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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去看他,你若有什么话我可以帮你带去。”
“嗯,伤势无大碍就好。”秦若岚只低了头,没再接贺凝羽的话。
听了贺凝羽的话,秦若岚心里算是踏实不少,看来她和纪怀宇想到了一起,幸亏能够暂时先隐瞒住贺凝羽,只是她和纪怀宇之间,还有话没有讲完,也只有再日后找机会了。
纪怀宇的伤势在贺凝羽的细心照料下渐渐好转,每日,贺凝羽从学堂回来之后,不是去找秦若岚,就是过去看纪怀宇的伤势。她渐渐发现,纪怀宇言谈举止间显出他受过很好的教育。可每次谈到这里的时候,他都有些言辞闪烁,贺凝羽猜测这大概是因为她二娘的缘故,所以也并不追问。
可十几天后,纪怀宇却不告而别地离开了。
当贺凝羽推门,发现他并没有待在屋子里的时候,她的心情很失落,却也有些生气。失落的感觉对她来说很是陌生,而生气是怪他不告而别。上海如此之大,茫茫人海中,他们可还会再相遇?这个问题盘桓在贺凝羽心中,却无人能够为她做出解答。
纪怀宇离开贺家之后,日子在平淡不惊中如水划过。秦若岚本还担心贺泰哲是否会遵守两人间的定,但她很快便发现是自己多虑。贺泰哲在贺峰面前信誓旦旦地保证,行为上却丝毫未收敛,他在家过夜的时候很少,即便是归家,亦往往已是深夜,和衣便睡,话也没说过几句。
对于贺泰哲的劣迹,秦若岚不相信贺峰不知晓,因为即使他再忙,也总会有人到他耳边去吹风。不过,贺峰依旧保持视而不见的态度,秦若岚一时也猜不出贺峰心中在想些什么。
这日晚餐后,一家人难得聚在前厅里,原因是大夫人让下人熬了冰糖燕窝,传话到各院去请了所有人来吃。除了贺峰和贺泰哲未露面,其余人皆围坐在桌旁。
“本想差人给大家送过去,但转念一想,平日里能坐下聊天的机会并不多,正可联络些感情。”苏琴命丫鬟盛了燕窝摆放至每人面前,和气地解释道。
“这燕窝可是前几日新从南洋运来的,怕是也只有姐姐院子里才多些,若到了我们手上可都是稀罕物,平日都不敢随便吃,今日也算是沾了光。”黄萱语气客套,可脸上的笑容却看着因不甘而有些虚假。
苏琴不以为意笑着摆手,“妹妹想要尽管多拿去些便是了。”
“我可不敢,谁不知这是老爷特意留给姐姐补养身体的,我虽当家,大小事务皆由我过手,却不能贪了便宜去,不然落得以权谋私的口实就不好了。”
苏琴不再接腔,只是从容地将碗端起,用汤匙凑到嘴边,小口品尝起来。黄萱仿佛银针扎在棉花上,自讨了个没趣,也就安静地吃起东西,屋子里一时间安静得呼吸可闻。
这时,只听门外丫鬟恭敬地唤了声:“老爷。”
贺峰一路龙行虎步地走进厅内,藏蓝色下袍在他大幅度的动作下扬起一角,吹拂起一股烦躁气息。任谁皆不难从他暗沉的脸色中看出他此刻心情不佳。贺峰在桌旁坐下,立即有小丫鬟灵巧地上了茶。贺峰看也不看,端起茶盏,却一口未喝,复又放回了桌上,兀自叹了口气。
“是谁气着我家老爷了?”黄萱俨然因为当家,在心里已将自己当成了女主人,率先问道。
贺峰心烦地摇摇头,“别提了。”
苏琴见状也劝道:“可是生意上之事?老爷您不妨说出来,我们虽不能为您分忧,可也能听您念叨一下。”
“老爷您下午去了商会?”鲜少说话的石晓柔询问道。
“若不是去了那里,也不致生这一肚子气!”贺峰忽然一捶桌子,震得桌上杯盏皆叮当作响,“司马兴那个老狐狸,言谈间多次暗示要涉足珠宝业,与我们竞争。”
“爹,司马家做的不是丝绸生意吗?”贺泰川插话问。
贺峰冷笑,“你懂什么?现今丝绸业他司马家一家独大,人心不足蛇吞象,司马兴早已不满足于丝绸上的利益,对珠宝业虎视眈眈,现在他终于显露出野心来了。”
秦若岚并未开口,而是垂首,轻抚着眼前的青花碗,心里却没停止思量。这司马兴她以前从父亲口中听过一些,司马家早年为宫廷染布而出名,清政府倒台后,借着司马兴的铁腕风格,硬是在丝绸业中站稳了脚,叱咤上海滩,司马兴也因此被推举为商会会长。如今他要和贺家来竞争,虽说贺家是老字号,在根基上有优势,可商场并无绝对,只要司马兴出奇招,也未必不能制胜。
秦若岚正思索,只听得贺峰话锋一转,“我看该是时候让泰哲去铺子里熟悉生意了,将来若要跟司马家竞争,不能依靠我这把老骨头。”
“老爷,您可不老,正是当打之年呢。”黄萱妩媚一笑,以帕掩口的动作似若有所指,“我看索性让川儿也去铺子锻炼下。”
“川儿还在上学,以后再说。”贺峰并未应黄萱的提议,只是敷衍过去。他这两个儿子是何德行,他岂会不知?一个放浪形骸,另一个身无长才,可贺泰哲总是长子,让他不得不用,至于贺泰川,就有待商榷了。这令贺峰不由得忆及早年夭折的另一个孩子,那孩子若是还在,定不会是现在这般局面,贺峰忍不住心生一抹神伤。
黄萱并不是轻易放弃之人,“让川儿去,也好给泰哲做个帮手,不然泰哲一人,还刚入行,做起事来也困难不是?”
