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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道:“婆婆妈妈的,你们想抢我战功不成!娘的,让他们上当容易吗?我吃了他们三个军营,才引得乌龟肯出头。我逃命容易,还打个屁的仗!”
郡王等让骂的重新急眼,都阴冷地道:“盼着你有命拿军功!”
葛通对萧观行个礼:“我说完了,接下来的请王爷分派。”萧观在这里也没有心思骂他,沉沉嗯上一声,也不用看沙盘,他早就烂熟在心里。
随口就吩咐:“葫芦谷进来一条路,出去却有好几条路。咱们一国对多国,虽然咱们是大国,但兵力上未必就占得了便宜。我守谷口,出去的道路,项城郡王!”
项城郡王大声道:“在!”
“你守最偏僻的那支,不是我不给你大路守。自从东安、定边、靖和一起玩完,你成了天下第二名将。”
陈留郡王掀掀眼皮子,见萧观倒没有讽刺他这第一名将是死光了名将才出来的意思,也就不理会。
萧观这会儿哪有功夫取笑人,他郑重还来不及:“这里地势我们不如他们懂,说不定他们官高的就爱走小路,小路崎岖并不好守,你去!”
项城郡王露出满意之色,对萧观欠欠身子。
“长平汉川,你们守一处。渭北、东安靖和二世子,你们守一处。国公们,守一处。逃走的也会有,再分出几个千人骑兵队,散在谷外,随时接应不得力的人,也可以跟在逃兵后面追杀,不要放走官大的。”
各家郡王和国公们也接下令箭,都在想着回去整兵的事情,萧观眯一眯眼:“各位都不是头一天带兵,咱们逃跑好几回,新兵也早练成老兵。除陈留郡王以外,别的人这就不要回去了。到出兵那一天,一声令下咱们就走。再有跟不上的兵,只能怨他命苦没功劳拿。这样,也防走漏风声是不是?”
郡王们一咧嘴,这位是把我们也当贼了。但这一仗非同小可,在边城继梁山老王会战赫舍德以后,几十年里不多见的一次大仗。
小心并不错,郡王国公们也依言从令。
陈留郡王起身一拱手:“王爷,各位,咱们葫芦谷相见吧!”萧观面无表情挥一挥手:“别人都下去,陈留,你的人也出去,我单独和你说几句。”
亲兵们上来,把郡王国公将军们带到安排好的帐篷里歇息,萧衍志兄弟和龙氏兄弟夏直等人到营门等候。
帐篷里风卷过似的寂静下来,萧观粗重的身子挪出案几,站到陈留郡王对面。
大手轻轻放到陈留郡王肩头,面上一抹少有的关切:“陈留,你千万不能死。你死了,小倌儿会恨我的!”
短短的感动从陈留郡王心里一闪而过,随即,“啪,”他打落萧观手臂,杀气腾腾地道:“我命长着呢,王爷你担错了心!倒是王爷你,好好的给我设伏,别等我去了,你却拦不住人,我让大个儿好好的侍候你一回。”
盔甲一动,把个后背给萧观,等王爷从担心中醒过神来,只见到帐篷帘子在自己眼前晃动。
萧观追出去,见一行人上马往营外去,禇大的官职是这里最低的,他的背影在最后面。
萧观吼一嗓子:“你他娘的大个儿,别死得太早,你藐视老子,老子还没同你算呢!”
禇大闻声,回身对王爷横眉怒目,算是应下来,一扭身子打一马鞭,这一行人飞马离开,很快消失在营门外面。
青山绿草,只见线似的一条,再一晃眼,也就不见。萧观面有怅然,等回到帐篷,继续去沙盘前观看,怅然也就放了下来,全心在接下来的大战上面。
他偶然的也想一回亲家,王爷笑得跟偷吃什么似的,听说小倌儿你日子不太好,这就对了,让你把葛通弄回来打老子,先尝点儿苦头算利息。
再想一回自己的爹:“老爹你要是没老,赶紧的上袁家闹事去,把战哥儿也带上,翁婿大战,哈哈,以后好好说给我听听。”
藐视亲家,王爷当成对自己紧张的缓解。
……
雨在傍晚的时候止住,满京里的人都松口气,见黄昏到来,户部尚书陆中修却更沮丧和不安。
他刚得到的回话,梁山老王这一天还是在家里没有出来,他的亲信陪他骂了一天忠毅侯。
让老王和刑部尚书张良陵说中,陆中修自认没有能耐扳倒忠毅侯,不过是借这个机会卸他的恩宠。
给袁训官场仕途罩一顶指挥不利的帽子,哪怕梁山王接下来报大捷,户部这位尚书和工部尚书丁前把准备好的几件事情,往袁训头上一抹,哪怕以后陈留郡王大捷的事情撕掳清楚,袁尚书又添出新的的不利,以后在官场上说话,可就没有御前动手要打人那般兴头。
这一把黑,也算是抹到太后脸上。
所以要快,趁军中再没有新的消息出来时下手。天知道军中下一个消息会不会又大捷,陈留郡王太能战,他是少年的名将,万一他一直大捷下去,皇帝有可能把偏向梁山王转为偏向陈留,虽然将帅颠倒,这样处置等于皇帝认可现任梁山王的无能,但大捷总是给陈留郡王添光彩。
而这个时候,也就忠毅侯让梁山王弹劾的事情烟消般过去的时候,从此无影无踪。
这就是能耐的力量,可以让无中生有,也可以让有中生无。
而忠毅侯一旦圣眷重返,更成新臣们的中坚力量,老臣们再想望其项背都难,更别说追上他而扳倒年青臣子。
老王眼力过人,挑明了道:“你陆中修下手最好快,不然只怕来不及。”老王的话陆尚书不能不重视,他久在军中,他分明是提醒,晚一步就生变。
这老狐狸!他倒等着我们先出头吗?
