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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荷蹲在地上想到,自己刚才的反应过大,还不知道林清焰又会怎么变着法折腾自己,眼里一片死灰,又诺诺应是。
今夜密云遮月,星光暗淡,三更的时候,定国侯府里的人都入睡了,只有清晖院溜出两道黑影,蹑手蹑脚走到后院狗洞那里。
只听一个粗哑的嗓子学着不伦不类的狗叫,连着三声后,看到两道人影过来便是欣喜若狂。
那粗哑声音唤道:“姜家二奶奶,几日不见你又攀上高枝了,现在又进了这定国侯府的高门大院,可真是富贵。我瞅着那盼着媳妇回家的姜家二爷也是可怜,家业全都搭上了,却是给他人做嫁衣。”
林清焰不想和这人多做纠缠,便问道:“姜平还活着?是真的?”
赖七轻佻道:“可不吗?二爷差点就被山匪一刀砍死了,还好我赖七是个忠心护主的,拼死把姜二爷从死人堆里背了出来,要不这么年纪轻轻就死了,家产都让漂亮媳妇卷走给了外人,那多冤枉。你说是不是啊,姜二奶奶。”
林清焰冷声道:“他在哪儿?你想干什么?”赖七咋吧咋嘴:“我就想给二爷讨个公道,把那些个谋财害命的狗东西揪出来痛打一顿。二奶奶,你说说,二爷一回来就听说自己媳妇给人做了妾,那心里多气啊!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今日我算是见识到了。”
林清焰压着声音又问了一遍:“姜平在哪儿?”
赖七抱着胳膊道:“二奶奶,我这一路星夜兼程的,还得照顾着二爷,您这不问问就算了,总得给我支取点跑腿的钱,买药的钱。”
林清焰有些不耐:“给你给你都给你,你明日就把姜平带到兴安寺,你要多少我给多少。”
赖七搓着手嘿嘿笑:“那行,二奶奶,咱们可说好了,您要是爽约,我这粗人一个也管不住自己的嘴。”
林清焰从怀里掏出个荷包,一把扔了出去:“这是定金,里面是二十金,你要是把事办好了,另有酬谢。”
赖七扒拉开荷包数了数,的的确确是二十金,他一口应下:“包在我身上,明日您就能在兴安寺见到二爷。”
林清焰与赖七交代完了,正要回屋,却被一个声音吓了一跳。
“三更半夜,谁在哪儿?”一边说着,那声音举着灯笼就照了过来。
在她看清林清焰主仆的同时,林清焰也看清了来人,竟然是夫人房里的粗使丫头,今日那丫头也是赶巧,起夜去库房寻些烛火,竟在后院撞上了林姨娘。
粗使丫头茹妹脸上的惊讶毫不掩饰,后知后觉地问道:“林姨娘,三更半夜的,你在这儿作甚?”她又举了举灯笼,这才看到黑夜里高大的人影,那般的轮廓只能是个男人。
却因为离得远,看不清是哪个男人,但林姨娘这样子不是在偷人吧?
茹妹一惊,意识到自己看了不该看的,吓得丢了灯笼拔腿就跑。
林清焰瞧着,冷声对赖七道:“还不去追,她看到你的脸了!杀了她!”
赖七心头一惊,这女人真够狠的。但也没法子,他还要找林姨娘要银钱,只能狠了心去追那个小丫头。
茹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慌不择路,天黑路滑的,脚下一踩空,她就整个人扑进前面的池子里。池水争先恐后地灌进她嘴里,她连大声呼救的声音都被池水淹了回去。
赖七站在池边冷眼瞅着,直到茹妹整个沉下去不见,他才放心地回去交差了。
经过这事,林清焰没心思再和赖七多说,赶忙回了清晖院。忐忑地躺了一晚上,第二天就吩咐碧荷去给太子的线人送信,让他们赶紧去兴安寺除了姜平和赖七那两个隐患。
林清焰这里吃着早食,等着碧荷的消息,那边整个定国侯府也闹腾了起来,说是发现有人溺水了。
林清焰刚把心放回肚子里,又听说大夫把那溺水的小丫头救活了,现下夫人也去看了。听着这些消息,林清焰再也坐不住了,也赶紧去了正房的院子。
她这刚到,就发现,不仅是定国侯夫人盛明珠在,定国侯管平也在,既然为了一个丫头这么兴师动众?
盛明珠却是不明意味地瞧了林清焰一眼,继而对管平道:“才刚打发走了郭家的,又出了这档子事,也不知家里最近招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等那丫头醒了,我问问。我瞧着她也不是这般不谨慎的性子,怕是有什么事。”
见管平点了头,盛明珠又对大夫道:“这丫头还要多久能醒过来?”
第一百五十四章:恶疾
第一百五十四章恶疾
大夫摸了摸那小丫头的脉搏回了盛明珠的话:“快则二个时辰內,这姑娘落水后又发热,风邪入侵,还需静养。”
盛明珠吩咐金枝随着大夫去拿药方抓药,也免了茹妹这些天的差事。料理完这些事,盛明珠这才转向林清焰:“姨娘今日来是有事?一个小丫头落水,幸好没闹出人命,也不是什么大事,姨娘若是没事就先回去吧。”
林清焰心里有鬼却也不好继续留在这里,怕被人瞧出什么端倪。既然夫人下了逐客令,她只能先回去。
回了清晖院,林清焰这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坐立不安,她在屋子里来回走动,想着破解之法。如果那丫头醒了,免不了被夫人叫过去问话,到时候她要是说漏了嘴,不行,那丫头不能留!
