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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情深-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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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阚自珍回首,眼底一片清冷:“放心,这只是烟花醉,要不了性命!”接着,他眼神一展,唇畔携着笑意:“血吐着,吐着就习惯了。”
  “…………。”

  我在心中唏嘘,当初他披着鬼王张衡的马甲,也是给隐沉同我下了绊子,将我们拉近了净世幻阵。如今他脱了马甲,变成阚自珍也是这么不管不顾的只想了却心中的执念。
  我眼色晦暗,他的执念何曾是我?。
  不过是得不到和已失去!

  隐沉摊在地上,望着夜空,咳咳几声,又吐出几口血。
  我心急:“别咳了,再吐下去吃多少只鸡才能补得回来。”
  隐沉笑了几声:“放心死不了。”
  我抿唇不悦,对一切厚颜无耻喜欢下黑手的人报以鄙视!

  中了烟花醉的人先是不停咳血,直至将体内的血咳尽,而后陷入昏迷。此时,烟花醉的毒性又变成补药,将中毒之人的身体补好,然后再咳血再补好,如此循环七七四十九日方能将烟花醉的毒性释放干净。

  看着隐沉不停的咳血,我有些难过,只好出声安慰:“咳着咳着就好了。”
  隐沉抽抽嘴角:“体内的血快咳干净了。”
  我点头,道:“我记得你这身体是个木偶,为何会有血?”
  隐沉愣了一下,暗骂:“娘的,老子忘记了,在幻境之中心底想什么,便是什么。我忘记了这身体不是我的!”
  “…………。”
  我额头挂下三滴冷汗,语气讪讪:“如此你弃了身体出来吧。”话刚落下,白光一闪,隐沉便弃了身体,只余一个魂魄在我跟前晃荡。

  我大惊:“你怎的进来了?”
  隐沉笑:“此物本是容纳魂魄的仙物,我当然可以进来了。”
  我点头,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赞叹:“虽说木兮那张瞧着甚美,可是我还是更欢喜你真实的模样!”
  隐沉将脸凑了过来:‘随便摸。”
  我露出一副受惊吓的表情,将头低下,身子抖得像风中落叶,隐沉这赖皮的调调,许久不曾见了。
  隐沉一脸肃穆:“莫笑!”
  我点头,谦逊瞧他,却见他目光盈盈望着我笑。我深受感动,上前一步,伸臂将他腰一搂,侧头靠在他胸前,深情道:“我两莫不如就在此地拜了天地!”
  隐沉心快速跳动几下,毫不犹豫地带着我拜了天地!



(四十一)
  拜天地之时,没有尘世婚礼的纷扰,也没有红娘高声唱词,唯有的只是一轮明月之下含笑的隐沉。
  拜完天地之后,隐沉立在我跟前,眼中依稀是潋滟风情。我笑嘻嘻地回望着他,看着,看着我两便搂作一团。
  那一晚,月色碎成无数块,而隐沉温暖的怀抱使人格外荡漾!情到浓时,我混乱的脑中有一瞬间的清明,恍然记得,那一夜春梦之时,我与他也是如此躯体交缠,唇舌交融。而后便是昏昏沉沉,似乎坠入了时光,旖旎的夜分外悠长。

  第二日,我早早的便醒了过来。身后是隐沉宽阔的胸膛,背后传来他低低的嗓音:“你这个笨蛋,终于逃不出我的五指山了!”此话,诚然是在抱怨!
  我眨眨眼睛,也油然生了些感叹,我笑道:“你与我当真是爱在心头口难开,自此以后我两便携手隐于市井,可真真儿好。”
  隐沉微笑道:“饮茶听书,闲话桑麻倒也是一桩赏心悦事!”

  我双眼一亮,心头不由暗乐。
  当初,隐沉第一次下九华山的时候,穿着一身青色道袍,嘴角斜斜挑着一抹不羁傲娇的笑容,不知迷倒了多少女子。
  山下一家客栈掌柜的女儿,名叫凤姐儿,只远远瞧了他一眼,便痴迷于他。是以,常常借着解签许愿的名义,跑到山上来打望告白。
  每当隐沉对凤姐儿冷眉竖目,冠冕堂皇地以出家人的姿态拒绝凤姐儿之时,我便在一旁偷着乐,心花一树树的盛烈开放,只觉得心底莫名的爽快!

  想到此处,我转头去瞧隐沉,笑盈盈地道:“你还记得山下的凤姐儿么?就是那个经常做些吃食送与你的那个。”
  隐沉眯着眼想了半响,摇头:“不记得了,只记得你小时候最爱吃馒头。”
  我怒目:“哪里是我爱吃,明明是你只给我吃馒头。”
  隐沉迟疑了一会儿,再摇头:“也不记得了,只记得你小时候喜欢和我一个被窝困觉。”
  我张了张嘴,无言反驳。

  那时候刚上山,山上只有几间茅草屋。羡央师姐是个冷冰冰的人物,我初来乍到有些害怕。因着隐沉对我和善,便巴巴的挨着他。
  山上湿气重,夜里又凉。
  我本是打着地铺,每每睡到后半夜都会被冷醒,无法,只好带着一身凉意,悄悄的钻进他的被窝。隐沉每每被我冷醒,嘴里虽说着嫌弃的话,却也将我冰冷的身子搂住,久而久之,我便养成了和他睡一处的习惯。

