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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特的消息网虽然没有他们的那么发达,却也打听到过前线战况。
“我只是好奇,你那么任性的打仗,不惜带乱了前线局势,究竟是因为什么。”
邵煜白默了默,轻轻开口:“我不这样做,陛下就不会知道北暨多年排布被打乱的重要性。从前,半数兵力可以抵抗萧国。但经他之手后,便成了未知数。”
“所以,这么多年来,邵家的兵,无论如何,最终都会回到邵姓之人手中。不可逆。”
琳琅动了动身子,使自己坐的舒坦了些。而后如男子般朝他揖礼:“不愧是邵将军,套路很深,在下佩服。”
为了方便进宫,她换着一件邵府侍卫的衣裳,看着真像是他家的人。
邵煜白将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多年以来,运筹帷幄,唯有你,一直是我的变数。”
以为讨厌的,喜欢了。以为放下了,舍不得。以为见不到了,她还活着。
“琳琅。事已至此,对你的伤害,我难辞其咎。这么久以来,因为我的选择,你一直在吃苦,所以有一句话,我一定要对你说。”
蓦地眼眶发热,琳琅冷哼:“我不需要你道歉。”
“我爱你。”
两句话,一个急促一个缓慢,从第一个音,到最后一个音,完美的重叠在一起。
顿了顿,在琳琅愣住之间,邵煜白抬起手。
“还有,谢谢你。”
李氏琳琅,我心悦你。
我爱你。
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从心悦,变成爱意。
“谢谢,能够让我一次一次见到你,这大概是我的一生中,最好的惊喜。”
“嗖——”破空声划过,“当”的一声穿透了马车,电光火时间,邵煜白抬起的手迅速反转,握住了从后方射来的箭矢。
箭头离琳琅仅是咫尺的距离,甚至她还没反应过来,待到定睛一看,当即大惊失色:“这……”
“嘘。”一把将她的身子按低,邵煜白扭转轮椅把守,将椅背对准了后车厢璧,拦住琳琅的肩膀,自己也伏下了身子。
“嗖嗖嗖”几支箭矢飞快射来,除去被邵煜白伸手接住的,全数定在了他特地命人加厚了的椅背上。
“来得真快。”他低喃。
琳琅紧张的问:“冲着谁来的?”
“我。”邵煜白镇定。
琳琅生气:“我又被你拖累了!?”
邵煜白斜睨她一眼:“但要进宫的是你。”
他早料到自己随时可能遇见这个场景,只是没能准确判断,刚好赶在他去拜访波斯王府之后,他被波斯王派人送去宫中,那帮人就来了……
乱箭射过,轿子落地。惨叫声起,归于安静。
波斯王的府邸通往皇宫有很长一段路,软轿抄近路,便有几处人烟稀少之地,极适合下手。
落轿之后,有人掀开轿帘,还没看清里头的人,便被一柄短刃抵住了喉咙。
“嗯?邵将军,能站起来?”站在外头的人笑问。
松开喉咙鲜血直冒的人,邵煜白出了软轿,站在了轿子门口。
“太傅手握情报不比末将的少,竟连这件事都不知道?”邵煜白看着他道。
“呵呵,邵将军谬赞,老臣为陛下办事,陛下都不知道的,老臣如何得知?”
邵煜白抬起手,理了理袖子:“那这件事,也是太傅在为陛下办事?”
话音落下,邵煜白从袖口里掏出了一样东西。
所有人都以为他在掏武器。
然而那东西在他手里,竟忽地炸了开,一股浓烟往上升腾而起……
“你竟搬救兵!?”太傅惊愕。
“你带了人来,我为何不能?”邵煜白莫名的反问。
京洛城中发送信号,来的可不止会是一批人。没想到面前的将军怂成了这个样子,太傅脸色一沉:“多说无益,都给我上!”
邵煜白冷笑:“杀了我,你可知会为千齐带来什么?”
太傅节节后退,身边的带刀刺客纷纷上前补上:“老夫就不信,天底下还会找不出第二个邵煜白?”
邵煜白挑眉,认同的点头,抬手间忽地捏住了一个刺客的手臂。一声清脆到令人头皮发麻的响动后,他夺过武器,撇下人。
“你找的出第二个邵煜白,但你找不出第二个百年基业、威震八方的将门世家。”
教导似的声音落下,周围三三两两的开始冒出邵府侍卫。
“你……你早就派人埋伏好了?”太傅额头冒出冷汗。
埋伏?
京洛之中,大街小巷,处处都是他的人,谈何埋伏?
邵煜白冷笑,带头冲上!
半晌,余下侍卫收拾尸体,其中还有几个凯特请来的轿夫,邵煜白道:“回去告诉波斯王,要补偿多少,算在邵家头上。”
重新分出几个侍卫抬轿入宫,邵煜白丢掉武器,回到软轿里。一身绛色衣衫,只有衣摆处溅了几滴血,并不明显。
琳琅已在里头藏了很久,见他进来,红着眼扯住了他的袖子:“怎么回事?”
