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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们手中那泛着寒光的双戟,我吸了吸鼻子,仔细打量着他们。
顾清禹却是十足担心地看着我,直接拦腰将我抱在怀里,说什么也不再让我一个让你下地了。
想来刚刚的情形吓到他了,我很想跟顾清禹说一声我没事,可一对上顾清禹的眼眸,我整个人就怂了。
顾清禹径直带着我走进了一处看着像是大堂的宽阔的空间,而后顾清禹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却依旧抱着我。
他将那令牌往桌上一按,目光瞟向一边站着的黑衣侍卫,“把天字阁内之人提来!”
尽管侍卫眼眸里一闪而过疑惑,可也没有多问什么,一拱手转身便走。
天字阁内关押的是何人,因为什么被关押在此处?
我心里一直很是疑惑,可就在下一瞬,我惊得从顾清禹的腿上跳了下来!
我伸手指着眼前的女人,眼眸瞪大得有些不可置信!
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在这里?
我不解地看向顾清禹,顾清禹却没说话,不过眸子里一闪而过的戾气却叫我看的心惊。
“少爷,我就知道你会来救奴婢的,一定是白小姐让少爷您来的。”我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已经被她大力一撞,让开了道路。
也就是一瞬,我便回过神来,心中也大致明白了她在此处的原因!
三年前她被皇帝从丞相府给押走,我一直以为皇帝不过对她小惩严戒罢了,哪成想竟然将她关押渣狱囚间中的天字阁。
这但凡是带了天字的,自然都会是重点的看押对象!
可,眼前这个女人身上穿的是绫罗绸缎,头上戴着我金步摇,丝毫没有一丁点儿的惨不忍睹。
我伸手揉了揉眼睛,确定就是管家的女儿没错。
我这心中的疑惑越发深了,不是都说进了这狱囚间的人都是生不如死吗?
可为何我却觉得眼前这个女人确实过得好像挺滋润的!
顾清禹起身只是扬手一挥,便将她给挥到在地,目光丝毫不曾落在她的身上一点半点儿。
他走到我身侧,手揽着我的肩,目光落在地上的她身上,“别说你,就是你的靠山也无济于事!”
顾清禹说完这话之后,带着我转身便走,走出这大堂的时候,头也不回地说,“夫人心善,便留你全尸!”
被顾清禹带着一步一步地出了狱囚间,我这心口一直突突突地跳动着。
明明顾清禹带着我从丞相府出来时的神情很是认真严肃,可眼下处理这事确实这般简单。
若是这样,他根本没必要来跑这一趟!
从狱囚间出来这一路,顾清禹脸色都十分不好,阴沉着一张脸。
我咬着唇也揣摩不了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倏地马车一下子停了下来,顾清禹沉声问,“何事?”
“大人,陛下骑马在前面……”
车夫的声音隔着车幔传了进来。
话音也才一落,顾清禹如离弦的箭似的一下子弹了出去,我急忙伸手掀开车幔看过去。
只瞧见皇帝和顾清禹两人衣袂带风地在那地上打了起来,我急忙伸手擦了擦汗寻思着这是怎么回事儿!
“表弟妹你管管杞之,我这好心好意给他照看了三年的美人,他倒好,这一见面便把人刺死了,这不拜拜浪费我这三年的照顾之心嘛!”
皇帝与顾清禹过招的空档偏头朝我说道。
眼瞧着皇帝越发处于下风,我这心也不免揪起来,眼前这个表哥可不是旁人,是当今圣上,这要是打伤打残有弑君之嫌!
“停停停,杞之停!朕错了,错了!”
这是皇帝第一次这般用‘朕’自称,显然是想用身份让顾清禹停手。
顾清禹收回手,双手负后上了马车看都没看皇帝一样。
这顾清禹刚刚上马车,皇帝就一个飞身挤进了马车,一脸玩过火了的表情看着顾清禹,“真不搭理我了?杞之我这不是给你开个玩笑嘛……”
说着皇帝便看向我,“表弟妹,这事儿你可得好好说说。杞之不在京城这三年,我是不是帮了你不少!”
在皇帝殷切的眸子下,我摇了摇头,而后身子一缩便躲进了顾清禹的身侧。
见状皇帝一声哀嚎,“没天理,你们夫妻这是合起火来欺负我!”
