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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两句深得元皓之心,元皓笑嘻嘻:“舅母说的是呢。”
“人家追上我们花了好些天,不能再耽误他们回家团聚,他们就走了,说下回再见吧。说了,请胖队长到长大了,再去当队长。”宝珠笑眯眯:“元皓你说可好不好?今天这一顿呀,不花许多的钱,却吃到这么多好东西,多亏你呢。”
宝珠再强调一回:“人家说沿路安排好了,直到苏州有的吃。”
“好好。”元皓兴高采烈,他这个年纪看不穿心爱的舅母会说谎话。胖队长三个字又可以直接把他砸糊涂,好吃的又诱惑人,他深信不疑。然后付诸于行动。他们是小案几凑起来,坐起都方便。走到太子身边:“哥哥多吃,这是不花钱的。”太子唯唯诺诺的笑:“多亏了你。”
元皓又去叮咛齐王,齐王嘻嘻也夸了他。又叮嘱了祖父们和其它的人。家人那一桌也去了,家人把他狠夸一通,胖队长春风满面而回,开始分螃蟹:“加寿姐姐两只……战表哥一只……”
萧战哇哇叫声中,宴席正式开始。
……
有一会儿,梁二混子还在寻思。袁训推他:“该你喝了,乱的最凶的也是你,这逃酒的也成了你?”
梁二混子眨巴着眼睛,还是没端酒杯,先吸一口凉气:“厉害啊。”
镇南老王以为还是夸他的孙子,挟一筷子鱼肉大吃大嚼,小小的自得出来:“你跟着大小爷到这里,不是亲眼见到,这群孩子们,有哪一个不是能干的。”
二位夫子点头称是。
梁二混子却不是这个意思,他对袁训看一眼,他的旁边侯夫人还是不在,又去忙活别的菜去了。
二混子的话就可以直接出来,因为不当着当事人。
“我说袁二爷厉害,这一篇鬼话说的,我都快信了。”他还是个疑惑不解的神色:“这编的快呀。”
袁训碰碰他:“什么是鬼话?好话儿,不好听吗?孩子们全听得很满意呢。咱们也可以放开了吃。”
“就是,是好话儿。”在座的人纷纷附合袁训。
梁二混子陪个笑脸儿:“我常说自己是鬼话,鬼话能说好,在我眼里全是人尖子,我倒没有别的意思。”
梁山老王蹄髈吃得舒畅,又来上一块,就听到这话。老王对他没好气:“自然人尖子,生下我家的加福,还能不是人尖子。”
袁训对他白眼儿,慢慢吞吞地道:“这话好没道理,加福还是我家的。”
梁二混子笑了:“且看我审时度势,不好,我坐到你们一对亲家窝里来了,我也不说你们了,免得点起火来烧到我自家。咱们吃酒要紧。”
梁山老王可没有这么轻易就打发,老王眯眯眼:“我说这位二爷,”梁二混子一缩脖子:“不敢。”
“你别光打量我们,你压箱底的本事,亮一样给我们瞅瞅。”
梁二混子小心翼翼:“您真的要我拿出来吗?”
齐王也让吸引过来:“您有您就亮啊。”
梁二混子把左手一翻,袖子里掉出来一杆笔。右手一翻,袖子里掉出来一卷纸。
大家错愕:“这是什么意思?”袁训猜出来:“你少来招我,仔细我……”话刚到这里,梁二混子对着他一声怪笑:“哈哈……。”
把孩子们吓一跳,先开始没有看到笑声是从房里出来,都往外面瞧:“是夜猫子叫宅吗?”
沈沐麟纳闷:“叫宅不是春天吗?”就听到大人那桌上乱了。
跳起来一位梁二大人,揪着岳父的衣袖不放。他两个眼睛里放着光,面上激动难耐:“我说逮你一回从来难,但今天你休想甩脱我。这会儿不赶路不帮人,这秋月皎洁,一地如银,苏东坡有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张九龄有海上生明月,到你探花这里,怎么会没有诗?”
等到沈沐麟吃惊的把嘴张大,梁二混子嘴里就只有一句话:“快作快写,我等着收呢。”
“天呐,这是诗书强盗,还是丹青土匪?”沈沐麟迸出来话,哪有这样揪着人家逼迫诗作的人。沈沐麟发现自己又开了眼,这位平时敬重的长辈分明一个无赖混帐行子才是。
香姐儿和他坐在一起,自从让萧战“偷袭”,怕萧战又胡说八道,而沈沐麟不能招架——话说能招架得住战哥的也没有几个。
香姐儿时常小夫妻在一起,把话听见,忍笑推他:“吃东西吧,母亲下面还有好些菜呢,大人们闹,咱们不管。”
梁山老王也同时抚额头:“我让你显摆本事,你这本事……”
他看的模样,好似不忍看下去似的。沈沐麟叫香姐儿:“看过再吃,战哥家祖父要帮忙了。”
孩子们也看过来,但都不放心上,是在家里见习惯四皇叔和梁二祖父的“为非作歹”。只有沈沐麟期盼的等着梁山老王大出手,把那揪人的长辈教训一通。
“哈哈……”梁山老王一收手,把个桌面轻拍一下,大笑却道:“老夫喜欢!”
