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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于昨天由西北方向回了南村,而且也只能驻扎一夜,就带领部队与1289军队会合,执行新的任务。就是在前天,我还接到李云风的信,他已知道你在找他,叫我们如果找到你,务必告诉你,他已离开。并叫你回上海。”
这位是参谋的话无疑让我瘫软在地上。这几日如此辛苦,到头来,他已逗留在南村。难道我的命里是跟随不了将军。命里注定是要漂泊的。
“那你就开开恩,放我回去吧。”
“放你回去,二个女人,这里真的是需要女人,你们胆子也太大了,也敢往狼窝里跑,好在你们是遇上了我。我专派二个士兵连夜送你们回去,因为天明之后,我们就要转移了,而且可能会有一场大战。”
出发之前,参谋给我们送来三碗米饭,一大碗野猪肉。
“狼吞虎咽”四个字不足以形容我与阿炳母子那般疯狂地吃着。多日已没有吃过大米了。
果真连夜,二个士兵举着火把送我们回去,原本四天的路程,只要了一夜二天就到了,原来我们走得在山上打了转。
虽然听见鬼哭狼嚎声,好在,二个士兵就如同当地人一般对地形很熟悉。阿呆也在士兵背上睡着了。
一路上我真的希望将军还没有离开,我总是希望那里会发生种各样的事情来挽留住将军所在的军队。一路上我都在祈祷,一路上我都我感谢上苍给我遇见了那个很会说话的参谋长,让我知道将军已去接我了。
我希望能见到将军,这是我的梦,这才想起正如那个说话锐利的老太太所说的,爱他,就要在心中的。心中有他,就有了一份浓浓的牵挂和爱意。这份思念是痛苦也是最幸福的。
回到南村,天已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二个士兵也匆匆返回原来的路。看到他们如此辛苦,总是想到将军也会这样马不停蹄的奔走。
我不顾一切冲进了我原来住的老屋,门推开,吱呀的作响。
“李云风。李云风。”古老屋子有风呜呜的作响。一切伸手不见五指,我知道将军不会在的,但是我忍不住地撕心裂肺地叫喊着。
我想我连夜赶路,希望能追上将军所在的部队。我只知道沿着这个村头,就一定可以走出这个大山。走出大山,定能遇见将军。
“参谋长只是说将军路过了这个村,他根本就没有说将军是走出大山,还是越过黄子山到了邻近的省市。还是沿着姐妹山朝最深最苦的地方走去。他没有说,你不能凭着猜忌来行事,那是最愚蠢的一件事情。我想既然有战争,就可能遭劫更多的灾难,我们女人也掺和不得的。”
“可是你根本不懂,我会写得一手好文章,我可以编写战事快报,我可以作好战地宣传的。我有能力的。”说着我哭了起来,我现在的一切都不是想像的那样,生活的艰苦和意想不到,而且面对那些饥寒交迫的村民,我发觉我没有一点能力。与陈思思失去了联系,与云梦也联系不上了,战乱之时,什么事情都会发生,我预感到我这样一个女人是要紧紧跟随着将军,我没有一点能力来改变自己了。
“玫姐,你为什么不认命呢,比如,我就认命了。”
“谁愿意认命呢?”
“要不,我们休息几天,我们去上海,那怕爬也得爬去。”
阿炳的话让我无话可说,我知道我今生最欠的人情就是阿炳,曾经失去了阿芸和四姨太,面前这个质朴的姐妹,我一定要好好地待她了。
抹干眼泪,不再死命地哭着要跑到村口,这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半夜,我的任性只会让阿炳极为不放心,我安静听着阿炳的话,跟她回到她的家。因为我原本住的家只是一个空壳,所有的东西都被日本军抢空了。(61)
第六十二章无望等待
第六十二章无望等待
谁知一觉醒来,天蒙蒙的,我还以为天刚亮,看到院子里仅存的二只鸡慢慢地上鸡笼,才知竟然累的睡了一天了,一天的时间,将军所在的2065师,不知步行到了哪里了?