  第一次癸水来的时候,还是他发现的。
  那时,他红着脸替我熬了一碗黑乎乎的益母草汁。我苦着脸将汤喝了下去,到了晚上再像往常那般往床上爬,隐沉却是不答应了。

  我抱着枕头,可怜兮兮的瞧着他。
  隐沉哀叹一声,将床让给我,自己却是跑到师傅屋子打了地铺。
  第二日,师傅语重心长的告诫我‘男女七岁不同席,男女授受不亲’的话语,让我搬去同羡央师姐做了舍友。
  想到以前的事,我便乐的开怀。遂,在隐沉怀中滚了几滚。然,乐极生悲的后果便是,我被隐沉压在怀中又云雨一番。

  据说,男人对于情事,历来食髓知味且花样百出。待再次平静下来,一日竟过去了一半。我再也不肯挨着他,巴巴地跑到另一头,义正言辞地与他划清了界限。
  我将衣裳拢了拢,道:“我与你拜了天地从此以后即是夫妻,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我与你纠纠缠缠了几辈子,注定是要荣辱与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这些话,是我这些年在地府引渡了无数痴男怨女的总结。隐沉挑眉,含笑示意我继续,我接着道:“……你娘子我的身子还被人用着,且那人即将要与另一个男子成婚。为了咱两未来的幸福生活,你瞧,我们是不是要去抢个亲!”
  隐沉唇角微扬,走过来一把将我捞进臂弯中:“走,跟着相公去抢亲!”
  我与隐沉两个魂魄便气势赳赳地跑去抢亲!

  出了发簪我才后知后觉,原来虚弱的魂魄,此时已完全养好。
  木兮那具木偶身体还狼狈地躺在琼花树下,我呆滞,两个魂魄去抢亲只怕是被完虐的节奏。
  隐沉摸摸脸颊,一脸嫌弃的将木偶身体拆巴拆巴,重新组装,而后才附身上去。他活动活动四肢,来牵我的手:“走吧。”

  我愣了一下,低头看见他穿透我的手,遂牵了一手空气。
  隐沉唇角微弯:“你莫不是忘记你是孟婆了?”
  我泪奔之,连最基本的凝魂之术都忘记施展,委实令人惆怅!

  隐沉哈哈大笑,将使用凝魂术之后的我强抱在怀中。
  清风朗日,配合着簌簌落下的琼花花瓣,颇有一些幽会之意。脸上有些热辣,我伸手推他,他轻笑一声,将唇落在我额上,低声嘱咐让我跟紧他。

  今日正月十五,花好月圆人长久。
  上阳峰仙乐如天籁,大红的灯笼随风轻摇。孟时歇绯衣如火,她与阚自珍并肩而立,笑对台下众位上阳峰弟子。
  有人高喝:“良辰美景,吉时已到!”
  “今日,我座下弟子……。”无崖子上前一步,刚要开口说话,便被隐沉打断,隐沉言辞简洁地大声开口:“抢亲!”
  众人循声而来,我与隐沉顶着注目礼,徐徐走近。
  我直直地盯着场中的孟时歇,一步一步上前:“你还要顶着我的身子做一回孽么?萱绯?”
  孟时歇偏头娇笑:“被你瞧出来啦,不过,那又如何,我最爱的便是拆散有情人。”
  “…………。”心里闷的要吐血,萱绯这妖精无论是在现实中还是幻境里都教人讨厌!
  “你瞧瞧,就算他知道我不是你,可他还是愿意对着一副皮囊拜堂。”萱绯指着阚自珍道。

  我转眼看着阚自珍,他轻垂眼帘,修长的手指拂过手中的剑,唇角勾笑:“你来的正好,便一同成亲吧!
  “噗……”隐沉嗤笑,连连摇头叹息:“阚自珍啊阚自珍,枉你担任鬼王千载,为何在幻境中总是会沉迷虚妄?”
  “幻境?”阚自珍淡淡撩起眼皮:“因果轮回,不问前尘!以前的一切我此时记不得,便不用记得。”
  “因果?”隐沉叹一声:“你不介意身旁的女子是谁,只为了了却心中执愿,我却不能由得你!”

  众目睽睽,隐沉冷哼,剑气闲闲一扫,周围人影瞬间消散成空。
  隐沉眸中如凝冰雪,指着台上的无崖子和无恒道:“瞧,这两个人一个是我师父的影子,一个是你自己的影子……”隐沉眯起眼睛:“你不过是被幻境操纵的人偶,臣服于心魔的傀儡罢了。”他抬剑一斩,无崖子和无恒也化成星星点点的光芒消散在空中。
  阚自偏头,瞧了瞧了我。唇角勾起凉薄的笑意,颔首道:“那又如何,总归我与你是要一战!”说完他执剑向隐沉期身攻了过去。

  隐沉冷笑,如今的阚自珍已完全入了魔障,这一战迟了千年,一战之后所有事情便该尘埃落幕。
  阚自珍身手灵活的像只敏捷的猎豹,优雅利落的剑招,瞬间便靠近到隐沉身前。隐沉剑上的金色光芒尽显,不过片刻,两人便交手百招,在半空中斗的如火如荼。
  战斗中的阚自珍双眼晶亮,神采飞扬显出充沛的战意,锋利无比的剑招,躲人双目。隐沉双眼一眯,掠影浮光施出,后退数丈,阚自珍剑招不停,瞬间又攻过去。他手中的剑寒光闪闪,锋利无比,随后听到“呲”的一声,阚自珍手中的剑,刺入隐沉胳膊。

  鲜血顿时涌了出来,将隐沉的白衣透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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