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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两人四目相对。
凤瑶呆了,颜墨白怔了。
却也仅是片刻,凤瑶蓦的回神,下意识的倒抽了口冷气,震惊仓促之间,竟也是抑制不住的惊呼出声。
谁让这厮突然睁眼了!这厮怎就突然睁眼了?
思绪层层狂涌,嘈杂难平,惊愕之间,凤瑶急忙手脚并用的从他身上翻滚下来,待得正要急忙下榻,不料腰间突然缠来一双手,且蓦的用力,瞬时将她整个人都拉着蓦的朝后仰。
凤瑶再度抑制不住的惊呼出声,身子也全然不稳,朝后跌去的身子也顿时撞到了一方温热的胸膛里,随即,整个人也被人全数从后方缠住。
霎时,二人相依,亲密无间。
凤瑶心头猛跳,神色也发僵发硬,震惊愕然之中,却也忘了挣扎。
“微臣昨夜,饮酒过度,醉得不省人事,而长公主却趁着微臣醉酒,对微臣言行不轨,大占微臣便宜。而今,长公主便宜占尽,竟要如此随意离去?就不准备,在微臣面前解释两句?”
温润的嗓音,清风儒雅,只是大抵是刚刚初醒,嗓音微带沙哑,是以衬得语气越发的温润酥骨,勾人于无形。
凤瑶神色越发一颤,面色也着实僵得厉害。
颜墨白这嗓音入耳,也着实是无端风月,而待她正要下意识的回眸朝他观望,不料颜墨白竟离她特近,待得她刚刚回头之际,鼻尖,便已擦在了他的脸颊上。
瞬时,二人又是一怔,却也仅是眨眼功夫,颜墨白竟突然抱着凤瑶在榻上翻转,刹那之际,他那颀长的身形,竟已是彻底的压倒在了凤瑶身上。
全身受制,凤瑶动弹不得,再加之醒来之后便连连被震撼,一时之间,只得满目惊愕摇晃的朝颜墨白望着,思绪凌乱而起,道不出一字半句来。
她终归还是涉世未深,至少,对于这等男女亲昵与风月之事从不曾接触,是以,今儿这颜墨白越是温柔,越是魅惑,她便越发的吃不消。
此生,从不曾与任何男子这般亲昵接触,便是当年与司徒夙爱得轰烈,却也不过是合乎礼法,从不曾越雷池半步。
比起司徒夙来,这颜墨白终归是个异数,论起风雅卓绝,颜墨白这伪君子自然与司徒夙那冰山之人更甚一筹,而论及温柔俊然,这颜墨白,自也是更甚一筹。
无论如何,这颜墨白都是个异数,时而温雅,时而蹁跹如君,时而,强大从容,时而,则是如邪如魅,温柔腻然之中,似要让人彻底陷入在他提前设好的缠指柔里。
思绪翻腾摇曳,仍是凌乱重重。
凤瑶满目摇晃的望他,心口猛跳如初,奈何片刻之际,那颜墨白却突然勾唇笑了,整个人微微垂眸而下,三千墨发也顺势垂落在她的面上,酥麻之间,凤瑶正要下意识的抬手拨开他的墨发,奈何,双臂正被他压在身下,动弹不得,待得她微微一怔之际,颜墨白那张俊脸,已近在咫尺,而后,待得她瞳孔猛缩之际,他脑袋一垂,再度,极是认真的贴上了她的唇瓣。
瞬时,凤瑶瞳孔瞪大,全身,骤然僵然麻木。
神智,也有过刹那的抽离,不知归处,而待得颜墨白逐渐抬眸将唇瓣挪开之际,她才陡然回神,随即思绪也蓦的起伏高涨,突然间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竟是唇瓣一启,恼怒羞耻而吼,“颜墨白,那找死!”
是的,找死!
她归为大旭的长公主,金枝玉叶,满身贵胄,这颜墨白,竟敢,竟敢如此对她!
这场大婚,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难不成,这厮当真要假戏真做,戏弄于她?
思绪骤然间翻转摇曳,恼怒不止,待得扯声一吼之后,眼见颜墨白正满目微光闪闪,温润而笑,她心底越发的恼怒,而后便也不顾一切的再度挣扎开来。
只奈何,这颜墨白着实将她压得极紧,分毫不容她挣脱半许,凤瑶越挣扎,便也越发恼怒,随即再度怒眼瞪着颜墨白,嘶哑扯声而道:“下来!”
嘶哑的嗓音,羞恼至极,奈何即便如此,颜墨白仍是满目从容淡定的垂眸望她,整个人,也无一丝一毫的尴尬与愕然。
此际,他依旧静静的朝凤瑶望着,那双深黑的瞳孔,也极深极厚的将凤瑶望着,似要彻底将凤瑶吸入他眼里一般。
眼见他一动不动,也不言话,凤瑶面色越发一沉,待得正要开口而怒之际,颜墨白突然薄唇一启,平缓幽远的问:“长公主,不喜微臣亲近?”
这话入耳,凤瑶顿时气得差点一口气背了过去。
这厮这是什么话!
什么叫她不喜他的亲近?
她姑苏凤瑶,何时喜欢这颜墨白亲近了?
思绪翻腾摇曳,愤怒不浅,仅是片刻,凤瑶便嘶哑阴沉而道:“摄政王是从哪里觉得本宫喜欢你亲近?”
她极为直接的质问于她,嗓音一落,目光也阴沉的落在他面上,森然冷冽。
他依旧是满目从容,平静无波,却也仅是片刻,他便故作自然的挪开了目光,只道:“不过是感觉的罢了。”
凤瑶气得冷哼一声,“感觉?如此说来,摄政王便是在随随便便的臆想着本宫喜欢你亲近?”
