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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个?”
“请独自前去魏府,向魏府的长辈道歉你那日的无礼嚣张,也向魏三小姐道歉。”
“还有吗?”
阮清微道:“唯以上三个请求。”
亦心公主露出了笑容,那是极为纯真可爱的笑,是发自内心的笑。
阮清微不由得跟着笑笑,她竟然全同意了,并且轻易的同意第三个请求。登门道歉绝对不符合亦心公主的性子,她骨子里有着宁死也不屈服的蛮劲,但她丝毫没有犹豫的同意了,这何尝不是一种妥协,只为了能跟魏晏在一起。
亦心公主急问:“魏晏在哪?”
阮清微指了指,“右边一间房。”
话刚落音,亦心公主撒腿就奔了出去,身体的疼痛似乎都不复存在了,雀跃着直奔向魏晏。
房门被重重的推开,亦心公主站在门边,语声清脆的叫道:“魏晏!”
魏晏的眉头已舒展,起身看她。
亦心公主得意的走向他,浑身透着骄傲,道:“你的三个请求,本公主全都成全。”
魏晏一怔。
亦心公主神气的问:“那你准备何时娶本公主?”
魏晏坦言道:“择吉日娶。”
亦心公主笑了,笑弯了眉,摘下手腕上的银镯,扔在他面前的桌上,道:“拿去给雨樱,告诉她这是你要娶为妻子的亦心公主所送。”
魏晏的脸色一变。
“你还对她念念不忘?”亦心公主生气的瞪着他,“本公主提醒你,你尽快把她忘掉,你们今生肯定无缘。”
魏晏道:“臣也提醒公主,感情之事无法勉强,莫再迁怒于她人。”
亦心公主很不服气的道:“本公主偏要勉强,你心里只准有本公主。”
魏晏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不语。
亦心公主被他冰冷的眼神伤到了,气道:“本公主知道你不是真心真意的想娶本公主,谁让你自作自受,活该,活该,活该!”
魏晏咬牙道:“臣是活该。”
亦心公主环抱着胳膊,重重的哼了一声,“本公主警告你,从此时此刻起,你就是本公主的驸马了,你要听本公主的话,一切以本公主为重。”
魏晏威声道:“臣做不到。”
“不准做不到!”
“就是做不到。”
“不准就是做不到!”
“飞扬跋扈。”
亦心公主的下巴扬得很高,眼神锋利的道:“不准恶语伤本公主。”
魏晏猛得转过身,不理会她。
亦心公主绕到他面前,瞪着他道:“本公主绝不准你纳妾,绝不准你逗留烟花之地。”
魏晏沉声道:“臣从未想过纳妾,从不喜烟花之地。”
“这就对了,”亦心公主很爽快的道:“以前的事都一笔勾销,你不准再气本公主,本公主也不再气你。”
魏晏正色的道:“不可能都一笔勾销。”
亦心公主笑眯眯的道:“总之,你以后对本公主好,本公主也对你好。”
房中的风波终于以魏晏的无言以对,而暂时平息了。
阮清微倚着走廊下的亭柱,心中暗忖:柳贵妃这一关,怎么过?
☆、第三八章
七日的时限已到,魏府与柳氏母女各执一词的纠纷该有定论了。
阮清微早早的进了皇宫,先去琉璃宫探望庄文妃。
晨阳下,庄文妃正坐在凉亭中抚琴,看上去心情很好,她面色依旧有些苍白,尚不复往日的精气神。
阮清微背着手走过去,站在阶下,听着悠扬而愉快的琴声。
是有何喜事?
一曲终了,庄文妃温柔的笑了笑,招手道:“清微姑娘,快来。“
阮清微拾阶而上,问道:“娘娘的身子可好了些?“
“好些了,”庄文妃眉宇间尽是欢喜之色,示意她靠近些,极为开心的轻道:“皇上昨晚又来了。”
阮清微一怔。
“他昨晚对我赏赐许多,足有五十余样。”庄文妃的眼睛里闪着暖暖柔柔的光,“都是贵重稀罕之物,件件是珍宝。”她忍不住掩唇轻笑,“好像是将这几年对我的亏欠全都要补齐了似的。”
“亏欠?”阮清微颇为诧异。
“是皇上亲口所说,他说他这些年亏欠我太多。”庄文妃非常激动的道:“你知道他还说什么吗?”
“什么?”
“他说如果我想要皇后之位,他便将皇后之位给予我。”
阮清微心下一惊,皇上明知道庄文妃的身份,竟然要让她当皇后?!发生了什么事?
庄文妃发现她很震惊,便喜不自禁的道:“我当时也像你一样的震惊,简直像是做梦,但真的不是做梦,他就坐在我现在坐的石凳上,与我一同赏月,直至深夜。”
阮清微沉着气,问:“娘娘是如何回皇上的?”
“我自是想要皇后之位,若我当了皇后,太子殿下就能安稳。”庄文妃轻道:“我只道是不敢。”
“皇上便不再提?”
庄文妃笑着摇首,喜悦的道:“皇上则许诺于我,若我想要皇后之位时,只需告诉他,他就册封我为皇后。”
阮清微拧眉,匪夷所思的道:“皇上冷落了娘娘数年之久,怎会突然像换了一个人似的?难道不奇怪吗?”