皇帝一个人干嚎着,丝毫不管他身为九五之尊的矜持和身份。
看着他这个样子,我从顾清禹身后移开坐正身子,而后认认真真地看着皇帝和顾清禹。
因着皇帝此刻的神情话语,我也料顾清禹此番来狱囚间看的定然不会是那个管家的女儿,而是另有其人。
诚然,那狱囚间里面并没有那个能让顾清禹说出那句话的人。
到底是什么人,能让顾清禹说出那句‘素素,待会儿不要怪我冷情。’
气氛一时有些僵,皇帝在顾清禹不搭理他之后,识相的不再开口说话。
马车回到丞相府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夕阳西下,下了马车顾清禹看都没看皇帝一眼,径直牵着我的手就迈步走了进去。
我扭头朝皇帝投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后,快步跟上了顾清禹的步伐。
回了丞相府,顾清禹将我送到琴瑟小筑,而后什么都没有说姿势拍了拍我的肩胛而后转身便走出了房门。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总感觉这一刻顾清禹周身的气息有些压抑和怒意。
既然他不想说,我现在我问不了,便只好由顾清禹一个人静静了。
我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翠竹,那些竹叶被风轻轻一吹就颤动起来,显得那么娇弱却又坚韧。
脚步声响起,我偏头看去,见楚逸端着一个小托盘走了过来。
他见托盘放在一边原木桌上,隔了不少距离地看着我,“月儿来把药喝了,依着青阳先生的话,明日你便可以说话了!”
看了一眼楚逸,而后又看向那一碗药,缓步走了过去,而后拉了个圆木凳坐了下来,端着药碗仰头就喝了下去。
喝完药楚逸递给了我一袋蜜饯儿,“咯,刚买的!”
看着他这个样子,我拿了一颗蜜饯儿含在嘴里咀嚼起来,笑着看他。
吃了几颗蜜饯儿之后,口中的苦味都被押下去了,楚逸这才说,“这么大的人了,还怕吃药,真像个小孩子!”
我也不否认,我的确是不怎么喜欢吃药,尤其是苦得不行的药……
楚逸拖了个圆木凳在我身边坐了下来,双手搭在圆木桌上,手指在桌上敲了敲,似乎是在斟酌着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看着这样子的楚逸,只是抿唇看着他。
和楚逸认识这么多年,我自然也晓得楚逸这个样子便表示他对于接下来要说的话其实是保持着模棱两可状态的。
那种该说与不该说,当说还是不当说二者间不停地徘徊着。
过了好一会儿,楚逸敲击桌面的手微微握成了拳,我心一紧,他这是准备好要说了吗!
楚逸倏地伸手把住我的肩胛,“月儿,你对顾清禹了解多少,这些我不会问你。也不想用言语离间你们,可,他若是再不能保护好你,我楚逸发誓不论你怎么想的,哪怕是把你囚禁在我身边,我也不会再让你同顾清禹在一起。你答应我,在他没有处理掉他身边那些繁杂的事情和不必要的桃花时,不要有他的孩子。”
楚逸这话听的我一愣,很是不明白地看着他。
许是对上我不解的眼神,小黑把着我肩胛的手越发用力,“答应我,我不想以后你受伤害!”
他说的斩钉截铁,字字都像是在为我考虑,可是为什么我以后就会受伤害呢?
我对上楚逸的眸子,那双眼眸里面浸满了深情,再没有别的东西能盛得下他的深情。
若真要,也只能是一颗真心。
唯有真心盛得下他这满满的深情……
我和他,终究是不可能的。
我伸手轻轻地将扣在我肩胛上的手给拿了下来,随后起身走到珠帘一侧的书桌前,我将宣纸铺开,当即研墨悬腕提笔,在宣纸上写道:“他,不会负我。我信他!”
当我将这几个字写下来的时候,我压根不敢抬头去看小黑是和何表情。
我知道我这样说会伤了小黑的心,可是我和小黑终归是不可能的,他值得拥有更好的!
我不会是小黑的良人,既然不是,那边长痛不如短痛,早些叫他看清现实,将那颗放在我身上的心放去别处,他值得被一个全心全意待他的人对待。
而我,对小黑并没有所谓的男女之情。
气氛有些僵硬,过了许久才听见小黑长长地吁气的声音,他重重地点着头,笑看着我,“月儿的眼光,向来都好……”
他的声音里面像是憋了一口气似的,听着有些沉闷。
我抬眸看他,他伸手挠了挠而后随即偏头看了一眼圆木桌上的药丸,指了指药丸,“我把碗拿去厨房,对,拿去厨房……”
楚逸拿着药碗离开了,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听不见那远去的声音时,我才低头看着我刚刚写下的那八个字。
他不会负我,我信他……
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读着这个话,我告诉我自己,我这一辈子也就只会对这么一个男人交心只此,我必须要信他。
想着和顾清禹相识至今发生的点点滴滴,我想,顾清禹心中定然有我,他不会负我。
这样的勇气和自信不知从何处而来,看着那宣纸上墨还未干的字,我不由得想到了当初我将顾清禹写下的夫人二字撕下来的情形。
那个时候,光是看见他写下的夫人二字,我都会觉得呼吸有些急促,心跳加快,脸颊发烫,脑海里面不自觉想起的便是他噙着笑的眸和微微勾起的唇……
原来,早在不知不觉间我便被他折服,早就对他丢盔弃甲了。
或许真正成为他名副其实的娘子的那一夜,我和他之间所有的纠葛就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