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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存了之后打理赌场的心思,没有生下一子半女尚且如此,九姨娘真要是怀孕,木老爷怕什么都依着她了。
骆驼蹙了蹙眉,“我姐会不会出事?”
夫人狠厉,嫉妒心重,骆驼担心九姨娘出事。
妇人拉着他,摇摇头,“不会,夫人哪是斤斤计较的性子,九姨娘听话,夫人不会与她为难的。”
骆驼这才点了点头,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才往里边走。
这边骆驼入了宅子,另一边,邱艳和沈芸诺在家好好的,什么事儿都不曾发生,夜里邱艳提心吊胆,担心沈聪在外边出事儿,赌场里的事儿,沈聪从来不多说,可是他身上纵横交错的伤口告诉她,赌场的日子不太平。
和沈芸诺躺在床上,邱艳问她,“阿诺,平日你哥哥不在,你心里害怕吗?”邱老爹甚少抛下她去别的地方,年年缴税赶不回来也会捎人给她带信,要么让她去莲花或者柳芽家里,要么让两人来家里给她作伴,沈聪不在,沈芸诺孤零零的,夜里听着风雨声,树叶摇晃的沙沙声,心里该是害怕的吧。
“不怕,习惯了。”沈芸诺有些乏了,声音带着困意,邱艳想起她的手,手伸进被子里,睡觉时,她讲手上的套子摘了,哪怕看不见,也能感受到她小手的肿胀,以及凹凸不平,邱艳叹气,“往后你别想多了,我和你哥哥,会好好的。”
她能理解沈聪的心思,在沈芸诺成亲前,不会再跟沈聪闹,就当,看在沈聪对邱老爹孝顺的份上。
沈芸诺缩了缩自己的手,翻过身,口齿清晰道,“哥哥性子好,只是平日和赌场的人打交道,日子久了,不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思,他心里是有嫂子的,嫂子别多心。”
许多人都说沈聪心里有她,三人成虎,她也信了,可是她清楚,一切不过是表象,沈聪待她好,不见得就把她搁心里了,不想和沈芸诺说沈聪,笑着岔开了话,“睡吧,再过两三天,你哥哥估计就回来了。”
黑暗中,沈芸诺没有说话,闪着一双眼,许久,才缓缓阖上。
翌日一早,邱艳睁开眼,床畔已经没人了,她穿好衣衫推开门出去,院子里两个人只剩下一人,她里里外外找了圈,不见沈芸诺身影,心下觉得奇怪,“小五,你瞧见阿诺没?”
小五正在抱草棚里的木头,翻出来晒,闻言,直起身子道,“阿诺妹子和小六一块出门了,小嫂子不用担心。”
沈芸诺做事儿向来有主见,不需要她担心,邱艳去灶房,饭菜在锅里温着,想来三人已经吃过了。
而这时候,一条小路上,沈芸诺一身淡粉色衣衫,身段窈窕,提着篮子,离村子方向越走越远,小六跟在身后,不清楚她要去哪儿,张口问,又怕自己声音粗鲁吓着她,阿诺妹子害怕生人,禁不住吓,犹豫再三,他止住了话,沉默不言的跟在她身后。
走了半个时辰,听沈芸诺问地里干活的人打听,小六皱起了眉头,他常年出门要债,沈芸诺说的那户人家他清楚,是村里有名的媒人,能说会道,在周围几个村里都小有名气。
他目光复杂的看了眼沈芸诺,不明白她找媒人家做什么。
沈芸诺继续往前边走,不一会儿,就到了一处宅子前,院门推开,一身暗红色衣衫的妇人推开门好似正要出门,视线落在沈芸诺身上,先是双眼放光,转到他身上时,又露出了胆怯。
“不知道你们来找谁?”
沈芸诺嗫喏的上前一步,介绍道,“我是杏山村沈家的,我哥哥是沈聪,去年他摆脱婶子的事儿,不知婶子可有回信了,我过来问问。”
沈聪的名字,媒人哪会不知道,托她办事,不肯给钱,说事情办好了再给,她帮人说媒好些年了,没见过这么荒唐的事儿,换做别人,她一定会到处编排他的不是,坏他一家老小的名声,对方偏生是沈聪,媒人心里有气也不敢和沈聪撕破脸。
媒人上下打量沈芸诺一眼,都说沈聪福气好,妹子生得好看不说,媳妇也是个大美人,他自己不争气,成了十里八村的恶人,媒人状似恍然大悟得点头,“的确有这回事儿,不过你亲自来问?”
亲事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家里爹娘身亡的人家也有长嫂操持,沈聪娶了媳妇,那媳妇也来过她家里,怎么沈聪媳妇不来,反而让沈芸诺自己找来了,媒人狐疑的多看沈芸诺两眼,皮肤白皙,眉眼精致,容貌确实出挑,她丝毫不怀疑沈芸诺骗她,只因她身后跟着的男子,身形就是在赌场混的。
沈芸诺脸上无半点娇羞和矜持,语气平静如水,“家里有点事儿,嫂子脱不开身,我才亲自来一趟,不知可有什么好的人选?”