说着,耐性也全然耗费,嗓音也再度而抬,“你若识相,便即刻松开本宫。倘若你再敢对本宫不恭,本宫今日,定也会拼死与那相搏。”
森冷阴沉的嗓音,不由自主的染了几许杀气。
然而这话一出,颜墨白却面色不变,整个人依旧淡定如初。
仅是片刻,他薄唇一启,再度平缓幽远的出声道:“长公主本是不惧声名,连下嫁都已下嫁,又何惧,微臣的亲近?再者,倘若长公主当真对微臣无半点有心,昨夜,又如何会为微臣挡酒?又或者,长公主对微臣的亲近浑然不喜,又为何,在微臣吻你之际,不躲不闪,不怒,不威?”
平缓幽远的嗓音,认真十足,从容厚重之中,也夹杂着几许不曾掩饰的复杂与质问。
这话入耳,瞬时之中,心底的某种不愿去触及的地方似被击中,一时,心底波荡起伏,面上,却也越发的恼羞成怒。
她全身已压抑至极,此际也全然无心与颜墨白多言,仅是瞳孔一缩,阴沉煞气而问:“那究竟下不下来?”
厚重阴沉的嗓音,威胁重重。
然而颜墨白却静静观她,从容淡定,竟是,一动不动。
眼见他如此反应,凤瑶面色一变,此际也不愿再忍。
毕竟,这颜墨白终归不是个好说话之人,此际既是有心让她处于弱势,她若不捣鼓点事出来,此际自也是极难在他面前翻身。
思绪翻腾摇曳,片刻,凤瑶眸中顿时有冷光滑过,随即,不待颜墨白反应,她已强行伸脖而上,势必要咬住颜墨白那只鼻子。
她动作极快,张嘴与闭嘴的速度也是极快,大抵是不曾料到她会突然大失形象的来这一招,颜墨白也猝不及防的惊了一下,随即急忙抬头,奈何即便如此,速度竟也慢了些,纵是鼻子不曾被凤瑶够着,但他的下巴,却被凤瑶咬住了。
瞬时之中,凤瑶牙齿蓦的用力。
颜墨白终归是抑制不住的闷哼一声,则是刹那,他突然抬手而起,待得掌心搭在凤瑶的肩膀时,便迅速将凤瑶的肩膀往下压。
凤瑶被逼无奈的松开了牙齿,整个人也再度被他按着死死的贴在了榻上,待得目光扫见颜墨白下颚那已是浸血的下颚,她心底也蓦的漫出了几许畅快,奈何这股子畅快还不曾在心底升腾片刻,颜墨白竟再度垂头而下,稳住了她的脖子。
似如惩罚一般,他来势凶猛。
凤瑶也不甘示弱,强行挣扎,本是要张口而咬,然而颜墨白已是有所防备,全然让她咬之不住,恼怒之下,凤瑶仅得肆意挣扎,甚至于,强行动用内力,拼力而起。
仅是片刻,颜墨白被她从身上推了下去,正待她要强行下榻,颜墨白那只手,再度握住了她的手腕。
凤瑶双目稍稍一眯,反手便要朝颜墨白捉来,然而他极为灵巧的避过,另一只手再度朝凤瑶捉来。
凤瑶瞳孔一缩,另一只手抬掌而起,蓦的朝他袭去。
颜墨白顿时松了她的手,闪身朝旁,险险避开她的掌风,待见他踉跄站稳,凤瑶也不打算即刻逃走了,反倒是几许抬掌而上,硬实的朝他袭去。
今儿在这颜墨白面前吃了这么多闷亏,倘若不夺回来一点,岂能让自己服气。
不得不说,今儿的颜墨白着实胆大包天,竟凭那一道道落在她身上的吻,她将足够将颜墨白这登徒子杀死百次,千次了。
思绪翻腾摇曳,怒意升腾。
凤瑶下手极重,分毫不留情面,颜墨白也躲避得及时,恰到好处之中,却也次次让凤瑶打空。
二人再度狂烈的打斗,喜房内的桌子凳子皆被殃及,动静极大。
屋外,伏鬼与侍从们依旧静立在远处,目光幽幽的落在远处,依旧是淡定至极,一动不动,似若未觉。
不久,凤瑶全身已然有些乏力,奈何那颜墨白,仍是满身的云淡风轻,似是毫不费劲儿,那张俊然的脸,依旧从容风华,平和得当,只是下巴正留着两道齿印,令人乍然观望间,倒觉突兀刺眼,不伦不类。
持续打斗之间,精力也略微耗尽,待得半晌后,凤瑶终于是收了力道,整个人瘫坐在软榻上,抑制不住的喘着粗气。
因着太过动作,她额头已布了一层薄汗,脸上,也稍稍漫出了几许不太正常的红润。
而那满身颀长的颜墨白,也已收了动作,整个人平和从容的立在一旁,那双深邃的瞳孔静静朝凤瑶落来,凝了片刻后,才稍稍放缓神色,平缓而道:“长公主此番打斗过后,心口可是仍然揪痛?”
凤瑶抬眸冷扫他一眼,一言不发。
他静静观她,极为难得的稍稍皱了眉,默了片刻,继续道:“微臣这里,还有悟慧留的茶叶,此际便先差人为长公主沏上一杯。”
凤瑶冷到:“不必了。”
颜墨白眼角稍稍一挑,平和幽远的望她,并未言话。
凤瑶再度抬眸冷扫他一眼,而后便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