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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松了口气的下一瞬就又提起了心脏。
她连忙下榻想找鞋,却发现自己的鞋压根就没脱,便直接下地跑出了暖阁。
她心里浮现过自己现在所处状况的各种可能,却从未想过自己出来看到的第一个人会是那垂头执笔正书写着什么的秦洬。
她震惊的僵在原地。
感觉到她的目光,秦洬抬眸朝她看了过来,眸光淡漠,仿若他并不是昨日那个好心救她,甚至抱她的人。
她终于想起了一张血肉模糊的脸,而那人跟前站着一个人。
似乎就是他。
她没兴趣去考虑他怎会那般残忍,残忍的就像是个魔鬼。也没兴趣考虑是否是他将她救过来的,又是如何救的。
她只知道她不想见他,见他准没好事。
知道无论如何,都不是他对不起她,而是她自作自受。
所以她弯腰对他道了声谢就走。
秦洬看着她转过去的背影,突然轻飘飘的问了声:“无风哥哥是谁?”听起来,他只是随意问问,并非真的很感兴趣。
“与你无关!”
宗绫终究还是藏不住对他的排斥,迈步就跑了出去。
第018章
宗绫顺着上次的记忆一路快步往王府大门的方向走,那张小脸始终沉沉的。
想到自己还不知昨晚是如何到的凊王府,她就觉得心有不安。毕竟她不可能会自己飞过来,定是有人搭把手。
所以昨晚定是有人碰过她的。
她抬起胳膊闻了闻自己那有着淡淡药材味的身子,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事实,她总觉得身上有属于别人的味道。
她想,肯定不是他自己动手的。
毕竟他那么厌恶她。
宗绫步行回到医馆时,解情正坐在里头因什么事愁眉不展。
突然覆来的阴影引起解情的注意力,她立刻抬头朝门口看去,见到正扶着门框喘气的宗绫,眼睛陡亮。
“阿绫!”她连忙起身跑过去扶住宗绫略有些无力的身子。
宗绫虽累,眼神倒依旧清明,她喊了声“姐姐”,由着解情将她扶进医馆并接过对方递过来的温水。
解情满含担忧的执起她的手,一边为她把脉,一边盯着她额头上那还未消失的淤痕,问道:“我的好妹妹,你这一晚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是去哪里了?”
宗绫倒也没有隐瞒,歇了口气方道:“昨晚南康街的北头有些混乱,我因此不小心撞到了脑袋,蓝玉也不知何时与我走散。后来脑袋本就晕乎乎的我被一些可怕的东西刺激了一下,晕了过去,是凊王爷将我救去了王府。对了,蓝玉他们呢?”
她打量四周,却发现只有解情一人在这里。
解情闻言愣了下,好半响才不可思议道:“凊王爷救你?还将你带去他的王府?”纵使她见多识广,却从不认为凊王爷会是个会救人家小姑娘的人。
解情所想,宗绫能理解。就是她自己,也不相信像他那种冷情冷性之人会管别人死活,还是他对素来厌恶至极的她。
可他这回确实是救了她,理由她没兴趣多想。她只是轻轻点了下头,算是回答了解情的问题。
解情看着宗绫,眸色微动了下,没再多问,只是道:“昨晚蓝玉回来说与你走散,就在我们打算都出去找你时,凊王爷的亲信惊奕大人过来告诉我们,你正在北头的百名巷中昏迷不醒。我们便就都跟着去找你了,不想到时根本就不见你的踪影。问惊奕大人,人家也只说不知道,谁也没想到你会被王爷带去王府。我们找了你一整夜,当下蓝玉他们还在外面找。”
宗绫知道柳蓝玉定是快急死了,正要起身去找她,被解情拉住:“你受了撞击与惊吓,现在身子正是弱的时候,待在这里等他们回来便是。我这就去给你配副药,你去房里歇着。”
宗绫也知这副比常人瘦弱的身子骨是她的硬伤,未免成为拖累,她便乖乖听解情的回房歇息了。
现在虽是上元次日,节日的氛围依旧没有消失,整个耀都城依旧布满精致奇幻的花灯,大大小小,璀璨夺目。
柳蓝玉游走于南康街北头东西伸展的桐林街,脸上挂满担忧,仿若随时要哭出来一般。紧皱的眉头,也似乎许久没有舒展过。
昨晚她不过只是转个身多看了眼路边的花灯,再回头却没看见宗绫的身影,反而被突然涌来的人流给挤远。
她不断向路边百姓比划宗绫的身材与模样,殊不知昨晚宗绫根本就没来过这条街。
她吸了吸鼻子,没法子了,便只能再回南康街打听。
南康街见到过宗绫的人确实不少,可昨晚最后她去哪儿了却是没有人看见,打听再多也无半点收获。
记得昨晚那惊奕大人说宗绫晕倒在百名巷,她想了下便又再次朝百名巷的方向走去,只希望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她没发现此时正有两名老早就注意到她的男人一路尾随着她。
直到进了巷子,那两个男人才露面一前一后将她堵在巷中,色眯眯的朝着她吹口哨。
“你们……”她心中警铃大作,下意识的朝边上靠,却被他们顺势逼到了墙根,她慌乱了,“你们别过来,我有钱,我给你们钱。”
“钱?”左边那位长得凶恶些的男人流里流气的笑了笑,“小姑娘倒是识趣,不过嘛……”
他伸手要去抚摸她那吹弹可破的白嫩小脸,吓得她立刻抱着脑袋蹲下身,直哆嗦着说:“你们要多少钱,我都给你,只要你们别碰我。”
她很识趣,可人家却不买账,不顾她的挣扎朝她伸去爪子。
此时巷尾处,一身白衣的秦子蔺正手拿收起的折扇抵着下颌,姿态随意的立在地上那一摊血迹跟前看着若有所思。
想起刚才在南康街看到的几处血迹,他勾唇轻笑了下。
他的这小皇叔,还真不是浪得虚名啊!
