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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最后温存了会,秦洬终是起身穿了衣服,亲了亲她的额头走了。她因昨晚他要的勤,便躺在床上继续歇着,却是如何也不能再睡着。
她伸手抚摸着他的枕头,吸了吸鼻子后,将他的枕头抱在了怀里。
颐明医馆中,照旧是解情看医书,阿晨继续学自己的功课。这日本该与往常一样学习认真的阿晨却是如何也投入不了,他总是时不时偷看解情。
毕竟是小孩子,连宗绫在解情面前都藏不了心事,何况是阿晨。解情终于还是放下医书,过去从阿晨的身旁坐下摸了摸他的脑袋,柔声问道:“阿晨是有什么心事?就不能与解姨说说?”
阿晨抬头看着解情,一直没有说话。
解情这才注意到他的眼睛红红的,便知事情是怪严重,她马上又问了声:“阿晨这是怎么了?是何时哭过?”似乎她这一问,他看她的眼神更加不对了。
眼见着他的眼睛越来越红,似乎又开始堆积眼泪时,他低下了头,小小的拳头握紧了手中的笔。
这是与自己缺失了几年母子关系的儿子,解情哪能见得了他受委屈,心马上跟着疼了起来。她抱紧他:“阿晨到底是怎么了?”
阿晨喜欢她,也依恋她的怀抱,落入她怀中的他,心里的委屈更浓了。许久后,他在她怀里抽噎了起来:“早上你出诊时,爹来过医馆。”
解情的身子僵了下,抚摸着他的脑袋,亲了亲,又问:“然后呢?”
阿晨不由抓紧她的胳膊,小小的手,却抓的她生疼,足见他心中压抑的事情究竟有多大,让解情心里更是隐隐猜到什么。
后来他果然是抽抽搭搭的说道:“爹说……爹说……你是我娘。”
解情提到嗓子眼的心因听到他的话,终于落回了原处,却是转成又堵又疼,她抱紧他,也湿润了眼睛,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默了许久,她才哑着嗓子问道:“阿晨不恨我么?不恨我抛弃了你?”
阿晨知道她这是承认了,便更是一抽一抽的埋在她怀里哭着,一声“娘”哽在喉间一直没有喊出来。
“不恨,爹说娘不是故意的,说娘也吃了很多苦,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他哽咽着再说话了。他是个坚强懂事的孩子,抬头抹了抹自己的眼泪,睁着湿润的眼睛可怜的看着她,喊了声,“娘……”
他一直希望她能是自己的娘,甚至希望她能嫁给他爹做他的继母也行,可未想到她会是他的亲娘。他的心里难免是高兴的,却又在看到她的的模样,眼泪再次如珠串子似的落了下来。
爹说大人的事情不要过问,他也不会去过问,他相信娘是迫不得已的,知道娘也吃了极大的苦。
解情赶紧拿起帕子给他拭泪,哄道:“别哭,阿晨别哭。”到了这一刻,她才开始更恨自己抛弃了自己的孩子。
她对秦蒙湛有再大的恨,与对儿子的心疼比,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眼见着阿晨越是被哄,越是哭,她终是也崩溃了般抱着他默默流着眼泪。
秦蒙湛站在门外听着里头母子俩的哭声,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握紧着拳头,几乎想现在就杀了自己。
他作为一个男人,最终却让自己最亲近的所有人都在受折磨。
母子俩许久才缓过来情绪,后来阿晨坐在解情的腿上搂着她的脖子,眼巴巴的看着她,问道:“娘还会回脩王府吗?娘会与阿晨和爹,在脩王府生活吗?”
解情亲了亲怀中的儿子,犹豫了许久,还是道:“娘以后都在医馆里,阿晨想来就来不好吗?”
