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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重向敏达俯身行礼:“一切都是将军的功劳。”话音未落,他的刀一挥,打在敏达刀上,大刀震离了月桐的脖子,月桐猛地攥拳向敏达的腰间重击而去,再反身逃离。
陶重就在此时跨前把大刀架在敏达的脖子上:“将军,这赏,我还是找鸣月庄要吧!”
敏达不能置信地怒瞪着陶重:“你敢背叛我?”
陶重的手轻轻一抖,旋即震定下来:“汉北军就在山下,将军,你无路可逃了。我只是识时务而已。”
敏达看向把月桐紧紧地拥在身边的萧逸之,眼中的火渐渐冷了下来。
萧逸之看向敏达:“汉北军一万大军已经在山脚下,你不想损兵折将,就叫你的兵,放下武器。”
敏达冷冷扯起嘴角:“你不敢杀我的。”
“我的确不会杀你。三年多前你让大月氏公主逃了。三年多后,你又因为大月氏公主而被擒拿,若这消息传出来,右大将军还有何颜面在匈奴立足?”
敏达的脸色霎时变得铁青,他绷起如铁般的拳头,向山林怒吼:“放下武器。”
此时,林渊等人已冲上山来,牢牢地绑住敏达,树林中的匈奴兵也毫无悬念地都放下手中的弓箭大刀。一场如箭在弦的硬仗在轻描淡写间,偃旗息鼓。
终于,卸下心头大石的月桐急道:“四哥哥,剑书还在山上。我把她放在酒埕里,快去……“
萧逸之深深地注视她。她脸上的指痕,她眼中的血丝,像千根细针,密密麻麻地刺在心头。
他展开双臂把她紧紧地搂在怀中,在她的耳边颤声的呢喃:“月儿,月儿……”
月桐的心震住了,过了半晌,才结结巴巴地道:“四哥哥,我没事。剑书受了伤,要快去救她。”
萧逸之松开手,指点林渊上山救人后,拉住月桐同坐一骑,慢慢地走下山。
“芷嫣姐姐有没有说癞蛤…蟆跳到杯子的故事?”月桐不解地问。
“有。”
月桐回过头,嘟起嘴:“你没听懂?三年前在燕国鸣月庄,我把你大哥踢到湖里,笑他是癞蛤…蟆。之后敏达来了,向你要杯子。”
萧逸之微微笑起:“我听懂了!”
月桐愕然地蹙眉嗔道:“听懂了你还上山。山上有匈奴兵。”
“就算是阎王爷在,我也会上山。”
月桐呆愣地看着他,突然想起萧胜之的话。
“那个月桐是他的心上人,为了她,什么龟兹,乌孙公主他都不要,只是一心要娶她一人。”她悄悄地转过身,心跳得七零八落,失去了方向。
萧逸之的双手把她环抱得更紧,他的气息在她的耳边拂过,轻柔似风,却吹乱了满心涟漪。
“你,大哥……”月桐再也忍受不了雷鸣般的心跳,扯开话题。
“我会把事情的始末告诉爹,爹会处置他。”
“他一心要取你性命,你要小心!”
“有很多人想取我性命,我不是活得好好的。你别担心我。真的有危险,顾好自己,别为了我去点火烧山。”
“我怕你真的上山,中了他们的圈套。”
萧逸之的手一紧,低下头把脸贴在她的脸上:“月儿!你比任何人都重要!”
月桐的脸像是烧了起来:“四,四哥哥,我,心里……”突然她看见一道闪闪银光从人群中疾飞而来。
“小心!”她振起双臂,挡住萧逸之的身体,一只银镖射入了她的左肩。
“月儿。”萧逸之一个翻身把月桐抱下马,看见银镖没有打中要害,暗暗松了口气,向身旁侍卫道:“快把刀伤药拿来。”
发镖的人很快被人制服,扭了过来。萧逸之剑眉锁起,这人是萧胜之的守卫。
“萧胜之在哪?”
被俘的守卫无视他,沉默着。
“你攻山之前他在山上,就算是逃,也一定没逃远。”月桐捂着伤口,恨恨道。
“他最好逃得越远越好。不要落在我手里,让爹痛心为难。”
林渊拿来了刀伤药。萧逸之拿住银镖,有恼有疼地叹了口气:“才刚说你要顾好自己,你就来帮我挡镖。”
月桐垂首嘟嚷:“为你挡了镖还要被埋怨。”
萧逸之无奈地摇摇头:“忍着点!”他的手一用劲,银镖拔出,血从伤口流出,在灰白的衣裳上晕上一层黑迹。萧逸之大惊失色:“镖上有毒。”
马,狂奔着,卷起一片漫漫黄沙。黄昏的余晖下,黄沙如阎王撒出的一片如影随行的网,不小心陷入其中,万劫不复。
月桐依偎在萧逸之怀中,眼皮越来越重,迷迷糊糊地靠在他的胸瞠上,像是飘浮在云端。
“月儿,别睡,很快就到长安,林士德一定有解药。”萧逸之叫唤着。“月儿,你不是一直想见康哥哥吗?你不要睡,回到长安,你就会看见他。”
月桐勉强撑起眼皮,低声问:“康哥哥在长安?”
