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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扬叹道,囡囡不过十七,这心却如七十,但愿张拯你能解开她的心结。
第四百四十六章 盘算
唤小妹来,引张拯而见。张拯惶惶不敢直视,倒是囡囡看了他几眼,二人皆是礼貌之极的对应了几句,囡囡便红着脸告退了。
见过小妹后,张拯更显拘束,往往对答失神且礼遇有佳却所答非问,这让李扬看在眼里,心中便是好笑。
又说了几句闲话后,明显心有所念的张拯告辞而去,父亲便让李扬送了出来。
至门前,张拯回拜,望院中一眼于李扬正色而道:“下官之事所赖李郎中相帮了。”
“不必如此,待家母问过小妹之后便与张公子回话。”李扬也不与打包票一口应下,小妹之事还轮不动他来插嘴。
送别了张拯,李扬返回养心院中,见父亲与母亲正在相说,母亲脸上带笑连道:“可是如了我之意,这张公子为人品性听二郎一说倒是中意的很,就是不知他张家能否看上囡囡。”
李扬忙是进来与二老施礼接口道:“张公子是极喜小妹的,方才还让儿来说回说客。”
“这便好,这便好。你们父子等着,此事我去与囡囡相问。”母亲喜极,出门唤了囡囡便朝那屋中走去。
父亲本是欢喜的模样但见李扬却是阴了脸喝道:“我儿子仁,你不施于张相公援手,来日谁来与你援手!你呀,不能只想明哲保身,还要想着天下的大义!为义而仗言,我李家就是满门而徒也是心甘,如避义而去,就算是尽得荣华富贵这食住也难安呀!为父观你这些年来厮混与官场,也学得圆滑之极上下奉承之术,只要用于正途这倒也罢,如是助歹人行恶,那你将万劫不复!”
“儿明白,儿听着了。”李扬忙回道,乖乖的站于下首之处不敢动。
“你明白,你不明白!莫道口中明白而扪心自问是否真的明白!”父亲痛心疾首,只因看见李扬眼中的一丝回疑,便知儿子心中定是不服。
母亲喜冲冲的进来,见此岂能不知道又在训了李扬,便冷下脸来插身在二人之间道:“你这又是耍的什么疯症,儿未为官时你瞧他没出息,这做了官又瞧他不顺眼。我说李二郎,你也不说说自己有什么可傲的,当初如不是我父抬举于你,你岂能如此得意。不说别的就单是我那儿媳又岂能入的了你李家之门。莫要耍你的威风了,我儿如今又是五品之官,你倒也与我做个五品来看。小时就动不动怒言以对,将个好好的大郎训成诺诺之人,如今大郎争了气,你还这般来训。李二郎,我可不答应。”瞪了一眼被呛的父亲,转脸笑与李扬道,“莫要理他这个老糊涂,儿啊,你说那张公子真的愿意?”
父亲哼了一声,愤然坐下生闷气,端起茶杯复又放下,唤人道:“茶来!”
“自己去沏,有手有脚莫要使唤旁人。这奴婢还不是我儿自他那边拔过来的。”母亲如今脾气大涨,冷言冷语的讥讽着父亲,又用手拉住想过去服侍的李扬道,“你父说你其实也是为了你好,但就是母亲看不惯他那绷紧的脸!走,跟母亲去那屋说话去。”瞧了脸色发白无言的父亲一眼,朝外唤人道,“来人,去你大奶奶那边,将二位小公子领过来。”说罢拉着无奈的李扬便走。
李扬忙是单手与父亲施礼而下。父亲就当没看见,一挥手扭了头去。
“爷爷!”李扬二子奔进,施礼,“孙儿与爷爷见礼了。”父亲的脸上如扭了花似的,小跑而过一把将二子抱于怀中,开怀之极的大笑道,“乖,今日又识的几字,来,让爷爷考考。”
莫为不依,以拳捶父亲道:“爷爷不好,孙儿今日散学,不曾学字。”
“哦,好好好,不学便不学,可是想学什么?”父亲额下之须也被莫为一把揪住,奶声奶气的道,“孙儿要骑爷爷的大马,就像父亲那样每日骑着一样。”
父亲此时的脸上哪有严厉一色,满脸皆是溺爱,竟然真的伏了身上任凭二子折腾。这要让每每受训的李扬见着了定是惊掉了眼珠不可。
听母亲说道,小妹对张拯之印象颇佳,自问过是否合适,竟然说道全凭母亲做主之言。如此看来这缘份世人皆是参透不到,也让李扬喜上了眉梢,忙与母亲说道:“母亲,儿明日便去与张公子相说,让他许了媒人过来。”
小妹之事终是有了定论,母亲这心病也去之大半,只是高兴之余还道:“就怕张家仗势欺人呀。若是像了那个张家,那囡囡可如何是好。”这说着便是落了泪来。
李扬忙是劝着,又说了张相公之为人好,当家之人正气那儿女等人必也差不了哪去,方才哄的母亲转泣为笑,忙催促李扬也莫等了明日,不如现在就追了上去,将张公子拉回来,晚上吃个家宴。
李扬笑笑道:“母亲,凡事岂能如此,这样的话会让旁人笑话的。”
母亲这才罢了,但又小声的问道:“儿啊,你成亲已是数年,为何张氏、杨氏还有那康氏许久未见了动静,莫非是不能生养。还是早早的看看为好。”
这让李扬大囧,他岂能说朵儿与太真二个较着劲,而茉莉太小不欲生产之话,便是尴尬的笑了笑。
“母亲不管了,这妇人如是不育儿那岂不是”母亲止言,摇头而道,“改日母亲便与她们说道说道。”
李扬忙劝道:“母亲莫为,此事儿说即可。”
母亲心情变坏自言道:“都嫌母亲多嘴,那母亲便都不管了。你弟原先也是许了门亲事,只等今岁立夏之分便要完婚了,只因你等兄弟一人为官一人为民,这说出去也不大好听。儿啊,你若是在官场之上行的通,不妨与他先寻个差事。要说凭大考的本事,他是不及你的,如果能经小铨为流外之官再入流这倒也是一条出路。大郎,你便帮上一帮吧。”
“儿知道了。”李扬点头,这事倒也不难,六省、九寺、太子诸部中令史、书令史、府、史、亭长、掌固、典事、谒者、楷书手等也有白丁充任,而弟也是童生之身想必也是不难的,便应下了。
母亲累了,又安顿了一次小妹与弟弟之事,便挥手让李扬退下。
出的门,便瞧囡囡红脸含差朝这边望了一眼,轻唤了自己,李扬知是要问张拯之事,便过去开门而说道:“妹妹有事要问了兄长?”
