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有人带头,众人排序上前拿钱,有三文、五文,也有十文、八文,但都不多拿。到了最后,还剩约一吊开外。李扬看着这些朴实之民,心里感动,自地上将这些钱捧起用袍兜起,用一矛挂了靠于墙垛边,回身朝众人躬身一礼道:“扬在此多谢了!”
“明府,他们动了!准备弩车!”县尉忽喊道。
这时就见远处整队成数列,也不吹角,各各骑马缓缓而动。干燥的热风带着一股压迫的感觉扑面而来,令人无法呼吸。
李扬越发的紧张,手心里出了少许的汗水,往袍子上擦了擦,却是擦手更加难受。终是忍不住将腰间的宝剑柄握住,上面缠绕的丝帛与手接触,这才感到好一些,左右看了一眼,见其余之人各拿了兵刃,脸色轻松的看着,有少许之人眼中竟然透出少许的嗜血火热。
不远处徐四拿了一白杆长矛,口里不知小声的说些什么。也觉得有人在看自己,回过头正与李扬相对,见是县令,露出憨笑,不好意思的拱拱手又朝外面看去。
近了,瞧得其身着皮裘系毛带,县尉惊呼:“吐蕃人!”,转过头朝李扬解释道,“原来是吐蕃狗!也不知道紫亭诸镇是做什么的,竟让他们溜了进来!看来得出些力气了,希望能少死一些儿郎。”
三箭开外,吐蕃人站定,从中跃出一骑,膊上方圆三寸的氆氇上有铁制告身,是族中之勇士,手持白旗奔到城下,仰头以唐语问道:“谁是主事之人!我是本波之信使。”
李扬探身,张、曹二人持盾各守左右,回道:“本官寿昌令李扬,你等为何犯我境地?”
“哈哈,原来是一黄口小儿,大唐无人了吗,一少年郎也能当守一方。就凭你这无能之辈,我吐蕃之士还不是来往自如!”吐蕃勇士耻笑道,“你这少年县令,快快打开城门,让我家本波进去。不然的话等破城之时屠尽唐民!”
李扬大怒,指了骂道:“你这外番的敌寇,不在逻些城游牧,偏偏要跑来我大唐撒野!本官虽不才但也能让你等有来无去!”随手抓起一支长矛朝下投去。
那勇士见长矛来袭,坐驾动也不动,脸上轻鄙而笑,用马鞭指了落于二尺之远的长矛随对城上摇头道:“差的太远,真令我都不想如狗般的屠你。你们唐人有语,其送往而迎来,来者勿禁,往者勿止。(出自庄子,山木)我也回送于你。”说罢,搭弓就是一箭。
“保护明府”张、曹二人挺身将盾挡在李扬面前。崩的一声传来,那箭正中盾心,力道未失,箭尾之羽嗡动不已,一寸多厚的包铁皮木盾被箭头透过,三棱的铁头散发着冰冷的死亡光芒。
“好贼子!”张县尉大喝,将手上的腕粗木矛狠狠朝那人投去。
那矛带着呼呼的风声而来,吐蕃勇士脸色凝重,自马环上飞快的将一枪取下格挡。嘭,木声响起,坐下之马连退二步,吐蕃勇士双手持枪朝上喝道:“可是张无敌!”
县尉见一击未将他击杀,也道此人是真勇士,回道:“不才临洮张正!”
“好,张无敌,想不到你竟在此地!开元十四年我与你交锋,输你几招,今日我看你率这些无能之辈能挡我家本波几次!”
“原来是你!”县尉不知想起什么,大怒骂道:“悔当初没能将你杀死,今日你又犯我境,真是好的很,来吧,咱们就在此见个真章!你可敢与我一战!”
那吐蕃勇士却道:“我不与你争这匹夫之勇,今日我东岱之本波率部亲来,就是要马踏你这寿昌城!”将马头摆过慢慢回踱,走了几步忽转头笑道,“你们莫要等那援军了,他们可是自顾不暇,你们就等着受死吧!哈哈。”
李扬回看县尉,张县尉用手击垛冷笑大声道:“这吐蕃狗倒是学会攻心之术了!我寿昌五镇军马数千,岂是他小小一东岱能围得了的。儿郎们,奋起屠狗,让他们见一见我大唐男儿的风采!”说罢,将身上的章服脱下,露出白色的小衣,从旁边取过佩剑甩头将帽除去,用手将一缕头发拉住,剑锋闪光,割下头发丢于城外大呼道,“有我无死,有死无我!为了大唐,为了陛下,为了这寿昌百姓,儿郎们杀敌!”
李扬心血澎湃,将眼前挡着的盾牌推开,大步走到县尉身边,郎声悲声道:“敌寇入城,我等妻女必让辱之,我等父母必让杀之,身为大唐好男儿,岂能退缩!”朝众人一揖到底,“为了妻女,为了父母,我等死战!”
“杀敌、死战!”身边之人大呼,远处数百大呼,甚远处百姓大呼!
