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涟歌反应有些迟钝,没接,但见他表情开始不耐,才赶紧接过,“多谢公子。”
不再理会涟歌,傅彦行又从矮几上拿了一本书,专注地看起来。
涟歌手捧着书,脑子发懵,半晌才将视线投入到书上——她有些惊讶,这居然是一本《徐霞客游记》。
她以为像他那样子的人,应该看《国策》,《孙子兵法》或者经史子集一类的书,毕竟她兄长平时最爱将这些书拿出来看,说以后要为国效力。
涟歌在心中腹诽,看来他也应该是一个贪玩的人,全不像兄长那样勤勉好学。
若傅彦行能知她心中所想,定会气到吐血。他只是近来想改进舆图,拿《徐霞客游记》做参考罢了!
不过很快她又开始庆幸手里的书不是《国策》和《孙子兵法》,至少游记比较有意思嘛。
两人相对而坐,很快都沉浸在书海里,马车里的气氛和谐的有些诡异。
不多时队伍停下来整休,傅彦行也不管她,率先下车去活动筋骨。莳花莳萝等他走远了,才过来准备将涟歌扶下来,待掀开车帘,莳花惊出声来,“姑娘,你的额头。”
先前那一撞,她只觉得疼,却没当一回事,换车以后除了睡着那会,她都全程高度紧张着,自然没有心思去想额头的事,此刻放松下来,由莳花一提醒,才觉得疼痛非常,“肿了吗?”
女孩儿都爱美,涟歌一想到自己头上盯着个大包在个外男面前晃了几个时辰,想死的心都有了,声音里就带了五分委屈五分懊恼,莳萝忙出声安慰,“姑娘别怕,抹了药会好的。”
莳花正准备去自家马车上拿药,刚下车便碰见流安,他手里拿着个精致的玉瓶,“这是上好的舒经活络的药膏,给你家姑娘擦擦吧。”
莳花知道这群人身份定是不低,这药自然也是好药,也就不舍近求远,收下了,“奴婢替我家姑娘谢过你家主子。”
车厢里的主仆也听见了外头的动静,涟歌更觉难堪:他叫他的仆从给她赠药,定也是因为发现了她头上的包!
可他居然就这么看了一路也不提醒她,真是可恶极了。
傅彦行重新回到车内的时候,莫名地感受到了一股怨气,这让他有些迷茫。
他让流安给她送了上好的玉露膏,怎地她也不知道感谢感谢他,反而一副怨怼的模样?
车厢里分明有淡淡的药味,她应当是用了。
“那药膏不好用?”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一个可能,但是也没道理啊,那可是太医院御制的玉露膏,活血化瘀,祛疤美容有奇效,对擦伤撞伤来说再好不过了,往日多少贵女争着在他母后面前表现才能得一瓶的东西,怎会不好用?
涟歌端着个脸,将《徐霞客游记》和玉瓶放在小几上,“小女谢过公子,这药甚好用,只不过小女也会点医术,这等药家中也不缺,就不贪公子的东西了。”她一向是温声软语的,这些话却说得有些冷硬,气鼓鼓的,像谁家奶凶奶凶的小狗。
傅彦行这下确定她是真的生气了。心说女人真的是莫名其妙,哪怕她还只是个小女娃。
“我拿出去的东西从不会收回,你不要便不要吧。”反正这也是他第一次予人东西。
涟歌睫毛颤啊颤,到底没说话。
她刚刚置气,将书还了回去,此刻也提不起勇气再借一本,无事可做只好撩开窗假装看风景。天高地阔,林若屏障,被水洗过的绿叶迎风舒展,爆发出勃勃生机,道路宽阔平坦,知道是进入官道了。
涟歌算算路程,约摸再过一个时辰便能进城了,心中有些欢喜。又想起是傅彦行叫属下给她当车夫,并且还让她坐他的车,虽然不提醒她头上的包但还是给她送了药,他还是她第一个病人……
她一向是气来得快,消得也快,越想越觉得是自己小题大做,有些过分了,他毕竟只是个陌生人,她怎么能像对兄长那样随便使小性子呢,况且他刚刚还借她书看呢。
“公子,刚刚是小女气性大,使小性子了,小女现在向你道歉,希望你不要生气。”声音脆生生的,她一贯是知错能改爱憎分明的好姑娘,也不忸怩,大大方方道歉。
傅彦行将视线从书中抬起,看着她脸上扬着真诚的笑,像是盛开的芙蓉花,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自己,全不知她为何忽然又不气了,嗯了一声。
见他应了,涟歌眉眼弯弯,“公子真是个好人。”
这评价有些新奇。他活了十八年,人人皆道皇长子智勇无双雷霆手段阴晴不定不好相与,却从未有人说他是个好人。
作者有话要说: 每日一更哈。
大抵世间的感情,都是从好奇开始的。
第6章 回府
快进城的时候队伍速度慢下来,涟歌再不好留在傅彦行车里,便提出要回自己的马车里去。
傅彦行点点头,提醒陈启停车。
莳花莳萝见状,忙搬着绣墩过来扶她,涟歌轻提裙摆便准备下车去。
“东西拿走。”身后响起傅彦行的声音,涟歌转过身,见他的视线落在小几上的玉瓶上,下意识地咬了一下唇,思考片刻还是伸手拿起,“谢谢公子。”
傅彦行却不再看她。
那十几个黑衣人在进入官道之后便渐渐失去了踪迹,只剩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在路上摇摇晃晃地走,徐立也调换位置,骑着马儿悠闲地跟在后面。如此又行了小半个时辰,他们才终于见到城门。
涟歌撩开车窗叫停,徐立很快驱马向前,问她有何事。
“马上就要进城了,劳烦徐先生跟你家公子说一声,就把马车停在城内便是,我自有法子能回家。”涟歌轻声说道。
她一方面是不想耽误那位公子解毒的时间,一方面也是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家住何方,若是真和这群人一起回家,她一定会很麻烦的。
徐立道,“萧姑娘稍候。”说完便打马追上前头的马车,敲了敲车窗,傅彦行探出头来,听徐立说完她的意思,心下了然。
说她傻吧,现在才终于知道要防备他们了?
