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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是元容托公孙训带出去的,到达西原的时候已经是几日后,正逢山匪被攻的节节败退。
姜重明是个武将,满肚子的兵法学问,山匪滑的想泥鳅似的,定不是乌合之众那么简单,这日,他正看着西原的沙盘在上边布兵,门外就传来了下属的通报声,说是门外有个乞丐奉人之命带了封信给他。
信封上只有单亮二字,再无其他。
姜重明眉心微蹙,知他名讳的人不少,可是谁能托个乞丐送过来呢?
周边的兵将被挥退,姜重明单腿盘在椅榻上,雪白的信纸上是他无比熟悉的小字。
为首第一句话便是:四哥救我。
惊得姜重明拍案而起。
“将军!”
“出去!”门口的将士猛地推开门还未踏进来,就听见姜重明暴躁的吼声。
俩小将面面相觑,只得噤声带上了房门。
元容把孩子早产的事真真假假的写了出来,包括顾子期怀疑曜儿的血脉,又言之前找到过药渣可是不敢告知任何人,如今宫内死了几个妃嫔,才又惧怕了起来,瞒着顾子期托人给他递了这封信。元容的几个哥哥,唯独姜重明跟她年岁相近,也能玩在一起,自幼朝夕相处,自是动的如何碰到他的怒点。她之前的回信都避而不谈这些,今个一开口就是求救。
容儿这些年越发的通情达理,姜重明觉得,她定是到了无人可求的境地,才会开口求他。
沙盘中的军队被排成一张巨大的包围圈,只要再给他一段时间,他就能把这群恶匪捉来以祭无辜被害的村民。
可是……容儿怎么办?
手中的信件被握成一团,她是他的亲妹,身在汝城,姜府眼皮子底下,她都无处可寻,生生求到了她这里。
姜月白入宫了,他的容儿或许真的在父亲眼里变得可有可无罢。顾子期是什么人,心中长得可都是豺狼的心思,他起了疑,元容之前又有那么个身份,未来的日子怎会好过?还有信中提到的催产药,元容面对的,简直是四面楚歌的绝境。
“来人!”姜重明把信件丢到烫茶的火炉中,看着它一点点的焚为灰烬,决然开口。
“将军。”门口的小将听见屋内有人唤,忙踏着快步跑了进去,抱拳道。
“去把何总兵他们请来。”
“是。”
室内一片寂静,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噤若寒蝉,他们想不明白,昨个还信誓旦旦要一举歼灭恶匪的热血将军,今个怎么说变就变,竟要他们留下清理残余,自己率先回皇都。也或许是因为西原本就不是姜重明的地界,即便顾子期口上允了,可终不能呆的太长。众人想到这一层,也多少了悟了些。
知道姜重明回汝城的消息,还是顾子期早朝时有意无意提到的,姜承畴支着听得详细,心中却是有些不快,面上到也要摆出一副喜气。
他心中估算着姜重明的家信何时传到姜府,未曾想到,直至姜重明携着亲兵入了汝城也没等到。
“老爷,四少爷入宫了。”管家低眉顺眼的弓着腰。
“混账东西!”茶盏砸到地面上,混着茶水碎落在四周,姜承畴被气的直咳嗽,老管家忙扶着他坐下,“若不是陛下开口,我这个做父亲的,怕是连自己儿子几时回府都不知道。”
“少爷年岁大了,想必怕麻烦您。”
“怕不怕麻烦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翅膀到是硬了许多。”
而此刻,那个翅膀硬了许多的人正如实的向顾子期禀报着西原这些日子以来的情况。姜重明对顾子期可谓是厌恶,哪怕如今他们是一朝君臣,姜重明声音不算热络,按部就班的禀完,便不再开口,他和他着实没什么可聊的。
“单亮与朕可真是越发的疏远了。”
顾子期用了朕,朕是什么,是天子,高高在上的天子,本就与他不同,又何来疏远之说,“您是君,末将为臣。”
君臣有别。
“好。”顾子期抬眼扫过眼前脊梁挺得笔直的姜重明,倒也不气,笑道,“你可还有事?”
