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桩的事情,我已经失去了与他继续过下去的耐心,我想离开他。”
宗绫:“可你当时有孩子。”
“孩子……”提到孩子,解情是难得流泪了,“当时为了孩子,离开他,我不过只是想想而已。哪怕他将我一扔就是几个月,我独自一个人看着肚子越来越大。哪怕我生孩子的那天,他都没有看过我一眼,我都仍是认命的做着我的皇子妃。”
宗绫赶紧取下解情腰间的手帕给她拭泪:“别哭,别哭,都是过去的事情。阿晨现在在你房间睡觉呢!”
解情拿过帕子,自己拭泪:“后来王府办满月酒的前一天,韩淑妃与往常一样过来探望我的儿子。韩淑妃对我来说,就是一个最贴心的婆母,自打我嫁给秦蒙湛起,韩淑妃待我就像女儿一样。前前后后,我难过时,都是她在哄着我。我养胎时,也只有她来看我,与我说体己话。未想到那一天,她进了门突然变了脸。除了孩子,她本像是我在脩王府唯一的温暖,母亲一般的存在。可那一天,母亲变成了最苛刻的婆母,让我的心凉了个透底。她告诉了我,那个与我一起被抓奸的男人是她的人。告诉了我,秦蒙湛那段时间的异常是因为在房间里发现我与那个男人私通的一大堆的信。而一次次的事情,都是她在那个男人的协助下陷害我。”
“那么坏。”宗绫愤然道,“那她图个什么?儿子好好的日子,她为何要破坏?”
解情:“照她的意思,她就是嫌弃我的出身。也讨厌我夺了她儿子的心,她看不惯她儿子眼里只有我。”
宗绫想到自己见过的韩淑妃,雍容端庄,面容和善,看起来虽有些富贵人难以避免的富贵病,倒真看不出来是个那般苛刻又神经的人。
解情:“她料准了我就算与秦蒙湛说这些事,秦蒙湛也不会信,反而更是加大矛盾。她逼我离开,告诉我秦蒙湛已经有了其他的女人,告诉我秦蒙湛对我的情义已经尽了。我也是真的累了,我是个自私的人,就算为了儿子,我也无法将就与越来越过分的秦蒙湛继续这段婚姻。韩淑妃答应帮我离开,我便就答应了离开。”
宗绫:“那你为何认为烧你的人就是二皇子?”
解情:“韩淑妃答应在我儿子满月酒的那天派人掩护我离开,答应她的那天晚上,我终究是禁不住想去找秦蒙湛一次。那个时候,我的心里是不甘的,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是在不甘什么。只是当我去到前院他的书房,我亲耳听到他吩咐杀了我,杀了我这个不忠的女人,杀了我这个生了孩子就没用了女人。”那个声音,就像是魔咒,震的她全身心都在疼。
宗绫:“这……”
解情吸了吸鼻子,压下想再流泪的冲动:“当天晚上我就逃了,没让韩淑妃帮忙,却出奇的顺利。后来我在两百里外的金镇镇头那个破神庙歇息时,神庙莫名起火……”
这大概是说到了她觉得最可怕的地方,那种被烧死的疼痛绝望,任谁也无法承受。她颤抖着蹲下身抱紧了自己,脸上惨白一片,她说不下去。
宗绫赶紧蹲下去抱住她,哽咽道:“这些就别说了,不要回忆那个过程。”她也经历过将死的感受,却知道在大火中被烧死肯定比被在黑暗中饿死更可怕。
解情默了许久,她神色呆滞的继续道:“后来怎样,我都不知道了。醒来时在一个山脚的小茅屋里,小茅屋的主人是一个女大夫。她告诉我,是我运气好,赶上了下倾盆大雨,她借着大雨救了我。只是我浑身上下却没一处没烧伤的,我昏迷了半年,醒来时头发长了出来,身上脸上都是疤,没法说话。后来她教我医术,陪我积极活下去。好不容易能说话了,嗓子却留下了难以治愈的毛病。在我渐渐脱离了消极情绪后,她走了。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不知道她来自何处,就那么再也见不了了。我一个人生活了两年,在前年才有勇气来耀都看我儿子。”
宗绫疑惑:“那你怎么确定烧你的,就是二皇子。”
解情:“那些年,我所待的地方离金镇并不远。我醒来没多久,去过那烧毁的破庙一次。我在那里呆了整整一天,无意中让我发现了杜勋的随身携带的铜戒指。那是她母亲的遗物,虽不值钱,他从来不离身。”
宗绫:“可你也不能因为那个戒指,就觉得要烧你的人是二皇子啊!”
解情恨道:“若只是一个戒指,我不会认为是他派的人,可他说过要杀我,这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宗绫这下有点无言以对了,总不可能说她听错了,自己丈夫的声音哪能轻易听错的?
可她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便道了声:“亲眼见的都不一定是真的,何况只是听到的,要不你还是与二皇子对质一下吧?嗯?”