林清焰因为烦躁把屋里头的丫头都撵出去了,碧荷又去见太子的线人,这会儿,林清焰房里也只有她一个。缓步走到梳妆台处,林清焰从妆屉的暗格里找出了一包药粉,抹了些在手上后,才把那药粉又放了回去。
做完这些,她便高声唤着小丫头秋蕊的名字。
“秋蕊,秋蕊。”林清焰喊着秋蕊进来,又做出一副温柔仁厚的模样,执意拉着她的手对她说:“我知道你和夫人房里的茹妹是亲姊妹,她病了你也难受,这样吧,我也免了你今日的差事,你去照看照看你妹妹,免得你挂心,也在夫人那儿给我留个好。”
秋蕊只觉得林姨娘今日在手上熏了什么香,也没在意,任由林清焰拉着手说话。听着林清焰这挑不出毛病的一番话也谢了林姨娘的仁善,高高兴兴去照顾妹妹了。
谁知没过多久,阖府都收到茹妹身亡的消息。给茹妹诊脉的大夫也没看出什么不对,只得说,许是那丫头身子骨弱,风寒致死的情况也屡见不鲜,多备些恤银给那丫头的家人便是了。
大夫说完这些,茹妹的姐姐秋蕊听着又是好一阵抽泣,直说她妹妹命薄。
盛明珠看着啜泣的秋蕊便问:“你姐姐平日都和哪些人有交情,昨夜又为什么去池子边,一字不差地告诉我。”秋蕊一五一十地讲了,盛明珠又问:“昨夜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秋蕊想了想便道:“姨娘和碧荷昨夜睡得特别早,把我们这些在屋里伺候的都吩咐了一遍,叫我们早些歇息。奴婢昨夜睡得死,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倒是听巡夜的人说,半夜听到过三声狗叫。不过那时候他们有些懈怠,估摸着都在打瞌睡,也没去瞧瞧。”
盛明珠奇道:“你平日都睡得死?”秋蕊摇头,斟酌了回话:“也不是,只是昨夜特别好眠,一觉睡到天亮。奴婢这人,一点响动都能惊醒,可能是太疲惫了吧。”
又询问了一会儿细枝末节的事情,盛明珠又叫她把林姨娘之前吩咐她过来照顾茹妹的神态动作到语言都复述一遍,才放了秋蕊回去。
等屋子里只剩下盛明珠和管平的时候,盛明珠才问道:“你前些日子叫我当着林清焰的面陪你演戏,今日又让我把秋蕊叫过来仔细问一遍,你是在怀疑……”管平捉着她的手道:“你心里明白就好,不必说出来。”
盛明珠也不继续纠结,倒是问了旁的事:“我照着你的吩咐陪你演戏,又戏耍了郭夫人,现在京城官宦家的女眷们都认为我是个又浑又泼的,你是不是在郭循那发现了什么?要逼得他狗急跳墙?”
“太子巴望我助他,七王爷要抓太子的把柄,他们两都把我架上去烧,我倒要叫他们都落不了好,心里才舒坦。”管平只翻着明珠的手看。
盛明珠也抓着管平的一缕头发丝拨弄:“我信你。”就不是个善茬,明珠在心里补充道。
另一边,林清焰迟迟没等到碧荷回来报信,也不知道事情办好了没有。她左等右等,从碧荷出去到晌午也不见人,秋蕊回来又说,夫人问了些话,更叫林清焰心惊肉跳,她就怕夫人查出点什么。
狠了狠心的林清焰终于决定,对盛明珠出手,必要让她和定国侯管平分开才好行事。
可怎么让管平将盛明珠撵出去呢?除非是七出之罪,所谓七出者,无子,一也;淫泆,二也;不事姑舅,三也;口舌,四也;盗窃,五也;妒忌,六也;恶疾,七也。亦作“七去”。也就是,不孕无子、红杏出墙、不孝父母、饶舌多话、偷盗行窃、妒忌无量、身患恶疾。
定国侯府没有公婆舅姑,盛明珠和侯爷成亲不久,谈不上不孕无子,盛明珠更不可能和野男人苟合,唐唐盛家小姐,侯府夫人也不会偷窃,她也不是长舌妇,剩下的只有嫉妒和恶疾这两条了。
林清焰早就听闻京城附近闹了瘟病,大夫都束手无策,牲畜病的病死的死,思虑片刻的林清焰便想出了一计。
侯府别庄每日都会送些肉类果蔬,由专人检查没有疫病的才会送到厨房。那么发现瘟病的,都会派人集中处理了。这个检查疫病地方就在西边一处废弃的院落。人当然轻易不去那地方,但是畜生呢?
想到上次夫人的那只猫跑到清晖院的事,林清焰就叫来了小丫头,说是自己爱见绒球儿,让丫鬟去看看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