“奇怪,奇怪的很,”庄文妃轻道:“他昨晚心烦意乱,不知是谁惹得他不悦。”
阮清微道:“娘娘的意思是,皇上一时冲动,才许诺给娘娘皇后之位?”
“皇上何曾会一时冲动?”
“那娘娘的意思是?”
庄文妃嫣然笑道:“听他话中之意,似乎这偌大的后宫中,只有我这里能让他舒心的待着。”
阮清微不安的问道:“娘娘的想法是?”
“虽然受宠若惊,若真能被册封为皇后,可谓是时来运转。”
“会不会有隐情?”
“能有什么隐情?”庄文妃笑道:“如皇上所言,皇后之位给予我,较为妥当。”
“娘娘认为皇上何出此言?”
“想必是这段日子,被后宫这群明争暗斗的嫔妃们缠得烦心不已。”
阮清微隐隐一叹,庄文妃沉醉在天赐洪福的喜悦里,全然不顾其中或许是计谋。她可不认为皇上真的荒唐到封已病逝的皇后之女为皇后,这有悖伦理。
庄文妃不解的道:“你不为我高兴?”
阮清微坦言道:“不合常理之事,往往暗藏隐患。”
“怎么不合常理?”庄文妃道:“我能从亡国公主成为皇妃,又成为三宫并列的文妃,合乎常理了?我不照样像以前一样,被不闻不问的活着?”
阮清微不语。
“我知道你关心我的安危,”庄文妃柔声道:“皇后之位,我不强求。如果一定要给我,我不拒绝,仅此而已。”
阮清微挑眉,道:“有句话不当讲,但今日非讲不可。”
“请讲。”
“千万别相信突如其来的幸运,紧随而至的可能是个灾难。”
庄文妃不由得笑了,道:“那你怎么还心安理得的享受这份幸运?”
“我?”
“你能被太子殿下倾心,何其大的幸运。”
阮清微耸耸肩,道:“此事于他而言,才是幸运。”
庄文妃不免愕然,见她一副无忧自在的样子,骇道:“他灾难将至?”
阮清微眨了眨眼,“谁知道呢。”
“清微姑娘。”
“嗯?”
“请莫伤害他。”
阮清微缄口不语,过了半晌,漫不经心的道:“说不定伤害他的是娘娘呢,皇后之位可没有那么容易坐享其成。”
“我会再小心谨慎。”庄文妃忽然想到了什么,对宫女使了个眼色。
宫女快步的进入殿中,迅速的折身凉亭,捧着一坛酒而来。
庄文妃亲和的道:“这是女儿红。”
“特意为我而备?”阮清微接过酒坛,拔出坛塞一闻,上好的女儿红。
“是的。”庄文妃轻柔的微笑着,慕径偲知道她爱喝女儿红,就让琉璃宫备些女儿红,以便她能在皇宫中想喝时便能喝到。
阮清微拎起酒坛连饮数口,真是痛快。
庄文妃恍然想道:“皇上昨晚颁布了一件事。”
“嗯?”
“皇上让我负责筹办荷喜宴。”
“荷喜宴?”阮清微只觉耳熟。
“每年的八月,皇宫中都会举办荷喜宴,往年都是由皇后负责筹办。”
阮清微想起来了,那日柳贵妃正是用荷喜宴试探异己。
庄文妃道:“荷喜宴就是全荷宴,以各类荷叶、藕、荷花,以荷为食材与装饰,办一场盛大的宴席,邀请才子佳人齐秀文采,席面上以诗、曲、画、赋会友,热闹非凡。”
皇上此举意欲何为?
阮清微饮了口酒,若有所思的道:“这件皇妃们羡慕的差事,娘娘没有推辞?”
庄文妃稍有不安的道:“推辞不得,皇上是下令,而非提议。”
昨晚,皇上的心情真是非比寻常。
皇上绝不会平白无故让庄文妃为皇后,是为了气谁?或是被谁所气?
后宫中的女人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可以影响皇上的心情?
眼看已是晌午,阮清微收起思绪,道:“我要去与太子殿下会合了。”
庄文妃提醒道:“将这两件事转告太子殿下,我听他的安排。”
“好。”阮清微转身走出了琉璃宫。
去往四象殿的途中,她表面上宁静闲适,心里在梳理着庄文妃所说的话。她深深的知道,帝王的宠爱是催命符。
正走着,忽听一个熟悉的清脆声音:“你怎么才来?”
阮清微一怔,上前迎上几步,道:“公主殿下。”
“本主公等你等得已是不耐烦了。”亦心公主露出不悦的神情,粗暴的从贴身侍女的手中拽来锦袋,就示意侍女们都退远些。
侍女退远后,亦心公主把锦袋硬塞在了阮清微的怀里,道:“本公主赏你的!”
锦袋沉甸甸的,阮清微一副惊讶的样子,捏着烫手的锦袋,问道:“这是?”
“价值不菲的珠宝,”亦心公主笑意盎然,“你挣两辈子也挣不到的财物。”
阮清微挑眉,笑问:“这么贵重的东西,受之不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