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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绫不与这蠢货讲话,只顾乐呵呵的逗弄着阿帆:“咯咯咯咯……阿帆长大了可别像你娘。”
医馆里正是一片祥和间,一名身着红色异族服装的姑娘踏入,略莫十八九岁。看其浑身贵气便知其身份地位该是很高,而且普通人家的姑娘多早婚,这个年纪不嫁人的很少。她长得不错,只是那张漂亮的脸上写满了傲慢,让人看了颇为不舒服。
她的腰间别着鞭子,明显是会武功的。她将医馆的人一一扫过,懒洋洋的问道:“谁是宗绫?”这模样明显是来找茬的。
柳蓝玉过去从宗绫怀里将儿子接过搁到婢女怀里,吩咐道:“将阿帆带到后院去。”看对方腰上那蹭亮的鞭子,怪渗人的,怕对方随时能拿起鞭子招呼过来,还是谨慎些好。
随着奴婢抱阿帆离开后,柳蓝玉拧眉看着来者,态度不怎好:“是不是看病抓药的?不是就出去。”
对方从门边的椅子上坐下,低头把玩着腰间的鞭子,缓缓道:“我只问,究竟谁是宗绫?”
这目中无人的劲,还真是让人极不舒服。
宗绫细细打量着对方,一时倒真看不出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只不足为惧道:“我就是,姑娘有事?”
对方这才抬头再次看了过来,也细细打量着宗绫,见只是个弱不禁风的女子,不屑道:“你真是凊王爷府上那一无是处的凊王妃?果然如外面所说的一样,单薄的够可以。”
瞧瞧这不可一世中透着的那股酸劲,明显是对秦洬有心思的人。
对方大概是看出宗绫眼里那不将她当一回事的神色,面露不悦:“对本公主尊重点,好好与本公主说话。”
“公主?”柳蓝玉面露疑惑之色,想了下,她恍然道,“你就是那北翟国的二公主诸葛燕?”她之前就在路上听说过北翟国的大皇子与二公主一起出使我国,只是原由,就不得而知。
“北翟国二公主诸葛燕?”宗绫倒是觉得兴趣不大,现在只想将这所谓的二公主给赶出去。她讨厌一切对秦洬有非分之想的人,看这公主模样,明显就是想与她抢男人。
诸葛燕眯眼看着宗绫:“既然知道我是谁?你们却是没有一个人行礼?”
柳蓝玉看了看不为所动,只继续各做各事的宗绫与解情,便也只继续垒牌玩,有意和宗绫比谁垒的高。
“真是不识好歹。”诸葛燕忍无可忍,过去就甩起鞭子欲打翻她们垒起来的牌,却被宗绫接住她的鞭子一扯,若非宗绫手下留情,她便能摔倒在地。
宗绫扔下握在手里的鞭尾,还算客气道:“公主有事说事。”
她们这里全是大晟的亲王妃,还真没必要与一个小小的北翟国二公主行礼。若是这诸葛燕谦和一点,大家也可以相互见个好,可她明显是来找事的。
“你……”诸葛燕没想到这么一个单薄的女子竟是也会武功,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怒气,还算冷静道,“我来只是想告诉你,我乃北翟国二公主,我看上了凊王爷秦洬,所以她是我的。就你那卑贱的身份,根本就配不上他。”
“敢情是来示威的。”柳蓝玉看不惯任何人欺负宗绫,她马上毫不客气道,“估计你是在凊王爷那里吃了瘪吧?想来凊王妃这里下功夫?啧啧啧……”那鄙夷的模样,再明显不过。
诸葛燕气的又是一鞭子甩过去,她也没想真的伤人,只是想吓吓这个对自己不敬的女子,却又被宗绫伸手握住她的鞭子,直接将她扯倒在地。
她没想到宗绫竟然会如此待她,登时愣住,甚至忘记了及时从地上爬起来。
这时,祭祀回来的秦子蔺踏入医馆,刚好看到堂堂北翟国的二公主诸葛燕趴在地上发愣。
他不觉得惊讶,只朝柳蓝玉走去,颇感有趣道:“哟!这是在玩什么?”
听到秦子蔺的声音,诸葛燕这才从被如此不敬对待的震惊中回神,只觉得一张脸火辣辣的疼,她马上站起身,指着宗绫,一时愤怒的说不出话。
秦子蔺从柳蓝玉旁边坐下,揽住柳蓝玉的肩头,看着诸葛燕轻轻松松道:“这不是初十那天,狩猎场上看上了小皇叔,却连小皇叔一个正眼都得不到,然后去找皇上赐婚,却又被拒绝的北翟国二公主么?”
他明明就是故意说这话。
柳蓝玉闻言了然的点头,笑道:“果然是在正主那里吃瘪了,就想来阿绫这里下手,却又吃了瘪。”
诸葛燕的脸更是红的如滴血,转而愤愤的看着戳穿自己的夫妻俩:“你……你……”她何曾丢脸丢的这般彻底,而且竟无能为力。
她再难忍受,一跺脚,转身就要跑,却见到她心心念念的秦洬负手踏入,便怔住。
秦洬没看她一眼,只是进去坐在了宗绫身旁,见宗绫脸色并不好,他挑眉:“怎么了?”
