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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乱想了。”聪慧如邱月也不知邱艳怎的突然和沈聪生气了。
“我没事。”
只是,浑身难受罢了。
将邱月和王田送出村,这时,天空飘起了鹅毛般大雪,身后传来小孩子的哄闹声,河上结了厚厚的冰,每天下午都有孩子出来玩,邱艳的目光不自主的被小脸冻得通红,脸上盛满喜悦的孩子吸引,她的手轻轻搭在自己肚子上,苦涩的掀了掀唇角,沈聪不会和她有孩子,他心里早都计划好了,她甚至想,若不是沈芸诺被沈西装鬼恐吓,沈聪恐怕一辈子不会成亲,他的心里除了沈芸诺不是有任何人。
她摊开手,接住飘下的雪花,看着白色花瓣在她手里转为经营剔透的水滴,眼角缓缓落下泪来。
“艳儿,你怎么出来了?”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邱艳扭过身子,只看沈聪踏雪而来,边走边拍打着肩头发顶的雪花,如远山的眉上凝结了厚厚的冰雾,邱艳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沈聪见她眼圈发红,鼻尖也红彤彤的,以为被冻着了,搓搓手,察觉手暖和了,才伸手搂着她,却被她侧身躲开了,沈聪取下身上的衣衫,挡着飘零的雪花,“怎么了?”
“没事儿,你回来了?”
“清晨遇着点事儿,没来得及和你说,是不是担心了,邱月她们来了?”沈聪搂着她往前走,没留意落在邱艳手背上的热泪,骆驼露出狐狸尾巴,他不愿意亲自动手,去了趟青禾村,将事情告诉卫洪,骆驼怂恿刘柄在温老爷跟前告发卫洪,为着这事儿,张三死了,卫洪不会放过刘柄,更不会放过骆驼,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借卫洪的手除掉骆驼再合适不过,即使卫洪不出手,刀疤也有拿捏骆驼的法子。
邱艳低着头,听鞋子踩在雪上卡擦卡擦作响,她有意踩得重了些,“吃过饭回了……”
沈聪点头,问邱月过来有什么事儿,邱艳摇头,“没什么大事儿,想过来瞧瞧我住的地方而已。”
沈聪嗤笑声,明显不信,邱月的心思深沉,没有事儿不会和邱艳往来,低头看向罩在他衣衫下的脑袋,忽然想明白哪儿不对劲,依着邱艳平日的性子,见着他,早就奔向他问东问西了,他见着她特意先将肩头和头顶的雪拍掉,怕她拍时冻着她的手,方才,她情绪明显不对,还有段路到家,沈聪不急着问她,回家了再说。
沈芸诺坐在堂屋里裁剪从镇上买回来的布,遇着两人进屋,笑了起来,“哥哥回来了,吃过饭了没?”
沈聪取下衣衫,用力的拍了两下,回道,“没呢,中途遇着点事儿,忙完了急着赶回来……”沈芸诺似是没想到,瞥了眼边上的邱艳,她帮着邱艳洗的碗,饭菜全吃完了,没给沈聪留饭,放下手里的剪刀,收了布料,“我给哥哥弄面条去。”
沈聪准备回屋换衣衫,缓缓道,“不用,让你嫂子将中午的饭菜热热,随便吃点就好。”他笃定邱艳会给他留饭,也不知为何,随口就说出了口。
站在门边的邱艳回眸望向院外纷飞的大雪,笑得酸涩,“我阿诺忙你的吧,我去灶房弄面条。”
沈芸诺知晓二人怕是闹矛盾了,哪敢留下,忙摆手,“不用,我去弄就好,很快的。”
走出去两步的沈聪才发现事情不对,皱了皱眉,“没给我留饭?”话是问沈芸诺的,目光却直直盯着邱艳,这会,才见她眼角泛泪,像是在哭,沈聪转过身,语气温和,“怎么了?”
“没什么,身子不舒服,我先回屋躺会。”邱艳心里乱糟糟的,打定主意见着沈聪问问他,然而,看到人,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问不出口,沈聪想说的话她大致明白,无非是她真想要儿子,两人和离,再嫁而已。
说完这句,邱艳踏步回了屋里,沈芸诺拉着沈聪,小声将早上的事儿说了,看沈聪眉头拧地死死的,她心下无奈,“嫂子心情不好,哥哥什么话好好说,别吓着她了。”
沈聪抬眸瞥了眼担心不已的沈芸诺,掉头回了屋子,蓝色棉被下,邱艳只露出个脑袋,拿后脑勺对着他,肩膀微微耸动,呼吸一抽一抽的,他打开衣柜,边脱衣服边问床上的邱艳,“邱月和你说什么了?”
