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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惶恐!”柴逸苍迈的声音荡的泽天大殿阵阵回音。
南宫燕轻挥水袖示意柴逸起身说话,柴逸见南宫燕芙蓉俏面,一身嫩粉流纱缎子裙,星眸似乎还有笑意带着,心里也是泛起隐隐的不安。
“怎么不见柴郡主一同前来?”南宫燕娇唇微张装作随意道,“上回就没见到她,本宫还真是有些想她了。”
“婧儿这阵子身体不适,实在不便跟来。”柴逸镇定道。
“哦?”南宫燕嗔嗔笑道,“本宫听闻柴郡主是云都出了名的孝女,怎么。。。都怕了这一路颠簸不愿陪在自己父亲身边?”
“孝与不孝,绝非肉眼所见而定。”柴逸直视着南宫燕的眼睛,“顺双亲之意,方孝之根本。”
南宫燕低低哼了声,捻起帕子道:“本宫也听说,你侄儿柴昭一路势不可挡,已经连取六州兵临沧州城下。。。柴家军之骁勇,让梁军闻风丧胆。。。”
“长公主。”听南宫燕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谈着,柴逸按捺不住的昂起头打断道,“老夫想知道。。。皇上身子如何?”
“皇上。。。”南宫燕娇躯微微顿住,随即低叹道,“时好时坏的,真的很难说。将柴王爷急召入宫也正是为了此事。。。眼下旁人还未一一到齐,暂且等等再议吧。”
“本王想见皇上一面。”柴逸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南宫燕身旁的内侍宫人皆是面色骤变,挨个儿埋首不敢抬眼。南宫燕葱段般的十指缠揉着手里的帕子,面容却淡定着道:“脓豆迟迟不发,皇上也是饱受病痛折磨,这几日甚是关键,稍有不慎便是生死攸关。太医嘱咐,皇上这阵子万万不可以见风,寝宫进出都是贴身内侍,旁人。。。都不得见!”
见大殿陷入让人惊恐无措的沉默,苏瑞荃赶忙冲洛辛使了个眼色,洛辛顿悟的上前一步道:“柴王爷有所不知,太医确是这么嘱咐的。老夫想见皇上,也是不得见。”
见柴逸仍有半信半疑之意,南宫燕抬高声音道:“柴王爷,皇上是本宫唯一的弟弟,你是担心。。。本宫会照顾的不够妥当吗!?”
“臣。。。不敢!”柴逸俯身道。
“既然。。。”南宫燕幽幽道,“柴王爷如此忧心皇上的身体,不如就留宿宫中。皇上只要稍稍好转,便会召见柴王爷。。。可好?”
此语虽是早在柴逸意料之中,可听南宫燕终是说出,柴逸还是稍稍愣了愣,“不劳长公主差人费心操持,城里驿馆已经。。。”
话还没说完,南宫燕已经挥开手去,“柴王爷身患肺疾已久,此次如今身边没有侄儿侄媳在侧照顾,柴郡主也是不在跟前,驿馆简陋怎么可以委屈了你的身子。无须推辞,本宫早已经让人给柴王爷准备妥当。”
见柴逸还欲推辞拒绝,南宫燕凤眼高高挑起道:“柴王爷,这宿在宫里,议事也是方便许多。大周国运在此一线之间,还望您不要想着推辞了,一切。。。该以大局为重吧!?”
第59章 天降好孕
话还没说完,南宫燕已经挥开手去,“这次入京,柴王爷身边没有侄儿侄媳在侧照顾,柴郡主也是不在跟前,驿馆简陋怎么可以委屈了你的身子。无须推辞,本宫早已经让人给柴王爷准备妥当。”
见柴逸还欲推辞拒绝,南宫燕凤眼高高挑起道:“柴王爷,这宿在宫里,议事也是方便许多。大周国运在此一线之间,还望您不要想着推辞了,一切。。。该以大局为重。”
“多谢长公主好意。”柴逸单膝跪地道,“那本王。。。就宿在宫里。”
见柴逸终于应下,苏瑞荃心里也是大石落地,冲殿上的南宫燕稍稍颔首。
踏出泽天大殿,亲卫首领凑近柴逸忧声道:“王爷,困在这深宫之中。。。只怕有的凶险。”
柴逸深眸不乱道:“本王离开云都之时,就已经知道长公主会有这一道。连皇上一面都不得见?本王也是真真好奇这位长公主的心思。咱们京师的人知道咱们出不了宫的消息,自会即刻传到云都去。只盼婧儿能稳住云都王府,阿昭能运筹雄师,做他自己想做的事。。。”
周国,云都。
“郡主!”管家面色严峻的急促小跑过来,“京师的密函。”
柴婧蹭的站起身,又忐忑的缓缓扶住案桌,秀眉紧紧蹙着不敢伸手去接。
“郡主。。。”管家小心的又喊了声。
柴婧深吸了口气,接过密函迟疑的打开,就算是早已预料到,可柴婧还是无力的瘫坐在楠木椅上,双目骤然失神,酥手微颤着垂下。
“郡主。。。”管家叹着气道,“可是王爷。。。真被困在了宫里?”
