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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醉酒的姑娘
月霜倒酒喝, 一杯还未下肚, 眼睛一斜, 感觉她哥的眼睛正透过那层白绫朝这边看。
月霜哼了一声,摇了摇头,又满一杯,正要朝自己嘴里倒, 听到步莲华说:“酒。”
下一刻, 手中的酒杯就被人拿了去, 江宁一边和人说着话, 一边替她喝了这杯酒,月霜不服:“你是支着耳朵听动静的吗!”
“小娘子, 酒少喝。”江宁回头低声说道, “你会闹事。”
步莲华也道:“一杯就好, 不要多喝。”
月霜打了个嗝,托着下巴咬筷子, 一转头,看见苏北湘给她递了个眼色,月霜顺着看过去, 果然见楼玉给她打了个手势。
“嘿嘿。”月霜愉快地想,一桌人都欺负我哥看不见,她跳起来, 拉起阿兰,大声说道:“阿兰走,跟我去前锋营。”
这一招她用的多了, 步莲华心知肚明。她人溜得快,步莲华抓空了,只好说道:“阿兰,看好她,别让她喝酒!”
月霜一路银铃脆响,嘻嘻哈哈回应了他。
步莲华道:“小七,一定是你。”
“冤枉啊,哥哥。”楼玉笑道,“我做什么了?”
苏北湘道:“你可不冤。等会儿月霜闹起来,你担全责。”
江宁不知从哪摸出了月霜的刀,拍在桌上,一副你们都放心吧的表情,嗤嗤笑道:“闹不起来,丫头的刀我悄摸藏了。”
阿兰跟着万月霜只是到前锋营晃了一圈,紧接着,月霜就拐着她进了总军帐。
“这不好吧?”
月霜点燃火烛,从桌下掏出三坛烈酒,见阿兰担忧,笑道:“没事!无人的总军帐就不是总军帐,喝酒而已,哪里都行!”
她心满意足地拍开封泥,感叹道:“七哥待我是真好……”
阿兰点头,自然而然地接道:“他喜欢你。”
“原来你也看出来了。”月霜沉默片刻,给她倒上酒,坐下来,深沉道:“你知道这世上什么事最令人痛苦吗?”
阿兰直截了当道:“求不得。”
“那你跟他一样。”月霜笑了笑,说道,“但对我而言,最痛苦的,就是帮不上忙。”
“帮不上忙?”阿兰又倒了碗酒,喝水似的,一边喝一边听月霜念叨。
“七哥前年喝醉了,把话说给我听。”月霜说,“但我帮不上忙,他说他的喜欢就是把我捧在手上,并不需要我做什么,但你懂那种……”
月霜纠结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找出词来:“你就看着他在旁边挣扎,但你不敢回应也不敢伸手,你伸手没用的,拉他起来又不真的救他,很痛苦的。感情一事,最是复杂,有时候你不能好心去做些什么,好心会做错事。”
阿兰点头:“哦……我看出来了,你和江宁。”
“嗯,宁哥。”月霜嘿嘿笑了起来,眼睛笑作两弯月,“阿兰,你没见过宁哥打仗时有多威风,我当年刚上战场,顾头不顾尾,这边杀完回头才见南朝鬼将的刀都要断我脖子了,我以为自己真的要见阎王去了,只听宁哥大喊丫头低头,我再睁眼时,那鬼将的脑袋已经被宁哥的黑龙枪捅穿了!血溅了我一身!”
阿兰听得入神:“他救了你?”
“还没完呢!”月霜继续讲,“宁哥抽了枪,一边问我受伤没有,一边狠狠一掷,扫倒了西边的敌军,连人带马,他头都不回,还拔刀扔给我,呼呼啦啦就把包围圈给破了!”
月霜越喝越多,也就越讲越多。
两
个姑娘不一会儿灌下去两坛酒,月霜摇摇晃晃要劈开第三坛酒,阿兰连忙伸手拦她。
月霜嘴里唱着:“醉可横刀立马,醉又何如?笑问贼儿,可敢来乎……”
阿兰惊奇地看着她背起手,在总军帐里走来走去,看样子在找什么东西。
“月霜,你找什么?”
“错了,我叫万难敌。”她打了个嗝,醉眼朦胧道,“咦……嗝,我刀呢?”
“刀?你要刀做什么?”
“我?”月霜嘿嘿乐了起来,“我给你演示演示,什么叫沙场斩将!”
她也不寻刀了,起了个势,赤手空拳舞了起来。
“嗝……姑娘,精彩不?见过不?没有吧,哈哈哈哈……”
醉了酒的万月霜,像个不知疲惫的小疯子,一套无刀的刀法演示完,又练起了拳。
“这叫擒贼拳!呵!擒住崔一那个老贼!为姐姐们报仇!”
阿兰这才知道,之前在小酒铺里,月霜喝着喝着趴到桌上睡了过去根本就不是醉倒的,而是困倒的。
“月霜你累吗?”
“叫我万难敌!”
“……万难敌。”阿兰改了口,“你累吗?不如我们去歇一会儿?帐里闷,我们出去透透气。”
出去让她醒醒酒。
阿兰想,幸亏她没拿刀,不然这总军帐中的东西,还会有一件是完整的吗?
