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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太年纪不是太大,四旬而已,她是前一代老主持的弟子。
许双婉小时得老主持喜欢,老主持夸她是个有慧根的人,许双婉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慧根,但她受过老主持不少教诲,也依老主持所言,人生在世,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做人在有余力的时候就使点力,没有余力的时候就好好滋养自己,等那春暖花开又一春。
许双婉一直都是这般做的。
她确实也花过银钱,买了几条命,安置在了这个小庵堂里,每一个月从自己的月钱里扣出一点来,送到庵堂,给她们添点柴火粮食,这就是她在许府里所有的余力。后来入了侯府,她人没来过,但还是差采荷送了些钱和针线衣物来,给婆母找绣楼寄放她的绣品时,也一道给庵堂找了些针线活。
她们靠着这些,靠着自己,是能活下去的。
所以,等她走近主持师太清心时,看着清心师太低着不看她的脸,她也是好一会都没说话。
“姑娘,回去了。”采荷率先打破了这段短暂的安静。
“收了银子吗?”许双婉看了看天色,朝清心师太张了口,语气很温和。
“收了。”清心师太低头念了句佛号,道。
“多少?”
“先是一百两,没答应,后来给了五百两,大家就都答应了。”
“您呢?”
“大家的意思,就是老尼的意思。”她没拦住她们,那就是她也收了。
“除了您,谁先答应的?”
“清和。”
许双婉点了点头。
清和,刘三娘,她救下来送进来的人之一。
“打扰您清修了。”许双婉道。
清心师太算是她的师姐,只是她未曾正式拜过师,挂名也算不上,这师姐也不能叫,她送进来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许双婉不知道,她也没跟她们见过几次,连话也没说过几句,成日面对她们的是照顾她们的清心师太。
“施主言重,天色不早,老尼送您出门。”
“好。”
慈心庵不大,一会就等到了门口,一直低着头走路清心师太念了一句佛号,又垂着眼道:“您以后就莫要往这处来了,要是有那生人找上您家的门,您就让他们前来慈心庵就是,这里有他们想要的答案。”
“嗯?”许双婉回身看她。
清心师太眼观鼻,鼻观嘴道:“她们本来就是老尼当年托您帮的忙,老尼受恩师坐化前的指点,一心想解救众生于苦海,这才有了收她们入庵堂之事,也是她们与我慈心庵之缘分,他们的家人要是想不开,只管来找老尼就是,老尼会给他们一个交待。”
“嗯。”许双婉听着,她看着空中的一点,笑了起来。
看吧,只是单单只想做一点小小的事情,都是如此的不容易。
人心难测啊。
帮过的人,有一天,时候到了,时机到了,也会咬你一口。
只是帮几个人都是如此不简单,更何况帮全天下?
也不知道,想帮全天下女子的霍太子妃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众生皆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处,不是为自身,就是为儿女……”清心师太低头又叫了一句佛号,才接道:“她们不为自己,也要为儿女打算。”
那人不是什么好人,戾气太甚,清心看她把婉师妹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心里心惊不已,生怕这人拿婉师妹以前做过的事大做文章,就先行把事揽到她头上。
“知道了。”许双婉道了一句,上了抬过来的轿子。
采荷走时,看了静心师太一眼,想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末了,朝师太福了一记,黯然跟着轿子走了。
她不知道姑娘伤不伤心,但她伤心了。
**
许双婉回去把在庵堂的事告知宣仲安后,第二日,前太子妃私自出宫的事被揭露了出来。
告发的人是宫中的一个觉得前太子妃行踪可疑的宫人。
圣上大怒,要把前太子妃也关进冷宫,但被太子以一人之力顶压了下来,说前太子妃私自出宫之事是他授的意,是他见皇嫂身子不好,便叫了人带她出去散散心。
太子被仗鞭了五十仗,听说被打了个半死,抬进东宫的时候只剩半口气了。
此事算是了了一半,但隔了一天,老皇帝在内宫下了旨令,以后后宫中人谁要是敢私自出宫,但凡只要捉住,无须过问缘由就可当地立斩。
许双婉听后,这时也觉得太子代霍贵女受过之事,也不是太难以理解了。
毕竟,那确实是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
这天晚上两人说闲话的时候,她提及了此事:“你见过前太子妃的是吧?”
“怎么了?”宣长公子代妻报了仇,这两天心情甚好,抬起她下巴逗着她道:“想冲到她面前,让她先看看跟你为仇敌的后果?”
许双婉强忍着笑,白了他一眼。
“你觉得她长得如何?”
“咦?”宣尚书有点不明白地低下头,看着她,“她长得如何?”
“您跟我说说。”
少夫人问得太正经了,太随意了,宣仲安想了想道:“听说是个美人。”
“听说?”
