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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将你娘的那份疼爱也一并给你!”
阿宝想起幼时与父亲相处的日子,虽然模糊,却至今仍能感到浓浓暖意。袁继宗继续道:“可惜我却食言了,迫于形势,不得不将你送到谢家,一放就是那么多年。待你回来,有了自己的心事,再也不会像小时候那样全心亲近、依赖爹爹了……”阿宝想到自己回来没多久,便抛下父亲,追随卢缙去了高阳近三年,从未想过父亲的感受。
袁继宗见她目露愧疚,微微一笑道:“于是爹爹也明白了,你长大了,终有一日会离我而去,而我所能做的,便是成为你坚实的后盾,让你恣意地生活。所以,这三年来,明知你在高阳,也明知于礼不合,我仍是放纵你。你喜欢卢缙,我听了暗卫所报,怕他碍于身份伤了你的心,便主动许婚,什么门第,什么脸面,在爹爹眼中,都不如我的宝儿重要!”
阿宝已流下泪来,父亲位极人臣,亲自向一个寒门出身的七品官员求亲,只是为了成全她。她不由问道:“既然不送我入宫,那爹爹为何又说我不能嫁给卢大哥?”袁继宗正色道:“你会害了他!”
阿宝一呆,半晌道:“为何?”袁继宗道:“皇上对你志在必得,卢缙此次回京,已是危机重重,朝堂之上险些获罪。如今将他调往朔方,恐怕也是为了分开你二人,此时你们传出婚讯,只怕皇上恼羞成怒,寻个由头便能将他治罪。”阿宝并不知道卢缙在朝堂之事,心中诧异,袁继宗道:“卢缙是个人才,假以时日,文可治国,武能安邦,我与你舅舅都很爱惜。若是牺牲他的前途便能与你在一起,虽然可惜,为了你却也值得一搏,怕只怕到头来空欢喜一场,反而白白害了他的性命。”
阿宝已不能思考,喃喃道:“你是说……卢大哥娶了我,苏煦就会杀了他?”袁继宗不说话,阿宝脸色苍白,半晌道:“我去求他!”袁继宗忙道:“不可!”阿宝抬起头道:“我要告诉他,我从未喜欢过他,除了卢大哥我谁也不嫁,哪怕是皇帝!”袁继宗叹道:“你若真这么说了,卢缙必死无疑!”阿宝突然放声大哭,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我……只想……和他在……一起……”袁继宗心疼地将她搂在怀中,说道:“爹爹知道。”
阿宝哭了半晌,渐渐清明过来,想道:“若苏煦真是这样……这样……我是不是只有入宫一条路了?”拿定主意说道:“我宁愿一死,也绝不进宫!”袁继宗轻斥道:“胡言乱语!说什么死活的!”看着她道:“爹爹和舅舅都不会让你入宫的。”阿宝道:“便是不入宫,不能跟卢大哥在一起,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她话未说完,袁继宗已沉下脸,厉声道:“你的眼中便只有卢缙吗?爹爹呢?你外婆呢?你的舅舅、表哥们呢?骨肉亲情在你心中不值一提吗?”阿宝被父亲吓到,愣愣地说不出话,袁继宗放缓语气道:“你外婆那般疼爱你,你却要为了一个男子,弃她不顾……”阿宝又哭道:“可是爹爹……没有卢大哥,我……我……”袁继宗轻拍她的背道:“你若真的喜欢卢缙,便不能将他置于险境。宝儿,你还小,将来你会明白,这世间不是只有男女情爱一件事,初时的痛苦,会被日久天长慢慢消磨怠尽。当年你娘去时,爹爹也曾痛不欲生……你看爹爹如今不是好好的。”
阿宝知道父亲对母亲的感情极深,不然不会十余年孤身一人,她慢慢止住哭泣,红肿着双眼道:“可是,我便是不同卢大哥在一起,苏煦也不会放过我。”袁继宗道:“我与你舅舅商量过了,要避今日之祸,只有一个办法,将你嫁给季泓。”
阿宝大惊,脱口说道:“我不去!”袁继宗道:“谢季许崔,乃是世家之首,素来同气连枝,荣辱与共。你嫁到季家,皇上便是再有不满,也奈何不得。季泓我未见过,虽比你大了许多,但他是你外婆千挑万选出来的,必不会差。他兄长季瀚是个谦谦君子,品性极佳,对你娘也曾……你嫁过去定然不会受委屈。”
☆、三十九、婚事已定
阿宝摇头哀求道:“爹爹,我……我可以不和卢大哥在一起,可……可我也不想嫁给旁人!”袁继宗道:“你若无婚约在身,便要进宫,难道你想去那里?!”阿宝道:“我可以离开京城,躲的远远的,让他找不到!”袁继宗叹道:“傻孩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能躲到哪里去?我又怎能让你背井离乡,四处漂泊。”
阿宝从心底生出一股绝望,父亲语气坚决,似已打定主意,再无转圜余地,想必早已与舅舅商定好了。自卢缙走后,她每日都盼着卢家的婚书聘礼,憧憬着与卢缙的未来,父亲的这番话无异于晴天霹雳,将她的美梦击得粉碎。
袁继宗见她呆愣地坐着,心中极为不忍,张了张嘴却不知能说什么,半晌叹道:“宝儿,再大的痛苦都能过去,嫁给季泓是最好的办法。”阿宝缓缓站起来,转身向房中走去,袁继宗快步跟上道:“你做什么?”阿宝轻声道:“我……我要想想……”袁继宗不放心,将她送到房中,又令侍女小心伺候,也无心用饭,愁眉苦脸地回到书房。
他在书房中坐了一宿,终于下定了决心,天将明时提笔写了封信,令人即刻送往谢府。管事进来伺候他洗漱更衣,准备上朝,发觉他竟然一夜之间又苍老了些,忍不住问道:“丞相又是一夜未眠?”袁继宗点点头道:“宝儿如何了?”管事正要回答,便听门外有人急急叫道:“禀告丞相,姑娘要走!”
