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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头的秦蒙翼,被秦洬那么一推,差点摔入湖中。可虽幸免,却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那双白嫩嫩的手压在石子上,别提多疼了。
秦蒙棋站在廊桥边上抱胸看着他哼了哼,转身就走了。既然小皇叔一直在房里陪着媳妇,他便也没了留下的必要。
“小皇叔真过分。”秦蒙翼委屈的爬起身耷拉着肩头离去,想着下次再过来。
两位皇子走出悠水榭时,就见到迎面而来的柳蓝玉与解情。
秦蒙翼认识她们就是颐明医馆的人,但秦蒙棋不认识,秦蒙棋眉头微拧,倒也没唐突的拦住人家,毕竟能被门前守兵放行,那定然是有理由的。只是看到解情那哪怕是盖了面纱也掩饰不住狰狞的脸,他不由一阵不适。
想来也知这两人定然是宗绫认识的人,他不高兴一个黄毛小丫头做自己的长辈,所以连带着宗绫的亲朋好友,他也觉得不顺眼。
解情抬眸见到迎面而来的两位皇子,她神色淡然的垂下了眼帘。
秦蒙翼对解情与柳蓝玉倒是挺热心,见到她们,他立刻忘记了心头被秦洬欺负了的郁闷,欢快的迎了过去:“两位姐姐好。”
柳蓝玉认识这是四皇子,连忙福身行礼,被堂堂皇子喊一声姐姐,着实将她惊得不轻。
秦蒙棋真不知他这个弟弟为何对任何人都这般热心,他可没兴趣与不相干的人打交道,继续迈步就走了。
秦蒙翼看了眼走远的秦蒙棋,对解情与柳蓝玉道:“若两位姐姐是来看小皇婶的,那我想告诉你们,她与小皇叔一直待在房间里头,就是不出来。”说着他就有些委屈的撇了撇嘴,“我不过只是偷看了一眼,就差点被小皇叔推到湖里了。”
“在房间里就是不出来?”柳蓝玉觉得有些困惑。
但这话听在解情耳朵里就是另外一种滋味了,她可没忘这两人身上都有伤,也不知他们不顾伤折腾了多久。她没好意思问秦蒙翼都看到了些什么,只问道:“那悠水榭那头,可有伺候他们的人在那里候着?”
“有。”秦蒙翼应道,“有阿闫,阿闫他一直都在悠水榭待着。两位姐姐是有什么事吗?要不我领你们过去?”
他们觉得有秦蒙翼在估计也好说话些,便就应下了,三人一道朝悠水榭的方向走去。到了,秦蒙翼便将阿闫唤了过来,介绍道:“这两位姐姐是王妃的好友,好生招呼着。”
“是!”阿闫分别看了看解情与柳蓝玉,问道,“两位是想找王妃?”
“也不是非找不可。”解情温声有礼道。她将手里的东西递给阿闫,“王妃之前调理身子,一直喝的都是我开的方子。后来方子有变,因较复杂,王妃一时也没记熟,这便是那方子。”虽然如今的宗绫定然也会有更厉害的大夫给调理身子,可知道她之前喝的是什么药,终归是有很大的参考价值。
除了来送药方,她们更多的也是担心宗绫,想看看她的身体好些了没。不想这都已过了晌午,那两任性的人竟是还没出来。
解情不由微微摇头,都是一身伤,却还瞎胡闹。
阿闫恭敬的接过那方子。
柳蓝玉撇嘴看着正屋那头:“我们就不能见见阿绫吗?昨日她那样子也是怪吓人,也不知现在如何了。”
解情倒觉得既然能洞房,想来问题是不大的。
就在解情想说走时,秦蒙翼突然眼睛一亮,他道:“我去帮你们喊喊小皇婶,你们来了,他们定然是得起来的。”说着他就又跑了过去,解情想阻拦已是来不及。
秦蒙翼过去就欲再敲门,手却停在了半空中,只因他听到了里头有奇怪的声音,而这奇怪的声音似乎就是宗绫的。
“我不要。”委屈中透着埋怨,明明仍是她的声音,此刻听起来却隐约含了些别的什么,仿若要酥到人的骨子里似的娇媚动人。
除此之外他还听到了小皇叔的喘息声,压抑着什么的粗重。
解情见秦蒙翼在疑惑的听着什么,心下觉得有些糟糕,便连忙跑过去刻意让自己忽视任何可能听到的声音,她道:“四殿下,民女有些话要说,四殿下可能随民女过去一趟?”
房间里头的宗绫听到解情的声音,连忙推着搂住她吃吃啃啃的秦洬,通红的眼里水雾蒙蒙,她急道:“莫再闹了,解情姐姐来了。”
秦洬最后在她小巧的耳朵上咬了口,突然有些后悔在下蔓阳长公主母女的进入令时,顺便下了解情与柳蓝玉可随意进入王府的命令。
他压抑着身体里的浪潮,不紧不慢的帮宗绫理好衣服,起身过去开了门。当他站在门口时,却看到秦蒙翼与解情他们离开悠水榭的背影。他没多大情绪的抬头看了看日头的方位,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抬眸看了眼因看到他而跑过来的阿闫。
阿闫弯腰递出解情给他的方子,道:“爷,这是刚才两位姑娘留下的方子,说是之前给王妃调理身子的。”
秦洬伸手接过。
“奴才这就下去端粥。”阿闫立刻转身。
宗绫倚着床头看着缓缓靠近的秦洬,问道:“她们走了?”
