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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齐摇了摇头,手指缓缓按在琴弦上,动作却像是在拂去上头的灰尘。
“平阳,你与入相,当初是我和小叔叔同日各自挑出来的护卫吧?”
平阳愣了愣:“……是。”
邵齐叹了一声。
他当时的眼光,可能是不大好。
“跟了我这么多年,我本以为你比任何一个人都了解我的性子。”他道,“我这人,从不是一根筋的性子。若不懂得随机应变,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是活不下去的。”
平阳沉默了一会儿。
“那现在,主子的目的是什么,可否告诉属下?”
“目的没变。”邵齐眸底幽深。看着自己按在琴弦上的手指,一点一点的轻轻松开了力道,只在指腹上留下了几道浅浅的弦印。
“不管是否误会,眼下把人推给小叔叔都准是没错。若是我们真的误会了李琳琅……那撮合了他们,对我也是利大于弊。”
平阳听着,也是渐渐地懂了。白日里他刚听说太子主动去找二爷的事情,在那之前三皇子更是先行了一步。如今这个局,看似一切都已定的八九不离十,但实际上,变数正握在面前这人的手中。
“若当初嫁来的是李若溪。或许我们的变动会少些。”邵齐一边说着,一边将视线投去了窗外,“但李琳琅嫁来,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她在相府的处境可能没有李若溪好,但在他小叔叔那……或许会被当做是珍宝。
也算变相的让他走了个捷径。
嘴角悄然挑起了一侧,邵齐深吸了一口气:“平阳,你该下去了。”
“……属下这就去。”
四宝室里只剩下一个人,静谧的空间里只有月光清幽,能将视线所及之处隐隐的照亮。
邵齐长舒一口气,定下心神,不断重复的告诫着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在暗处,掐着所有人的命脉,才是他能活下来的唯一途径。
这么想着,他又从怀里掏出了藏着的半个没吃完的月饼,看着那里头和着甜腻腻的豆馅儿的饼渣,轻笑出声,嘴角咧着,眼睛里头的光芒也灵动了起来。
“再不快吃怕是要馊掉了。”轻轻嘟哝着警告自己,他才一点一点的、细嚼慢咽的把月饼吃了个精光。
同时心里想着,若非临时才换新娘令他措手不及……若非喜宴上看到小叔叔喝了许多酒……如今又会是怎样一番局面呢?
然而想到问题,又不想再考虑答案。邵齐将手里剩下的油纸折了起来,放下古琴,轻手轻脚的来到博古架前,将东西收进了一个雕刻着精细花纹的带锁的小盒子里,而后就轻轻的倚靠着博古架的一侧,稍稍仰头望起了房间的一角。
令人意外的是,这夜楼下格外安静,竟是一点声音也没传来。
此时,楼下的灯火已然全灭。邵煜白坐在床前静默了许久,才将趴着的琳琅翻了过来。
“嗯……”琳琅似有所觉的哼哼了两声,抬起手往邵煜白的腿上搁去,“世子,还没睡吗?”
屋子里四处挂着幔帐,床间已是一片漆黑,连月光都照不到。
也只有习武之人,锻炼过眼力的,才能勉强看清屋子里的事物。
琳琅闭着眼,是怎么也不会睁开的。邵煜白心里清楚,才没因此慌乱。大手覆在她的领口,轻轻一扭,上头的盘扣便被打了开。
“别动,”他俯下身在她耳畔低喃,“我替你上药。”
虽说他知道,这句话,她即使听得见,醒来也会忘得七七八八。
因为每一次,邵齐都会提前为他准备好,在饭菜里掺上药粉。
除去前两夜是因为酒醉之后被邵齐撺掇强行了事。就只剩下那次从大牢回来,琳琅没胃口便少吃了些饭菜,才使得她的神识还算清醒。
果然,琳琅听见他的话,毫不抗拒的点了点头:“那您快些,晚了该睡了……”
“我知道。”邵煜白慢慢替她剥开中衣,从肩膀褪到完全脱落,瞄了一眼里头的肚兜,喉咙微紧,闭了闭眼才将她仔细的翻回去。
药膏冰凉,沾在指尖,他盯着她的背脊看了看,不知怎么想的,竟一点一点将药膏在上头点出了个心的形状。
“噗嗤,”许是因为背上比较敏感,琳琅被他点的轻轻笑出了声,可在他后面用手掌晕开药膏,在她处处是淤青的背上细细的揉起来时,那笑声又成了低低的嘤咛。
听的人心里痒痒的。
偏生清凉的药膏抹在身上,擦拭之时会渐渐发热。琳琅有些不适的地哼了两声,想要从他手下挣开。
邵煜白喉咙滚动了一下,一把将她按住道:“别动,仔细药膏蹭在被子上。”
“唔……”琳琅探出一只手在自己的腰上拨了拨,力道小的根本拨不开邵煜白的手。
但邵煜白却自主用她的手握住了他的,两只手交叠着放在她的枕边。
而后想了想,他干脆就将她往里推了推,自己和衣平躺在床边,两人十指交扣着躺在床上。
直到手心那一层薄薄的药膏渐渐干去,他才起床重新替琳琅穿好中衣。
随后他打算离去,顿了顿却又回到床前,俯下身子在琳琅的额头上落了一吻。
哪想到琳琅不知嘀咕了一句什么,竟突地伸出藕臂揽住他的颈子,将唇凑到了他的颈间……
邵煜白瞬间睁大了眼!