“这事我自有计算。”贺峰说着,视线落在一旁的秦若岚身上,“若岚,你是泰哲的妻子,我已想好了,你跟随他一起去打理铺子便是。”
此话一出,连秦若岚皆略为惊讶。她心里明白,贺峰这般提议,与上次洋人一事,少不得有所关联,可她不能应了此事,就算应,也不能在眼下。抛开自己与贺泰哲之间的陌生疏离关系不说,黄萱本意是想推了贺泰川出去,如果自己答应贺峰,无异于驳了黄萱的面子,日后在贺家的日子,恐怕会麻烦更多,很难明哲保身。
“爹,我才嫁入家中,院子里很多规矩还不熟悉,这事能否缓一缓?”
“就是,哪有女人家抛头露面干涉生意的道理?”黄萱不失时机道,“再说了,我看若岚当务之极,是该想想怎样拴住夫君,老爷想找泰哲,他可繁忙得未必能有时间。”
贺峰皱起眉,似乎这才发现贺泰哲未在,“他人去了哪里?”
“泰哲他……”苏琴略作迟疑,像是不敢说明贺泰哲的去向,但又担心说谎掩饰不过去,所以显得欲言又止。
贺峰充满威严的目光转向秦若岚,“若岚,你说!”
“除了冷香园,哥还能去哪里?”没等秦若岚回答,贺泰川闲凉的声音已传来,他轻佻地望了秦若岚一眼,“我哥也真是,放着家里可人儿不要,非要流连****。”他那说话的声调和眼神,都似乎是对上次没能成功一亲芳泽而遗憾。
“什么?那不肖子又去了****?”
见贺峰顿时有了些怒意,黄萱又火上浇油道:“可不是,亏上回他还拍着胸脯保证,我就说他的话不能尽信,他发誓要改,怕没有百回,也有几十回了吧。”
“老爷,泰哲也只是闷在家中多日,出去透透气罢了。”苏琴见贺峰脸色不善,忙为贺泰哲开脱。
“哼,非要去****散心不成?”贺峰双目一瞪,苏琴便不敢再多言。
虽并不担心贺泰哲,但毕竟若是贺峰迁怒于院子里,她与其他下人们也没好日子过,秦若岚还在想该怎样为贺泰哲解释,还未见人影,一道轻笑声便已传了进来。
“今天人怎凑得如此齐,好热闹。”语毕,身着月白色衣袍的贺泰哲已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似乎还未闻出阴云密布的味道,犹自不怕死地笑着。
“泰哲,还不快跟你爹请安。”苏琴以眼神暗示儿子。
贺泰哲这才看清贺峰紧绷的脸,马上噤声乖乖地跪到贺峰面前,说了句:“爹,晚上好。”
“是很好,至少还没被你气死!”贺峰怒斥,“你还敢给我跑去烟花之地?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
贺泰哲被贺峰的怒气吓得脸色有些发白,哆哆嗦嗦道:“爹,孩儿只是出去走走。”
黄萱上前两步,吸了吸鼻子,巧笑着,“奇怪了,泰哲你这是去哪儿散心,能走出一身脂粉香味?改日我也走两圈去。”
“二娘——”贺泰哲只唤了声,便心虚地低下头。
“瞧瞧,那日在婚礼之上,为了一个****女子,对我横眉立目的劲头呢?”黄萱又是一番冷嘲热讽。
“二娘,那是情急之举,我哪敢对您不敬?”
“这话可真是折杀了我,你可是堂堂大少爷,而我不过是个二房罢了。”
“大哥才应是贺家真正的大少爷。”贺泰哲似是嘀咕道,他声音虽轻,却轻易传遍屋内每个角落,让秦若岚有种他是故意为之的感觉。可她望向仍跪在地上的贺泰哲,却见他维持着低头认罪的模样,丝毫看不出任何异端。
他这一句话,让气氛瞬时夹带出少许压抑,贺峰凝望贺泰哲半晌,忽而幽幽叹了口气,“泰哲回房去禁足一星期,每日饭食由专人送去,若岚代为看管他,没我命令,不准他踏出房门一步,期限满后马上到铺子报到。”语毕,他已快步往外走去。
“老爷——”黄萱在贺峰身后不甘地唤着。她想不通,贺峰为何会轻易饶恕了贺泰哲,只给了他这么个不痛不痒的责罚?
此时的贺峰心中,也是心绪凌乱。他方才本意自然是想好生责罚贺泰哲,但就如之前多次一样,到关键时刻,看到贺泰哲那张与死去的大儿子有八九分相似的面庞,却总下不了手,才会造成贺泰哲如今这放浪不羁的性子。可因意外死去的那个优秀孩子,是他心底永远的痛,那份舐犊之情,又有谁能体会?
回到房中,秦若岚反身掩上门,贺泰哲却像不在意般,双手垫在脑后随意往床上一躺,也不脱鞋,整个人显得懒散而漫不经心。
秦若岚扫了他一眼,立在不远处望着他,淡然开口,“上回在祠堂我已说过,你若是真心喜欢夏莲,和爹提娶了她入门便是,你却只字不言,还犹自往****跑,惹你爹生气,今日他因为商会之事正在气头上,将你禁了足,你这是何苦?”
“我又不是爹肚子里的蛔虫,怎知他气恼?罢了,权当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