“就按她说的做吧。”傅彦行浑不在意。
“殿下,是否要属下派人去盯着她?”徐立有些犹豫地问,云卫做事向来是谨慎而周全的,他们因缘际会和她相处了几天,照规矩是要摸清她底细的。
“多事!”明明是再寻常不过的语气,却听得徐立冷汗直冒。
“殿下恕罪,是属下僭越了。”
霍青依照涟歌所说,将马车停到一间名为“玉自华”的银楼前面便告辞去和傅彦行汇合。
等他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了,涟歌才带着帷幔慢吞吞地从马车上下来,进了玉自华。
她是楼里的常客,掌柜的认得她身边的婢女,一见便亲自迎了上去,“萧姑娘来了。”说话间将她带进了雅室。
“萧姑娘想要什么首饰,遣人来知会小人便是,何须亲自上门。”掌柜姓金,语带熟稔,十分热情,一会儿便有小二送上了清茶点心。
她会这般对待涟歌,盖因涟歌是这濮阳太守家唯一的千金,有个濮阳最高执政长官的父亲,她这濮阳第一千金的名头坐的很实。虽说她年龄尚幼,还未到需要首饰装点的时候,但林氏只此一女,对她宠爱非常,打她生下来便不断为她置办首饰头面。八年前随萧元敬来濮阳上任以后,母女俩来的最勤的,便是这家玉自华,因此她还真是这银楼里的常客,且是贵客。
“金掌柜无需客气,将你们这最新的抹额给我拿几个过来便是。”涟歌叹叹气,不把头上的伤遮住,她今日回府怕是不得安生了。
金掌柜很快又进了雅室,手上捧着托盘,黑色绒布上放着十二套精美的抹额,个个款式新颖,别出心裁,照的人眼花缭乱。涟歌拿起中间那套衬在手中看,弧形的彩线下悬挂着花瓣状的五彩碎玉,又以细小却饱满的珍珠打底,鲜艳又活泼,十来岁的小姑娘戴着正好。不过她选它的原因却很简单,它足够大,正好能遮住她额头上的包。
涟歌一边摘帷幔一边道,“我的马车坏了,你遣人去我府上通报一声,叫人来接我。”
她去庄子避暑的消息外人不知,为了怕有心人探究,她特意连嬷嬷也不带一个,躲得远远的,就是为了图个清净。
太守府隔玉自华并不远,但涟歌这样讲,金掌柜半分也不好奇,只是笑着称是,唤店中下人去报信。
萧府的人来的很快,涟歌才用了第二块点心,金掌柜便来通报有人来了。
涟歌在两位婢女肯定的眼神中确保额头真的遮严实了,方才从雅间走出去。
她却没想到,来接她的人会是她的亲兄长,萧洵!
玉自华门外另停了萧府一辆马车,与她之前那辆普通的马车相比,显得大而精美,涟歌掀开车帘钻进去,一眼便看见了里头端坐着的萧洵,先是甜甜地叫了声“哥哥,”又是一个乳燕投林,一下扎进他的怀里。
萧洵特意带了两个车夫过来,两个小婢女知道自家公子和姑娘定要叙旧,便乖觉的上了原本的马车。
萧洵本是绷着个脸想斥责她一个人跑去城外太胡闹,但见她这样撒娇哪里还生得了气,拍拍她的后背,将她扳正了坐在对面,将妹妹好生打量一番,才笑道,“小没良心的,一个人跑去逍遥快活,半点不惦记家里,一封书信没有便罢了,居然还长胖了。”
涟歌不乐意了,她从今年开始,无论是个子还是身形都较往年有了很大的变化,虽然还未长成少女婀娜的姿态,但真和“胖”字沾不上边,“哥哥净会胡说。我可想你们了,况且,我还给你们带了礼物呢。”
“什么礼物,又是你那劳什子的药丸?”萧洵打趣。
“才不是,等回到家你就知道了。”
兄妹俩只是一番嬉闹,不多时便回了萧府。但门口一个迎接她的人都没有,涟歌有些失望。父亲这个点还在太守衙门当值便罢了,怎么母亲也不在?
看出她的失落,萧洵道,“今日梁长史家的孙子满月,母亲贺喜去了。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