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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氏闻言,眼珠子转了转。
心里倒是猝然有了个答案。
然而帕子在手里绞了绞,孙氏是不愿意相信这个答案的。
当初李琳琅知道自己的小相好死了,可是一个字都没对老爷提,全都烂在了肚子里。这次眼下就算她知道了当年有误会,她那身子已经给了世子,难道她还会用一副破身子再去钓她的小叔不成?
“不会的,不会的。”嘟嘟哝哝的安慰了自己两句,孙氏道,“李琳琅怕是受不了那傻子,过来与她娘亲发发牢骚罢了。咱们也别疑神疑鬼,走。张罗着晚膳去!”
千草心道,她只是为了主子在考虑,却见主子才像是在疑神疑鬼。
打从私扣下的嫁妆不见,主子就一直是一副心事不宁的模样。也不知,那丢了的嫁妆到底是跑到了谁那去!
那边琳琅带着文玉直接进了如意苑,见到苏氏的院子里还是有些下人伺候,见她也知道行礼,才稍稍放了心。推门便唤道:“娘,我回来了!”
苏氏正坐在桌前刺绣,闻言还愣了愣,以为自己是听岔了。
“娘?”一声没得到回应,琳琅有点不放心,忙加快步子绕到了屏风后面。
见到苏氏正好端端的坐在那。才放下心。
“琅儿?你怎的这时候回来了?”苏碧琴惊的站了起来,放下针线过去仔细的打量起琳琅,“你是在婆家受了什么委屈不成?怎的不先知会一声就跑回来了?”
“娘,您别瞎担心。”
琳琅扶着苏碧琴坐回桌前,看着娘亲放在桌上的东西,眼睛亮了一下:“娘亲又将女红捡起来了?”
苏碧琴见琳琅好像确实是没什么事的模样,闻言才笑了笑。
“昨日你二妹回来,说是腹里已经有了孩子。你爹高兴极了。娘想着你们姐妹是同天出嫁的,琅儿你也总不会晚到哪去,这才想先做些小娃娃穿的衣裳啊、鞋子之类,以后攒成一堆儿给你慢慢儿挑。”
苏碧琴还未出阁时,女红手艺便是出了名的好。
那时她与苏子和姐弟都很争气,一个年纪轻轻做了太医,一个因为手艺好,生的又美、性子还单纯可爱,很受苏家宗室里大夫人的喜欢。受到一番推波助澜,就成了当日三品官员李忠义的正妻。
可当李忠义成了丞相,还将外室和私生子女接进了丞相府,苏碧琴便变了番模样。再不提绣衣裳和披风给夫君,整日大失所望的发火闹腾,一连多年将事情郁结于心。
所以今日能看见苏碧琴捡起刺绣,琳琅自然是开心的。但想到孩子……她道:“娘,孩子这种事情,要看缘分,急不来的。”
今天一早她发现自己来了癸水,可是还松了口气呢。
苏碧琴却不知实情,只皱眉教育她道:“你不急,人家王爷王妃可却是打从开始就想让世子延续香火呢!”
琳琅自然知道这个。
只是她心里有着另一番打算,却不好与苏碧琴说。便与苏碧琴母女两个说了些体己话,将话题岔了开。
半晌,琳琅站起身子道:“娘,您先忙着,女儿许久未回来了,想去院子里逛一逛。”
琳琅一向喜欢外头的花花草草,是很难闲在屋子里的,苏碧琴知道,也就不疑有他,微笑着应了。
出门之后,文玉才问琳琅:“姑娘,您路上不是说着有事要找孙姨娘吗?”
而且看起来还是很严肃的事。
“是啊。”琳琅应道。
“那您何不解决了事情再来看丞相夫人?”文玉担忧,“先前主子在时,便说过丞相夫人身子一直不好,经不起大波折,您……”
“我知道。”琳琅平静的打断她,眸子里无波无澜,漆黑如深渊。
当年舅舅临走之时,便拉着她的手说过:“你娘她性子直,总把事情想得太简单,容易吃亏,偏生身子又不好。往后舅舅不在,你便好好照顾着她,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从她那时应下这段话起。所做之事,所受的委屈,就全是建立在为娘亲好的基础上了。
“我若是先找了孙氏,却没去看娘亲,届时真出了事的话,娘亲定会乱想。”
“如此,还不如提前与她知会一声,而后不管出了什么事,都好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左右千?并无明确规定女子出嫁之后不得轻易回娘家,离得近的、凡是有了什么事的,回来一趟也不会被人说些什么。
文玉光是看着她的表情,心里头就直忐忑:“姑娘,您到底是有什么事啊……”
琳琅握了握拳。冲她微微一笑:“只是有些事情,想要给自己一个交代。”
此时孙氏还在指使着膳房的厨娘加菜。
但她自然不是在欢喜琳琅回来。
孙氏身出蓬门小户、还在青楼做过歌姬,能攀上李丞相,完全是因为她表现出来的体贴和温婉。
比之打小被娇生惯养的苏氏,孙氏却是在风月场里摸爬滚打过来的,懂得如何讨男人的欢心,又可令其舒心。如此一来,纵使苏氏心虽善良,却不懂得取悦夫君,长此以往与李丞相两个矛盾也只会愈来愈多,愈发衬出孙氏的好。
就像孙氏教李若溪的——女子不一定要手段多狠,但一定要懂得在男人面前撒娇卖乖。
此时听闻琳琅唤她出去,孙氏虽在心里犯了几句嘀咕,面上却还是亲切的笑着:“来啦来啦,”举手投足间,却抹不掉当年做歌姬时的做派。
也像是忘了上一次在苏府见面,她是有多怨恨李琳琅。
“姨娘忙么?”看见孙氏出来,琳琅似没由来的关切了一句。
孙氏顿了顿,笑道:“不忙!”
