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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让李扬脸红了一下,也是连忙让人将棋盘收了起来,这么些年来在不知不觉中已养成了士人的惰性,好在今日是拜访如是换了平时还少不得让各房硬让带着几位婢女而来,虽不会大众之下歌舞,但捶背捏腿总是会的。忙是说道:“卢新都有诗云,‘浮香绕曲岸,圆影覆华池。常恐秋风早,飘零君不知。(唐,卢照邻,曲江荷)’当是此时的景之美,又于意气风发之时的感叹,‘风烟彭泽里,山水仲长园。由来弃铜墨,本自重琴尊。高情邈不嗣,雅道今复存。有美光时彦,养德坐山樊。门开芳杜径,室距桃花源。公子黄金勒,仙人紫气轩。长怀去城市,高咏狎兰荪。连沙飞白鹭,孤屿啸玄猿。日影岩前落,云花江上翻。兴阑车马散,林塘夕鸟喧。(唐,卢照邻,三月曲水宴得尊字)兄长,你如今又意欲是何呢?”
薛嵩大笑,高声道:“我如今哪有还有得意之时,不说这么些天来被整日关于一院中,苦闷之极,就说过些日子便是成家之时,想及日后内宅之中有人管束,这浑身便是不自在。也不知你是如何过来的,想一想六位娘子可真是头疼。”
“薛兄长,你,你怎可说于小弟的身上。”李扬莞尔,其中的滋味又怎么能说的清楚,多一人便是多一事,如今表面看不见争吵烟火,可是自己是知道的,除小荷这个正妻外,其余等女都是互相憋着劲的,今日与这个好了明日又与那个恶了,好似一个无形的战场,好在小荷贤惠,能调合了内宅不至于大乱,要是偏袒一方,那便是天无宁日了。就连平日自觉卑其他之妾的喀秋莎,心中也是有着争宠之心,每每宿于其房里,使尽了花招来讨自己的欢心,便能看的出来。
薛嵩瞧李扬如此,又是大笑道:“烦吧,我虽康氏一人,但每日叽叽喳喳烦个不停,何况六位之多,哎,快活之日也是苦恼之时,又有几人能分清呢?吕家小娘子又是个强硬的主儿,只怕是不相容的,如是到那时,我该如何办呢,总不济眼看着她受了欺负。”
“兄长多虑了,吕家家风严谨,那小娘子又是深受太宗文德顺圣皇后所箸女则之熏染,日后定是兄长之佳偶,哪里能看出有不容之像呢?莫不是兄长少时被她欺负的怕了,故才有此一说,哦,哈哈”李扬打趣而笑。
薛嵩哭笑不得,以指点了李扬数下,终是不能说话,想必是说中了心思。
“小娘子,我看你孤单一人,不妨有雅兴同游。”二人正是说笑,便听有男子之声自那边传过。
“你这狂徒快些离去,不然等我奴仆寻至这里便要你好看!”
“哟,好泼辣的小娘子,可真是爱死我了。你倒底是哪家的小娘子,报个名号,我定改日登门以媒。”
“啪!”的一声脆声传光,“你竟敢打我,小娼妇,今日定让你好看!”
“你敢!天下脚下你敢如此!”
“嘿嘿,要说城中不敢,这曲水之畔如今人不多百,我岂能不敢。谁人来时只当是我家妹妹出逃,我绑了回去谁敢说三道四!”
“无耻!来人呀!”
“快些绑了!”
李扬听罢大怒,光天乱日之下岂有如此行径,朝那边大喝道:“住手!”站起身来怒目以视,却是愣了一下。
那身着青衣的小娘子也是愣住,张了小口,忽然脸上红通,甩手又与那狂徒一巴掌,便朝这边跑来。
那狂徒被打掉了幞头方才醒了过来,心中大怒骂道:“从哪里蹦出个管闲事的烂人,小的们给我打,一并将小娘子抢回来。”
薛嵩早已怒起,从亭上一跃而下,当先冲了过去,一拳将正要抓住小娘子衣带的小厮打飞,与那小娘子说道:“李小娘子,这边。”
李小娘子也不回话,径直跑上亭子,却是叉腰瞪着李扬问道:“你躲在这里多久了?”
“李小娘子,这,这不干你事吧。为何你独自一人来此处,侍人呢?”李扬拱手施礼,“你这般做,李中书令可要急死。”原来此女正是李腾空。
李腾空白了他一下,没好气的道:“要你管,你倒好怎么与那个霸王待在了一起?”
对于她的倒打一耙,李扬不觉有气,便道:“要不是薛兄长,你还有脱了身?”转眼去看,等刘一等人冲上时,狂徒一方只剩了主谋一边退着一边与嘿嘿而笑的薛嵩叫唤道,“你敢作人,光天化日之下没王法了!来人呀,打人了。”
薛嵩听的心烦,扬手重重的赏了一个耳光,那人便是转了几转,吐出一口血水倒在了地上。
“反正不要你管!”李腾空咬了下唇,这样倒显的更俏皮一些,又感的如此好似与情人嗔骂,脸上便又红了少许,跺脚背了身去。
李扬也不知怎么得罪她了,不就是李林甫说过要嫁入自己么,又不是真嫁不过是句戏言而已。但不管怎么说她是一女子,于是拱手道:“还请李小娘子唤过侍人,早些回家的为好。”
“嗯!”李腾空轻嗯了一声便走,停了停又轻道,“你,你多时来拜我父亲。”却是越说越低了。
“什么,李小娘子你说什么?”如此小声如蚊蝇一般岂能听到。
李腾空闻声便是咬牙切齿,眼中红润了起来,提了裙角跑了出去。
“刘一,去护了李小娘子周全。”李扬莫名其妙,但这李女公子又怕还遭方才之遇,便唤人去追了上去。
不远处的李腾空忽然低头笑起,却是跑的更欢了。
“哎,妇人!”薛嵩回来不着头脑的说了叹了一句,点了点头说道,“罢了,今后为兄便是由着她们管了。哈哈”
李扬不解问道:“兄长为何如此说,方才不是怕了那吕小娘子么?”