解情冷哼:“已没有必要。”
站在门外的秦蒙湛将解情的话一字不漏的听进了耳里,他神色呆滞,眼眸通红,紧握着拳头压抑着自己。他该是进去给她解释的,解释前前后后的所有误会,可他竟是提不起半点力气。
他没有保护好自己发誓要保护好的妻子,还给予了她最大的痛苦,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他似乎连解释的资格都没有。
迈起沉重的步伐,他失魂落魄的一步一步,如游魂一般踉跄着离去,嘴里呢喃着:“母妃……母妃……”真的什么都是他的母妃做的。
虽然当年紫荆被诬陷的事情,查不出有力些的证据,可那场大火的证据却直指母妃身边的裘嬷嬷。
医馆里的解情似是感应到什么,她抬眸望去,就见到秦蒙湛那如丢了魂般的背影,她冷笑了起来。
宗绫循着看到秦蒙湛的背影,心下有些觉得不妙。
他这是什么都听到了?
可若是什么都听到了,为何不进来解释?
解情去到桌边为自己倒了杯水喝下,看似无异的道了声:“我去给阿晨起床。”
宗绫怔怔的点了点头。
这一日,突然变天,随着一阵阵雷鸣与闪电过后,耀都里外下起了倾盆大雨,转瞬地上的水就犹如涓涓河流。
秦蒙湛坐在河边任雨水浇打在自己身上,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的河水以可以看得见的速度在涨高。
不少行人匆匆路过,没人有心思注意到有个人在雨下河边坐了一整天。
后来还是坐在马车里的秦洬透过露了点缝的窗牖,精准的发现坐在河边如泥塑一般的熟悉身影。
他面色不惊的吩咐马车过去停下,没有下马车,而是撩开纱帘看着秦蒙湛的背影,淡问:“这是脑子哪里出了问题?”他倒是一点都不担心这个侄子。
秦蒙湛似乎并没有听到他的声音,没有半点反应。
秦洬对外头的葛叔道:“下去看看二殿下是否死了。”
葛叔马上下去,伸长脖子瞧了瞧秦蒙湛的脸,见到他脸色苍白,眼里似乎有泪与雨水混在一起,薄唇微动,似乎在呢喃着什么。
葛叔回去对秦洬道:“回王爷,二殿下还活着。”
秦洬没再看秦蒙湛一眼,只道了声:“走吧!”
葛叔:“是!”
秦蒙湛仍是在这里坐,照理说这个季节的雨该是下不久的,却仿若就是为了故意淋他,到了深夜,也仍旧是下不停。
后来他终于动了,拖着湿透了的身子起身,迈步离去。而他一路所去的方向,正是皇宫的方向。当下宫门已闭,宫卫见到是他,便不得不放了行,并有人去了齐云帝的祈赫殿通报此事。
近些日子齐云帝事多,这个时辰也才放下折子准备歇息,却听下面来报秦蒙湛淋着雨神色异常的前往了后宫韩淑妃那儿。
齐云帝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儿子,仔细一问秦蒙湛的状态后,当即担心的不顾大雨,就起身要去看看怎么回事。
当下,睡不着的韩淑妃正坐在自己宫里的榻上与裘嬷嬷说话:“你说,到底该如何杀了那解大夫,才能不被阿湛发觉?”她这个人素来谨慎,要么不做,要做便能保证他儿子查不到她头上。
“这……”裘嬷嬷想了下,“这事恐怕还得从长计议,毕竟这位解大夫可不比曾经的紫荆是住在脩王府的,有些难以算计。”
曾经韩淑妃想对紫荆做什么,是轻而易举,毕竟是亲人。
韩淑妃想到这些日子一直住在那颐明医馆的阿晨,叹息道:“本宫还真是不喜自己的乖孙在那女人身边,还是早些杀了好。”
秦蒙湛站在暖阁的帘外,听着自己素来觉得最温婉善良,善解人意的母妃以轻飘飘的语气说着最恶毒的话。
他握紧了拳头,通红的眸子里瞬间变得阴冷可怕。
里头的韩淑妃突觉一阵森寒的凉意袭来,她回头看了看窗子,见窗子虽关的严严实实,却仍是莫名觉得一阵不安。
回过头,当她见到如因看到什么而吓到的裘嬷嬷时,便顺着看去,就看到她儿子秦蒙湛不知何时站在帘内以最冰冷的目光死盯着她。
她心里咯噔了下,马上迎过去道:“阿湛这是怎么了?怎淋得一身雨?”他儿子如今这模样,这状态实在是太吓人,绕是她定力再好,也因为太过紧张,声音显得有些颤意。
她对裘嬷嬷道:“快去拿身干净衣服过来。”
“是!”裘嬷嬷压下惶恐不安的心走了出去,不想刚踏出,就见到齐云帝站在帘后对她做出了噤声的动作。
她吓得冷汗淋漓,正巧听到里头的秦蒙湛在问韩淑妃:“母妃要杀解情?”
听到这话,裘嬷嬷想以下犯上违抗皇命喊出什么,却被齐云帝身旁的友公公迅速捂住嘴拖了出去。
秦蒙湛这突然的问题让韩淑妃愣了下,但她倒是很能收敛自己的情绪,只面露疑惑:“阿湛这话是何意?解情是谁?”
这张虚伪的脸,如今让秦蒙湛看了,只越来越觉得痛恨,他的声音冰冷刺骨:“你还给我装?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