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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崴的出门,脸上堆满了笑,“是我思虑不周,阿生,你回屋坐着,别又伤着腿了。”
说完,给身边的人介绍邱生,“这就是艳儿爹了,艳儿娘走得早,他独自拉扯艳儿长大,你叫他邱叔就是。”里正笑嘻嘻的,双手抄在背后,简单打量了圈院子,点头道,“虽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带着艳儿长大,院子里却收拾得干干净净,艳儿娘如果看见了,也会高兴的。”族里对邱生什么意思里正清楚,奈何,邱生先前娶的媳妇管不住性子,刚进门就打邱艳,还被邱生看见了,好好的亲事黄了,邱生一直拿这事儿堵大家的嘴,久而久之,族里也懒得管邱生的亲事了,想着,等他百年,邱生手里的田地总要收回去卖了钱,一家分一点的,不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邱老爹给邱艳找了个恶汉,还是谁都得罪不起的。
田地的事儿也没影了。
里正身侧的男子挑眉,笑了笑,“已经见过邱叔了,认识的。”卫洪彬彬有礼,态度客气,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又是里正带来的,邱老爹淡淡笑道,“进屋坐吧,里正怎么想着来了?”
里正嘴角噙着笑,进了堂屋,看邱艳不见人影,门口的莲花也走了,咳嗽两声,说明来意,“昨晚的事儿,珠花娘做得不对,卫家听说了,这不,过来挨家挨户给大家赔礼道歉吗?至于损失的玉米棒子,卫家赔,你伤了腿,叫孙大夫来瞧瞧,该花多少银子,卫家一并给,至于昨晚的事儿,就当误会一场,事情过去就算了。”
对卫家的态度,里正再赞同不过,昨晚听了李氏一番话,他以为卫家会撇弃这门亲事,又或者上门闹,没成想,确实挨家挨户赔礼道歉,恭敬有礼,和沈家人完全不同,说起沈聪,大家心里都是害怕的,毕竟,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沈聪打人下得去狠手,明月村的事儿他也听说了,一群大人竟对一个孩子动手,试问,谁敢招惹他们?
和卫洪打交道,里正最深的感触便是年纪大阅历深,待人处事随和得多,不像沈聪,一言不合就动手,人人都害怕他。
邱老爹皱眉,李氏偷东西,论起来也是刘家人上门道歉,和卫洪有什么关系?抿了抿唇,客气道,“里正见外了,昨晚的事儿多亏了其他人,至于误会,我也不好说,毕竟,大家地里都受了损失,那些玉米棒子不到成熟的时候,掰下来可惜了。”
听他的意思不愿意原谅李氏,里正脸上不太好看,当着卫洪的面不好发作,循循善诱道,“都是一个村的,大家什么事儿说开了就好,珠花娘那边我训斥过了,往后她再也不敢犯事,浪子回头金不换,叔懂的道理少也知晓这句,你瞧瞧,能不能原谅珠花娘,若不痛快,改日,让珠花爹和珠花娘过来亲自向你道歉,不过阿生啊,凡事都要留有余地,同村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撕破脸不好。”
邱老爹没立即同意,屋里,邱艳握着沈芸诺的手,听里正的话后蹙了蹙眉,卫家出面事情就揭过不提的话,往后,李氏仗着背后有靠山,估计愈发得寸进尺,正欲想点什么法子,听堂屋的邱老爹问道,“其他人怎么说,比起来,我家地算是遭殃少的,我二哥家遭殃的该多些,里正可去过我二哥家了?”
李氏和肖氏不对付,偷玉米棒子,李氏自然先想到二房,肖氏骂人的时候邱老爹隐隐听到说少了十几颗,加之昨晚的,二房损失惨重。
见邱老爹不给自己面子,里正心头不愉,面上的温和有些挂不住了,瞥了眼旁边纹丝不动的卫洪,耐着性子解释道,“去过了,刚开始,你二嫂不乐意,后来,拿出银子补偿了地里的损失她才同意了,不瞒你,村子里大部分人家我们都去过了,毕竟是同村人,没有人揪着这事儿不放的,你素来与人和善,这事儿,不给刘家面子,看叔亲自跑一趟的份上也要给叔个面子不是?”
里正也是村里的老人了,当了十几年里正,为人说不上公允,相反,谁家给他点好处就偏向谁家,族里人不是没有对他不满的,就邱艳所知,里正退下后,他下边的儿子想要当里正不可能了,族里不会答应。
族里人多,大为着长久考虑,会选心思纯正,为人刚正不阿的当里正,青禾村名声好了,对邱家来说才有声望,感觉沈芸诺抓了抓她的手,邱艳低声询问,“阿诺,怎么了?”
“里正乱说的,套邱叔的话,让邱叔别答应。”
声音小,邱艳心口一震,反应过来沈芸诺话里的意思,里正为人圆滑,收了卫家的好吃自然会将事情办得妥妥帖帖的,说不准,里正每去一家都这么说的,结果如何,大家都不知,试想,若里正和卫洪先来的他家,她爹松口,出了这个门,里正就会说她爹腿受伤都没和珠花娘计较,其他人怎么有脸计较?
