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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强嫁:摄政王上位记-第4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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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瑶蓦的回神,猝不及防的一怔,待得颜墨白的身子蓦的倾斜至她的身上时,她瞳孔越发的颤了颤,一股浓烈起伏的悲凉与疼痛在眼睛,甚至在心底积累,而后起伏万瞬,厚重至极。
  她忍不住再度探了探颜墨白的脉搏,也再度抬着指尖在他的鼻下小心翼翼的探测,然而这结果,仍与先前的,如出一辙。
  死了?
  当真死了吗?
  她一动不动,犹如木偶般任由颜墨白靠在她身上。
  酸涩的眼睛,早已是满目的破败与荒凉,纵是自己仍旧苟且的活着,然而心底深处,却无半点的欣悦与释然。
  她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只觉,心底太过沉重悲凉,悲凉得似是心都被什么东西掏空了一般,那种空洞感,疼痛感,剧烈之至,一层一层的无情压下,令她喘不过气来。
  她从不曾料到,她姑苏凤瑶此番能苟且的活着,却是要以颜墨白的性命来换。
  她也更不曾料到,她姑苏凤瑶历来挤兑甚至抵触的颜墨白,甚至一直都视为罪大恶极的佞臣之人,有朝一日,却会以这种震撼的方式,让她彻底改变对他的看法。
  她终归还是彻底信了。
  信颜墨白自始自终不曾有对她冷狠之心,也信他无心为难她与大旭,只不过,这些信了又能如何?
  颜墨白,亡了,亡了啊。
  思绪不住的翻转,癫狂似的起伏剧烈,全然停歇不得,便是身心俱疲,然而神智与思绪仍旧在肆意狂涌,肆意的在折磨着她所有的神经,待得半晌后,她终归是支撑不住,合了眼,整个人身心俱疲的坐不定了,当即瘫倒在地,而后神智抑制不住的抽离,片刻之际,便彻底的晕厥过去。
  她的确是,太累太累,情绪起伏得太过剧烈,所有的悲痛与绝望层层入骨,使得她晕厥之后,梦魇重重,却是即便在梦里,她也无端的想抵触一切,挤兑一切,从而,不愿醒来。
  然而即便如此,心却终是太过悲痛与挂记,是以此番晕厥,也不曾真正持续太久,待得翌日一早,火堆刚好全然熄灭,有隐约的光线透过洞口的灌木叶子蹿入洞中,那一缕缕光线,恰巧落在了凤瑶的脸上。
  这时,凤瑶终是从晕厥中恢复过来,待得神智逐渐回拢,知觉而来,她下意识的掀了眼,随即晕沉浊然的瞳孔朝周遭呆呆一扫,却也仅是片刻,待得神智全然回拢,目光也彻底清明之际,她才发觉,身旁,空空如也,竟是,空空如也。
  刹那,凤瑶瞳孔蓦的一颤,浑身所有晕厥过后的朦胧感骤然消却。
  颜墨白呢?
  脑中骤然震撼惊愕,连带心口也跟着紧烈难耐。
  她神色与面色骤变,来不及多想,当即蹿起身来,待再度朝洞内一扫,只见洞内空空,果无人影,她终归是蓦的转身,当即迅速的朝不远处的洞口奔去。
  此际的洞口,依旧有灌木叶子掩着,只是此番稍稍细致打量,才见洞口这些灌木叶子竟略微整齐的堆积在洞口,并无昨夜她亲手仓促堆积而成的杂乱无章的模样。
  她心口的禁烈之意越发浓烈,难不成,是那些楼兰兵卫并未真正离开,反倒是趁她晕厥之后,入得洞中,带走了颜墨白?
  但心思至此,却又全然被自己否定。
  倘若当真是楼兰并未带走了颜墨白,那些楼兰兵卫,又如何不带走她姑苏凤瑶?甚至于,为何行事之后,竟还要将洞口的灌木叶再度掩好堆积?
  凤瑶满目的震颤起伏,各种思绪盈入脑中,厚重浓烈,挥却不得。她来不及多想,便已迅速站定在洞口,随即蓦的伸手,将洞口的灌木叶彻底拨开。
  瞬时,洞外的光线,彻底映照而来,一道道略微凛冽的冷风,也突然毫无阻隔的拍打在了脸上,凉意刺骨。
  然而即便如此,凤瑶则满身阴烈厚重,却似对那些凉意全然不觉,甚至连破败褴褛的衣裙也无心掩好抗寒,她仅是蓦的抬眸朝四方焦急而扫,则见,因着下了夜雪之故,此际的洞外,入目之处皆是一片银装素裹,雪白刺目。
  只是,那离洞口不远处的一刻光秃的树旁,有一人,正倚靠着树干而坐。
  那人,墨发全然披散,满身血色,虽看似狼狈狰狞,然而那人的面容,却无半点的血色,反倒是极为干净,甚至,干净得毫无血色,惨白之至。
  他正侧着脸,便是面色惨白,但侧脸俊美如玉,风华之至。且他面前正生着一堆火,那赤红的火苗子被周遭雪风吹得摇曳四起,几番都似要熄灭,但每番被风一吹,那人便要用木棍在火堆上掏掏,又瞬时翻转了一下另一只手上握着的粗竹棍。
  凤瑶瞳孔一缩,颤抖不堪的目光朝那人的竹棍一头一扫,则见那竹棍上,竟串着两团肉,肉已烤得金黄,油水而低,一道道浅淡的烤肉香,蓦的盈入鼻间,奈何凤瑶一时之间竟似被这股香味,甚至被那人静坐在雪地烤肉的场面震得不轻,整个人,发僵发麻,颤抖的两腿,竟差点又要脱力的瘫软开来。


第342章 若论恩情
  怎么可能!