“哦”薛嵩脸也是一红,转而恶狠狠的朝那些已被随从抽去丝绦绑好的狂徒骂道,“这些天杀的狗头真真破坏了你我的雅兴。都绑实了回头送于长安县治罪。”
“是,公子”随从大呼小叫的又踏于狂徒身上,用力的紧了几分,直勒的那些贼人直唤了疼痛。
经此一闹便也无了相游的心情,又加之绑了好几人,观上去实是不雅,再看时候也是不早,二人便回了京师,因曲江为长安县治,李扬让人取了自己的名刺将这些人等押去了光德坊的县治,待审后才知,这伙强人已作案数次,坏了许多的良家妇女。长安县令不敢瞒下,忙是报了京兆尹。于次日朝会已知其事的李林甫共同上奏李隆基,李隆基大怒批立斩。
李扬听到后心中害怕不已,这如是李腾空要真的被掠去那还得了。想过之后又是喜起,早在心中想要为薛嵩求个前程,如今倒是也好,有了这次关系,自己求的门去,李中书令定会答应的。于是借送文牒之即,亲身寻了李林甫。
李林甫早已知道当时之情况,大赞了李扬之义勇,又赞薛嵩之勇猛。李扬借机提出薛嵩迁调之事,李林甫当时便应下了。但走时又是用一种别样的目光与李扬说道,“如是有空闲之时,不妨来宅中一叙。”
李扬施礼答应,回去坐等了消息。果不出所料,未及二日,薛嵩便成了右卫骁骑勋二府正七品上的队正,按月当番。
这下薛嵩也是高兴之极,也连带着薛楚玉有了笑颜,大手一挥让薛嵩来寻了李扬。李扬正托了人为其弟说了差事,在秘书省谋了个流外六等的亭长,掌门户启闭之禁令诸事。食俸虽低但也算有了个前程,只等任满约七、八年后,经吏部小铨到时再打点关系,人上进一些不愁入流弄个品级,不过最多顶死也就止于六品了,像侍中牛仙客那般的异数实是千古也遇不上几个。就是这样,母亲也是高兴不已,忙是准备了迎娶之物,只等时间一到便打发弟弟上云中娶弟媳去。
当薛嵩寻了李扬便要拉着吃酒,李扬却是笑道:“兄长,先不忙,还是做正事要紧。”便在薛嵩不解的眼光中,让人去内宅将朵儿唤上了车,一同又返了薛宅。
这下薛嵩却是高兴了起来,直唤:“妹婿!”大笑。
入内宅朵儿正式要拜薛母为义母,薛母却是执平礼道:“仁安县主是为贞顺皇后之义女,身份高贵,小妇人岂能乱来。”坚决不受。
无奈之下,只得改唤了干娘这才受礼。
转眼六月底,薛嵩与弟弟各自迎娶了新妇。薛宅之中吕娘子倒也合气,生生的咽下了酸气,承认了翠姑的妾室身份,但出身不同,常常唤来唤去令她做些营生,又告于薛嵩道:“算她有良心未生了子,如是真的妾身进门便有儿的话,妾身就是负了骂名也要推了你的亲事。不过,你也休要得意,妾身不生子那她也莫要生了出来,要是不听,妾身可真的禀明公婆要将她赶了出去!”
薛嵩连连说好,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于情于理皆是符合。待婚后几日,再看了吕娘子却是柔情似水,娇滴滴的唤了薛郎,一心的扑在了他的身上。对翠姑渐渐的也称了妹妹,此事经得意洋洋的薛嵩口中而出时,这倒让李扬差些咬了舌头,连称兄长勇猛。
而弟弟之妇是为云中之大户次女,小家碧玉的样子,就是身子弱了些,说话也小声小气,但执家倒是好手,婚后二日便起来张罗着事做。与李扬这边也显着敬重,不光对小荷就是对妾室也尽了弟妇的恭敬。哄的小荷高兴,便与李扬商量了一下,将紧挨着养心院的一处婢女住的小院子自洞门封死后便送了弟弟,这让弟妇更是敬重异常了。
办了这些事情,一时无事李扬每日依然是当番上公,不过至七月初二这天,却是于街上被人拦下,瞧着拦着自己目光哀怨的李腾空,李扬这心中便是感到要出什么事情,不由的七上八下起来。
第四百四十八章 李宅
李腾空依然是一身灰白之衣裙,平静而优雅略带出尘的仙气,而此时的眼光却是幽怨之极,与早已下马躲开众人眼的李扬低声而道:“李县男是否嫌奴家门槛太高而不敢来访呢?”
“李小娘子,实是在下这些日子忙了些,改日一定登门。”李扬忙拱手尊敬回道。
而这李家女公子却是不依不饶起来:“前些日子听闻你家办了吉礼,又与那薛霸王忙乱了一气,这如今已进了七月,大小事务皆是完结,为何还不前往,分明是故意不与我李家之门的托辞。”
李扬笑笑但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