“嗯,母亲都与我说了。不知兄长看张公子如何?”囡囡脸上有希冀之色。
李扬笑笑道:“张公子此人兄长也只见过几面,但以兄长之直觉,应是可托付之人,小妹大可放心。”
“兄长也来取笑于我。”囡囡羞的扭过了头,“那母亲可是说了什么?”
李扬大笑道:“为何不去相问?”怕囡囡难为情过甚便加了一句,“明日为兄将去拜访张公子。”
囡囡顿时哑言,以手掩了面躲去。
出养心院回内宅与众妻妾小坐一会,便至前边。方坐下李苍头便进来道喜:“老爷,大喜。薛公子下月便是要与吕家小娘子行吉礼了,这便是薛宅方才送过的请帖。”
“哦”李扬闻言也是为高兴,让婢女将这一事去禀了朵儿后,又问了这些月份的开销,听加了父母一院这收支大体相抵略有结余,便吩咐道:“李公,这些结余就莫要滚入我的用度上了,拔与太爷那边吧。”
李苍头应是退下。
兴庆宫中,李隆基思武惠妃日切神色憔悴,朝会之上皆是恍忽,这让重臣们皆是担心不已,纷纷进言至尊节哀。
退朝之后,遣退近侍独自一人于龙池之边,隐隐有人抚琴而歌,其声像及了故去的武惠妃,便身由心引急是朝那边行去。至武惠妃生前所居的沉香亭下长庆殿外,就见一丽人于池畔而跌坐,背身而扶琴,幽幽之歌声飘传:“九达长安道;三阳别馆春。还将听朝暇;回作豫游晨。不战要荒服;无刑礼乐新。合酺覃土宇;欢宴接群臣。玉斝飞千日;琼筵荐八珍。舞衣云曳影;歌扇月开轮。伐鼓鱼龙杂;撞钟角牴陈。曲终酣兴晚;须有醉归人(唐,李隆基,春中兴庆宫酺宴)。”歌罢不知为何而泣,莺莺之声入耳却是撩人之心弦。
李隆基竟是想到武惠妃如那年倚殿而唱,深情而痴望了自己,不禁看呆了。直至,宫女来唤那丽人而去方才回转过来,轻唤一声惠妃等朕!便追了下去。
那丽人听唤而回首,见是李隆基,脸色大为惶恐跪于一侧迎驾道:“陛下,奴家寿王妃杨氏见驾了。”
“杨玉!”李隆基哪里不知是认错人了,但却还是忍不住仔细的端看,这一看却是心下激荡不已,那眉眼那神色分明便是朕的武惠妃么,不免心神又恍忽了起来,快行了几步忘情的唤道:“惠妃,你是否怕朕孤这一生,特又回来寻三郎了。”
“陛下,奴,是寿王妃!”杨玉大惊失色,李隆基竟然抓住了自己的手,忙是挣了起来,但李隆基手劲甚大,加之自己的力少,一挣起来没能挣开,羞恼之上又用另一只手来挣,但也不知怎么了这身子便是倒了,而倒的方面却是李隆基的怀里。
“啊”李隆基鼻间闻到一股别样的香气,没错,正是这种香味,是武惠妃那时极喜爱的。自己每每将她搂在怀中时就是闻着这股香气,还有这身子,温软之极但却比之要更白洁更若无骨。
“陛下!”
“哦!”一声为杨玉悲声,一声则为感到不对的李隆基的呼声,但见怀中却是紧紧搂着自己的媳寿王妃,忙是轻推了一下,但是却推在更是柔软之处,便感余劲未销,坚拔之即。
杨玉脸色红若朝霞,但却好似吓的发抖,忙又跪倒轻声道:“陛下,是奴家冲撞了陛下,请陛下降罪!”
“你唤玉奴?”好容易镇定下来的李隆基意有所指的问道,“为何在这兴庆宫中。”
杨玉不敢抬头羞愤的言道:“是寿王殿下领奴家来的。说是来怀念母妃。”
“哦,那寿王人呢?”李隆基一听心中也是赞了寿王一句。
杨玉吞吐而道:“奴家不知,兴许殿下还在里面吧。”
“嗯,平身吧。”李隆基好好的看了一眼杨玉,只觉心中嘭然狂跳起来,好似为新婚之时一般,而胯下却是坚如铁。忙心道一声罪过,吸了口初夏之气压了燥动,强扭了脸朝长庆殿那处道,“你随意而行,孤去那边瞧瞧去。”说罢急忙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