“末将想见一下容夫人。”姜重明直接开口,他直肠子但也不是个傻到低的,“末将与她已有数月未见了。”
顾子期细细的打量着姜承畴,许久才轻笑出声,“你回来的倒是时候,她前个才从辰连山庄的行宫回来。”接着又唤,“锦安,差人陪姜大人去趟容夫人那儿,莫要怠慢了将军。”
这是打算在他身上安双眼睛啊,姜重明心里顿时冒上一股子怒气,又拼命的压了回去,僵硬道,“末将告退。”
带姜重明前来的小太监,是锦安的干儿子,也在常乐殿当差,他出来前,干爹就交代了,这个时间容夫人多半是在翠苑赏花,直接带人过去便可。
翠苑和软语斋一南一北,小太监不敢怠慢姜重明,更不敢逆了锦安的意思,一路上思来想去,最终牙一咬,直接把人带去了翠苑。
直到看见勺儿身上的那一抹黄,小太监悬在嗓子眼的心才落了地。
“夫人,是四爷。”勺儿这会正给元容剥果子,一抬眼就看到一条熟悉的身影,当下就停了手中的动作,俯身在元容耳边激动道,“四爷回来了。”
“容儿。”姜重明看到胞妹,心里挂念的紧,阔步迈了过来,上下打量了几遍,见她好好地才松口气,行礼道,“夫人。”
“四哥没去我殿内?怎么找到这儿的?”元容余光扫过姜重明身后匆匆跟上来的小太监,心里了然,面上却做出一副天真的姿态,“这儿可不好找。”
元容话音将落,姜重明脸上的笑意就凝固在了唇畔,他是被个小太监引来的,方才忘了,这会元容一问,才深觉个中古怪,怎么会连常乐殿随手指派的小太监都对元容的行程了如指掌,顾子期到底把她看管到了何等地步。背后一片寒冷,姜重明僵硬的挤出一个微笑,岔开了话题,“我还没见过我那小外甥呢。”
“乐衣。”元容冲着不远处的女子招招手,就见一袭翠色宫装的女子抱着个穿着藏色绣云小褂的婴儿走了过来。
小家伙吃的白里透红,一看就是个健康的孩子。
姜重明看着就欣喜,只是还未过劲,忧虑就又扑面而来,继而又想到元容信中提到的催产药,更是恨得要死,到底谁这么见不得他胞妹好。
兄妹俩靠的有些近,姜重明接着抱孩子的功夫悄声对元容道,“我暂时不走了,你别怕。”
“四哥。”元容指尖不小心碰到姜重明的手背,有些颤抖,声音压到低得不能再低,“你要帮帮我。”
咯咯咯……怀里的孩子这么软,看见陌生人也不怕,伸手去摸姜重明盔甲上的铜片,他轻拍着孩子,郑重的点点头。
☆、显山漏水
水红色的床纱闪着晶亮的银丝,夜风透过窗缝吹进来,微微的晃动着。元容睁开眼时,桌上的蜡烛早已燃去多半,火苗发出幽暗的光,她双眼直视着头顶的这片水红,耳边传来的是是细微的纸张翻动的声音。
又过了莫约一盏茶的时辰,元容才伸手勾过不远处的外衫,将将披在身上,她轻轻走到顾子期身后一搭眼就看到他手中的折子,是关于南方水患灾民的安置问题。
顾子期的发黑的如墨,用一只简单的白玉束在头顶,身上套了件藏色的滚金边的长袍,元容抬起胳膊从身后圈住他的肩膀,把下巴抵在他背上,“怎么醒了?”
“地方的灾情如雪片,纷纷而来,哪还睡的着。”顾子期翻手拉了元容一把,她就顺着顾子期的动作,身子微转,衣角划出个好看的弧度,直接跌坐在了他的大腿上。顾子期抱着她,手中的笔又落下一段注批,这才收了视线,在元容下巴上轻啄了下,“倒是你,怎得起来了?”
“许是天气渐渐暖和起来,每到这个时候总要醒上一两次。”元容脚离开地面,在顾子期怀里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像只慵懒的猫儿。
怀里的人半眯着眼,胸前的春光在绛紫色的外袍下若隐若现,闪着温润的光泽,顾子期指尖滑过元容的脖颈,就见她浓密的睫毛飞快的颤了两下,闭着的眼依旧未睁开。
元容的这副模样很好的挑起了顾子期的兴趣,熟悉的眉眼,小动作跟小时候一模一样,从脖颈到锁骨,他的手指渐渐下滑,最后直接从领口钻进去,握住了那团绵软,轻轻的揉捏把玩,唇则就着她耳朵的轮廓一路吻到耳珠,索性含在口中用舌碾磨。
顾子期的技巧很好,元容被他碰的从头发丝酥麻到脚趾头尖。另一只手则撩起她身上的衣袍,顺着小腹往下摸去。
“顾子期。”元容并着腿,脸颊早就红霞一片,她推着他的手臂,声音媚的能掐出水来。
“本就是你不睡觉,先来撩我。”顾子期放在她胸前的手又使劲捏了一把,“这会儿怎还不愿意了?”
“我何时有撩拨你?我不过是看你半夜点着烛灯批阅,想来陪你说会话罢了。”
“我可没见陪人说话穿成这样的。”顾子期眉角微挑,盯着元容不停的打量。
元容也顺着他的视线看下去,松垮的外袍早已缠绕着手臂半褪在腰上,胸前的起伏被一双大手覆着,修长而白皙的双腿死死的并在一起,□□在皎洁的月光下,被绛紫色的衣裳更衬的诱人心魄,俨然一副求宠信的娇媚模样。
“你…”元容词尽,哼哧了半响,才挣扎着要从顾子期身上下来,“天色已晚,我要去睡了。”
元容不动还好,她这会子挣扎,一个没起来,整个人都往下陷了一下,正巧碰上了什么火热的东西。
顾子期一声闷哼,元容的脸羞的更红了,雪白的贝齿轻咬着丹唇,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我倒不知,容儿竟是个挠人心的小妖精。”顾子期一把按住她,唇就这么压了上去。
他眼睛半阖,眼神又落在桌上高摞起的奏折,心里叹了口气,等他吻够了,才松了死死扣在元容腰间的手。
鼻尖碰着鼻尖,元容觉得呼吸中都萦绕着顾子期的味道,“你…”
“果然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