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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语塞。
他朗然轻笑,那么的清雅淡然,于她却是致命的毒药一般,他的手指挑动着她的肌肤。他笑道:“为了什么?说啊。”
杨毓脸色憋得通红,心神慌乱的如同小鹿乱撞。
:“分明是阿毓三番两次情挑于我,令我欲罢不能。”
好吧,杨毓眯着眼,笑着。
他轻抚着她的发鬓,慢条斯理的道:“云髻峨峨,修眉联娟。”接着手指轻飘飘的掠过她修长的颈子:“延颈秀项,皓质呈露。”
她的气息越来越急促,羞愧的闭上双眼。
突然,他猛然打横的抱起她,她将头首埋进他怀中,他缓缓的抱着他来到浴桶边,耳边听得水声,怀抱有些颠簸。下一瞬,温热的水,浸过莹白生辉的肌肤。
她试探着,张开眼睛,素白的内裳贴着他坚实滚烫的胸口。
:“你,你,真也不愧风流之名。”
他的手掠过她一寸寸的肌肤,缓缓的笑着道:“如此赤诚相见,卿卿不悦?”
房门内春光无限,门外的初二和初五偷偷的笑着。
初二低声道:“郎君终得逞矣。”
:“哎,真是不容易啊!”初五故作怅然,转而坏笑道:“明日一早,我们是否要改称女郎为主母?”
初一轻咳一声,冷峻的面颊有些熏红,低声道:“像什么样子!”
初二初五相视一眼,笑着将紧贴着门的脸移开。
窗外月影高悬,将世间万物蒙上一层荧光薄纱,温柔似水,淡然如绢。
次日清晨。
:“郎君,该起行了。”
外面响起初一的声音。
王靖之笑着眯起眼睛,揽着熟睡的杨毓,声音淡雅满含得意道:“你们主母下不得地,再留一日。”
初一略有些尴尬,初五双臂抱胸,眯着眼笑:“是!”
下了楼,天色和暖,湛蓝的天空与白云形成鲜明的对比,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野花香味。
微风拂过,檐铃叮当作响,将这美景添上两分生动。
二人站在店门口将整理好的行装再次卸下来,只听一阵舒缓的蹄声响起,二人侧目看去,竟是四架鹿车。
初二自门里走出来,看向初一和初五:“郎君请的客人来了。”
只听鹿车内,一阵狂放不羁的笑声,缓缓的停了下来。
:“这是。”初一眉心微挑。
初二一边迎上鹿车前,一边笑的高深莫测。
:“敢问可是竹林贤士的车驾?”
初一与初五走上前去,明显的有些诧异竹林七贤突然到来。
只见青帷帐鹿车中一个相貌甚丑的中年士人撩帘出来,他身着一身烟灰色宽袖大衫,腰间挂着一个酒囊。
☆、第四百零五章 谈笑风生
只见青帷帐鹿车中一个相貌甚丑的中年士人撩帘出来,他身着一身烟灰色宽袖大衫,腰间挂着一个酒囊。分明已经十月份了,天气凉得很,却依旧袒胸露怀,一边下了鹿车,一边将手伸进怀中搓来搓去。
:“阿毓何在啊?”
初一几人躬身行礼,另一边几位士人分别自几辆鹿车中走了下来,大袖翩翩的素锦衣袍,随着行走之间,气度超脱,清远高超。
萧萧肃肃,爽朗清举,使人如入竹林一般。
嵇夜笑道:“好个阿毓,功成身退,毫不留恋俗世富贵,今日再能得见,真真大幸!”
王冲一袭衿贵的水碧色锦缎大袍,好不风流,他略一顿,笑道:“那日今上赐封阿毓为晋阳长公主,本以为她会去往封地。谁想到,她竟突然传信来,要归隐东莱山,我等快去问问,她究竟缘何归隐。”
阮宗轻笑一声道:“舍弃人世富贵不易,阿冲莫不是也想着退隐朝堂,去东莱山过过世外生活了?”
王冲连连摆手道:“我是俗物,断然舍不掉这些的。”
向期摇头笑道:“子曰:“多闻阙疑,慎言其馀,则寡尤。多见阙殆,慎行其馀,则寡悔。言寡尤,行寡悔,禄在其中矣。”竖子以官之念为官,百姓福尤?”
向期引用先贤之语,意思是,要多听,心中有所犹疑时不要多言,先行暗自记下,即便是有把握的事,也要慎而重之的讲出,如此可以少犯错误。
要多看,心有犹疑时不要多言,有把握的事,也要慎而重之的去做,便能即便行事也不会后悔。
一个人,若是能说话少过,做事少悔,官职俸禄就在这里了。
你王冲以想当官的想法去做官,能够为百姓谋取多少福祉?
王冲面色丝毫不改,眉梢微挑,道:“举直错诸枉,能使枉者直。”
他说,选取贤明之人为官,不贤明的人自然就远离了,如此便能使国家安定。
山源微微摇头,默默的道:“只可惜,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
九品中正制,如何能选拔贤明之人为官?
阮容道:“非也非也,国破家亡之际,我晋人齐心协力,赶走蛮夷。此可见,我大晋,今时不同往日矣!”