  那人,怎会如此安然无恙的,坐在那里……坐在那里烤着肉?
  她浑身发颤,目光发颤,但心底又疑虑与嘈杂四起,小心翼翼之中,竟是不敢朝那人呼唤,更不敢稍微发出一点声响,破天荒的竟是害怕扰乱了面前那幅场景,甚至,那静静靠肉的人。
  此际的风雪,早已停歇,四方之中,银装素裹,只是偶尔有雪风扬来,扫着地上的雪尘飞跃,更也将周遭树枝上的尘雪摇落,飞飞扬扬之间,场面壮观,却又,寒凉之至。
  雪风迎面而来,冷如刀割偿。
  然而,凤瑶却似未觉,心底的热血与澎湃,震撼与担忧,这些情绪全然的交织一道,彻底的蚕食着她的内心。
  待得身子摇晃得越发厉害了,整个人也紧张得越发紧绷了,许久的许久,她目光里的那人,那景,仍在,竟是仍在撄。
  那人,当真,当真活过来了吗?
  思绪与神智回拢,顷刻之际,不知是惊喜还是惊吓,只觉,内心之中,摇曳颤抖,情绪似将崩塌,眼睛也再度熟悉的酸痛开来,不知何故。
  却也正这时,突然,不远处那倚树而坐在雪地上的人,逐渐,抬了头。
  瞬时,他那双漆黑如玉的瞳孔,扫向了她,眼底的淡漠与清冷骤然化为了温润与柔和,而后,他稍稍扯了扯唇,微微的笑了,那笑容有些艰难,有些幽远,甚至还有些似如雪暴过后的平息,甚至平静。
  “长公主。”
  短促的一字,突然从他那薄唇中道出。
  嗓音嘶哑不堪,但这三字,却骤然击散了凤瑶满心的震撼与小心,担忧与紧然。
  是他!
  果然是他!
  眼前的这一切,终是因他的这句实实在在的唤声,而实实在在的存在。她终归是不必再害怕自己一旦发声便会惊扰了这副场景,也不必再忧虑这番场景不过是虚无缥缈,随时便可烟消云散!
  她不知自己的心底究竟是何感觉了,只觉,万千情绪萦绕其中,缠缠绕绕,早已分不清此际的自己,究竟是释然,还是惊喜。
  她仅是觉得眼睛酸痛,酸痛得难以复加,她甚至也破天荒的不敢去面对颜墨白那双漆黑温润的瞳孔,她仅是低低的垂眸下来,整个人颤抖不堪,袖袍中的手,早已紧握成拳,强行想要镇定着,奈何她终归不曾真正镇定下来,且顷刻之际,有热流自眼角滑落,漫延在脸,滚烫四溢。
  “微臣有伤,许是不易多行。长公主此际,可否先行过来。”
  仅是片刻,他那嘶哑不堪的嗓音再度扬来,一点一点的冲击着凤瑶的耳膜,甚至内心。
  她依旧颤抖不堪的立在原地,沉默着。
  待得许久,她才终是妥协下来,缓缓的挪着僵硬不堪的双腿,一点一点的朝他挪去。
  二人短短的一截路,她却走了许久许久。
  待终于站定在他面前,他牵着自己那血色的袍子在身旁的雪地铺上,朝凤瑶嘶哑平缓的道:“长公主坐。”
  凤瑶强韧情绪,一言不发,踉跄上前,在他身旁坐定。
  待得一切完毕,她开始逐渐伸手,下意识的去开始触碰他身上的袍子。
  片刻,待得指尖与他身上的袍子彻底接触,那种实实在在的触碰感,全数蚕食了她心底最后的一缕担忧。
  她心底骤然长长的松气,一股股浓烈的释然全数冲击在心底,使得她情绪越发上涌,面上的热流,越发忍不住肆意狂下。
  她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
  她也历来不喜什么喜极而泣。只因她姑苏凤瑶,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无论是顽劣还是威仪,她都不喜欢哭,更不喜什么喜极而泣。
  她也总是以为,喜极而泣不过是矫情之为,却是不料到了此际,才陡然发觉,某一刻,你会情绪彻底的波荡起伏,震撼不已,从而,心绪与情绪全然达到了极限,才觉,她姑苏凤瑶啊,也免不了俗套,免不了的。
  思绪至此,怅惘幽远,却又心跳剧烈。
  她蓦的缩手回来,急忙垂头,任由浓密的睫毛掩住早已情绪大涌且红肿不堪的双眼。
  却也正这时,颜墨白那平缓幽远的嗓音突然在头顶响起,“长公主哭了?”
  这话入耳,凤瑶瞳孔一颤,并未言话。
  颜墨白侧目凝她片刻,终是伸手,将其中一根串了烤肉的木棍递在凤瑶眼前,“刚烤熟的,长公主趁热吃。”
  凤瑶满目酸痛,崩塌脆弱的情绪并未得到真正的缓解与平息,整个人仍是一动不动。
  则是片刻,颜墨白终是叹息一声,“微臣手臂有伤。”
  这话入耳,凤瑶心神一颤,终是伸手,接过了他手中的木棍。
  他眼角微挑,苍白的面容上,再度漫出了几许幽远重重的笑意。
  “长公主可是在担忧微臣?又或者,见得微臣安好,是以,喜极而泣了?”他问。似如全然了解凤瑶心境一般,这番脱口之言,也恰到好处的言中了凤瑶所有的内心。
  凤瑶指尖紧紧的握着木棍,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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