媒人心思动了动,沈聪交代下来的事儿她哪怕再不情愿都会帮忙留意,否则沈聪问起来,问得她哑口无言如何是好,今天她正欲出门走访之前看过的人家,沈芸诺来了,她自然不急着出门,想法子将沈芸诺嫁出去,以后沈聪那尊佛不用时不时来她家里,再好不过,心思转动,脸上已经换上了和蔼的笑,“进屋吧,别说,还真有适合得人家,我方才出门就是想去杏山村找你兄嫂说这件事的。”
沈芸诺进了门,媒人巧舌如簧,介绍的几户人家实际情形如何沈芸诺无从得知,从媒人嘴里没有听到任何不满的话就是了,她细细琢磨了下媒人说了几户人家,“刘家那位刚死了爹?”
媒人点头,呷一口痰,道,“别以为死人是坏事,他爹过年时身子就不太好了,拖得越久,也是拖累家里人吧,死了正好,家里留了足够的田地和粮食,你嫁过去吃穿不愁。”
沈芸诺没吭声,继续问道,“张家那位,家里还有三个没成亲的妹妹?”
媒人点头,继续道,“都是闺女,收了聘礼嫁出去就是了,能挣不少银子,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嫁过去,可谓是赚钱了。”
沈芸诺抿唇,同为女子,要她为难下边的妹妹,她做不到,想着媒人说的最后一家,裴家,裴家人口复杂,四个儿子,裴征占三,爹不亲娘不爱,地位可想而知,下边还有没成亲的一个弟弟和妹妹……
媒人和人打了几十年交道,哪会看不出沈芸诺对这两家都不太满意,着重介绍第三家,“裴家在村里不是大户,人脉关系简单,别看裴家不起眼,裴大娶的可是上水村韩家的姑娘,你年纪小,没听说过韩大夫的名声不要紧,出门稍微打听就知道是哪个韩家,人多,干活轮不到你头上,瞧你细皮嫩肉的,选择这种人家再合适不过,而且,裴三爹娘年轻,为人老实,和那种虐待儿媳的公婆可不是一路人。”
沈芸诺眸色渐深,没急着回答,媒人觉得有戏,将裴家祖宗三代的事儿都挖了出来,沈芸诺看她口干舌燥,阻止她道,“婶子说的我相信是好的,我在杏山村,甚少出来走动,婶子可否约个日子,让我瞧瞧他?”
双方定亲前都会相看,媒人觉得这个合适,尤其,兴水村离得太远,来回好几个时辰,沈芸诺去兴水村的话,身子吃不消,想了想,她道,“成,这会儿不到农忙,不若五天后,我领着人去青禾村找你?”
裴征那人,媒人见过,不得不说,高大魁梧,眉清目朗,长得没话说,就是遇着那么个吝啬的娘,不过媒人不会在沈芸诺跟前揭裴家得短处,她看来,促成这桩亲事就好。
沈芸诺想了想,道,“这些日子家里有事儿,婶子如果带着人,可否去山脚,我到时候去山脚找您。”沈芸诺有自己的考量,她年纪不小了,留在家里,邱艳和沈聪之后吵架还会谈到她,她嫁了人,邱艳就能感受到沈聪的一心一意了。
媒人面露怀疑,“你哥哥嫂子不管这事儿?”
沈芸诺笑了,“他们自然要管的,事情成和不成不好说,婶子堂而皇之的带着他上门相看,传出去不是坏了我的名声吗,家里有长辈在好说,没有长辈,不太好。”
媒人心底想,冲着你是沈聪妹子,哪还有什么名声可言,面上却笑着,“成,我们到的时候估计是下午了,你和你哥哥瞅着时辰。”
沈芸诺起身道谢,和小六一块回去了,媒人看时辰还在,还要去村里转转,裴家的亲事即使成了,依着裴家抠门的性子她也拿不到多少银子,还得继续帮人说亲才好。
路上,沈芸诺拜托小六别将这桩事和沈聪说,“我哥忙得不可开交,今天的事儿,小六哥别告诉他,让他担心,我心里主意,知道自己做的什么。”
小六没有多想,只觉得不愧是沈聪的妹子,亲事都自己找媒人说了算,换做他,心里总觉得别扭,不好意思。
回到家,邱艳问沈芸诺去哪儿了。
“和小六哥去山里找找野菜,嫂子可是有什么事儿?”沈芸诺放下手里的篮子,里边只有一小把野菜,邱艳没多想,道,“没什么,你哥回来前,还是尽量别出门。”
她答应沈聪留下来照顾沈芸诺,如果沈芸诺出了事儿,她难辞其咎,依着沈聪的性子,邱艳大致想得到沈聪会对她做什么。
“好。”沈芸诺笑着应下。
小五看小六目光不同寻常,以为在山里遇着事儿,小六摇头,他答应了沈芸诺不多说,自然不会告诉旁人,这种事换做男子都觉得抹不开面子,何况是沈芸诺。
本以为沈聪快回来了,谁知,并未见到沈聪人影,倒是珠花来了,相较去年,珠花愈发憔悴,眼角周围浓浓的一圈黑色,邱艳知晓她为了卫洪的事儿,沈聪不在,她能帮到什么?
“艳儿……”珠花声音沙哑,透着浓浓的疲惫,像好几日没有休息似的。
邱艳不动声色,“你怎么来了?”
“我想找阿诺哥哥说些事儿,能不能让我进屋?”珠花站在门口,瑟缩着身子,脸上带着祈求。
邱艳如实道,“阿诺哥哥去赌场了,不在,你有什么事儿,等他回来再说吧。”
珠花神色怔怔,探头瞅了眼院子,哭了起来,“卫洪,卫洪这回真的要遭殃了,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