陆中修愤愤然骂上一句。
他们现在筹划的,梁山老王为首,让他一个人闹去,吸引住主要的视线。老王一出面,皇上就是为安抚,也得对忠毅侯不客气。
在这种地方没有忠毅侯深受宠爱一说,也正因为忠毅侯深受宠爱,理当帮皇上安抚战功赫赫之臣。
随后,一系列针对忠毅侯的事情将出来,而丁前准备的是针对陈留郡王。
现在陆中修也知道丁前颠颠儿的用心,是因为萧瞻峻抢走他心爱的女人,也就一面瞧不起丁前,一面对丁前大为放心。
诸多事情一旦施展,老王这个老狐狸成精,他哪能会不用上?顺手不是,老王依就还是个挑头的,陆中修将联合众多太上皇手下的臣子,以袁训为首,弹劾他年青不堪重任。
要知道吏部里,还有一个老臣等着阮梁明下台。而国子监祭酒的位置,多少老状元盯着呢。
老臣们从此放心,新臣们一蹶不振,陆尚书报了袁训金殿为粮草羞辱的仇,又将成为老臣的首要人物,他把新臣们打下来,缓解老臣们让排挤的危机不是?
这么大的一堆炸药,在让张良陵骂过以后,只等梁山老王是根导火索,但这导火索,他又错过一天。
老王错得起,陆中修可错不起。
他静思独瞑,让人先不要送晚饭,也不让掌灯。静寂中,外面的响动就听得清楚。
这房里侍候的丫头低低地道:“杏花姐姐,雨总算不下了,明天会天晴吗?我的衣裳都湿的要发霉,只盼明儿好晴天吧。”
另一个丫头杏花悄声道:“只要明儿天色好,这还是夏天里,连个三五个好天气,你放心吧,不要说雨消乌云住,就是地也干得重新扬尘,何况是你的衣裳。”
丫头们蹑手蹑脚走开,把这刺心的话留在陆中修脑海里,陆中修烦躁上来。
古人有镜听一说,事先做好布置,出门听的头一句话,就是老天的指示。
陆中修并没有洗手燃香抱镜子,也不是出家门听的头一句话,但那一句“三五个好天气,就雨消乌云住”,让他生出急迫的不吉利之感。
哗啦,房门打开,房外等呼的家人垂下身子,恭敬地问道:“老爷,可是要用晚饭?”
“请丁大人、黄大人,宗御史、严御史他们来。”陆中修脸上沉得大雨随时将来,吓得家人也不敢劝他爱惜身体,答应着往二门上吩咐出门的小子。
很快,客人们一起过来。不等陆中修说出咱们不能等的话,礼部侍郎黄跃先焦头烂额的模样,手指头一扳:“又是一天过去了,大人们呐,你们拖我下水,好吧,我为官数十载,如今要拜年青尚书长陵侯世子,本来我是服的,让你们说的我不服,跟着你们办这件事情。但你们倒是快,倒是快啊。难道等到陈留郡王又大捷,拿他的名将风采把梁山王衬得在皇上面前不受重视,到时候忠毅侯可就又得意了,不怕他一个一个咬死你们,还要带上我,哎哟,我跟错了人。”
陆中修一噎,让口水呛住。他要说的话,让黄大人说了个干净。
丁前也想暴跳,有时候为前程功名的愤,远远不如情场上失意的痛。丁前干搓着手,骂骂咧咧道:“老狐狸,他到底怎么样才肯出手?按黄大人说的,难道梁山老王他想不到?他全然不怕梁山王失了圣眷失了兵权?”
“送些东西让他开金口!”黄跃忍不住来火:“跟着你们湿了脚,就得有个成效!”
陆中修本就心烦,闻言,恼火地道:“梁山老王要真的关心儿子,我们不需要送礼!”袖子一甩,怒气重新回到梁山老王身上,咬牙道:“老东西,我不信了,他的儿子他不担心!”
黄跃愤然想说什么,又及时的咽回去,眉眼儿不善的一掸衣角,闷声道:“那你叫我们来商议什么呢?现在是你陆尚书出头不管用,丁尚书你出师的名声实在难听,没有老王出头,咱们白商议一场?”
黄跃冷笑:“别说我不提醒你们,咱们梁山王府也去了,针对忠毅侯的态度也表明,说一声大家伙儿散了倒容易,但忠毅侯缓过气来,咱们已经得罪他!”
“黄大人此言有理!”严御史把个大腿一拍,也气涌上来:“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