那吐蕃众听的分明,当中东岱本波摇头笑着与左右说道:“这等唐民必杀之!小的们,随我去屠尽唐狗!”打马向城奔来。
“放弩箭!”县尉瞧的真切,见到两箭之地,大声令道。
一支支孩臂粗的强弩飞射而出,在吐蕃行进的队伍里狠狠的刺出一朵朵血花,数声惨呼传来,六道地狱道之业门大开,人心之中迷惘自我。复有十业。能令众生得地狱报。何等为十:一者身行重恶业。二者口行重恶业。三者意行重恶业。四者起于断见。五者起于常见。六者起无因见。七者起无作见。八者起于无见见。九者起于边见。十者不知恩报。以是十业。得地狱报。(摘自,佛说业报差别经)
一时之间,各执念,众杀生,身行重恶业,沉魂乱飞,饿鬼食之,齐入阿鼻地狱。也拉开了寿昌攻守战的序幕。
第二百二十七章 攻城
“撤!”东岱本波见讨不了什么便宜,未冲到城墙之前就折了十余名苏毗族人,自已的本部只一人受了伤,心中大慰,下令撤出半里多地,扎下了营帐,命人砍树造飞梯、鹅车与木驴等器,又多备了圆木作弩炮弹,将抛石兜取出交与前锋。
“本波,方才探敌之交锋,我苏毗族人死伤颇重。如是攻下城去,我等需先行抢上半日。”苏毗族原东女国小女王亲侍,现为苏毗族酋嗡声嗡气的说道。
东岱本波身侧军内小相不肯,讥言道:“我之部也有死伤,该和谁去说!”
“好了,二位本波,能听我一言吗?”消失几日的赫连明次笑着说道,“我家慕容氏已有交待,只要攻下了城,将那唐人的官员或杀或俘,其余的的牛马、男丁、女子任由你等挑选,而且此次出兵各部之损均由吐谷浑另算给出,诸位意下如何?”
“哼,一个亡国的小汗也敢夸口!此次出兵五东岱,其余四队皆去围了五镇,此中损耗可是惊人的很,你们拿什么来补偿!莫要再送我小娘了,如今你们吐谷浑的女子可不值钱。我可丑话说在明处,今明二天若是攻不下,我等也立刻回归多弥,要知道沙州可是驻着豆卢军,如被他咬上,我这千人队可就全完了。”东岱本波毫不客气的哼道。
赫连明次毫不在意他的挖苦与小视,仍陪着笑道:“本波莫要着急了,时间我家也可给本波多出一日来,三日之内攻不下来,我自无怨。再说了回来,这寿昌县里差役不过数十,加之鼓动的抽丁,合起来也不过三、四百人,其中拿刀者十之一二,其余人等还不是些百姓,东岱本波一千人马有余,小小寿昌指日可待。”
“你说的可是真的,如是这样,二日之内此城可下。”
“不敢哄骗本波,家主早已将信摸清透出,为实情。方才本波也看到城墙之上立有几人了,应该有一盘算。”赫连明次由着自己胡说,心道,你们好好的斗着,等小打出了真火泛为大闹的国战,再至二败俱伤之时,便是我吐谷浑的崛起时刻。至于补偿,等到了那时,谁还顾的了这些。
东岱本波将手一拍喜道:“好,看看,准备的如何。今日离夜尚早,寿昌此城争取今日一鼓作气而下!”
随着令下,各队整好,一队骑马充当越骑,其余吐蕃人下马推着器械慢慢的朝寿昌而来。
“来了,明府,这次可是不比方才那般的轻松了,你还是下去吧。”县尉又劝道。
李扬仍是摇头:“我若是下去,这民心就散了。坚持吧,等援军到时就好了。”
“嗯”县尉迷了眼往外看着,脸色一变道:“是弩炮!”话未说话,就觉得脚下一震,接着闷声闷气的声音传来,李扬将头探出随声音去看,就见一圆木钉在城墙之上,未能扎进,破了数块城砖而一起掉落,而远处一座简易的弩炮正在由将松软的绳子绞回,做下一次的发射。
“还好,仓皇而做的废品,力道不大,不然就扎进城墙了。”县尉看了说道,又指了外面对有些慌乱的兵丁喝道,“瞧见了么,他们也不过如此,等放在近了,好好的给我招呼。准备弩车,见敌二箭之地,射!”
一排弩箭射去,又沾了几朵血花。
“上鹅车!”吐蕃人如乌龟一般在车里推车而进。
“放箭!阻其后队之兵。”县尉大叫,几十支箭支歪歪斜斜的射出,几支插在鹅车之上,几支射在后面抬飞梯的吐蕃人身上,顿时有惨声传来。
东岱本波沉声令道:“越骑射,压制城头。”
一队吐蕃越骑而出,或藏马腹或伏马背,纷纷将手中的箭支身向城头。
“啊!”的惨叫从旁边传出,团丁之中首次出现了死伤,一支箭镞从脸颊射入穿下颌而出。惊呼之下,伤口更大,鲜血顿时飞溅,立染了衣裳。
“立盾!”一面面巨大的木盾竖起,立刻就感到手中一沉,有噼噼啪啪的声音传过。一息之后,县尉大叫道,“有飞梯依墙驾起,用木杆推下。”就见一只只前端有双轮的飞梯被长杆推出,上面的吐蕃兵呼叫着向下跳去。
李扬被张、曹二人用盾护着自是无恙,听着声声身旁之人的惨叫,知是有了伤亡,用力将张、曹二人推开喝道:“莫要管我,去护着他们。”
正见一推木杆的少年被下面的箭支所伤,双手扔下木杆抱着肚子大声痛呼。李扬冲上去将木杆捡起,用尽全身力气将飞梯推出,就见飞梯之上已是露头脸色带有狰狞之色的吐蕃人;立刻面如惨白,惊慌的用手乱抓墙头,却被垛下藏着的团丁起身一刀将头砍飞。
李扬长呼一口气,朝那团丁笑笑。那团相丁面无表情的看看他,忽然双眼之中有泪洒出,回头去瞧,原来那被射的少年已经停止了挣扎,睁大了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