“你别睡,去到长安就知道,好吗?”萧逸之的声音颤抖着。
“好!”声音绵绵远远,像捉不住,握不牢的清风。
马冲入了长安城,惊慌的马蹄声震破了长安大街的寂静。萧逸之冲到鸣月庄门前,把月桐抱下:“叫林太医!快。”
林士德为月桐仔细查看伤口和把脉,不发一言,脸色却越来越沉。
“怎么样?”萧逸之看着已快昏迷的月桐,焦急得无法按捺”怎么还不去煎药?”
林士德站起,重重地吐了口气,一脸痛楚地看着他,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萧逸之盯着他闪烁的眼,猛地捉住他的双臂:“你一定有解药的。你一定有解药的!”
“逸之,有什么话要对月儿说,快说吧!”
房中所有人都震慑得无法反应。萧若游和萧念之惊愕地看向月桐,再看萧逸之。萧逸之把月桐拥在怀中,面容中一丝一缕地透出绝望。
月桐微微地睁开眼,虚弱地问:“康哥哥呢?”
萧逸之拿把她的手,放在脸上,从额头抚摸而下,颤声道:“天庭饱满,双目圆大,鼻梁高挺,唇瓣丰厚。”
月桐尽力地睁开双眼,扬了扬嘴角:“你,果真是,康哥哥。”
泪水从萧逸之的眼眶中滑落:“我是康哥哥!”
“你,骗我!”
“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骗你。”萧逸之勾起她的小指,哽咽着“我带你去西域,去幽州,你想去哪,我都陪你。”
“你,答应,我,一件事。”
萧逸之点点头:“什么事我都答应你。”
“好好,活下去。”
萧逸之摇头,泪花在油灯光下纷飞如雨:“你去哪,我去哪!”
“我会在,月亮上,陪,着……”
声音飘渺而散,像严冬前最后一缕温暖。
“月儿!!”嘶嚎声惊破了穹苍。乌云飘然而至,遮盖了月华,遮蔽了星光,把人间拢入无穷无尽的寂黑。
“为什么?林士德,你为什么骗我?什么天地尊荣,什么一国之后?你根本是个大骗子!大骗子!”
嚎叫声,痛哭声把黑夜的寂寥捣成了支离破碎,留下一片片肝肠寸断。
☆、第48章 鬼?
“四弟还是这样?”萧慕之站在房门外,看着枯槁的萧逸之坐在榻边,形如雕像。他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躺在榻上的月桐,双眼中除了她的身影就只余下一片虚无。
萧念之摇头悲叹:“他还能怎么样?”
“他之前自言自语什么一国之后,什么骗人,是怎么回事?”
“三年前,林太医算出月儿的命格,说她命中注定是一国之后,天地尊荣。四弟这几年东奔西走,把鸣月庄越做越大,为的就是担得起‘天地尊荣’这四个字。”
萧慕之诧异地看着他。萧念之凄然道:“谁知他把鸣月庄做大了,月儿却走了。什么一国之后,天地尊荣都烟消云散。他做那么多,为的是把月儿留在身边,却错失了仅有的三年。”萧念之的喉咙哽住了,泪珠在眼眶中摇晃。
萧慕之黯然道:“如此奇女子,上天怎忍心这快招回?”
萧念之微微垂首,用衣袖印了印双眼:“这一坎,四弟很难跨过。这些时日,庄里的事,你要多担待些。”
萧慕之轻嗯了声:“可是,三天了。月儿总不能一直放在那,总要入土为安。”
“随他吧!”
萧念之撑着拐杖,神伤地慢慢前行。走到剑书的房间。林士德为她疗了伤,她虽然还没醒,却已无生命之虞。
他在榻边坐下,轻轻地拿起剑书的手,放在他的脸颊上:“剑书,只要你醒来,我不会让你离开我!月儿走了,我不能失去你,不能失去你。”
他凄凄一叹:“四弟很后悔。他这几年东奔西跑,为的是把鸣月庄做得富可敌国,为的是一道签文。如果他知道会有今日的结果,他一定会每日每夜都留在月儿身旁,不离开她半步。你每日每夜留在我身边,我却傻得要把你推开。月儿独自冒险跑去北地,为的是不让我做一件抱恨终身的事,我还没来得及多谢她,她就……”
温热的泪水滑落在她的手背上,如一声声温柔的呼唤,剑书的指尖动了动。萧念之的身子一震,轻唤:“剑书。”
剑书慢慢地睁开眼睛,迷蒙中视线所见是一张泪水纵横的脸。
“二少爷。”
“剑书!剑书!”萧念之伏身,亲吻在她额头上,脸颊上,最后,温唇上。
“这辈子,你都要陪着我。”
他的泪水滴过她的脸庞,和她眼中渗出的泪珠交汇。闪烁夺目,如黑夜中一颗最明亮的珍珠。
………
“逸儿还是不让人碰月儿?”萧若游问。
宋管家叹息地摇头:“四少爷说小姐的身体还是暖的,小姐还没死。”
萧若游细想片刻:“给他下点迷雾,让他好好睡睡。把小姐放入棺木。我们总要把人交还给太傅大人。”
“是。”
萧若游,萧念之和萧慕之走入房间时,萧逸之已经被迷雾迷倒了。宋管家命人把他抬回房去。
萧慕之看着月桐,叹道:“她看起来就像睡着一样,脸上竟然有血色。难怪四弟放不开。”
“林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