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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不动,要背。”月霜伸开手臂,方向却是江宁那边。
江宁歪头问步莲华:“怎么办?”
“我背就是。”步莲华说,“反正摘也摘了。”
他把白绫单手系在腕上,夹起月霜朝肩膀上一扛,招手让阿兰跟上。
月霜乖乖地没敢再提要求,在步莲华肩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吧唧了两下嘴,软软说了句,哥你一定要活到一千岁。然后闭眼睛安心睡了。
步莲华骂道:“变着法子骂我王八。”
阿兰想起月霜说他活不久的话,跟在后面,心情莫名焦躁起来。
他们走远后,江宁问楼玉:“喝了多少?”
“两坛。”楼玉说,“果然是一坛倒两坛疯。”
江宁拍了拍他肩膀,叹了口气,楼玉反倒笑意盎然。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Word崩了……闪退,又重新码了一遍,悲伤。
这周上了个看不见榜,可能收藏不会涨多少,更悲伤。
不过今天可能有第二更,如果有就是晚上十点左右,嗯, 不悲伤了。
感谢海烟,巫觋,咸鱼不粘锅,目标先挣他个一个亿,追熊少年,照世明灯,哈哈哈大股东的角逐啊……
第27章 全权接手的暗门
步莲华扛着月霜, 到屋门口时, 忽然停了下来, 扶着门框缓了会儿神,阿兰赶忙跑上前扶住他。
不是醉了,他细细吸着气,身体微微颤抖。
“还好吗?”
步莲华一边抽着冷气, 一边笑道:“还好, 没把月霜扔下去。”
阿兰赶上前去铺床, 回过头却见步莲华将月霜咣当一下卸到了门口的榻上, 满头汗地帮她搭上薄毯,把她手拽出来摆正, 这才松了口气, 捂着头走了过来, 栽在床上,伸手解开腕上的白绫, 扔在枕头下,闭上了眼睛。
一行泪缓缓滑落。
“……”阿兰顾不上感慨兄妹之间这感天动地的亲情,问他, “你怎么样?”
步莲华摇了摇头。
他即便不回答,阿兰也知道。
病来如山倒,刚刚还好好的人, 现在虚弱的像片纸,脸色苍白,几近透明。
眼泪濡湿了他长长的睫毛, 额上的汗珠也顺着眉骨滑了下来。
步莲华轻轻哼了一声,皱起眉,过了一会儿,挣扎着起来,又把那条冰凉的白绫从枕头下翻出来,裹上了眼睛。
他伸出手,像是意识不太清醒,拽过阿兰,修长的手指慢慢寻上她的眉心,将额头抵了过去。
近在咫尺的距离。
阿兰屏住呼吸,眼眸移向了他轻启的唇,温热的气息游弋着,阿兰的舌尖悄悄舔了舔自己的小虎牙,缓缓伸出手,抱住了他。
她轻声问道:“步莲华,到底有多疼?”
手下的身躯颤了一下,断断续续却笑着回答:“……像刀子……不断地在眼睛里……剐……”
疼起来想把眼睛挖掉,那种灼烧感,和无能为力的痛感,每次都是折磨。
上天给的东西,你不能拒绝,但区区凡人也没资格用,用了,那就要接受惩罚。
苦痛不算什么,除了这些,还有只有他自己能体会到的阳寿生折时的疼。
就像一把千斤铁锤,砸开天灵盖,生生砸断一截寿命,拿走,归天。
步莲华的这个形容,饶是阿兰从小到大摔打惯了的人,听到后也不由得直冒冷汗。
“怎么样你才能好点?”阿兰焦急道,“之前离你近一些还好,怎么现在不管用了?!”
“用眼睛……太多次了……”他说,又圈紧了阿兰的腰,“你……紫气太弱……”
阿兰愣了好久。
简而言之,他现在越来越疼,归根结底都是因她之故。
从教她读书开始,他几乎天天摘去白绫,每天都在用眼睛,被迫用天眼见人。而且,她太弱小,天命紫气也不行,够不上镇痛的效果。
步莲华疼昏了过去,栽进她怀中,阿兰摸着他眼上已被泪水浸湿的白绫,咬着嘴唇,自责不已。
她以前还笑过他一疼起来必要哭,她给他起名叫夜哭郎,有次被步莲华听到,他还笑着说:“已经好多了,我尽力没哭出声,十年前我哭起来,三里之内,没人睡得着,族里的狗能吓叫一夜,白天看到我就跑,可能声音太惨了,我看它眼里又怕又同情,它可能以为我爹打我了……”
轻描淡写,如同笑言。
她当时还笑,她还笑……
阿兰擦了自责的泪花,扶他躺下,手轻轻搭在他的白绫上,安抚着。
她看着昏睡中的步莲华惨白的侧颜,低声说道:“你要是能把疼分我一半就好了,我从小最不怕的就是疼……步莲华,你是我的救命恩人,真正的救命恩人,我要是能帮到你该多好……”
万月霜夜半起身,晃晃悠悠摸到床边,尚在醉意中的姑娘低头一看,发现阿兰睡在外侧,而她哥哥睡在里侧,脑袋一抽,大力拍醒阿兰,把她推向里侧,还要去晃醒步莲华,让他到外侧来。
“哥你真不要脸……”
阿兰反应也还算快,用力拍掉她的手,低声道:“月霜,别晃他!”
