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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的是我想多了,那么倒没什么事。
可若是这其中真的有诈,那么那些灾民怎么办?
一想到这一点,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若是我那时候的感觉没错,那么这个张大人一定会狗急跳墙干见不得人的勾当!
反正,站在他的立场上,赶走灾民和镇压灾民,因此还有不少的灾民死在了他的制裁之下,这件事一旦被披露回朝堂,他定然是活不成的。
按照我朝律法,他不单是活不了,甚至是连累宗族都有可能。
想到这里,我不免反思我这敲山震虎是不是敲得有点大了,让他坐不住了。
他对付我,我倒是不怕。我害怕的就是他对付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灾民。
那些灾民才失去了家园,要是再出点儿什么事情,这让他们怎么活下去?
想到这里,我再次叮嘱秦风,“但凡是县令那边的东西,若是他施粥,那么暗中查清楚是否安全。若是他将粮食运过来我们这边施粥,那么一律压箱底,不用。”
“夫人,您真是高瞻远瞩!”
我苦涩一笑,“若是这一批灾民出了任何事,这个责任不是任何人背得起的!”
尤其是顾清禹,现在的他下落不明,不能因为我在这边给他任何的抹黑。
若是因为我的出现,让这些原本只要去到邻县的灾民在旗县这里出点儿什么问题,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属下明白!”
这一夜算是平静地过了,朝阳从岭江那个方向升起,就像是那个方向大火燃烧一般的通红一片,看起来瑰丽又震撼。
我也看过不少朝阳,倒是鲜少看见这样的日出。
太阳慢慢地升起,那些灾民也一个个都醒了。
“我暂时能做到的只有这样,若是……对了,那边烧好了热水,那么可以洗洗脸然后喝粥。”
忽然想起昨天秦风说他们前些日子就在旗县县城郊区买了一片荒地,已经在修建简易的屋舍了。
想到这一点,我看着那些洗了脸端着碗有气无力蹲在地上的灾民们,深吸了一口气大声地说,“若是旗县有一个你们可以居住的地方,等岭江的灾情解决了,那么可以选择回去也可以选择留在旗县。那么,乡亲们,你们现在愿意在旗县住下吗?”
众人没有说话,我知道他们心中的顾虑,也晓得他们心中对于那个县令张大人恨之入骨,更晓得他们害怕那个张大人对他们做些什么。
“乡亲们,我知道你们的顾虑,但是耀县离旗县也还有不少距离。而且耀县已经接收了太多岭江过去的乡亲,那边的资源有限。”
那些灾民手里端着碗,一个个的没有像方才那样彻底没有搭理我。
这一次他们端着碗看着我,依旧没说什么。
“我向你们保证,会让你们在旗县生活得好好的。等岭江灾情解决完,你们要回到岭江重建家园也好,在旗县落地生根也罢,你们都可以自己选择!”
“你保证?你用什么保证?”
其中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仰头喝完碗里的粥将碗放在一边的地上,然后站起身看着我,大声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他这一问引起了所有人的共鸣,先前一个都不说话,此刻全都开始说话了。
说的全都是一个问题,就是我用什么保证他们能活得好好的……
我看着一张张开启闭合的嘴唇,没有让他们闭嘴,而是静静地听他们说。
大家见我没有说话,也慢慢地闭上了嘴,有蹲了下去。
“我相信你,我一把老骨头了,在哪里生活都是黄土埋到脖子的人。小姑娘,老头子相信你!我留在旗县了。”
老人家的话让那些人错愕不已,一个个地视线投向他,想要说什么却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我咽了一口口水清了清嗓子,“虽然我不能告诉你们我夫君是谁,家住何处,但是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帮助你们。我不能去到救灾前线,那么你们这些人我来照顾,我来守护!”
顾清禹为了这些百姓,放弃的何止是一点点。
时至今日我才发现,原来心里面装着这些百姓是多么伟大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幸福的同时,也满是担心……
这该怎么说呢?
就好比是带一个孩子,这孩子活蹦乱跳的时候你很开心,但是一旦这个孩子出点儿什么问题的时候,你会心急如焚,整个人都不行了。
我走到老人家跟前,握住他的手,“老人家谢谢您对我的信任!”
