣在当地。
对面洪氏还是不给人见的打扮,风帽下面飞出她明亮的眸子,也飞出她慢吞吞的嗓音:“你们不信,现去自己打听。和你们离得不远的一块地,人家的价格只有你们的十分之一,”
钱三气得颤抖起来,手中握住的契约也跟着瑟瑟。
他怒得眼睛都红了:“不可能!”他转身吼带来的家人:“去请万掌柜的来!有的是人要这块地,不要的你别后悔!”
牙尖嘴利的洪氏,今天嗓门也低了,气焰也不凶了。听着钱三膈应她,她也不接腔。
她也不怕钱三,在她的身后,站着五六个大汉。
房中沉默压抑着人心,钱三的脸色好似让这沉默挤住一样,眉头鼻子嘴唇都往一块儿皱。他打发人去叫万大同,又打发人去看看这洪奶奶是不是说假话后,坐都坐不住,在房中不住的踱步。
从昨天顶峰上的喜悦,到今天摔到谷底。钱三都糊涂的直了眼,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时间,在寂静中一点一点的过去。钱三的心七上八下,八下七上,像个断线的风筝一样。就在他受足了煎熬时,有人回来了。
去找万大同的人先回来。这个人一进来,房中目光就全到他的脸上,钱三是蹿过去的,吼道:“人呢!”
他的后面没跟别人,一目了然。
这个人的脸色铁青:“姓万的一早退了房走了。”
钱三和管家们全呆滞住。
一直没说话的红花没好声气:“我都猜到了!今天一早我听到这地方地价原来是便宜的,我就知道我上了当。各位,别拿国公府吓人,我不怕呢。太子府上我也进过,不瞒你们,我家有亲戚在那里当差。这事儿太可气了,你们欺负我几年没回来,就弄这么着一个混蛋坑我是不是?”
钱三和管家人人满嘴苦水,万大同你真真的是个混蛋!
“你们来以前,我让人报了官了。我是个女人,我敢不小心吗?你们来以前,我也让人去看过姓万的,知道多早吗?天才亮,他就退房不在了。我让人城门上去拦他,这事儿得问个明白才行。结果城门早开了,他不早走了才怪。”
红花阴阳怪气,把钱三等人一顿的数落。恼火道:“请回吧,我是要买田的,好在这定银没下,我重新的打发人去看田,我还有事,各位别占我地方了。”
钱三等人灰溜溜地出来,在客栈外面对洪奶奶一样咬牙切齿。公子在等钱用,买粮的经济都找好在家里候着,这位变了卦,姓万的又反了悔,这两个都不是好东西。
一个管家低声道:“别是他们商议好的?”
“嗯,得把这女人也看住才行。”钱三交待人还是守住客栈,匆匆回府去见龙怀城。
龙怀城差点把桌子掀了,气得眼睛瞪圆,这就上马来见洪氏。从钱三回府到龙八公子过来,不过半个时辰。
洪奶奶带着家人不翼而飞。
客栈的掌柜也奇怪:“没退房啊?”龙怀城怒了:“没退房东西呢!”房中住的是女人,至少要有件衣箱吧。可现在只有客栈自己的东西,别说女人东西了,就是长头发都没有一根。
这地方红花就没住过,里间房子本就光溜溜的,现在更还是光溜溜的。看在龙八公子眼中,像是席卷而逃的模样。
把看客栈的人叫来问,他们不是一个人,是三五个人。都说没看到。龙怀城只能相信,一个人会眼花,好几个人怎么会眼花。
再说洪奶奶不是苍蝇,她带着家人东西,那么大箱子的珠宝,不会平白消失。
怀疑这客栈掌柜,这掌柜的是本地人,多年经营,不是三五年前出现的,更不是只出现三两个月,没法子怀疑。
龙怀城都快急疯掉了,而坏消息一个接一个的过来。
城外几大块田地,商议的往下落价儿。凌家姜家一个是凌姨娘家,一个是姜姨娘家,分别是大公子和七公子的外祖家。
他们和回来筹粮的龙六龙八公子过不去,还能有个理由。
还有白家常家,本地大户,也跑来凑趣儿,一样的找经济说卖田,价格也压得极低。
钱三一个大男人,泪都迸出来:“这是愿意的!他们不是真卖!就是欺负咱们现在没钱,要是有钱,他们敢这样,我们就真敢买!”
买卖这种事情,不一定要成才能价格哄动。外面大叫我家田价低,你真的来买,大家谈来谈去,最后没成交,但是市场价格这就下来了,这是真的。
龙怀城急红了眼,此时知道上当。他不能等,他没时间了。此时再糊涂也知道上当,正在客厅上跺脚大骂,小厮名刀怯生生伸个脑袋进来。
“没事别来烦我!”龙怀城此时是看谁烦谁。名刀脑袋还在那里伸着,小心翼翼地道:“军中,有信来。”
龙怀城拿到手上看,更把他气得大骂一声:“梁山王,你这老匹夫!”
