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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若有来生,我希望你不要在遇见我,我除了给你带去麻烦,除了让你手忙脚乱,除了让你担心,我什么都帮不了你。
哪怕我知道你陪着我是心甘情愿,但是我做不到这么自私地绑着你的人生。
你该有自己要做的事,你该不该为了我花那些时间。
车轱辘吱吱呀呀地走着,小黑的身影也一点一点地消失在了道路两边,我的心慢慢地落了下来。
说不出那种害怕是为了什么,我承认我怂了,很怂很怂。
和杂技班子一起前去旗县的这五天,尽管我心里面还是有不少的事情和不少的想法,但是每每看见他们那么努力的挣银子想要活得更好,我就觉得我也要努力,也要好好地活着。
是日傍晚,马车在旗县城门口停了下来,很和蔼的妇人握着我的手,“岭江方向不进城门直接从那边走,走两日就能到岭江境了。”
“孩子,岭江现在道路不通,你自己去多少有些危险,你千万千万要照顾好自己!”妇人说着这话的时候,朝我的手里塞了一锭银子。
银子平常对我而言真的不算什么,可是这一瞬间,我的心就像是被注入了温水,温暖得不像。
听着她的叮嘱,我重重点头,想要把银子还给她,但是她的眼神却是不容拒绝。
捏着银子下了马车,看着他们一双双担心的眼睛,我朝他们俯身行了个礼,“若是,若是你们以后到京城,或者是遇到了什么事,可以去丞相府或者是将军府找人帮忙。”
生怕我会生出些别的情绪,我急忙转身大步朝着方才妇人给我指的方向走了去。
诚然,岭江一带道路不通,这一点儿不假。
夕阳西下,我踏着夕阳走在前去岭江方向的路上。
这天色越来越暗,我寻思着我要找个地方过夜,这周围都是泥泞的道路,和我迎面走来的有不少衣衫褴褛满是泥巴的人,他们那些人一个搀扶着一个,看起来浑身乏力,就像随时随地就要摔倒似的。
我急忙上前询问,“你们是从岭江来的?”
其中不少的人只是抬眼看了我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爷爷弓着背蹒跚地走了过来,“姑娘,那边山体滑了下来,桥梁道路都断了,你这是要去那边?”
我怔怔地点着头,吸了一口气看着那个老爷爷,“我夫君在那边做点生意,我想去找他!”
“回家等吧,你别在出什么事了。”
老爷爷看了我一眼,说了一句就向前走去。
我忽然想着顾清禹不正是去的岭江一带,不知这些人可听说了此事!
“老人家,岭江这次的事情,不是说朝廷派了丞相下来处理,不晓得那位丞相……”
我话还没问完,老爷爷的手一下子就搭在了我的手上,眼泪就落了下来,“好丞相,是个好官!”
他虽然这般赞赏顾清禹,可是他的眼泪灼烧了我的心。
我反握着他的手,“老人家,是不是发生了点什么,您……”
“被冲走了,冲走了……”
老人家一个劲儿地重复着这句话,眼泪一直不停地留着,整个人看上去很是悲伤。
他松开我的手步履阑珊地一步一步朝着前面走,我就像是被定住了似地站在原地,心里空荡荡的。
顾清禹被冲走了?
不,不会的。
他武功那么好,不会出这种事的!
心口酸酸的,眼泪就要滑了出来,我忍着给憋了回去。
天色完全的黑了下来,可是那些从岭江一带活着出来的人却没有进城门,全都在旗县城门口扎堆蹲着。
看着他们一个个浑身湿透满是泥水,我忍不住地上前询问道,“你们为什么不进城门?旗县与岭江相邻,你们浑身都湿透了,为什么不进去?”
那些人只是抬眸看了我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各自耷拉着脑袋。
我对这些人的反应很是不解,明明旗县的城门还没关,这些人进去就是了,为什么选择蹲在这里!
我看着这些人,他们一个个的不搭理我,我只好走上前和方才谈话的老人家提及这个问题。
老人家看了我一眼,“你一看就不是本地人!”
我点头,老人家直接在地上坐了下来,伸手抠着衣裳上干了的泥饼,“好不容易躲过了天灾,不能送命在旗县里。”
这话让我精神一怔,整个人都惊诧了,什么情况?
老人家继续说,“也有不少的人从岭江逃出来了,可是死在了旗县。”
“为什么?”
“旗县县令下令,县中不许出现乞丐难民,自然更不会接收我们这些从岭江逃生的灾民。我们等明早天亮,出发去旁边的耀县。”
老人家看了我一眼,随后关怀道,“岭江那边受灾严重,你随我们一起去耀县,在耀县等你夫君更妥!”