秦洬微微颔首。
宗绫听到阿闫说解情留下了药方子,她没多再问什么,只是看了看从床边坐下的秦洬,努力掩去眼中的黯淡之色,垂眸状似情绪无异的拨弄着自己的手指。
与解情,秦蒙翼一起朝王府大门方向走的柳蓝玉,不由回头看了看悠水榭的方向。
听解情说,阿绫与王爷是在里头亲亲我我,外人不宜打扰,所以就带着她和四殿下离开。她想,无论宗绫与秦洬在屋里做什么亲亲我我的事,她都是羡慕的,羡慕能与自己喜欢之人在一起的人。
想起那个总是怀着温和的笑容看着她的秦子蔺,她知道,她终究还是在幻想嫁给他,幻想他也能与凊王爷对阿绫一样深情的待她。
可这不可能。
思此,她的鼻头不由酸了起来,真的觉得难受死了。
出了王府,与秦蒙翼分别上了各自的马车后,解情才注意到柳蓝玉微红的眼睛,便问:“蓝玉这是怎么了?”
柳蓝玉低头道:“我羡慕阿绫。”
解情闻言摇头叹气,既为柳蓝玉如今的心境,也为宗绫。
她想,宗绫是不可能真的能若无其事般与秦洬在一起,那颗心十有八九也在煎熬中,毕竟有些东西是洗不去的。
单恋有单恋的苦,相恋有相恋的苦。
俞王府。
俞亲王的书房之门紧闭着,书房的正中间,秦子蔺赤着膀子跪在那里低着头,任父亲俞亲王拿鞭子不断抽打着他。鞭鞭声音响亮,足见其所使的力道究竟有多大。
“多少年了?”俞亲王一脚将秦子蔺踢倒在地,寒着脸冷道,“至今秦洬仍旧活着。”
话毕又是最毒辣的一鞭甩在趴在地上欲爬起来的秦子蔺身上,在结实的膀子上又加了一道穿肉血痕,鲜红的血液沿着他的身体不断滴落在地,已在地上添了几个大血坑,鲜红的血液底下还压着已经变黑了的,足见俞亲王究竟抽了他多久。
失血过多的秦子蔺苍白着一张俊脸无力的爬起来,仍旧面无表情低头跪着,任本就数不清有多少伤痕的身上再添鞭痕。
俞亲王突然又是一脚朝秦子蔺的正面踹过去,将其踹飞砸在柱子上,又滑落在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秦子蔺全身上下,除了脸,没有一处是免于被伤的,或鞭、或踹、或拳、或摔……身上仅穿的一条白色裤子,已经血迹片片。
秦子蔺努力爬起身,隐忍着一步一步艰难的走回原处继续跪着,默默地承受父亲的教训。
是他无能,是他辜负了爹的期望。
书房外头,俞王妃端着茶水走到了门前敲了敲门:“爷?”
里面一直保持着安静,不久后,秦子蔺已穿戴整齐打开门走了出来,神色无异的笑着喊了声:“娘,来送茶?”
俞王妃看到脸色苍白的毫无血色的儿子,心头不由一颤,连忙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秦子蔺柔声满不在意道:“受了些小伤,无碍的,我走了。”他从来不会做影响爹娘独处的事。
俞王妃将托盘递给身边的婢女,就要追上自己的儿子,这时里头的俞亲王冷喝了声:“过来!”
俞王妃脚下的步伐顿了会,强忍着对即将惹丈夫生气的恐惧,迈步仍旧选择去追儿子,这时俞亲王又喝了声:“阿复,拦住她。”
俞王妃被阿复堵住,不得不回身去到书房,看着正倚着靠背椅闭眸假寐的俞亲王,她道:“我要去看他。”
俞亲王抬眸看着眼前眼眸含泪的娇柔妻子,他冷冷的招手:“过来。”
俞王妃重申:“我要去看他。”
见到她竟如此不乖,他瞬间寒了脸:“过不过来?”
俞王妃喜欢这个男人,也怕这个男人,她不由打了个颤,站在原地低头哽咽道:“不要再派他去做任何事情了,好不好?”她以为儿子的伤是外面来的。
这时俞亲王起身将她搂在怀里紧贴着彼此的身子,他单手擦去她的眼泪,眼底划过一丝极不明显的恍惚之色,稍纵即逝,他冷哼道:“你要做的事情只是看到你的丈夫,他二十好几的人,不用你过问。”
俞亲王覆住了俞王妃的唇。
另一头,秦子蔺终于保持着神色无异的状态进了自己的房间,便再难隐忍,一头栽倒在地。
跟了进屋的刘忠大惊,赶紧将重伤昏迷的秦子蔺挪到了床上,压着满心的酸楚脱了其衣服,为其处理满身的伤。后来好不容易给他将所有的伤处理好,穿上衣服吃了药,到了入夜时,他又发起了高烧,几乎整晚不退,可急坏了刘忠。
这一次,俞亲王下手比以往每一次都要重。
躺在床上的秦子蔺本是苍白的脸,因为高烧而成为了不正常的粉色,迷迷糊糊间他睁开了眼,无力的抬手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