“确实闷!”月霜醉是醉,口齿却还清晰,说话也不打磕绊,而且除了走路晃点,力气奇大,她拉着阿兰跑出总军帐,猫着腰跑了好几条巷子,阿兰不明所以:“万难敌,你干什么?”
“嘘!”月霜凑近,在阿兰耳边嘘了好半天,才说,“我要找个好地方,透气。”
说完,她扬起脸,嘿嘿笑道:“上面好!”
阿兰看到伸手搂腰这个她万分熟悉的动作,惊骇道:“月霜不要!”
这都什么毛病!
刚从房顶被步莲华掐着腰扔下来,这就又要被月霜掐着腰带上去。
月霜人是小,手劲大,可能怕她掉,更是用力。
她跳上房顶,放下阿兰后,大字型瘫在瓦上,气喘吁吁道:“好累……”
还好,总算知道累了。
月霜转头看着阿兰,嘿嘿笑了会儿,忽然又迷茫起来,问她:“你是谁来着?”
阿兰蹲下来,笑道:“你姐姐。”
“……啥时候的事?”月霜一骨碌爬起来,“我怎么记得我家是哥哥?”
太好玩了。
阿兰索性逗到底:“你家除了莲哥哥,还有个兰姐姐。”
“……是不是爹娘嫌弃哥哥活不久,又生了你?”
阿兰愣住。
活不久?
“怎么会呢……”好半晌,阿兰摇头,“不是的,我逗你玩呢,月霜。”
“难敌。”月霜纠正道。
阿兰没再接话。
阿兰一沉默下来,月霜顿觉没意思,手在衣服里摸啊摸的,摸出一个小荷包,倒出几个骨哨,先把它们从长到短排成行,紧接着又挑出一个来,点头道:“嗯,今天就吹你了!”
她把骨哨放在嘴里,先嚼吧嚼吧,嚼不动,嫌弃地吐出一个边,深吸口气,噗的一声吹了起来。
阿兰听到后,连忙伸手托住她的下巴,让她吐出来。
月霜吹的是:“一群王八蛋。”
阿兰越是要让她吐出来,月霜越来劲,原本妩媚漂亮的大眼睛现在都要笑成常大人那样的眯缝眼了,她跳起来,一边跑一边吹:“南朝皇帝是蠢驴。”
“月霜你别吹了!”
月霜朝她勾手指,叼着骨哨转圈跑:“蠢驴儿子是傻驴。”
“你听话,你过来!”阿兰追不上她,急得满脑门汗,“今天会有别的消息,你不要乱吹……”
月霜吹了个:“来追我,追上我就不吹。”
“你醉了,月霜你醉了……”
骨哨回应道:“我叫万难敌。”
“好,万难敌姑娘,你醉了……”阿兰试图给她讲道理。
然而醉了的人是万万不能讲道理的。
万月霜吹:“放屁,我没醉。”
贺族的暗门哨被她这么玩,真是……
阿兰忽然停下来,也不追她了,原地一坐,闭上眼睛。
月霜吹道:“姐姐你来追我。”
无人搭理。
月霜又吹:“姐姐你怎么了?”
阿兰不为所动。
月霜边吹边跑过来:“姐姐你睡着了吗?”
阿兰想,叫了这么多声姐姐,这算不算占月霜便宜?
月霜推了推她,阿兰正要一把抓住她,没想到她忽然又像泥鳅一样,跐溜滑了出去:“监工!你就是我爹的监工!步莲华你不要脸!我又没喝你酒!”
房顶上突然响起了步莲华的声音,冷冷道:“吐出来。”
月霜小心翼翼吹了句:“不……”
阿兰睁开眼,看到步莲华站在月霜面前,摘了白绫,伸出手摊开在月霜面前,一脸严肃。
月霜可怜兮兮耷拉着肩膀,又吹了一句:“步莲华混……”
步莲华冷声道:“你敢!”
“……蛋。”还是吹出来了,月霜吹完,默默把骨哨缩了回去,可怜兮兮看着哥哥。
阿兰没忍住,噗噗笑了出来。
江宁也爬上了房顶,四平八稳地站上来,哈哈一笑,乐道:“大意了,以为藏了刀就没事了。这丫头……嗤。”
他走过来,伸出手,放在月霜下巴下,月霜看了他一眼,乖乖吐出了骨哨。
江宁在衣服上擦干净了口水,递给步莲华。
步莲华指着梯子:“下去,回去睡觉。”
月霜蔫巴巴地正要跳下去,步莲华一声好好走,只好规规矩矩顺着梯子爬下去,一步一步,踩的特别重,以此表达不满。
步莲华这才看向阿兰,阿兰连忙摆手:“有梯子,我自己能走下去!”
步莲华笑了一声,好奇道:“你怎么就没醉?”
“我千杯不醉的。”阿兰说。
她怎么觉得说完这句话后,步莲华有一瞬间的失望?!
月霜下去后,坐在地上不走了。
步莲华看着阿兰脚落地,从房上飘下来,严肃道:“又耍什么疯。”
“走不动,要背。”月霜伸开手臂,方向却是江宁那边。
江宁歪头问步莲华:“怎么办?”
“我背就是。”步莲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