阿晨垂下了布满失望的眼睛,闷闷的道了声:“好。”
解情又怎不知道自己的答案让这孩子不满意,可他却忍了。虽说秦蒙湛在她的心里千般坏,万般恶,不得不说他们的儿子真的被教的很好,好到让她对秦蒙湛的恨都淡了些。
好不容易终于有了娘,阿晨自然是有很多话与她说,渐渐他的心情好了不少,叽叽喳喳的与她说个不停。
解情嘴唇勾着笑,静静地听着,每次听到他一口一个娘时,她的心就软的一塌糊涂,搂着他的力道会不由加大。
大概是她怀孩子时,一直处于抑郁的状态,影响了腹中的孩子。阿晨自出生起,就比别的婴儿小,后来身子也自然而然比别的孩子弱些。先是哭了那么多,后又讲了那么多,他渐渐疲惫了,在她的怀里睡了过去。
她轻抚着他粉嫩嘟嘟的脸,亲了亲他的额头,抱起他去到房间,将他搁在了床上。
看着他时而拧眉时而勾笑的睡颜,她宠溺的笑了笑,起身回到了医馆。
踏进医馆时,她脑中闪过不对劲的感觉,稍纵即逝。她将医馆周围都看了看,再看了看外头的侍卫,没再多想,就坐回了柜台前的看诊桌前,拿起医书继续丰富提高自己的医术。
正是坐下未多久,突然有人从她身后紧搂住了她,是她最熟悉的味道,最熟悉的人——秦蒙湛。
她马上冷了脸,试着欲挣脱,却不能动弹半分。
他用的力道很大,似乎想要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里。他的脸直接埋入她的脖颈,紧紧的贴着她。
感觉到他正在亲她也有着疤痕的脖颈,那灼热与湿润令她不由恨恨出声:“滚!”一个多月未见,未想再见面,他直接如此。
他抱着她,如何也不让她有挣脱的机会,轻轻的道了声:“你真瘦。”
以前的她大概是因为小厨娘的身份,吃的多,长得偏于丰腴,让他抱起来,觉得极软。后来因他伤神,虽瘦了些,却仍不是个瘦人。
如今的她,却瘦的让人心疼。
第119章
解情见挣脱不开; 便不再动,也不去理他。
他低头看着她脖颈上的疤痕; 可以想象得到蔓延至衣服里面的; 该是何种可怕的光景。光是想; 他就觉得心一阵阵的刺痛。
他一手仍旧环着她,一手抬起试图去掀她的面纱; 她歪过头躲开了他的手。
他重新双手环紧她; 哑声道:“我不该不相信你、不该欺负你吓到你、不该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 最脆弱的时候,扔下你独自养胎生孩子; 对不起; 是我没保护好你。当时我看见你主动和那个男人在一起说话; 主动抱住他; 我就忍不住疯了。我那么喜欢你; 我真的忍受不了一而三再而三的这种刺激。我真的不知道你是被他迷惑了,对不起。”
解情嘴角勾起一抹讽刺。
秦蒙湛越说越难过:“我没有派人烧你,我怎么舍得烧你?你听到的那个声音根本不是我的; 是那个男人的。他是来自江湖中让许多人狠的牙痒痒的奇人姣乐; 他不仅拥有倾世容颜; 还会各种坑人的歪门邪道,轻功极好。他最喜欢坑人玩,坑了人便消失,至今没人能抓到。我也是听了你的话,才想到这么一个人。”
解情垂眸; 也不知是信了没信。
秦蒙湛见她仍是没有半点反应,心下一阵阵凉意袭来,又道:“我知道一切的一切都是母妃与他一起干的。”
他等她说话,可她不说。
他不由收紧了胳膊:“你是不相信我么?我会和小皇叔一起抓到那个男人,我会让你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不想解情却凉凉的笑了起来:“你看,你不相信我,我也不相信你。”看来,他们真的只是不合适在一起。
她这个笑,让秦蒙湛的心更是如跌落谷底。他赶紧转过她的身子,捧住她覆有面纱的脸,紧盯着她那双没有神采的眼睛,用力一字一句道:“以后我都相信你,无论如何都相信你。我会保护你,照顾你,绝对不会让你再受半点委屈。”
解情难得抬眸看他,平静道:“没有以后。”不管他们分开是不是因为有人陷害,既然分开了,她便不想再回去。
没被烧的时候,她就不想再与他继续下去,何况是如今这副鬼样子。
心死了就是死了,就算发现是误会,那也仍旧是死的。
秦蒙湛闻言身子僵住,他陡的从正面将她抱入怀里,固执道:“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会用尽全力去对你好,去弥补你,唯独放过你。”
解情知道他的性子,不说话了。
他一直抱着她,感受着她的无动于衷,心里越来越难受。心痛一分,他臂膀的力道就更重一分。
越痛,他越不会放手。
宗绫手拿香瓜,啃着进入医馆,就见到抱在一起的二人。她眨了眨眼,赶紧识相的转过身去倚着门框看着门外的行人,继续啃着香瓜。
她暗暗叹了口气,依这气氛来看,里面二人分明就是在僵持,而不是和好。
其实秦洬老早就与她说过解情与秦蒙湛的事情是误会,都是韩淑妃与那个什么江湖中人姣乐一起干的。韩淑妃已经被打入冷宫,姣乐正在想法设法的去抓。
她为了让秦蒙湛亲自解决自己与解情的事,才隐瞒着没说。
有些时候,她是希望他们二人能和好,毕竟都是有情人,毕竟还有孩子。可有的时候又觉得解情受的伤害太大,这又该如何抹去呢?
如果是她,是受再大的伤害都会原谅秦洬的。
可解情不是她。
吃完了手中的香瓜,扔了蒂,她拿起腰间的帕子擦了擦手,打算出去走走再回来。她特地在外面逛了许久,这边买点东西吃,那边买点东西吃。
一个时辰后,她摸着肚子再回来,终于见到医馆里没有了秦蒙湛。解情拿着医书继续在看,但是医书拿倒了。
她过去取走解情手里的医书,翻正了又放了回去。
她问解情:“在想什么呢?”
解情淡道:“在想韩淑妃,想秦蒙湛嘴里所说的姣乐。在想,如何能将他们也搁在一起烧一烧。”
宗绫理解,那种被烧的罪,岂是能轻易一笔带过的。可韩淑妃是秦蒙湛的母亲,这实在是不好报复。至于姣乐,就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