“是个美人。”见过前太子妃不少次的宣仲安肯定地点了点头。
“太子会不会因此恨你?”
“恨,可能会?”宣仲安点头,又道:“但这世上最没用的就是恨这个东西了,伤起人来也只能伤己,你不用担心他。”
“那你下得了手?”
“什么?”
“下手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因着她是个美人……”
“婉姬啊,”宣仲安打断了她的话,一个翻身,把她压在了身下,“为夫我这辈子就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你知道吏部那个肖宝络为何跟我不对付吗?”
“为何?”
“当年在金淮,他在他家里弄了个酒宴,叫来了他青楼的两个相好,听说还是两个楼里坐镇的花魁,不知为何,她们在我面前大打了一架,我当年看她们打起来挺有意思的,那时候为夫见识不多,还不知道女人打起来,尤其是花魁打起架来是什么样子,就一时忘神,看了一路……”宣仲安说到,轻咳了一声。
“结果呢?”许双婉催他。
“结果就是,”宣仲安又咳了几声,才压住笑意道:“为夫看得入神了,心道架还能这般个打法,都忘了拉架,这两人破了相不说,露出的不雅之姿也被赶来的众人看了个遍,肖大人从此少了两个红颜知己,那两个青楼的名声也受了些牵累,也是把他当瘟神看,肖大人自此少了两个好消谴的地方,打那天一开始,他见到我就没笑过。”
许双婉却没笑,想了想道:“她们为何在你面前打架啊?”
宣尚书这下脖子像被突然掐住了一般,梗住了。
什么叫做搬起石头打到自己的脚,他算是明白了。
“她们在你面前打起来,是为你在争风吃醋吗?”许双婉好奇地看着她上空的脸,“肖大人生你的气,不应该只是他的相好破了相,被人当瘟神看罢?”
宣仲安本来还用手撑着一点身子,这下干脆倒下,整个人都压在了她的身上。
许双婉险些被他压岔气。
见他脸躲在她脖子里乱吻,就是不说话了,她在喘好气后好脾气地顺了顺他的背,自言自语地道:“是挺不会怜香惜玉的,可怎么就这么招人呢?”
宣仲安顿时便觉得这天不能再好好地聊下去了,抬起头来就堵住了她的嘴。
第79章
霍家前太子妃的出事,宫内看似因太子的受罚平息了下去,但宫外,霍家却隐隐有点跟归德侯府对上的苗头。
但归德侯府现在势头猛起,在朝廷当中暂避锋芒的霍家却必须在这节骨眼上克制己身,这一来一去,作壁上观的人多了,但凡聪明的皆不站队,静候他们相斗的好戏。
就是本是依附于霍家的那些人,也跟霍家含糊其词来,不愿意在朝廷上与两部尚书作对——之前他们也是看到了,谁跟归德侯府那一位年轻的小侯爷有一点扛的意思,这一位就会挽起袖子来跟你正面扛,不把你扛倒,他不会罢休。
前太子不正在冷宫?
这人就是个疯子,还是个鬼。
霍家这时候还想让他们起哄,就有点不道义了。
现在朝廷风雨飘摇,个个都在夹紧尾巴做人,这外面的官员和那些等着当官的,都在伸长着脖子取而代之,他们这官已经做得很不容易了。
遂霍家想压制宣仲安的想法并没有得行,霍家却不能让事情轻易过去,这太扫霍家的威风,总得扳回一城才能算。
朝廷那里,眼看现在是拿宣仲安无法,且也不能真跟他撕破脸,在太子没有明言的情况下,归德侯府霍家勉强还能都算是太子门下的人。
霍家也来人质问过宣仲安,问他为何跟圣上进馋言,宣仲安也没跟他们废话,跟霍家的人直言道太子妃都已经放言要与他们归德侯府为敌了,他没先下手把她弄死是他无能,霍家就别来再找他的不痛快了。
霍家的人急怒而去,心想这点颜色必须回敬过去才成,要不在宣仲安那,他们霍府还真是无能了!
遂,他们一边在想对策要给宣仲安一个好看的时候,女眷那边也是经过了商议,也得到了宫里的人的准确回话后,霍家的人,但凡是有娘家的,都往娘家那边递了话,说归德侯府那位少夫人小小年纪时就不安于室,到处乱走,被不少人看到过,说那什么地方什么街姓什么的人就曾看到过她在他们家门口走动过。
这话有鼻子有眼,连人名地点都有,霍家媳妇不少,传回娘家,这闲话也是被说起来了。
许双婉这段时日让焦钟替她盯着霍家点,霍家一有动静,她这里就知情了。
她等了一天,见霍家还真是派了不少人出去传话,没有收手的打算,也是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