阮宗微微摇摇头,道:“国居安而思危,才能长久不衰。”
反观大晋,却是只能在不安定的时候,君臣才能齐心协力,战事还没有彻底结束,金陵却早已恢复了往日的浮华,一派歌舞升平之貌,而非乘此机会,改变整个政局。
安与不安,看的是国策!
见几人越说越多,初二笑着拱手,插嘴道:“诸公,请楼上一会。”
向期刚要说话,被下仆打断,有些不高兴,这一回神,才发现他们正在室外高谈阔论,一时间忘情了。
周围已然聚集了数名路人,庶民虽不敢上前,却远远的躲着,侧耳聆听着。
:“善!善!善!”刘伦半眯着眼,拉过向期的衣袖,往里面走去。
说着,初二领着几人进了客栈。
初一和初五面面相觑,跟上前去。
房间中,杨毓微眯着眼睛,悄悄的看着身侧的郎君,只觉得柔情蜜意心中甜的快要溢满了,听见他说的话,又忍不住红着脸暗骂某人。
:“怎么?卿卿羞了?”
他的声音怎么能如此好听呢?
杨毓睁开眼睛,看着他,想要将这人整个的放在眼中。
声音娇糯又带着些嗔怪:“闺房之乐,让初二他们听去了,还不笑话我?”
:“咦?”王靖之故作惊讶:“还以为乐的只有我,原来卿卿也是乐在其中的?”说完,放声大笑,得意的让人抓狂。
:“郎君!主母!”初二在门口喊道。
:“何事?”杨毓略支起身子。
王靖之慢条斯理的起了身,道:“好生装扮一番,有惊喜给你。”
:“惊喜?”杨毓有些狐疑,转瞬间,微微点头,笑着道:“郎主笃定阿毓会惊喜?”
:“自然。”他双唇微微上扬,灿然而笑。
过不多时,杨毓身着嫣红的绮罗杂裾裙,三千发丝,束成一髻,端正的戴着一顶嵌青玉的小冠,狷狂洒脱,又不失女子的清艳风雅。
王靖之微笑着点头道:“阿毓着艳色甚是相配。”
她美目流转,熠熠生辉,淡然的笑道:“如今,我想如何装扮,再无需看别人眼色。”
:“是。”
她轻快的踏出门去,初二早已在外间等候多时,指引着她,转过正房,往楼梯后面的雅室去。
耳边传来一阵熟悉的笑声,她忽而定住脚步,看向初二:“是,竹林七贤来了?”
初二含着笑道:“郎君知道此去山高水远,怕主母心念竹林七贤。借主母之名,将竹林七贤请来与主母一见。”
杨毓眼眶微微有些湿润,提起裙角,疾走几步,推开那扇关住了清华之气的木门。
屋内的众人循声,齐齐看去。
:“阿毓!”刘伦自榻上起身,几步上前拉住她的手臂:“说好了初雪相见,这一晃却有两年不见啦!”他上下打量杨毓问道:“清瘦了许多,还长高了!前线很苦?”
:“不苦,不苦,不过是长高了,显得瘦了。”说着,露出欢欣的笑容。
说话间,王冲和阮容也走上前来。
:“王兄,你也来了!金陵还好吗?”
王冲点着头笑着道:“甚好,一切都好,大战近两年,也没能好生与你和几位兄长聚聚,你传书给我,我怎么也要来看看你的!”
:“小阮兄!”杨毓笑着道:“可要合奏一曲?”
:“大善!”
几人相互扶持着,分别坐了下来。
杨毓这才看向其他几人。
:“嵇兄,两载不见,可还好?”她略顿了顿道:“吕兆可好?”
嵇夜有些诧异杨毓提起的这个人,恍然大悟一般,道:“吕长悌。。。”他略一转眸道:“吕长悌是命丧阿毓之手?”
杨毓笑着道:“普天之下能得嵇兄如此痛骂之人,也是不必活在世上的。”
☆、第四百零六章 患得患失
:“我原就奇怪,吕长悌这人怎么会因为与谢元清比剑输了而自刎,却没往你身上想。”
向期笑道:“阿毓,嵇夜不过骂了吕长悌,你便笃定此人非死不可?”
杨毓知道,这事没发展到她前世听闻的那一步,凭着一篇文章杀人,说不过去,微微顿了顿,抬眸看向向期道:“此人太过心狭,被嵇兄痛骂一顿,定会怀恨在心。他在成都若是战死或是无所建树也就罢了,一旦小人得志,回到金陵后,不但嵇兄有难,连几位兄长恐怕都要受到影响,如此比较,阿毓这小人坐定了。”
山源沉了一口气道:“阿毓虽言之有理,然,此人罪不至死。”
杨毓眸光闪烁,眉心微蹙:“山兄在怪阿毓?”
:“这事,你做的的确有欠考虑。”山源如此回答。
杨毓抿了抿唇,扬起清艳的笑意,道:“阿毓就是真小人,心中非黑即白,容不下他。”
刘伦见两人互不相让,上前一边挡在杨毓身前,一边对山源道:“好容易见了阿毓,兄妹之间吵个什么!”
:“这事。。。”这边嵇夜却拉住山源道:“此事早已过去,谈那败兴之人作甚。”说着,嵇夜安慰的看向杨毓。
嵇夜心中明白,杨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