“恩。”柴婧低应了声,“父王进了宫就没再出来,想必。。。已被南宫燕软禁。。。”
“那我们该如何做?”管家回望厅外,压低声音道,“云都还有不少人马,京师。。。也有咱们的人。。。”
“父王临走时再三叮嘱。”柴婧摇着头道,“大哥和重元回来之前,柴王府的人不得离开云都。皇上生死未卜,父王也是想静观其变。”
“少主那边。。。”管家踌躇着道,“怕是也就要收到消息了,只怕军心有乱,坏了少主的大业。”
“拿纸笔来。”柴婧果决道,“再挑四名最得力的柴家亲卫,即刻过来!”
柴婧挥毫匆匆写下书信,塞进信封戳上柴王府的印鉴,掂了掂递向为首的亲卫,“事不宜迟,你们速速出城,往沧州去。势必将此信亲手交给少主,不容有误!”
亲卫齐齐跪地道:“属下定不负郡主所托!”
柴婧挥了挥手撇开身子,星眸虽是忧色重重,可仍不失昔日的沉着刚烈。
沧州城外。
柴家军连番攻城,沧州早已岌岌可危。纪冥见沧州失守在即,回天乏术只得撤下精锐退守梁国境内,只留孙然驻守城里做最后一搏。
眼见城外已是喊杀声不绝于耳,孙然似乎又看见了三年前城破的那一幕——岳桓率人夺取沧州东门,厮杀之时被纪冥一箭射死,怒目圆睁死难瞑目。
——“孙叔叔。。。是你。。。!”
靖国公府邸浓烟滚滚,孙然以为自己看错,又揉了揉眼,也不知自己瞧见的,是硝烟,还是心头挥之不去的阴霾。怕是必死了吧。。。既然已是弃卒,孙然也顾不得许多,率着一队护卫轻骑,弃城往北方逃去。
“少主,城门已被殷家兄弟攻破!”吴佑欢喜的掀开帅营道,“最多半日,沧州便可拿下!”
“可有见到纪冥和孙然那两个狗贼?”云修急道,“不能让他俩逃了!”
吴佑挠了挠头道:“沧州守军如丧家之犬一般,眼下城里乱作一团,还真没留意到这二人。。。”
岳蘅箭步冲出帅营,扯下白龙的马缰翻身上去,“驾”的一声直往沧州而去。
“跟着她!”柴昭看向云修。云修扬了扬嘴角,大步紧跟岳蘅。
孙然策马狂奔,眼看北门就在不远处,生机在望更是猛抽马鞭,忽的坐骑高高扬起前蹄,惨烈的嘶叫不止,马背上的孙然被颠的摔落在地,咔哧一声抱住了膝盖。
只见马蹄满是血迹,通往北门的路上竟铺满了暗刺,孙然身后的护卫大叫不好,也不知四周还有什么埋伏,对视几眼纷纷调转马身往别处逃窜,无人再敢理会败军之将的死活。孙然支撑着站起身,惊恐的环视着四周,哀声道:“是谁!是谁要害我!”
——死一般的寂静。
孙然重重的喘着气,一瘸一拐的去牵自己的马匹,才欲拉住,几颗梅花刺又不知从何处飞来,穿过他的手心血花飞溅。
孙然捂住手掌又是几声痛喊,“是谁!出来!哪路的英雄,凡事好商量,莫要取我性命!”
——“你不想死,为何要害将军一家死!”
那阴郁沧桑的声音惊得孙然一身冷汗,张望的大喊道:“崔文,你我共事一场,放我一条生路!”
——“你为何不放将军一条生路!”崔文幽幽的抱肩踱出步子出现在孙然的面前,“我就知道,你这个贪生怕死之辈绝不会死守沧州,梁国你也是回去不得,只有往北走,果不其然。。。奸人就是奸人,心思果真如此。”
孙然噗通跪倒在地,哭嚎道:“那日我一眼便看出小姐不在那遗骸当中,为保岳家一丝血脉,我也是豁出性命骗了楚王。。。此情此义也足以保我一命!崔文,你我多年交情,放过我,放过我可好!”
崔文冷笑一声,“你既然口口声声说自己保全了小姐,不如就等小姐进了沧州,你求她饶你一命就是。”
孙然瘫软在地哀声道:“小姐年纪还轻,又怎么明白我的心思。。。崔文,崔兄!救我,救我!”
崔文懒得再与他啰嗦,抽出腰间的弯刀慢慢走近,正要朝他颈边挥去,只听一声箭鸣,顷刻之间,面前的孙然胸口已经只剩摇曳的箭羽,孙然紧紧攥住箭柄,像是不敢相信一般。
“小姐。。。”崔文转身去看。
岳蘅执弓的手还僵硬着,白龙喘着粗气暗搓着泥地,似乎也想上前狠狠践踏这害死主人一家的恶人。
“小姐。。。”孙然呜咽的吐出气来,“。。。饶命啊。。。”话音还未落,身子已经如一滩烂泥般软软倒地,一命呜呼。
岳蘅跳下白龙,滑出袖刀像是要再捅上几下泄愤一般。崔文挡住岳蘅的步子,微微运气一刀朝孙然颈脖砍去,高举起奸贼的头颅朝靖国公府方向长跪不起。
不过半日,梁国守军已经死的死逃的逃,岳蘅牵着白龙走在往昔熟悉的青石板路上,眼中噙满泪水。
“这条路。。。”云修回忆着道,“我也走过,那是三年前,也是大战才过,今日走着,一晃都已经过了三年多。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岳家的靖国公府,就在长街尽头吧。”
岳蘅像是没有听见云修的话,贴近白龙的耳边喃喃道:“白龙,还记得家么?”
白龙昂起头,晃荡着嘶叫了几声。
岳蘅轻揉着白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