月霜愣了一下,见她哥没反应,忽然拖着哭腔,脱掉鞋爬上床,抱着步莲华开始哭:“哥,哥你醒醒,你可别死,你要活的长长的,比我命还长……你不能死啊……”
阿兰扑上去捂住她的嘴:“快点闭嘴!”
月霜呜呜哭着,还要嚎,真有眼泪淌到阿兰手中,阿兰松开手,在她衣服上蹭了,哄她道:“没事,就是有些疼,睡过去了,你别打扰他,也快点睡吧……”
月霜脸上挂着两条晶莹的泪痕,抬袖擦了,神情懵懵道:“……我哥没事?”
阿兰点头:“没事,你快些睡吧,没事的……”
“还活着?”
“好好的。”
听到还活着,月霜身子一歪,砸在步莲华身上,伸出手抱着他的脑袋,又干嚎了两声,吧唧吧唧嘴,嘟囔着长命百岁,很快又呼呼睡着了。
阿兰把她朝里面稍微推了推,掰开她的手,帮她盖好被子,这才沾上枕头。
北朝的其他几位公子昨夜在同一张帐篷里抵足而眠,醒来后听说常大人要问暗门一些事,于是一起到这边叫步莲华。
“莲华昨晚可跟我们不一样。”楼玉转正一边耳朵上的耳钉,笑道,“我们这边是纯汉子,一屋臭烘烘的酒味,他就舒服多了,照顾两个小姑娘睡美觉。”
常大人笑问:“昨晚跟步奕一起的,就是刺杀伪帝王晋的姑娘吗?”
楼玉若有所思,摸着下巴问道:“常大人觉得如何?她身上有天命紫气,是帝王命。”
“哦?”常大人淡淡回道,“倒是稀奇。”
“是吗?”楼玉哈哈道,“我还真没能从您眼里看出稀奇来。好像有点意料之中?”
“哈哈。”常大人极其敷衍的笑了两声。
江宁边走边用佩刀挂着胡茬,苏北湘捂住嘴,别过脸去打了个哈欠,回头问江宁:“哥,怎么这时候刮?又不赶时间。”
“赶的。”江宁摸了摸下巴,试了试手感,又抬起佩刀修理了两下,很自然地说道,“这些日子没顾得上,昨晚可能太沧桑了,刮了小丫头两下,被小丫头给嫌弃了。”
楼玉轻咳一声,苏北湘看了眼江宁,轻轻摇头,江宁瞬知自己此言不妥,黑皮透红,手一抖,嘶了一声,伸手一摸,果然破了个口子。
他拇指刮了两下伤口,便不再去管它,擦了佩刀,收进刀鞘。
一路沉默地到了步莲华的落脚地,楼玉进屋第一件事,就是开窗通风,做完这些,他朝床上一望,又退了出来。
“不太好。”
他回头对其他两个汉子说道:“人屋里俩姑娘,我们就这么进去,不妥。”他抬抬下巴,示意江宁和苏北湘都往身后看。
只见笑眯眯的常大人早就自觉地停在了院子中心,离得远远的,见他们望过来,还拱手作了个揖,慢悠悠道:“老夫有夫人了,年纪也大了,避嫌。”
三个没夫人的气血方刚的小伙子停在门口,相互看了一会儿。
最后,亲兄弟俩用眼神一致决定,出卖楼小七。
“小七你进去叫。”江宁如此说道。
“反正你刚刚也进去了。”苏北湘点头。
楼玉:“呵呵……你俩。”
江宁:“这要只兄妹俩在也不用这样,就是多了个姑娘,这就不太方便了。”
楼玉耸肩:“好吧,我去。”
他重新走进屋,果然见阿兰已经起身了,收拾整齐,回头对他笑了笑。
姑娘确实挺聪明。
门口的动静不小,阿兰听到后就起身梳洗了,楼玉是估摸着时间进来的。
楼玉笑道:“羡慕莲华,以为你们是分床睡,结果两个姑娘都在同张床上陪着。”
月霜的胳膊搭在步莲华脸上,呼呼睡得正香,雷打不动。
楼玉走过去,回头看了眼,似有顾虑,可再转过脸看到床上睡着的姑娘,手就不听使唤地捏上了她挺翘的鼻子。
月霜张开了嘴。
楼玉笑了起来,另一只手捏住了她的嘴。
月霜睁开了眼,一巴掌呼上来,指甲尖挠到了楼玉的下巴。
“醒了!”
楼玉笑了笑,这才去看步莲华,伸出手指弹了弹他脑门,问阿兰:“昏了?”
“嗯……”
“想着就是。”楼玉说,“他最近太不惜命。你在,他阳寿可能无折损,但天谴避无可避,再这么下去,他迟早受不了的。”
阿兰急忙问道:“小七,你知道怎么办吗?”
楼玉看着满脸迷糊的月霜,笑着说:“你变强呗。步莲华的命,始终受帝王命牵制,既然他选你,你就做出成就来,等你紫气笼罩十三州时,他自然无恙。”
月霜摇了摇脑袋,总算是想起来了自己是谁,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