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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之事,你且先莫要理会了……”
不待凤瑶后话全然道出,赢易瞳孔微微一颤,一股悲凉委屈之意瞬时填满了瞳孔。
他咬了咬下唇,似在强行哽咽什么情绪一般,则是片刻,他将目光挪在了远处灯火的尽头,低沉着嗓子出声打断,“皇姐可是埋怨臣弟了?埋怨臣弟自作聪明,擅作主张的将中蛊之事说给皇上听了?”
说着,不待凤瑶回话,他嗓音越发一沉,继续道:“或是,皇姐如今是后悔将臣弟带回宫中了?可是臣弟在你与皇上之间,终归还是外人?便是臣弟想帮你什么,但在皇姐眼里,臣弟的所作所为都是多余的,甚至还令你烦心了?”
悲凉的嗓音,卷着几分不曾掩饰的自嘲。
曾还记得当初行车回国的路途上,赢易还一切安好,与她的关系也极是顺从亲切,这才刚回宫几日,两人关系竟再度成了这样。
曾也记得,当初赢易自请前去边关保家卫国时,也曾以这种悲戚的嗓音与她言话,似如自己是多余的一般,小心翼翼而又悲凉四起,就像被抛弃了的可怜人。
凤瑶噎了后话,目光在他面上逡巡,待得沉默片刻,心底一软,终还是低声缓道:“本宫并非此意。征儿乃本宫皇弟,你也是本宫皇弟,本宫对你们二人,皆是在意。是以,也望皇弟莫要再多想什么了,谁都不是多余。”
“当真?”赢易紧着嗓子小心翼翼的问。
嗓音一落,转眸朝凤瑶望来。
凤瑶坦然朝他点了点头。
他皱着的眉头这才稍稍松懈,面上的悲凉之色释然半许,随即缓道:“皇姐此言,臣弟信了。也请皇姐相信,臣弟告知皇上中蛊之事,的确是为了缓解皇姐与皇上的关系,并无其它。”
说着,嗓音稍稍一沉,不待凤瑶反应,继续道:“臣弟此际,可否入殿去看看皇上?”
凤瑶神色微动,点了头。
赢易面色越发释然,此际也不耽搁了,顿时抬脚朝前方行去,凤瑶回头过来,深邃的目光静静凝在他脊背,直至他踏步入了幼帝的寝殿,她这才瞳孔微缩,转眸朝立在殿门一侧的许嬷嬷望去,抬手微招。
许嬷嬷猝不及防一怔,急忙小跑往前,待站定在凤瑶面前,低声恭敬的问:“长公主有何吩咐?”
凤瑶瞳孔微缩,面色清冷幽远,复杂摇曳,则是片刻后,她敛神一番,低沉无波的道:“差人盯紧三皇子。若国师不在,三皇子要与皇上共处,务必,得在殿中留人看守。”
她极是极是低沉厚重,谨慎压抑。
许嬷嬷顿觉此事极为要紧,神色蓦的一沉,当即小心翼翼点头。
凤瑶垂眸朝许嬷嬷扫了一眼,不再耽搁,足下微微而动,缓步走远。
月色打落在身,光辉熠熠,周遭路道两侧的花树,也是繁花簇簇,冷香四溢。
本该是一副极好的花前月下之景,奈何却因迎面而来的风极是凛冽,是以倒全然扰了夜色的清幽闲适,徒增了几许压抑与清冷。
待回得凤栖宫后,凤瑶差宫奴点燃了殿内的所有烛火,生了暖炉,焚了檀香。
待得满殿逐渐暖和之际,她在软榻上稍稍坐直了身,随即差人去传柳襄过来。
殿外宫奴急忙应声,小跑便走,脚步声倒被这寂静的夜放得极大极大,突兀刺耳,既循序不断的响起,却又逐渐的减弱幽远,最后,彻底的消失殆尽。
软榻前方的矮桌上,茶水正冒着几丝白汽,隐约夹杂着几缕茶香。
凤瑶修长的指尖微微而动,待端着茶盏轻抿了一口茶后,还未将手中茶盏全然放下,眼风,便突然面前矮桌上那只随意搁置在桌角的锦盒。
灯火通明,将那锦盒上的金色纹路耶映得清晰,凤瑶瞳孔猝不及防的颤了颤,待将茶盏放下,便伸手打开了锦盒,犹豫片刻,拿出了里面那只人形木雕。
木雕依旧极为精致,纹路别雅,木人儿裙袍上的那排字,依旧大气威武,却又不失隽秀,她指尖微微而动,指腹漫不经心的摸索那凹凸不平的字迹,一时,思绪再度游走仇怨。
她着实有些看不懂颜墨白的意图了。
明明是背叛她的人,又如何,还要几番差人送来礼物?又明明是互相断情绝爱了,那人,又如何会在临别之际,在她肩窝处刻上那等图案,从而,无疑是将摄政王府地室中的所有金子倾囊相送?
是以,他究竟是何心思,又有何意图?