半晌,四宝室里铃声清脆,只响了一声,却像能牵动到人心。
邵齐脚尖轻点着往楼下走去,迎面却有一个黑影拽住了他、两人一路穿过长廊,撩起挂画在角落轻轻一按,暗室门开,两人相继走了进去。
“小叔叔。怎么又这么快就出来了?”邵齐抽出火折子点燃了壁灯问。
邵煜白冷冷的睨着他:“药擦好了。”
“啊?你不会真的就只擦了药吧?”傻子惊讶,回身却瞧见了他脖颈上的红痕。
“不对啊……”他开始满是惊异的上下打量邵煜白,“你、你不会真的就在那一次被吓得出问题了吧!”
“……”
赶在邵煜白的掌风落下之前,邵齐又连忙双手合十立在头前:“壮士饶命!”
邵煜白本也没想真打他,放下手亮出脖子上显眼的痕迹:“我什么也没做,这不过是个意外,怕是她意识还在怀疑,才留下的记号。”
“是嘛,总这样下去,难保不会露出些破绽。”邵齐点了点头,却问,“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把这件事情原本的告诉她?”
邵煜白眯了眯眼。
“再等等吧。”
邵齐撇了撇嘴。
“小叔叔,你这样不行啊,这么下去她一直不知道是你,反而被我的天真烂漫可爱所打动可怎么办?”
顿了顿,他嘟囔:“要不我下次设计一下让你俩床上相认算了!”
邵煜白瞪他一眼,冷冷的道:“我突然觉得有侄子是一个碍事的东西。”
“嘿嘿嘿。”邵齐装傻的笑,“我也就随便说说,哪敢啊!”
邵煜白轻哼,目光转落在了壁灯上。
原本心怀恨意时。他还没有那么多顾虑。甚至想过主动让她看清自己身上的人,而后冷笑着获得报复的快感。
可是经历了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却深深的犹豫了起来,甚至害怕当她真正知道结果时……会恨他。
“再给我些时间吧,我要把一些事弄清楚,再慢慢下手。”邵煜白说完,重新看向邵齐,“先把咱们的问题解决一下。”
“啊?这就……又要……那什么了啊?”邵齐听得脸上起了不自然,食指抠了抠脸,目光也有些飘忽。
邵煜白眯眼。
邵齐瞬间亮出了自己雪白的脖颈,一脸的大义凌然:“来吧!我受得住!”
“……”邵煜白吸了吸气,自然也是觉得尴尬的。
但他还是走了过去,眼见邵齐两指比划了尺寸,对着自己侄子的颈子就落下了嘴……
与此同时,暗室的门却被打了开。随后入相的声音响起:“主子,有您的急……”
与“信”字一起落地的,还有他手里的信纸。
被按在墙上的世子、和把世子按在墙上的邵二爷一起将目光投向了他……
“入相,”邵煜白脸声具沉,“今夜过后,你还是回邵府吧。”
“……”入相心里苦。
通常夜里也要送到人手的信。内容都是极为重要的。邵煜白也没耽搁,立即便看了信。
看过之后,眉头深深一拧,抬手便用壁灯烧掉了信。
“林大人藏身的地方恐怕又被发现了。”
“那怎么办?”邵齐听后,却是比他还急,“这次平阳不好再找借口将人转移了!”
“没事,这次我亲自去。”邵煜白拍了拍他的肩膀,“正巧下个地方较为隐蔽,我将人送去,还可多安稳一段时日。”
“现在就去吗?”邵齐没了之前的嬉皮笑脸,凝重的问。
“嗯。这事耽误不得。”
“那你千万不要被人发现了!”邵齐握拳,沉重的嘱咐。
“不会。”
说完,邵煜白便于入相一同离开了暗室。
邵齐摸了摸自己脖子上被嘬过的地方,表情有些复杂。
前任丞相林文远,手中握着足以颠覆如今朝廷局势的情报,却因遭人暗算,沉睡不醒已有多年,始终被吊着一口气藏于各地,有人知道他还没死,但如今却是谁都不知道。他竟活在当年并未在京洛的邵将军手里。
得让他醒来……
回到卧寝,褪去外袍,邵齐深深的看了裹着被子睡得正熟的琳琅一眼。
“对不起。”刮了刮她的鼻梁,嘴角微微挑起笑容,他低声,“你恨我吧,别恨他。”
……
接下来连续两日,琳琅都没见到邵二爷的踪影。
每日的早膳却没断,而是让她搬到了厢房去吃。
瞧着琳琅吃的心不在焉,文玉好奇:“姑娘。您是有什么心事吗?”
琳琅被她肉肉的手掌在眼前晃了几遭才反应过来,哂笑一声:“没什么,只是在想水疹的事。”
“啊?”文玉咋舌,“我的姑娘啊,您还在想这个?那些丫头已经恢复的很快了,药方也被入相大哥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