这是催粮的信!
国公夫人听到信,匆匆来看儿子时,听见到儿子状若癫狂,拍着桌子怒骂梁山王。国公夫人吓得泪水双流,让厅外的丫头小子全退下,一个人过来安抚龙怀城:“镇静些,你说的这些话很不好,小心让别人听到传出去,梁山王能不恼你!”
龙怀城悲愤上来。
他多想把这件事办好,现在办成一个黑锅扣自己脑袋上。龙怀城扯住母亲的袖子,泪水颤颤抖抖滑下面颊:“母亲,”
他泣不成声:“这是有人要逼我们去死啊,”
国公夫人见儿子居然说出绝望的话,更是心头作痛。她的儿子已经面如土色,国公夫人只能强自支撑。搂住龙怀城,国公夫人哭道:“你别急,先保你父亲要紧。就是穷了,就是没官当了,我们母子粗茶淡饭的也能度日。只要你父亲在,你在就好。”
母子抱头正在痛哭,外面有人走上来,大公子龙怀文阴森森地道:“哟,八弟办事儿稳当,怎么却哭上来了!”
龙怀城不见他还好,见到他气得一跳起来,挥舞着拳头,面色狰狞:“你还有脸见我!我不找凌家的事情,已经算客气,你等着,等这件事过去,我把凌家一把火烧了!”
“哟,八公子你可真厉害啊,不过我看你还是省点儿力气,先把这一关过去再说吧。”外面又走上来凌姨娘。
国公夫人都愤怒了。
她上前护住龙怀城,双眸喷出怒火。几十年的怨恨汹涌而出,她昂首冷笑:“几十年里我让着你们,倒让出你这等的家贼!贱人,”她怒斥凌姨娘:“你糊涂油蒙了心,连带你儿子也糊涂了!想想吧,这样的折腾,先倒的是谁!国公一旦倒下,覆巢之下,你还能蹦哒吗!”
她忽然厉害了,又句句切中利弊。打迭起一肚肠讽刺话的凌姨娘就此愣住。
而国公夫人还没有完,她一直痛恨龙怀文。转向龙大,国公夫人痛心疾首:“你是个长子,你又在家,这事儿你不说帮着弟弟们,你反而跟在里面践踏!姓洪的贱人和姓万的混帐,没准儿就是你找来的!你心计深啊,是一定要把这个家折腾散。不过你想想去吧,这个家没了,你还能当将军吗?你的将军是别人看你父亲面上给你的!你还能当国公吗?都折腾吧,折腾散了爵位没了,一了百了,你们谁也当不成!”
闻信而来的龙六公子、龙四龙五,和姨娘们姑娘们,在外面全听在耳中。大家都心头震惊,知道听到的坏消息确定为真。
宫姨娘走上来,也哭了:“你们还闹什么!想法子才是真的。”
龙怀城听母亲骂了一通的话,他在这间中倒冷静下来。
把手中公文掷给宫姨娘,灰心丧气:“已经来催了。三天内不启程,到地方就晚。晚了就军法从事。”
把嗓门儿一提,龙怀城对着这一干子人怒骂:“杀头可不是我,是父亲!”
鲍姨娘晕了过去。
大厅上乱成一通,救人的救人,哭喊的哭喊。龙六公子火爆地骂起梁山王,龙四龙五低声飞快商议着,而龙怀城冷笑以对龙怀文,讽刺道:“大公子!我们家里的长子,我认输我不行,这件事情不是我一个人的,现在我让贤。兄弟们都没辙的话,长子你得走前面吧,交给你了,反正砍头你也在我前面,谁让你是长子呢!”
龙怀文还是镇定的,他面无表情:“哦,你们都听我的了?”
国公夫人在乱中也耳朵尖,捕捉到这一句,怕龙怀城动起意气来,和龙怀文再争。正看着人救鲍姨娘的她,急步一个转身,嗓音清厉在厅中回荡:“大公子,你有主意就听你的!”
厅上顿时安静。
无数怀疑猜测的目光全投到龙怀文身上。龙怀文哈哈一笑:“别看我,姓洪的我不认识,姓万的也不是我指使的。我到这儿来,八弟当我是看笑话的。哈哈,不错,我就是看笑话的,我想八弟你真是蠢啊,放着财主你不找,你拿自己家里的地折腾。你卖这地的心思,家里人全知道。你!走了的老二,还有你,老六!你们三个才混!借着办这事,把我们都搜刮得干干净净,让你们起坏心!现在没主意了吧,”
龙怀城冷笑截断他:“主意我还有!而你说放着财主不找,想必我们想的一样!不过大哥你亲口说,你当着家里人,你得亲口说出来,你敢说你的主意你没有起坏心!”
“那也比你卖家里的地好!”龙怀文怒道:“没错,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