老人家紧紧地握着我的手,目光然然地看着我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有了这个老人家的信任和答应留下来之后,那些灾民也慢慢地动摇了起来。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老人家原来是这一群灾民中的老叔公,算是他们村子里顶有说服力的长者。
后来那些年轻的人也都跟着老人家一起答应留在了旗县。
这有留下的,自然也有些不愿意留下的人。
那些不愿意留下的,我给他们每人准备了些盘缠,让他们去到耀县也方便生活。
太阳高高挂起,本来我想亲自去看看秦风说的那个地方是什么样子,谁成想就在我们要出发的时候,秦风忽然出现了,小声地对我说了几句,我便让别的人将那些人给送过去,我则要去处理点别的事情。
“乡亲们,我待会儿再去看你们,我现在这边有点儿事走不开。”
我跟那些灾民解释了一句之后,快步跟着秦风走了去。
边走边问,“什么时候发现的?”
“此事说来奇怪,我们的人一直监视着他,却还是让他给逃了。夫人,这里面有文章!”
县令张大人竟然逃跑了,还是在清月斋的人眼皮子底下跑了的!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要么就是他真的神通广大,要么就只剩下一个原因了。
我和秦风对视一眼,秦风当即明白我的意思,点头明了,“此事我来查。夫人,近几日您要多加小心,那个人跑了,定然会找时机对夫人下手!”
这也是我想到的事情,若是我一个人,我倒是不害怕,可是现在我肚子里还有个孩子,这要是出点儿什么事情,我如何对得起顾清禹!
我点头,“我知晓了。”
“去府衙看看!”
我原本还打算着将此事上报朝廷,让朝廷派遣一个能担此重任的官员下来,没想到这个张大人倒是先提前跑了。
看来昨晚上的敲山震虎是真的敲重了。
不过这样也好,擅离职守这样还不需要我过多的做些什么了,至少衙门这一块算是彻底的掌握了。
来到衙门,发现衙门外面围了不少的人,我和秦风穿过人群走了进去,发现衙门打开,然后那正中央有着一张桌子,那桌子上放着一顶乌纱帽。
我看了一眼秦风,“这个什么时候出现的?”
秦风有些僵硬地摇着头,“夫人,看来这衙门里有不少他的亲信!”
亲信?
我冷笑走了上前,伸手将那顶乌纱帽拿了起来在手上看着,“亲信不亲信倒是说不上。但是可以知晓有不少的人有把柄在他的手上!”
这自古常言道,民不和官斗,自然这些当差的人也不敢和官斗,而前段时间这个张大人便下令让那些衙役打死了不少的从岭江而来的灾民。
虽然令是张大人下的,但是这些衙役一个个的算是同谋了,这样算起来,威胁起人来都是不成问题。
我看了一眼秦风,“把衙门的师爷喊过来!”
秦风点头,不多时便带来了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男子,我让人准备了文房四宝,而后对那个师爷说,“师爷,这张大人畏罪而逃,衙门不可一日无主。现拟定察举考察制选定一个县令暂时处理旗县大小事务!”
我的打算是先选定一个百姓拥护的县令,随后再对这个张大人发现海捕文书……
我知道我这个做法有些欠妥,毕竟我只是一介女子,哪怕我现在的身份是那个神秘的商业大亨的夫人,可是这要插手朝堂的事情,总归是缺少了不少的根基。
若是顾清禹在,这些事情就轻而易举地解决,可是他此刻下落不明。
而且,我身上并没有丞相的印章之类的东西。
所以,这到文书只能由旗县县衙下达。
我在脑子里面盘算着大家对这件事的看法,兴许不少的人会觉得这不过是过场……
“县令呐!”
“不知这个县令,本王暂代,如何?”
我一听这个声音,当下就怔在原地,看着那个已经走上前来。
直到额头上着了一下,我才缓过神来看着他,“三,三王爷你怎么来了?”
一袭红衣骚包无比,可是这一瞬在我心中的形象却无比的高大伟岸起来。
我看着拿着折扇的三王爷,叹了一口气,“如此甚好,我这边消息不灵通,估计还没传到京城,也许半道上就被劫走了消息。”
三王爷上下打量了我一圈,长吁一口气,“表……你没事就好!”
他本来是要喊表嫂,但是环顾了一圈周围的人之后,他有些不习惯地收回了那两个字。
我看着他这样不由得一笑,“旗县原本的县令张大人逃了,他所犯下的罪行,近几日我会让人都记下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岭江而来的灾民如何处理这件事。还有旗县前往岭江的道路据说都断了,也不知晓岭江灾情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我一口气把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三王爷有些诧异地看着我,过了好一会儿叹赏道,“不愧是他的夫人,这么快就上手了!”
我也懒得和他贫嘴,将手上的乌纱帽往三王爷脑袋上一戴,“既然这个县令你暂且代劳,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你先处理!我要去看看那些灾民现在安置情况!”
有了三王爷的相助,我和他兵分两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