袁继宗急忙向外走去,来到阿宝房前,两名侍女正死命地拦着她。袁继宗扬声道:“宝儿,你在做什么?”阿宝见到他,将头扭到一边并不答话,袁继宗令侍女退到门外,关上房门后道:“你又想一走了之?便是爹爹能放你走,皇上也不会。”阿宝仍不说话,袁继宗长叹一声,出了房间,令管事加派人手,将阿宝严密看管起来。话音刚落,便听房内爆发出凄厉的哭声,袁继宗心头酸痛,喃喃道:“爹爹是为了你好……”
谢谦动作极快,十日后,定边侯季瀚带着季泓亲自送来婚书,事急从权,纳吉纳征请期一并完成。袁继宗第一次见到季泓,见其三十岁上下,虽不如卢缙俊美,却也身姿挺拔,目光清朗,不似寻常纨绔,稍稍放心。季瀚提出要见见阿宝,袁继宗几次派人去请,阿宝不予理睬。袁继宗无奈道:“小女羞涩,还望侯爷见谅。”季瀚颇为失望,季泓却并无不悦,笑道:“她年纪尚小,不好意思也是正常,大哥何必急于一时,待成亲后自会相见。”
季瀚对谢谨一往情深,至今未忘情,想见阿宝也是为了看看心上人的女儿是何模样,见此情况只得暗叹一声作罢,与袁继宗商定婚期定于两个月后,略坐了片刻,便带着弟弟离开,星夜赶回江陵筹备婚事。袁继宗平素行事低调,今日却一反常态,令管事将府门大开,亲自送二人至门外。
次日,袁继宗上书苏煦,因忘将女儿报有司登记,自请其罪,但女儿已与定边侯季瀚之弟季泓定了亲,不宜入宫备选。苏煦看罢奏章,久久不语,直到门外进来一人,轻轻唤道:“陛下……”他才恍惚抬起头,看了那人一眼,将袁继宗的奏折扔给他,口中冷笑道:“他当朕是傻子么!”
来人弯腰捡起来,一目十行快速扫过,微微皱眉道:“袁相是要舍弃数十年的名声,转而依傍世家吗?”苏煦冷哼道:“他宁可身败名裂也不肯将女儿送进宫,其心可诛!”那人闻言心中一惊,斟酌道:“我曾与袁姑娘相处过,她天真率性,袁相许是担心女儿不能……适应深宫,才会如此。”
苏煦站起来,走到他身边道:“他会这么想也是因为对朕不信任,或者说是不服。”那人忙道:“陛下多虑了!袁相乃是三朝老臣,素来忠心,怎会这样想。”苏煦负手望着门外,片刻后才道:“你不在京城,自然不知道,他向来看不上朕,他的眼中只有皇兄,哪怕朕如今是皇帝……”那人抬起头看着他,轻唤道:“陛下……”正是那高阳县丞方安。
苏煦忽然笑道:“他既然已作了选择,朕也无需再有顾虑。”方安皱眉看着他,想了想道:“袁相长于政务,陛下……”苏煦抬手止住他道:“舅舅若在他那位子,怕是不比他差。”方安一愣,问道:“陛下是何意?”苏煦转身坐回案边道:“舅舅为了我,这些年四处奔波,又在高阳苦寒之地蛰伏数年,朕甚是感激,待时机成熟,定有重用!”
方安忙伏地道:“臣感念淑妃娘娘,所做所为皆是自愿,并不图回报。”苏煦下座扶起他道:“朕刚刚即位,朝政大权旁落,诸事多有制肘,正是用人之际,舅舅莫要再推辞。”方安也知他的处境,犹豫片刻,终于点头应下。
婚期即定,袁季两家积极准备,谢谦自然也不会闲着,先是修书向老夫人报喜,又令夫人崔氏比照谢家嫁女的规格准备嫁妆。因谢谨的婚事至死都未得到家族的认可,她的嫁妆仍在库房中,崔氏将其中能用的金玉珠宝等物尽数拿出,又添置了许多,令人悄悄分批送到了袁府。袁继宗起先不收,待来人说明皆是谢谨之物后,才勉强收下,崔氏又将一些大宗器物直接先行送到江陵。谢老夫人收到消息,大喜过望,令人传话要亲自送嫁至江陵,谢谦虽觉于礼不合,但念及自父亲妹妹过世后,老母再未这般高兴过,也就顺着她的意了。
喜悦之情半分也没有感染到阿宝,她被父亲关在府中,索性连房门都不出。袁继宗每日早晚上朝下朝间隙都来看她,她起先或哭泣哀求,或大吵大闹,见父亲软硬不吃,也就消停下来,只是再不与他说话,每日对着卢缙早先写给她的书信垂泪。袁继宗心中十分难过,事已至此,已是反悔不得,只得期望她慢慢明白自己的苦心。
谢遥近日也十分苦恼,五日前,谢辽深夜唤他过去,给他看了一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