越想,心口的复杂之意便越发浓烈,只是待得陡然想到他与司徒凌燕同榻而眠,互相亲昵的场面,瞬时,心底所有沸沸扬扬的怀疑与探究,全数如冷雪覆盖,冰霜万里,那一股股速速而来的僵冻之感,无疑令人全身发麻,甚至狠狠作痛。
“长公主,柳公子来了。”
正这时,沉寂压抑的气氛里,突然,殿外扬来了一道恭敬之声。
凤瑶这才应声回神,强行按捺心绪,待抬眸朝不远处那雕花木门一扫,只见雕门之上,清晰映上了两道人影。
“让他进来。”
她并未耽搁,低沉沉的出声。
这话刚落,那道雕花木门便被人轻轻推开,随即,夜风骤然顺着那打开的屋门灌入,差点吹灭了殿中的大部分烛火,而待烛火火苗拦腰摇曳,光影晃动之际,凤瑶沉寂的目光顺势朝那门外之人一落,待看清那人的装扮,一时,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
只见那人,身材细瘦高挑,但却是满头湿发。他似是刚刚出浴一般,身上似是仅着了一身薄衣,衣上还有几处沾了水渍,紧贴在身上,略微透明之中,竟越发的衬出了几分妖魅之意。
无疑,此际的柳襄,极是勾人媚惑的。
且男人能这般妖异如华,媚入骨髓,便也早已不是男人了,而是,是妖物,而此际这柳襄,恰巧,便不像个男人,而像个,专程为勾人摄魄而来的妖物。
只不过,他如今这身打扮,是来,勾她的?
凤瑶面色微沉,眼睛稍稍一眯。
第422章 怪异出殿(一更)
柳襄走得极慢,修条的身姿摇曳如柳,果然也是应了他的姓氏,柔弱如柳,缠蜷之至。
凤瑶也不言话,深邃的目光懒散落在他身上,耐心的等他靠近。空气里,一股淡淡的花香盈鼻,浅淡轻微,并不浓烈,但却因那种香味着实太过特殊,稍稍添杂脂粉,是以入鼻一口,竟如深印在了心头一般,莫名勾人。
“长公主此际唤柳襄过来,可是有事?”待慢腾腾的站定在凤瑶面前时,柳襄盈盈一拜,柔和出声,那略微挑高温柔的腔调极是媚惑,甚至身上的衣袍也因这盈盈的一拜而衣襟大开,露出了大片白皙之至的胸膛洽。
凤瑶瞳孔微缩,下意识挪开目光,修长的指尖依旧在木人上摩挲,漫不经心的道:“不过是突然想起你了,便想与你好生聚聚,可成?”
柳襄轻笑,“自然是可以的,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柳襄对长公主皆是倾慕,且此生之愿,也是想好生侍奉在长公主身边,只要长公主不弃,无论是暖床还是做为男宠,柳襄,皆是愿意。”
越说倒是越不靠谱,柳襄这人若当真是安分之人,这些日子便也不会闹出这么多事端来。
凤瑶神色微动,对他这话分毫不信,却是还未言话,柳襄便继续道:“柳襄一路过来走得急,腿脚也有些乏了,不知此际,长公主可否赏柳襄坐?”
凤瑶并未拒绝,淡然点头。
柳襄勾唇而笑,却是再度朝前踏了两步,径直坐定在了凤瑶身侧钤。
瞬时,一股浅淡的香味竟是突然浓了半许,凤瑶眉头一皱,转眸朝他望来,却是恰到好处的迎上了他那双含笑柔腻的眼。
“多谢长公主赐坐。”他柔声带笑的道。
凤瑶心口微沉,虽不喜柳襄如此胆大的坐定在自己身旁,但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此际这柳襄,倒也不曾太过勾起她心中的怒火。
她仅是扫他一眼,便自然而然的将目光挪开了,神色微动,漫不经心的道:“你身上的伤如何了?”
今日在沁园外,便见这柳襄满身破烂的出来,本也以为这厮定是受伤不浅,却是不料,而今这人沐浴而来,柔魅自若,哪里像是受过伤的人?
“多谢长公主关心,不过是些皮外伤罢了,柳襄自行处理一番后,已是无碍。”他也并无耽搁,答得自然。
说着,目光微微而落,竟是恰到好处的落到了凤瑶手上的木雕上,瞳孔几不可察的缩了半许,话锋一转,“长公主手中这木人倒是特别,且这木人的身形与模样,倒与长公主相像,不知,这是从何而来的?”
凤瑶下意识垂眸,扫了一眼手中的木雕,神色淡定如初,涟漪不浮,仅是漫不经心的道:“不过是突然有人送入宫中的罢了。”
话刚到这儿,全然止住,也无心多做解释。
柳襄则柔声道:“这木雕看着的确像是参照长公主的模样来雕刻的,且木雕手法细致,若非小心翼翼极是认真的雕刻,又若非不是对长公主熟悉之至的人,定也不会将这木雕雕得这般的栩栩如生。”
说着,嗓音稍稍一挑,“莫不是朝中哪位大人倾慕上长公主了,是以突然送木雕传情?那位大臣,可有柳襄好看?”
冗长的一席话,柔魅如初,却也沉稳自若,一字一句皆是分析得当,语气之中,也添杂了几分不曾掩饰的胆大兴味,甚至探究。
凤瑶再度转眸,深邃的瞳孔在他那盈盈媚笑的笑容打量。
这柳襄无疑是有两副面孔,今夜在沁园之外时,他从大火中冲出,尚且是惊慌不定,委屈脆弱,而今不过才过了短短几个时辰,这厮便又恢复了媚惑勾人,心思细腻。
不得不说,如此之人,何能真正是心无杂念的纯粹之人。
心底通明,一时,瞳色也越发的沉了半许。则是片刻后,凤瑶清冷幽远而道:“你倒是分析得透彻。只可惜,你终还是猜错了,这送本宫木雕的人,并非倾慕本宫,且不过是,全然不相干之人罢了。”
柳襄眼角一挑,状如悟然,“如此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