“当日陛下驾崩之事,与太傅关系颇大。太子一直是由他来带出,陛下早看得出太傅似有野心,嘱咐过我提防。”
对太傅而言,他是一个无法控制的变数,见他留在京洛很可能是在安排部署,想要除去,在他判断之内。
“那……他死了?”琳琅悄悄掀起轿帘一角。
整个人被懒腰往回抱去,邵煜白一手环着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另一面则是将轿子后面的箭矢都拔了个干净。
见他脸色微白,喘息微重,琳琅挣扎起来。
“腿抽筋了?”
“……没事。”
“逞强?”琳琅眯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时候根本不该强迫自己站起来?”
一面厌烦的说着“真不想管你”,一面将双手覆在了他的小腿上,一寸一寸的揉捏起来,到了膝盖处,则用力格外小心,琳琅压不住火气的抬眼看他,“腿真不想要了?”
邵煜白抿唇:“你说过,只要带着一条命回来,你就能给我救好。我相信你。”
“你……”恨不得一口血喷在他脸上,琳琅想锤他胸口,又怕锤伤他,眼珠子转来转去,最后砸在了他放在扶手上的手上,“我又不是神仙,你腿真不能要了怎么办!?”
反手将她的手握了住,邵煜白微笑:“你能好好的,我就知足了。”
刚才他不先站出去,就不能确保他的安全。
一直以来也是这样。
他一次次主动站出去,就算会牵连到她也受伤,但其实,承担了最多伤害的,还是他。
抽出手,琳琅赌气的不再理他。
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轿子被抬到了宫门外落下。
只有宫门口的守卫觉得奇怪,为什么邵将军坐了一顶这么娘气的轿子?轿子的后面还带着好几个窟窿……透风用的吗?
一路到了凤鸣宫,参见太后,见到琳琅时,太后还惊愣了好一阵子:“你……你还活着?”
“是。”琳琅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
一眼就认出了那样东西,太后倒抽一口凉气。
“这是……我买给子和的!”
这柄扇子,多年之前,在她与苏子和借着外出散心养病之名,在一家珍宝楼里所见。做工精美,但扇面上却无字无画。见苏子和喜欢,她便拿自己嫁妆里的一支钗子换了字画。
到现在,那个钗子还在珍宝楼里。
苏子和说过会赎回来给她,但在那之后不久,她就再也没见到他。
“这个扇子,是陛下驾崩之前给我的。我入大牢后,将它藏了起来,前些日子才托人从大牢里带出来。”
将失而复得的扇子抱在怀里,太后缓缓蹲在地上,竟哭得像是一个不得不与爱人分别的少女。
“为什么扇子会在陛下手里……子和他究竟去哪了……”
心下微微酸涩,琳琅道:“其实我舅舅,当年从北暨回来后不久,就去世了。”
“还有,太后娘娘,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我必须要告诉您。”
十年了。
太后一直以为,先前苏子和要带她离开京洛,双宿双飞。她拒绝了他。几年后她让他带他走,他却拒绝,之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岁月沧桑下来,她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再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值得她太开心或者太难过。
原来,只是未到伤心处。
“邵齐……是我的儿子?”听到最后,她呆滞的低喃。
邵煜白也根本没料到,自己会跟着听到这样一件事情的始末。
“铸下大错的人已经不在了,受到伤害的人也不在了,但被掩埋在尘埃下的真相不能永远暗无天日下去。”琳琅平静且认真的道,“太后娘娘,希望您能明白,当年舅舅舍命救你,是因为什么。”
因为什么?
太后恍惚的眯起了眼。
记忆里的人从未老去,风流倜傥又温润如玉,坐在她的床边,笑容可以温暖了薄凉的月光。
“惠儿,你要活着。”
“虽然此事是错,惠儿,我还是很高兴,自己能喜欢上你。”
……
“原来齐儿是太后的孩子。”被琳琅推出凤鸣宫,走在无人的小路上时,邵煜白皱眉,“难怪会多出一个尉迟召文。”
“这些都是先帝临终前与我说的。原本我以为先帝会活到……”
本能的想解释,可顿了顿,发现这已经不是什么可讲的了,琳琅又住了口。
婚事到底作罢了,再讲又有什么意义呢。
扭着身子看了琳琅一眼,见她双眼目视前方推着轮椅,眼里无光,也没什么波澜,邵煜白想到了以前偶然碰见太后时,对方也是这般淡然的模样。
是因为被伤害过,就把自己保护起来了吗?
“谢谢你。”他打破沉寂。
琳琅垂眸看他:“我只是穿着这身衣服,就得把你送出去,用不着谢,当你将我送来见太后的酬劳,相抵了。”
邵煜白转回身子,也目视着前方摇头:“我谢的是,原本还不知道怎么和太后交代。”
现在,得知过去的事,太后虽受到了巨大打击,却同意了帮助他们。
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