语气明显不如方才和气,许久未曾听到回应,沈聪也不着急,换好衣衫,关上窗户,屋里没有烧炕,不如堂屋暖和,他坐在床前,掰过她身子,才看她哭得厉害,拽下她脸上的棉被,“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邱艳心里委屈,不管什么时候,遇着事儿,他永远一副质问的语气,好似做错似的永远是她,上回和珠花躲在小竹林的是他,却反过来调侃她,邱艳只恨当初没看明白这个男子的性子。
脸上的棉被没了,索性,她坐起身子,视线与他齐平,“聪子,你是不是不想和我生孩子?”她娘死得早,成亲的时候严氏只和她说过洞房要做的事儿,她以为那样便会有孩子,沈聪抓着这个,才肆无忌惮欺骗她的吧。
看他面色僵硬,邱艳自嘲的笑了笑,“果然如此,你真的不想要孩子,既然这样,又何必和我成亲呢?”邱艳从小到大跟着邱老爹日子过得再艰辛哪怕人人都骂她是没有娘的孩子,以后没有娘家当靠山,她都不曾有现在这样难受,一个女人,一辈子最大的幸福便是找着个疼她的丈夫,儿孙绕膝,想来,真是讽刺,她一样都没有。
“谁和说什么了?”沈聪抿着唇,脸上的神情渐渐冷了下来。
邱艳讽刺道,“谁能与我说什么?你说谁能与我说什么,你自己心里的想法用得着别人替你说吗?”看着他冷硬的五官,邱艳泪流不止,躺下身,拉过身上的被子捂着头。
她再努力都没有法子面对他。
“聪子,若不是阿诺出了事儿,你会同意娶我吗?”哪怕心里知道了答案,邱艳仍然问了出来,她就是这样,不听沈聪亲口说,那颗背剜了一刀的心还没痛到极致。
屋里突然安静,许久,邱艳没听到耳边传来声音,她就知道,所有的事儿都是她一厢情愿,而沈聪,不过是为了沈芸诺考虑罢了,缱绻着身子,浑身瑟瑟发抖,她不知,往后,她和他该如何相处,是不是,待阿诺成亲了,他就会跟自己和离又或是休了自己。
她不想成为那个被抛弃的人,沦为大家的笑柄,“我想我爹了,明天我回青禾村住几天,你和阿诺,在家吧。”
沈聪心思复杂,听着这话,嘴角冷了下来,“随你。”
他说过没有孩子也会一辈子对她好,怎么她这般执迷不悟?
听着远去的脚步声,邱艳哭了出来,果然,他连逢场作戏都坚持不下去了吗?她从被子里露出个头,擦着眼角的泪,闭上眼,何时睡过去的也不知道。
翌日一早,邱艳收拾包袱回青禾村,沈芸诺站在边上欲言又止,不停地给沈聪使眼色,后者替她装好东西,开口道,“我送你回去吧,嫁过来一年多,你没在娘家安生住过,趁着没什么事儿,多多陪陪爹。”
他说得冠冕堂皇,邱艳无心应付,冷冷道,“不用了,东西不多,我背得动。”邱艳抬起头,看向边上的沈芸诺,想说点什么,又止住了,沈芸诺是个好姑娘,她不想沈芸诺难受。
沈聪动作一缓,直起身子,固执的背起背篓,邱艳拽着背篓边沿,“我自己回去就好。”
“路不好走……”
邱艳见不惯他明明不乐意还装模作样为人好的神情,脱口道,“你和我走了,阿诺在家出事了怎么办,难不成又反过来怪在我头上?”说完,踮起脚,取下背篓。
沈聪也来了火气,啪的下扔了背篓,“邱艳,你发什么火?”
看看吧,这个男人的耐性永远不会留给你,背篓里的衣衫掉了出来,邱艳蹲下身,泪一滴一滴往下掉,扭过头,恨极了道,“我说什么,我能说什么,阿诺出了事儿,你不会怪在我头上?”
胡乱的将衣衫塞进背篓,背起便往外走,沈聪伸手拉她,耐着性子,“我送你,阿诺在家关着门,不会出事,你别想多了。”
邱艳甩开他的手,听着边上传来的哭声,情绪缓和下来,温声道,“不用,你留下吧,出了事儿,就当是我自己命不好,是死是活都交给老天。”
听她话里明显是埋怨沈芸诺出事要死不活,沈聪来气,阴沉着脸道,“成,你走你的,谁也不拦你,出了事儿,我替你收尸。”说完,察觉到沈芸诺拉着他的手,哭得梨花带雨,沈聪替她擦掉脸上的泪,语气缓和不少,“你嫂子心情不好,和你没关系。”
邱艳抬脚,快速跑了出去。
“哥哥,你快跟上,别让嫂子出事了。”沈芸诺抹了抹泪,拉着沈聪往外边走,催促道。
沈聪也不放心,听了这话,哪敢真让邱艳一个人回去,侧目道,“你将院子门关上,我跟着去瞧瞧,很快就回来。”
“我清楚的。”
沈聪追了出去,邱艳走得并不快,出了村,她速度便慢了许多,沈聪不想她发现,隔着段距离跟着,她脚步沉重,背影落寞,走不远,便会放下背篓,坐在上边望着远处发呆,沈聪顺着她视线望去,除了白茫茫雪地什么都没有。
她魔怔了不成。
不远的路,待邱艳进村,都快晌午了,沈聪站在树下,见她站在村头,回过神,目光留着些许眷恋,像是在等人,他抬脚想走出去,想想又算了,他打定主意一辈子都不会有孩子,这点不会改变,邱艳若不想跟他过了,他与她和离就是了。
想着和离两个字眼,他紧紧蹙起了眉头。
许久,村头的邱艳转过身,一步一步往里边走,见她拐进一片树林没了身影后,他才出来,阔步离开。
小路上,背道而驰的身影,渐行渐远……
邱艳回家,邱老爹高兴不已,遗憾的是没见着沈聪,少不得埋怨邱艳不把沈聪和沈芸诺叫上,邱艳心头酸楚,面上笑呵呵的和邱老爹解释,“天冷,阿诺不爱出门,聪子事情多走不开,让我回家哈哈陪陪您。”
邱老爹没有多想,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