琳琅也笑:“那正好。既然不忙,姨娘便陪我到处走走,说一说话来解闷吧。”
这次孙氏却是一愣。
沿着铺着石子儿的小路一路往前走着,琳琅徐徐开口:“姨娘到府里许多年了,好像还没有像是今日这般,陪我单独的走过路吧?”
说单独,是因为两人已经屏退了各自的丫鬟。
打从走上这条通往现下鲜少有人去的花园小路,孙氏就一直惴惴不安着。
“是啊,”她不动声色的掐着自己的袖口道,“世子妃难能有一次与姨娘一起散步呢。”
“这么说来,咱们先前确实不是很亲近。”琳琅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气,意味深长的目光落在孙氏脸上,同时停下了步子。
“既然如此,我想到,当年从北暨城送来给我的信,姨娘是以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替我拆开看的?”
语气陡然凌厉起来,令孙氏心里一沉,当即看了琳琅一眼,又将目光移了开。
“……这事世子妃不提起,姨娘都忘了。怎的这么多年过去,世子妃又想起这事了?”
琳琅温吞一笑。
“因为觉得不可思议。”
“什么……?”孙氏缓缓睁大了眼。
琳琅勾了勾嘴角:“觉得不可思议啊,昔年姨娘亲口与我讲的、已经死了的人,现在却还好端端的活着,如今就在誉王府。”
若是一点一点循序渐进的引出话题,或许孙氏心里还能早设下防备,多编排几句话来应对。
可琳琅不想这样。
有个人,她念了多少年。也等了她多少年?却在这个人身上……成了现在的模样!
见孙氏不说话,琳琅笑着逼近,眼中几乎能迸出火光:“这件事,姨娘能不能给我个解释?”
“或者……给我个确切的答案,将您当年看到的真实内容说出来?”
孙氏吞了吞口水,不安的道:“世子妃可莫要吓唬姨娘。姨娘当年与你说的,可全是确切在信上看到了的!”
“哦。”琳琅点了点头,“只有一封信,告诉了我那人的死讯。”
“……是。”孙氏点头。
“那姨娘知道那人是什么身份吗?”琳琅又问。
孙氏嘴唇抖了抖,目光飘忽不定:“……能有什么身份?不就是一个无名无姓的小兵吗……”
琳琅闻言,终于笑了。闭上眼,笑着深吸了一口气。
她当年真是糊涂,就因为年龄变得小了,所以思想也变得简单了吗?孙氏这么拙劣的谎言,竟然能让她信以为真这么多年!
也是那时各种事情袭来,使她焦头烂额,又从苏璨那得到了证实,才被蒙蔽至今!
“既然姨娘坚持这么说,我便不多问了。晚些时候,再去苏府一趟,相必一切事情都会有着落。”琳琅笑了笑,又看着孙氏道,“对了,听说妹妹有了喜脉?我正好去推荐些补药给她,让她好好养一养身子。”
“……”一段话竟听得孙氏头皮发麻,尤其琳琅的笑,让她彻底慌了下来,“你,你要对若溪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不过是像姨娘当年关照我的那样,关照关照妹妹了。”
说罢,琳琅拂袖便走。
孙氏倒抽一口凉气。一下子就想到了上次女儿头上受伤时,说的要谨防李琳琅使坏。
心脏狂跳个不停,眼看着李琳琅就要走出花园,孙氏头脑一热,上前几步扯住琳琅,就把她往旁边的荷花池里推去!
相府的花园里,假山、浮桥与荷花池一应俱全,此时天儿虽算不得冷,池水却是冰凉刺骨的。
琳琅没想到孙氏竟然还会起了害人的心思,也是下意识的在跌入池水前,抓住了孙氏的胳膊!
相继两声“噗通”中,二人双双落水。
琳琅勉强会些水性,所幸这荷花池不是特别深,她将孙氏拽下,便要往上爬。
哪想到孙氏会忽地抱住她的腿,又一把按住她的头,一个劲儿往下压!
“你疯了!”琳琅使劲儿挣扎着要起来,得空朝着孙氏道,“你这样谋害我,李若溪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孙氏没有言语,只是疯狂的压着她要往水里按。两人纠缠在一起,在寒凉的水里很快便会四肢僵硬发麻。
“松手!再这样,咱们都得死!”琳琅逃脱不成,开始拽孙氏的胳膊。
“死就死!都死了利索,谁也挡不了若溪的好日子!”孙氏咬着牙道,竟突地拽住了琳琅的头发。往池塘边缘的石壁上狠狠一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