宗绫本想赌气,想到什么,便突然指着站在门口一直看着他的诸葛燕,问他:“你可认识这姑娘是谁?”
秦洬这才抬眸看向因初次得到他的正视而绷紧身子的诸葛燕,薄唇极不留情的扔出三个字:“不认识。”
秦子蔺闻言笑了起来,他清楚的知道,小皇叔确实不认识人家,因为上次在狩猎场上,小皇叔从没看过这个企图引其注意的诸葛燕一眼。
一句不认识,真能让诸葛燕的心伤到死,尤其是从对方那波澜不惊的模样中可以判定出,人家确实不认识她。
她努力了那么久,却是这个结果。
她不想丢尽自己的脸,在这里看着人家恩恩爱爱的,一擦眼泪,骂了声:“你们太过分了。”转身便跑了。
没有热闹看,秦子蔺拉起柳蓝玉就朝医馆外走。
柳蓝玉问他:“你要带我去哪里?”
秦子蔺低头笑看着她:“去玩。”
柳蓝玉:“可是阿帆。”
秦子蔺:“这不用我们操心。”
仍坐在医馆里头的宗绫见秦洬这么上道,她已经不生气了,便拉着他的手,说出了人家的身份与目的,并问道:“她好歹也是北翟国的公主,是咱们大晟的客人,这么对她真的好吗?”
秦洬看着她闪亮的眼睛,应道:“小小北翟不足为惧,何况人家并不在理。”
宗绫就知道会是如此,所以她才敢这么胆大的去回报诸葛燕对她们的嚣张。她拉起秦洬:“走,咱们也去玩。”
跨出医馆时,秦洬问她:“肚子可有哪里不舒服?”
宗绫捂着自己的肚子摇头,柔和了语气:“没有,很好。”
随着秦洬与宗绫离开不久,迟来的秦蒙湛牵着阿晨踏入医馆,秦蒙湛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解情身上。
“娘。”阿晨过去趴在解情腿上。
解情摸了摸阿晨的脑袋,温柔道:“饿了吗?”
阿晨点头:“饿了。”
“来吃饭吧!”解情牵着阿晨从饭桌旁坐下。
秦蒙湛跟过去坐下,见这么一大桌菜只有他们几个人吃,便看着解情,问道:“其他人呢?”
解情垂眸应道:“都出去玩了,咱们自己吃吧!”话语间,她将手里舀好的一碗汤搁在阿晨面前,之后又舀了一碗搁在秦蒙湛面前。
看着眼前的那碗汤,秦蒙湛的心微颤了下,他立刻抬眸又看她,眸中压抑着明显的激动。
解情看了他一眼,垂眸道:“你最近没睡好,这个喝了好。”
“嗯!”秦蒙湛勾了勾嘴角。
过了秋,入了冬,应宗绫生辰一定会下雪的惯例,今年的冬月初五,又下了一场大雪。这次她的生辰没邀其他人一起去过,也只有柳蓝玉他们这些最亲近的人一起去凊王府热闹,自在的很。
次年二月的时候,施明雀与白玉大婚,宗绫挺着七个月的大肚子在秦洬的陪伴下去了施府喝喜酒。稀奇的是,就算施明絮是因为他们而死的,施府的人仍是没有恨他们的,都客客气气的对待着他们。大概是因为施府本来就欠他们宗家的,也或许是因为都明白错的本来就是施明絮自己。
唯一可能恨他们的人,施二夫人,他们一直未见到。
后来听说,施二夫人疯了。
“疯了。”由施府回凊王府的马车上,宗绫捂着自己的肚子叹了口气,“其实说起来,二表姐所害的人,也都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而她却到头来只得一场空,甚至搭进去了一条命与母亲。”
怀孕的人总是多愁善感,秦洬也习惯了,只静静地搂着她,听她絮絮叨叨的,一只手搭在她的肚子上,感受着他们的孩子。
四月底是宗绫的预估产期,自打入了四月下旬后,柳蓝玉他们便有事没事朝凊王府这边跑,为的就是随时与她一起迎接孩子的到来。
可是眼见着到了五月初一,却仍是不见宗绫的肚子有动静。这让不懂门道的人,都觉得怪不安的,尤其是宗绫自己,解情在的时候问解情,解情不在的时候就问府医,哪怕总是得到说晚一点没事的答案,她仍是觉得担忧。
不解自己生孩子为何会比别人晚一些。
天黑时,柳蓝玉他们都回去了,宗绫躺在秦洬怀里欲睡觉,却是如何也睡不着。她一直摸着自己那圆滚滚的肚子,嘟囔着:“我们的孩子是不想出来么?”
秦洬轻声道:“别想太多,顺其自然。”
宗绫点了点头,却仍是总忍不住想太多。哪怕秦洬一直轻拍着她的背部哄她睡觉,仍是到了后半夜,她才浑浑噩噩的睡过去。
约莫到了天蒙亮的时候,她迷迷糊糊的推了推秦洬。
秦洬马上醒来:“怎么了?”
宗绫实在是太困,说话都没力气,过了一会儿,她才困声困气的出声了:“我……怎么有种……尿床了感觉?”
“尿床?”秦洬一时又些怔,他伸手过去摸了摸,果然摸到宗绫的身下湿了一大片。绕是素来淡然如他,这回也是不由吓得打了个颤,赶紧起身去点灯。
他掀开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