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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成长记事-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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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刚被带上,乐衣就焦急的开口,“你方才那番话到底什么意思。”
  “隐约像是喜脉,可是不显,我也无法肯定。”太短了,时间太短了,若是喜脉,怕是远未满月,一般来说是极难把出来的,他也是撞了个巧,“你跟着她你不知道么!”
  “她月信向来不准,我也就没在意。”乐衣咬咬牙,“何况宫里之前有没有过孩子。”所以他们从未往那上边想。
  “不管是不是,孩子不能留。”这是打出事以来,公孙训第一次开口,他的嗓音有些沙哑,眼睛垂看看着地面。
  “幼礼。”曹元晦摇头,眉心拧成一个疙瘩,屋外的风呼啸着,就像几个人此刻的心境,“我知道你对元容有意见,可你要知道,这或许是正度唯一的孩子。”
  “我知道,所以才不能要。”公孙训抬眼,月光照在他眸子里,黑的骇人,他何尝不知道,一开始他内心也是狂喜,等静下来,现实的处境就像巨大的山石,翻滚着冲他们扑面砸来,“咱们自身难保,要是让人知道这个孩子,莫说你我,连元容都没有活路了。退一万步讲,就算孩子生下来了,咱们又真的能护住他么,皇脉无论在何时何地,都是上位者的一根刺,咱们几人的尸首都不在,顾子期是个心思重的,他不会善罢甘休的。”讲到这,公孙训有些说不下去了,“既然正度那么想要姜元容活着,咱们就别自私的让她把后半生也赔上了,我不想连他最后交代的都做不到。”
  “我会拼了命保护她的。”乐衣摇头,豆大的泪珠从眼角砸下,“主子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主子断了香火,这一定是上天怜惜。”
  “你觉得呢,元晦。”公孙训继续,“你想清楚,这个孩子要是留下来,入不得仕,出不得头,能平顺的过完一生是他最好的路。而更多地是面临各种危险,万一落到别人手里,皇嗣的下场不用我说,你也该知道。”
  乐衣的泣声压的极低,许久的沉默后曹元晦才点头,“我一会给她开副药,就当这是一场梦,咱们放她走吧。”
  “元容?”公孙训扯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刚想再开口,就看到远远立在门阶上的元容,勺儿红着眼跟在她身侧。他们说的太认真,认真道连开门声都没听到。
  “什么孩子?什么一场梦?”元容高高的站在台阶上看着他们,一双眼睛雾蒙蒙的,宽大的衣袍下,瘦小的肩膀轻轻颤抖,就像只被折断翅膀的鸟儿,她的声音很空很低沉,带着不解,她不懂他们,一点也不懂,眼泪落下打湿了地面,“你们一个个的,为什么,为什么从来没有人问过我。”
  为什么从来没有人问过她,问她要不要,问她想不想。

  ☆、安青山下

  “石室有动静。”曹元晦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元容,四周陷入一片静谧,忽然,房内的墙壁上的铃铛开始疯狂地摇晃,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曹元晦第一个反应过来,他拎着衣袍快步冲入室内,等确定后,才扭头,皱眉道,“有人碰了机关。”
  “这么快?”乐衣惊呼出声,她眼神复杂的看了眼元容的肚子,元容想要留下这个孩子,她也想,可是现在,如何离开中都城都是个问题。
  “估计只寻到了一条道,不然门这会已经开了。”公孙训把耳朵贴在石壁上,里面安静的听不到丝毫声响,“幸好正度想的周到,但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得想办法离开。”
  元容看着空荡荡的屋子,仅干净宽敞而已,两间屋子被一块青灰色的布帘隔开,另一间房内隐隐飘来幽幽的药香,她能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到这,估计就是密室内的那八扇诡异的雕花门了,两门同开为生,她又想到赵衷当初画给她看的沙盘,不知道是不是那时候他就知道会有那么一天,他放心不下,才亲自把逃生的路交给了她,即便她真的被抛下,带着勺儿,也是可以活着离开皇宫的。
  她出来了,而那个把心思都藏在心底的男人……元容盯着巍然不动的石门,却选择了留在那里。
  手指碰到平坦的小腹,元容低头,如果不是她及时听到曹元晦他们的一番话,这个她从来都不知道的小生命,或许真就莫名其妙的没了。太过分了,那个男人太过分了,他怎么能给她留下一个孩子,这是他唯一的血脉,证明着他在她的生命中曾伫足,让她狠不下心不管不顾的碧落黄泉找他。