盲人婆婆,正准备晚餐,一股让人咽下口水的香味扑鼻而来。
“阿呆,奶奶给我们准备好吃的了。”我的话一落音,似沉睡的阿炳也跳跃起来,是的,我们真的饿坏了。
婆婆说还要等一会儿。空隙之际,猛然地想起什么。
趁着有点亮光,仔细寻找将军可能留我的信息。从大堂的木雕门框,到天井里的一株山茶花,房间里的每一个壁墙,还有后菜地的每一个破旧的砖瓦下。
望着阴阴的天,闭上眼,真的想聆听将军从远远的空中呼我的声音。可是除了令人毛骨悚然的风声外,就没有别的了。
我手摸着菜地一颗槐树时,想起自己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就是搬出腾椅看自己喜欢看的明清艳情小说。如今,不过半年的光阴,一切都变幻得神秘不可测。我从一个风情上海的记者,沦为一个形如乞丐的婆子。这个世道,有很多令我力不从心的地方,我只有离开,离开这个因为贫穷,因为疾病而让人心生绝望的村庄。
而且,我不跟随将军,我也面临着生存的危机。我靠自己的力量回到上海已不太可能,不只是身无分文,而且是我不知我到底处在一个什么样的方位,离上海又有多远。这个村子的人都认为上海是远得不能再远的地方。如同天堂。
在这里,我无法筹借回上海的路费。在这里,长久地居住,我只会毁了我自己。我终究不是救世主。我只是一个想身边的人都能过上幸福生活的单纯女子。可惜我没有那么大的能力,看到村民上百号人每天用充满生命期望的眼神望着我,我就感到内疚,痛苦,甚而是绝望。
“在家等我!李子树。”树上的痕迹是新刀刻的印迹。这定是李云风将军给我留下的一句话。在家,是在这个家,还是上海呢,一句并不清晰的话让我茫茫然。
可是我没有能力在等下去了,我不知是否能度过饥寒交迫的日子。
“在家等我!”这对新婚的老夫少妻,短暂的相聚后,却各别天涯。这个家,我无力撑下去,我等不下去了。
在上海等,我也没有能力回到上海。在上海等他,也是可望不可及的了。
回转过身,一个人影高高伫立在我的面前,我的心一惊。是阿炳拿着几个山芋怔怔地立在我的面前。吓我一跳。
“干嘛,存心想吓我呀!”我假意笑笑,想掩盖自己极其无奈悲伤的心情。
“你还没有吃呢?”
我接过山芋,猛咬几口,狼吞虎咽,背转过身,眼泪大串串地流下来。
“你的男人还活着,还在为国效劳,还是人人敬仰的将军。你活在男人的荣耀里,而我呢,我从小带他到大,到头来,走得干净。好在有阿呆。”
“如果我有你这样的阿呆,我很满足了,我要的就是我们俩个人重新的生命。我找将军,不只依偎他,而是我觉得我没有能力为大家做些什么,上海香港的联系都中断了,我不知她们哪里发生了什么。她们肯定也为我担心,我知道如果我一个人呆在这里,我是无法存活下去的。而且我愧对那么多对我充满希望的村民。”
“你为什么要想那么多呢?你看我每天不都为了一日三餐为最大的快乐吗。我们镇上有两个姨太吃得好穿得暖,可是每天都在嫉妒和争吵中度过。终有一天她们大打出手。最后两个人相残而死。你看她们有吃有穿而未必快乐。而我们为能吃一餐白米饭而欣喜若狂。我喜欢这样的生活。快乐一生不很好吗?”我知道阿炳是安慰着我。
我有一种被命运之手突然抛弃在这里的感觉。阿炳的话不是没有道理。我是女人,我改变不了这个穷困的山村,我选择逃避觉得有些脸面,而且我也无法忍受饥不择食的日子,还有我更无法度过整天不看书的日子,大把大把的日子总是望着天空发呆。那怕坐在零乱的石头上看一小会儿让人心神不守的书本,或者看那些妖魔鬼怪书,起码那会儿让我忘掉的饥饿和无奈。
“上海真的那么好吗?象天堂一样吗?”阿炳的话全是不解和疑惑。
上海,对她而言只是一个意想,她无法想像和理解上海的。
“上海就是天堂,但是她也如同地狱。很多人过纸醉金迷的日子,很多人也就此丢失了自己。”我望着天空中渐渐闪现的星星说。
“那你为什么还要去上海呢?只要你在这里等,一直地等下去,等仗打完了,将军一定会升迁的,他一定会用八大桥来接你的。”
“想当初,我就是随同将军乘座运输飞机到了一个军用机场,而后又颠簸了不知多少个小时才到这里,我不知这里到底是身居何方,我不知怎么样才能从这里走出去。身处任何人都无法知晓上海的地方对我除了绝望又能如何。战乱时,就怕家人走失的,因为有时,就会错过一生的相遇的。那可是一辈子呀。”
“如果你等的话,兴许会等到将军的,如果不是战务太忙,我想他会派人来接你的,再说,你跟随将军,也许会吃更多的苦。这样的苦,兴许都是我们无法猜测的呢?”
“可是跟着自己的男人,起码有最温暖的肩可以让我依靠。我不知是走还是离开。”
“说不定,他还是要你在这里等他呢。”
“不,我不想再呆在这里了,这里不好玩。我不想再呆下去,以前我每天都在写字,现在连看一个字的可能都没有。”
“你不是说这里山青水秀,风光旖旎吗?你不说你很爱这里的一草一木的吗?你不是教孩子们用树枝在沙子上写字吗?你可以当一名教员呀。你为什么说这样的话呢?”
“阿炳,你根本就不懂,你根本不懂我心里想的。”我失声地哭了起来。无法摆脱自己。应了那句古话,人算不如天算。原本是想体验战争,原本是想能写些军事简报,原本是在后方来体验另一种跟随着将军的生活。可是一切的一切变化得让我措手不及。”
“玫姐,你想吃点什么,我去弄。”阿炳情真意切。
“我想吃南婆婆包子。”话说出口,我就后悔,包子在我的面前就是山珍海味的了。而且是在上海的某个上午晨光或傍晚时,是我与陈思思最暇意的光临。(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