这话一出来,对沈沐麟如雷贯耳。闪得他的期盼落了空不说,他脑袋一低,一头还差点撞到盘子里。
不等他有什么帮岳父的话出来,梁山老王和梁二混子结伙儿闹腾上来。
老王大笑:“太平地界儿上,作诗,今天咱们都作诗。二位夫子,你们一个也不能少,多多的作了来。”
赵夫子笑着说有理,梁二混子直奔张大学士:“夫子,你写,我研墨。”
张大学士拂袖好笑:“你又贪上我的字。”梁二混子不回答,又到殿下身边点头哈腰:“今天月儿好,大小爷兴致高,也来一幅吧。”
镇南老王紧急提醒:“大小爷小心,他又贪上您的字了。”太子失笑:“我早就听说抢人的字画是个中魁首,今儿一见名不虚传。不过我的字,却不是好到手的。”
梁二混子却另有一番话出来,他收起放纵形容,斜向门外一地月色明,曼声吟道:“咱们今天补过中秋,中秋是个团圆的日子,此情此景咱们人齐全,却不由我想到京中家人。范仲淹的御街行,纷纷坠叶飘香砌,夜寂静,真珠帘卷玉楼空,天淡银河垂地。年年今夜,月华如练,长是人千里。”
太子眼圈一红,想到在京中的父皇母后,差点让说得眼泪下来。齐王也黯然垂下脸儿,思念浮现出来。
秋天除去秋高气爽以外,还有秋风瑟瑟。由夏日的暖而转入添衣的寒,跟春有生机夏兴盛不一样,行人悲愁相对的重一些。也有人会想家多一些。
梁二混子这话又对景在“中秋团圆”上面,把二位殿下的心绷得紧紧的,怅然都有一声叹气:“唉……”
别的人可就呆住,梁山老王低低的道:“难得吃一回酒,这小子诚心搅和来着?”
梁二混子的话锋却转了,对着太子和齐王深深一揖:“无情怀不能有诗词,今夜,正是吟诗作对的时候啊。”
……
这个夜晚,没有平时的奔驰,宁静安乐的使人心满意足。虽说是团圆缺少好些家人,袁训和宝珠虽然带上所有孩子和媳妇女婿,也还不在袁夫人和安老太太身边。但上路的人一个不少,也算一个小小团圆。
梁二混子不出来说话,太子本来没有浓浓的思乡情。他想念皇后不应该在这会儿,今天是庆功席面才是。
但已经勾动愁肠,好似一口鱼肉吃到嘴里,香甜滑鲜,继续吃下去较为舒服。
结果呢,这个诌断肠子的梁二混子表白他的用意,他还是个骗诗骗字的那人。
“你!”太子一时气急,手指着梁二混子就要翻脸。梁二混子打躬作揖不止,太子又爆笑出来:“太不像话了!哄人字画你倒这么下功夫!”
他一面笑,一面说,笑的眼角出来两滴子泪水。
齐王也先开始有个埋怨,想说不能这样开玩笑。但“扑哧”一乐,把他的责备话尽情堵了回去,随着太子也哈哈大笑起来。
袁训耸耸肩膀,点评道:“此人可恨!”但想想他历年丢的书画倒不冤枉。
“罚你作诗,你必要作诗,作的不好,等到了苏州,让你跟着阮英明继续作,让他把你好教训!”太子越想越好笑。
想到梁二混子的长兄,已经告老的老梁尚书,斯文满面,从来不是这种促狭的人,这一母同胞怎么生出来这两个模样的人?太子恨意不解,磨了磨牙。
孩子们对大笑却不能都理解,元皓跑过来:“是对的诗好,才笑吗?”大家含笑回他:“是啊,你们念的也有诗,也拿出来对对吧,温故而知新,就在平时的时候。”
元皓回去,这里袁训让取出笔墨,另取一张桌子摆放好,大家分了韵,真的吃着酒作起诗来。
没一会儿,孩子们那桌先有动静。好孩子摇头晃脑先念出来:“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胖孩子爱耍赖呀,一点儿不辛苦。”
张大学士有了一首,正写着呢,听到这诗,险些把砚台打翻到自己身上。笑还没有止住,胖孩子开始回敬:“大风起兮云飞扬,安得猛士守门窗,守门窗呀守不住呀,好孩子她泪汪汪。”
“哈哈,为什么一定守门窗?”镇南老王笑问。
胖孩子分外得瑟:“看住点心。结果没看住,好孩子她泪汪汪。”
作诗的大人分了分心,又来听孩子们乱改的打油诗。见他们对的兴致高,太子借机和韩二老爷徐徐说着话:“都去过哪些衙门?可有什么奇闻逸事没有?”
韩二老爷几杯酒下肚,酒劲上来了。他的话还是以奉承太子、袁训,和谦卑自己没有功夫为主,太子又问以前呆过的衙门,酒盖住脸,韩二老爷说得口若悬河。
“去过的衙门不少,但不管在最兴头的衙门也好,办事也没这里痛快。我记得有一年,一个案子发了那官解到京里,催着要证据,他当地盘根错节的,只是发不来。我去催,到了地方一看,好大后台?就是打发我出京的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