  她又有了亲人,一个与她血脉相连的亲人,不会抛弃她的亲人,她要把她和他的孩子养大,教他读书教他识字,不能留在这里,不能坐以待毙。
  “曹公子可有办法让这个孩子晚来些日子。”元容缓缓开口,这个孩子不能按时生下来,只要晚上两个月,不,一个月也好,“我闻到了药香,想必公子应该极熟悉此地,不知道能否为这个可怜的孩子配副方子。”
  “你真要留下他。”
  “是。”
  “即便现在咱们被困死在这儿。”公孙训开口,眼神冷的像冰。
  “你们心知肚明的,我亦知晓。”元容向前一小步,抬手抚摸着凹凸的墙壁,公孙训眼神摇晃,曹元晦一扭头,惊讶的视线正巧和她撞在一起,就听元容细细道,“阵中阵,他前两日方教过我。”
  又是许久的安静,曹元晦转身,脚步声打破了室内的沉默,青灰的帘被他撩起,又重重的垂落,里面传来他的声音,“我尽力而为。”
  月亮不知何时已经落下,东方泛起了鱼肚白,元容眯着眼,耳畔的铃铛声偶尔响起,她心里默默地算着时间,赵衷的密道与赵涉的阵法改变颇大,想要寻到另一半机关打开石门,怕是要多费些功夫。
  “爷,人没出来。”何飞犹豫开口,“已经进去了几十人,都未寻到另一条路,而且,越往里走机关暗器越多。”
  姜重明亲自送沛曦回去休息,整座密室里除了顾子期,皆持刀而立,他顺手在白纸上圈出一片,“先寻到的地方不算远,人定留在中都,你派人把中都给我围了,无论生死,都要把人给我搜出来。”
  “是。”
  “慢着。”何飞得令,人刚退到门口,就听顾子期的声音在室内响起,“要活口,别伤了她。”
  这个她,自然指的是姜元容。
  一切出现转机是在两日后,曹元晦按着元容的手腕,脉象偶尔也会出现滑珠,他自幼习医,为着赵衷的病确实学过一些奇奇怪怪的方子,元容求他的方子也不是没有,那是多年前他路径楠木崖,偶然救了个古怪的游方先生,从他那学来的,那游方先生是个贪财的,祖上曾是蜀国的御医,得了许多不可言明的方子,因着数十年前蜀国宫中出了件大事,那些阴毒的东西都被一股脑的销毁,连带着御医也消失了一批,其中,就有那游方大夫的先人。
  曹元晦把两枚小指长的瓷瓶递给元容,“白色这瓶是你要的,我第一次配,也不知道能往后拖多久。”说着又指着另一瓶青花道,神色复杂道,“这瓶你也留着,以防万一。”
  “这是什么?”
  “原是用来浸泡衣物的,常年贴身,孩子生的出养不大。”这是那大夫喝多了教给他的,说是报救命之恩,说是当年蜀后的私药,不知让多少妃嫔眼睁睁的看着孩子夭折,世上拿这么恶毒的东西报恩的,怕是只有他一个了。曹元晦苦笑,密室被破之日怕是不远,他与公孙商量过了,那条路,他们就不陪她了,顾子期心细偏执,那么总要有人留下证明,他们无路可退才行。而元容这张脸,孤身在外真不知道会遇到些什么,“我从中改了些,若是你有用,一颗服下,此生都不会再有孕。”
  “没人了。”公孙训等石墙内没了声响,才伸手转动机关,石壁轰然裂开等身宽的缝隙。
  元容把药塞到怀里,伸手去拉勺儿,却被小丫头红着眼躲开。
  “勺儿?”
  “小姐,你和乐衣姐姐走吧,我留下。”勺儿攥着袖口,声音有点颤,她一直活在姜家后宫后宅内,从来没走出过高高的围墙,直到她偷听了公孙训他们讲话,才知道外面乱成了什么样子,乐衣功夫好,可毕竟一个人,根本照顾不过来她们两个女子。
  “说什么傻话,跟我走!”元容急了,勺儿胆子那么小,她怎么放心把她一个人搁这儿,元容站在密道口,伸手要拉她。
  乐衣站在元容身后,眼神微暗,还没等她碰到勺儿,就使劲拽了她一把。
  下一秒,石壁发出砰的合并声。
  “你疯了,勺儿还在外面,勺儿!勺儿!”元容呼喊着,使劲敲打着石壁,巨大的石头丝毫不动。
  “走。”乐衣拉她,却被元容反手推开,“里面打不开的。”
  “我从未见过你这么自私的女人,从头至尾。”元容红着眼,密道内漆黑一片,看不清她的表情。
  “没错,我是自私。”火折子被拧开,乐衣的面容在昏暗的火光下浮现,她与她对视,不知道过了多久,乐衣压着嗓子,“你以为只有勺儿吗?曹大人和公孙大人也在?我们根本不可能在一起出去,总有人要留下,不然等顾子期打开密道看不到人,就会立刻知道还有另一层暗道,到时候,咱们谁都跑不了。”
  “勺儿跟了我二十年。”元容狠着眼打量着面前的女子,“我选她也不会选你。”
  “话虽如此,但之后真碰上意外,我可以拼一条活路给你和你腹中的骨肉。”乐衣往后退了一步,给元容让出一条路,“而她,只能陪着你一起死。”
  “你不后悔么?”公孙训拭擦着手中的佩剑
  摇摇头,勺儿抱着膝盖坐在床榻上,脑袋埋在胳膊中,带着浓浓的哭腔,“我没有乐衣姐姐有用,我是知道的。”
  二月底,柳枝抽出娇嫩的绿芽,安青山脚下的贺家村里来了两个姑娘,村里人里里外外在老村长家门口围了一圈,就听见里面隐约传来女子的哭声,女子的身世听上去十分可怜,丈夫死在了战场上,又适逢出现多年不遇的大旱,这才跟着村里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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