和老人家聊了这些,我才发现原来看起来那么气派那么‘民安’的旗县,原来不过是空壳子。
夜里越来越凉,看着这些蹲在地上抱成团瑟瑟发抖的灾民们,我大步往回走,走到城门口。
我走到城门口仔细打量了这这些守卫,其中一个守卫手里拿着长矛朝我走了过来,“何人胆敢在此影响值工!”
“尔等还知道是值工?”我冷声呛了回去,时候扯高了脑袋说,“把你们县令叫出来,有些事本夫人第一次看见可以不加怪罪,但是第二次就没这么好说的!”
“大胆刁妇,竟敢如此放肆!”
周围有的人围了过来,我看着周遭的百姓,伸手指着城门外,“同时我朝百姓,却作何区别对待!灾民难民就不是百姓吗?本夫人今日没有遇见倒罢了,遇见了倒是不得不管上一管了!”
周遭的百姓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那些守卫恐事情不好看,便说,“这位夫人,想要见县我们老爷,我们带你去即可!”
我冷哼一声,“本夫人要见谁,还没到我去见他的地步!”
就在我环顾着周遭百姓的时候,意外发现这人群中竟然有人手里拿着一个纸袋子,而那纸袋子上面印着清月斋三个字。
看见这三个字的时候,我心一下子就定了下来。
我记得自顾清禹将那糕点店的名字改成清月斋之后,但凡是那个店全都改成了清月斋这个名字,而且那纸袋子上面的清月斋和一轮弯月还是当初我和顾清禹想出来的一个法子,为了区别我们家的糕点和别家糕点而特意做的纸袋子。
原来,顾清禹这个暗地里的商业大亨是名不虚传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胆敢公然闹事!”
听着那守卫这没有底气的声音,我撇着嘴笑了笑,伸手一指那个拿着清月斋东西的人,“我夫君不过是一届商人,但是我夫君将我养得很挑,从未受气。我若是不开心了,后果,我都不敢想!”
“所以,别挑战我的极限!”
我丢下这句话走到那个拿着清月斋东西的人跟前,指着她袋子里的东西,“怎么样,东西味道如何?”
被我这么一问的那个妇人怔怔地点着头,“好吃,就是不好买,卖得太快了!”
我听了这个回答不由得一笑,“改天多开一家,这样就好买些!”
在我和这个妇人聊天之时,那个守卫迈了一步指着我有些结巴地问,“你,你和清月斋有和关系!”
我心里不由得冷笑,看来顾清禹的产业单就一个清月斋就能震慑住人了?
或许是这些人都知晓清月斋也是那位神秘的底下商业巨头的,故而才会有这样的表情。
我看着他们的表情,耸了耸肩,“这也难怪,我夫君向来低调,我也一直没怎么搭理这些生意。那么不认识我,也是正常!”
就在我说这话的时候,有一波人挤进人群走了进来,全是些我从来没见过的。
那些人手里拿着一幅类似画轴的东西,然后看着我,惊诧而错愕地开口,“夫…夫人!”
我只是想搬出身份来震慑一下这些狗仗人势的家伙,谁知突然冒出来一波人对着画轴朝我这么喊。
我伸手捂着我的脸,脸上的那个印记还没有消呢。
“夫人,您怎么……”
那人本来想问什么,最后咽了下去,急忙后退了一步,“夫人,夜里风大,您舟车劳顿可要回去歇息歇息?”
我瞥了那个说话的人一眼,“不了,我今夜倒是要见一见这个县令,他凭什么把岭江逃难而来的百姓隔绝在城门之外?甚至还将那些大难不死逃回来的百姓驱逐,若是不从者,直接乱棍打死……”
我这话是说给这些守卫听的,也是说给这些百姓听,更是说给那个没见过面的县令的!
“你们该知道你们主子的脾气,发生这种事,你们生活在旗县,知情不报等同罪,你们的账今日便记上一笔,等你们主子回来,看他怎么罚你们!”
旗县若是没有顾清禹的人也就罢了,但是现在明摆着是有顾清禹的人的,可是这样的官压民的事情却没有上传到京都!
真是可恶!
“夫人息怒,此事属下等知错!”
这个人看了一眼他带着来的人一眼,那些人麻利地就离开了。
过了没多久,便看着这些人一个个的推着板车出了城门,在城门外忙活了起来。
我走出去看了一眼,发现那些人在搭着简易的帐篷,还有的人正在施粥,还有的在大炉子里面生火。
看着他们这般做,我心里的怒火才慢慢平息了。
仔细瞧着这些人那熟练的动作,就好像不止一次这么干。
我走上前帮忙施粥,先前的老人家端着碗看着正在忙活的人感慨的说,“先前就听说夜里城门外有人搭棚子生火施粥,原来是真的!”
老人家的话让我拿着大勺的手微微一僵,我为那个人盛了粥之后,便退到了一边,向方才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