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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清乐面带急色:“不好了,船底怕是已经漏了!”她说完船身又是一斜,几个步伐最不稳的贵女已经下饺子似的落入了水中。
沈乔面色也是紧了紧,干脆破釜沉舟,单手一扬,已经变为了两丈长的黄铜小剑冲着怪鱼连连刺下,疼的怪鱼不住翻滚,身上也多了多处创伤。
站在岸边施法的长乐本觉着已经是万无一失,哪里想到手里的鱼旗忽然刺啦一声破了个口子,还没等他及时修补,又连破了好几道,布帛撕裂之声不绝于耳,他脸色终于变了。
要知道他这鱼旗虽然不是什么鬼斧神工的宝器,但也不是寻常凡铁能伤着的,难道那些船上有高人?
还没等到他细想,就听一道冰寒的声音穿云破雾一般响在他耳边:“上回放你一马,你这回又来京里寻死了?”
他心知不好,身子一缩就要逃,突然肩膀一痛,大半个身子的骨头都被捏碎了似的,痛的他眼前一黑,人已经昏了过去。
沈乔使用那黄铜剑颇觉得勉强,到了最后一剑刺的比一剑慢,众贵女也顾不得想为什么一个姑娘能精通异术,只把她看成了救命的稻草,一迭声地给她鼓劲。
后来见她力有不支,丽阳心中焦躁,忍不住出声呵斥:“你下手快点,到底成不成啊?!”
这话说的颐气指使,不知道的还以为沈乔是她家下人,沈乔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看得她身子一个激灵,她才收回目光。
沈乔正要继续咬破中指,就见怪鱼忽然全身都古怪地颤抖起来,身上的鳞片都一片一片地掉落下来,原本鼓胀的身子忽然干瘪,最后化成了薄薄的一张皮,孤零零地飘在水面上。
沈晚照瞪圆了眼睛,喜的搂住她亲了口:“卧槽你太厉害了!这都可以!”
沈乔:“。。。”
正准备发功的沈乔也懵逼了,难道她已经神功大成用意念就能杀人于无形了?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多脑补,有的贵女眼尖,高兴地叫喊起来:“五成兵马使来了!你们看!”
沈晚照忙拽着沈乔趴在残破的窗边探头张望,果然就见朝里的十几艘蜈蚣快艇正急速赶过来,立在船头的是面色冰寒的淡长风和满面焦急的首辅,两人身后竟还跟了太子。
沈乔偷瞄到淡长风在袖子里掐了个顺风诀,就见蜈蚣快艇飞一般地行了过来,首辅和他一跃上了被撞得快要散架的画舫,一个伸手直接把沈晚照搂住,一个拉住沈乔手臂,难得默契地开口问道:“你没事儿吧?!”
太子后一步上的画舫,见此情景自觉受到一万点暴击,转头拉住自家表妹:“清乐,你没事儿吧?”
余清乐虽然惊魂未定,还在身上没受什么伤,强笑了笑:“没什么大碍,殿下怎么过来了?”
太子叹了口气,又上下打量她几眼,松口气道:“我本来正和首辅学着处理政事的,听闻这事儿立刻就赶过来了,见到你和两位舅母没事才松了口气。”
余清乐听他把自己放在两位长辈之前,不觉抿了抿唇,福身道:“多谢太子了。”
太子摆摆手扶住她,同时冲着还在专注虐狗的首辅和沈晚照,以及怎么看都不像师徒的淡长风和沈乔,挥手道:“这船快要沉了,不是说说话的地方,咱们赶紧上快艇吧。”
众贵女虽有不少受惊落水的,但是好在身上都没什么大碍,被搀扶着三三两两上了快艇,有吓得痛哭流涕的,还有白着脸瑟瑟发抖的,余清乐让这些张皇失措的姑娘们先上去,还时不时出言安抚几句,太子就在她身边静静陪着。
丽阳瞧见眼里,拢在广袖里的手掌不由攥紧了。
沈乔余清乐等人都上了一艘快艇,她特意落后几个人,也跟着一道上来了,缩着身子轻颤不止,半点看不出来方才敢推人替死的狠劲。
太子跟她多少算亲戚,见她抖得不成样子,难免出言问了句:“丽阳你还好吗?”
丽阳怯声道:“多谢表兄关心,我已经没大碍了,只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怪物,我心里难免慌张,还不知要做几日噩梦。”
太子道:“额。。。那你多喝点薏仁汤。”
丽阳:“。。。”
太子跟她虽然也是表兄妹,但论关系亲近自然比不上余家这样正儿八经的娘舅家,说了一句就又把目光落在余清乐身上,目光顿了顿,半晌才道:“表妹近来好似胖了?”
丽阳精神一振想要瞧好戏,余清乐苦笑,被问的着实郁闷,难免揶挪一句;“殿下好眼力。”
太子眼里倒没什么厌弃反感之色,待她神色一如往昔,只讪讪一笑:“方才光顾着看你有事没事儿,也没顾得上看那么多,如今见到你平安才注意到旁的。”
他想了想,又后知后觉地补一句:“我觉着胖点好,原来也太瘦了,所以你小时候总三五不时地病上一场。”
小时候两人常在一起玩的,长大了却难免多了些避讳,余清乐听他说的亲昵随意,不由耳根微红,低头笑而不答。
丽阳看在眼里,薄薄的嘴唇几乎抿成一线,脊背都绷紧了。
她借着扶钗这个动作低头掩住眼里的妒意,表兄妹情分再好又能怎样?宫里还能真给太子娶个肥胖如猪的当太子妃?!