倒是棘手了。
兴许是觉得该发现的也都发现的差不多了,他悠然的转过身打算离开这里,却听到姑娘家高喊救命的声音。
他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却更不是个喜欢见死不救的人。
他一双英挺的剑眉眉尾微微挑了下,状似施施然,却以犹如鬼魅的速度朝声音发出的方向走去。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柳蓝玉的胡乱挣扎让那凶恶的男人不耐了,抬起脚就踢中她的肚子,“非得老子打的你不能动了才乖。”
另一看起来瘦些的男人不由心疼起来:“游哥,这么娇滴滴的姑娘,哪经得起这般折腾,轻点。”
柳蓝玉抱着肚子蜷缩在墙根,疼的一张小脸惨白如纸。却依旧睁大惊恐的双眼看着眼前两位恶徒,生怕他们再朝她扑过来。
就在两位恶徒再次朝她扑过去时,她看到不远处立着的挺秀身姿,立刻更是抓紧自己胸口已破的衣裳,躲开他们的爪子哭着大声求救起来:“公子救我,公子救我。”
平时那活力张扬的姑娘,此刻柔弱可怜的让人极心疼。
当下能出现这么一个人模人样不像坏人的公子,对她来说无异于天神下凡,所有的希望都在他身上。
两位恶徒只扑到侧过去的柳蓝玉下身,因她还如此动作灵敏而怒火中烧,下意识抬手就要直接掀她的裙子。
“两位兄台。”突然响起的男声,爽朗清越中透着一丝温润的笑意,仿若是看到什么有趣的事情。
趁恶徒发愣转过身去时,柳蓝玉赶紧爬的远远的,动作麻溜的跑去秦子蔺的身后睁着含泪的双眸警惕的看着恶徒。
那叫游哥的长相凶恶者啐了口唾液:“哪里来的小白脸?少多管闲事。”
秦子蔺未理对方,只是侧过身看向身后的柳蓝玉,见她脸色不对,便问:“姑娘被他们伤了?”
面若冠玉,目如朗星,又极温柔。
柳蓝玉瞬间因他安心下来,弱声道:“他们踢了我的肚子。”话语间,她连忙尽量整理自己被撕破的衣服。
好在衣服虽破了,但未见肉。
恶徒游哥见被无视,登时更怒了:“真是活的不耐烦了。”他就要过去对秦子蔺动手,却被同伴拉住。
那瘦些的同伴有些紧张:“游哥,从这公子的穿着打扮来看,非富即贵。”
恶徒游哥闻言这才意识到确实不能无意得罪贵人,毕竟都城最不缺的就是各路贵人。于是他便对秦子蔺抬了抬下巴,恶狠狠道:“报上名来。”
秦子蔺似笑非笑:“秦子蔺。”
俞王世子秦子蔺,这都城怕是无人不晓得。
再看他这俊秀谦润的模样,完全可以媲的上传说中那俞王世子的风流美名,耀都大多数姑娘们的向往。
他们不想相信自己会这么倒霉,却又不敢不相信,就怕一个眼瞎丢了性命,便吓得赶紧跪下来:“世子爷饶命,世子爷饶命。”
秦子蔺只是侧头问柳蓝玉:“姑娘可还能自己走?”
柳蓝玉喏喏的点了下头,对刚才发生的一切还心有余悸。
“姑娘的家住何处?”
“南康街,月青湖北头的颐明医馆。”
“走吧!我们离开这里。”
离去时,秦子蔺还故意回头朝两恶徒意味深长的笑了下,吓得他们瑟瑟发抖,连连磕头。
仿若很满意这个效果,他头也不回的领着柳蓝玉走了。
他很细心,到巷口时不忘让她等在这里,就近去给她买了件外衫披着,并弄了辆马车,将她扶了上去后,让人将她送走了。
一路上她都觉得晕乎乎的,哪怕是到了医馆被嘴里叨念着什么的解情扶下马车,她都未回神。
直到解情脱下她的外衫,见到里头破了的衣服时,不由脸色大变的拉大了声音:“蓝玉,这是怎么回事?”
柳蓝玉这才心有余悸的扑到解情怀里,哭道:“我差点被坏人毁了清白,幸好有人救了我。”
解情闻言也是吓得不轻,赶紧搂着她轻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