想着这个,邱艳脊背生寒,如此的话,往后李氏再闹出什么事儿得罪村里人,大家皆会不约而同想到邱老爹头上,认为当日不是邱老爹开口原谅,他们也不会原谅珠花娘,人撵出村就不会有这么多事儿了。
正急得团团转,就听堂屋□□来一道男声,声音如山间清泉般冷冽,“我不是青禾村的人,这事儿,我想和里正说说我的意思,邱叔与人和善,可也不是白白叫人欺负的人,原谅一事,您大可以将少了玉米棒子的人家集合到一块,挨个挨个问,大家一致点头了,事情才算揭过,否则,邱叔点头同意,其他人不应,你们不是照样没有办法?”
不知何时,沈聪背着背篓站在门口,衣衫上挂着草屑,见到他,邱老爹心头松了口气,附和道,“聪子说得对,里正叔,这事儿我不好做主,不若我去问问我二哥,我二嫂毕竟是妇人,男主外女主内,大事儿上还是我二哥说了算,别听她妇人之见。”
本来邱老爹面有犹豫,谁知沈聪一出现,邱老爹态度立即坚决起来,里正抬眸,扫了沈聪眼,不喜道,“我和阿生说话你插什么嘴,珠花娘做错事确实不对,卫洪不是跟着上门道歉来了吗?说起来,你们都为赌场做事儿,怎么不互相帮衬一把?聪子,要我说啊……”里正又想开始他念念叨叨的性子。
谁知,沈聪不给他面子,“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何况我们还是在不同的赌场办事,里正,要我说,谁做错了事儿说上门道歉,敢作敢当,否则,回回都找人在后边帮忙擦屁股,起坏心的人难免有恃无恐,里正身为一村之正,防微杜渐的道理用不着我和您说吧。”
沈聪语气不冷不热,不高不低,里正却面红耳赤,做了十几年里正,还是头回被一个晚辈训斥他不懂做人,冷着脸道,“你血气方刚,做什么不顾后果,都是村子里的人,撕破脸有什么好处?”
沈聪放下背篓,闻言,好似听到天大的笑话似的,挑了挑眉,面露讥诮,“里正也是有见识的,怎么突然问我这个话?珠花娘什么性子我不懂,在我看来,谁做错事就要站出来担着,接受惩罚,错一回我打一回,如果回回都姑息养奸,早晚会出大事。”说到后边,沈聪别有深意的瞥了眼边上的卫洪,“卫哥,你说是吗?”
如果不是收了卫家好处,里正早起身走人了,和沈聪这种恶汉讲道理无非是对牛弹琴,多费唇舌而已,竖着眉,不满的看着沈聪。
卫洪缓缓一笑,“聪子说得对,是这么个道理,可不是还有句话叫打狗看主人吗?不留半分情面,是不是不太好?”
里正斜着眼,想提醒卫洪别和沈聪多说,邱老爹不表态他们去下一家就是了,不是人人都如邱老爹冥顽不灵的,但是见卫洪目不转睛盯着沈聪,他稳着情绪,没开口。
沈聪眯了眯眼,不动声色的整理着衣衫上的草屑,顿道,“打狗确实看主人,可主人如果也不是个好的,犯不着留情面,有本事打咬人的狗,自然是不怕它主人过来的,卫哥说是不是?”
邱艳在屋里听二人说话总觉得意有所指,大气也不敢出,胎膜,见莲花同样屏气凝神,睁着眼,侧着耳朵,听得极为认真。之后,堂屋里,卫洪又说了笑了两声,喊着里正回去了。
本以为卫洪会和沈聪争锋相对,没想着就结束了,听到远去的脚步声,邱艳吐出一口浊气,身子松懈下来,见莲花也垮下肩膀,抚着胸口,心有余悸的样子,“阿诺,不是我拍马屁,你哥哥说话太厉害了,不仅把里正堵得哑口无言,那卫洪最后都没话说,就是,听着总感觉毛骨悚然的样子,是我胆子太小了?”
沈芸诺双手微微颤抖的,许久,才回过神,缓缓笑了笑,也在琢磨他们话里的意思,不过,沈聪不和她说外边的事儿,沈芸诺知之甚少。
“阿诺,吓着没?”沈聪站在门口,望着桌前坐着的三人,清冷的目光含着丝担忧,看沈芸诺好好的,眼底没有恐惧,一颗心才落到实处,如果之前刀疤和他说卫洪娶刘家姑娘是别有用心他不信的话,经过今天,他算是信了。
卫洪惊于算计,这些日子抢了赌场的生意不说,还试图霸占他们手里的铺子,镇上做生意的铺子,每个月都要缴纳银钱得到他们保护,卫洪指使手里的人去两个铺子生事,惹得掌柜心中不快,有意投靠卫洪,他向来不饶人,卫洪怎么对付他,他就变本加厉的还回去,反而顺丰赌场管辖的好几家铺子的掌柜找骆驼,试图巴结他们。
张三还在床上躺着,卫洪手里没有信任的人,之后,双方还有闹的时候。
至于卫洪打什么主意,他大致明白了,最坏的结果无非是拿邱艳和邱老爹威胁他,不得不说,卫洪精明,可精明没用在点子上,从分家出来,他心里唯一的软肋就是沈芸诺,和顺心闹腾的那时候,那帮人也不敢上门找沈芸诺的麻烦,现在,他将沈芸诺看得更近,卫洪怕是寻不到机会了,至于邱老爹和邱艳,沈聪抿着唇,低头沉思。
看一眼沈聪,莲花便脸红心跳,恨不得拉着沈聪坐下,好好打量一番,和沈芸诺娇俏不同,沈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