她这般想着,心气终于平复下来,脸上重新挂了端庄的笑,安静看着太子和余清华说话,时不时还凑趣几句。
沈乔没顾得上理他们豪门之间的龃龉,转向淡长风问道:“师傅怎么过来了?”
淡长风揉了揉眉心,不答反训:“你真是半点都不让人省心,我要是晚到一刻,你时不时又要催动体内真火了?”
沈乔讪然:“事急从权,催动真火过多不过折寿几年,但要是这回没熬过,没准今日就死了。”
淡长风屈指在她额上弹了一下:“有我在还会让你死吗?就是去了拔舌下油锅刮骨剜肉的地府,我也要剁碎了黑白无常把你抢回来。”
沈乔被他详细描绘的凶残场景吓住,半点都没觉着感动。。。
她决定跳过这个话头,继续问道:“您怎么来的这么及时?”
淡长风状似随意地调开视线:“我是听说未央湖边有家酒馆的桃花酒味道不错,特意过来尝尝,可不是因为你要到这里赴宴我才过来的。”
沈乔:“。。。”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第一更_(:з」∠)_晚上还有一更
☆、第44章
淡长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不留神把真话说出来了; 赶忙咳嗽一声; 摆出师长威严,不给她问话的机会,幸好这时候快艇已经到了岸边,他借着和首辅交代几句躲开她视线; 等觉着时候差不多了才转身回来。
沈乔就在马车边等着他,面上有些想笑,又在竭力掩饰; 双眼弯弯成两汪新月; 他略顿了顿; 最终还是强调道:“那家桃花酒味道不错,回头带你来尝尝。”
沈乔帮他掀起轿帘让他先上,等他以为这句口误就这么没过去的时候,就听她突然问道:“师傅既然是买酒的,那么酒在哪里?”
淡长风:“。。。”
沈乔见他硬生生被噎住,堵的面上发红的样子着实有趣; 下意识地伸手刮了刮他挺翘秀致的鼻梁:“师傅羞不羞?”
等收回手她自己也愣住了,竟难得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难道是她跟淡长风待的太久也被传染了幼稚的毛病?
两人沉默对视; 她尴尬地收回目光看向车外; 假装看着车外的风景,半晌才撑不住道:“师傅对不住。。。方才是我一时不留神,不敬师长了。”
淡长风下意识地想要抬手摸一摸方才被她刮过的地方,但强忍住了; 盯着她的侧脸瞧了会儿,下意识地答道:“无妨,我许你不敬。”
沈乔琢磨着气氛不但没有恢复正常,反而更奇怪了= =。
淡长风也觉着十分别扭,转而道:“你知道今日你们遇袭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沈乔注意力被成功转移了:“怎么?“
淡长风冷哼一声,眼睛微微眯起,眼底一戾,掀起轿帘看了眼后面的马车:“是御魂宗的人干的,还记得上回将宁长咏变成尸人让他来找你麻烦的那人吗?就是他干的。我在离未央湖不远处的一家酒楼里找到的他,还多亏了上回宁长咏剩下的那一魄,不然想找他还真不容易。”
后面的马车被施了阵法,昏迷的长乐就被困在马车上。
沈乔一怔:“这回也是他。。。他老盯着我做什么?”
淡长风斜睨她一眼:“怕是想通过对付你来对付我,等会儿须得好生审问才是。”
沈乔想了想,又费解道:“但是他既然施了法为什么不跑呢,怎么会在原地等着你来捉?”
淡长风面带鄙夷,但分析的却十分精确道:“大抵是觉着自己实力足够,就算是我来了也奈何不得他,所以想留下来瞧热闹。”
他说着从随身带的乾坤袋里摸出一块厚厚的皮革来,正是上午攻击余家画舫的那条怪鱼身上的,不过只是其中一小块,他哼了声:“御魂宗的鬼把戏,杀了深海之中的异兽剥了他们的皮,再用他们的精魄炼制法器,雕虫小技不值一提,真不知他哪里来的心念。”
沈乔:“。。。…_…|||”,虽然没有见过作法的那位道人,但是排开法力脑子这些条件不看,总感觉他和淡长风有点微妙的像。。。尤其是两人浑身上下都洋溢着过分的迷之自信。
不同的是长乐的迷之自信导致自己被抓,淡长风的迷之自信让他屡屡轻敌。
她问道:“师傅打算怎么处置那位道人?”
淡长风随意道:“想法子把他来京的目地问出来,打断他的手脚,废了他的修为扔回御魂宗。”
两人说话间马车已经停下了,却是上云匆匆跑了过来:“师叔,您上回让我查的安嫔姨娘的事儿有眉目了。”
由于鬼胎音信渺茫,淡长风也只好从安嫔那边着手,想要把安嫔为什么会咒术的事儿搞清楚,他闻言挑了挑眉,感兴趣地问道:“如何?”
上云喘了几声:“死了。”
他见淡长风脸又黑了,忙道:“那位姨娘虽然死了,但是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