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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谢遥的话,她纵然心有不甘,也只得回房歇息。卢缙见她走了,与谢遥对视一眼,见谢遥点点头,便也向后院走去。
阿宝心中有事,身体虽已十分疲倦,却是睡不着,瞪着眼望着床幔。房门忽被推开,阿宝侧头看了一眼,忙坐起来唤道:“卢大哥!”卢缙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清粥走到床边,笑道:“睡不着吧?是我疏忽了,你昨晚吃的不多,现在定然饿了,先吃些再睡。”
阿宝应声接过碗,慢慢吃起来。卢缙坐在床边静静看着,恍然生出一种天荒地老的感觉,情不自禁地说道:“阿宝,此次若能生还,我们……我们便成亲,可好?”阿宝手一顿,并不抬头,低声道:“还不知你爹爹是否同意……”卢缙将她垂下的鬓发挽到耳后,柔声道:“我是家中长子,甫一出生便承载了父亲的诸多期望,他……他管教甚严,而我也不愿让他失望,这二十多年来,以他的喜好行事,从未有过半点违逆。”
他停了一下,看了看阿宝,停在她耳边的手顺势抚上她的脸,道:“只是如今,我想放纵一回,为了你,也为了我自己。”阿宝手一抖,险些将粥撒在了床上,卢缙伸手拿过碗,放在床边凳子上,耳听阿宝轻声道:“可是你爹爹如果不同意,你会为难。”他微微一笑道:“不为难!我宁可被父亲责难,也不愿让你伤心!”他缓缓低下头,呢喃道:“阿宝,卢缙此生绝不负你!”温热的唇覆了上来,阿宝的心没由来的一紧,直觉他与平日不同,想要问他,微微往后缩了缩,卢缙一手箍住她的腰,一手扶住她的后脑,令她半分也动弹不得。他的这个吻不同于前次,热烈而又急切,阿宝只觉来不及喘息,唇齿间俱是他的气息,头愈发地昏沉,渐渐失了清明,心中大叫不好,却只能软软地倚在他的怀中任他所为。
谢遥站在廊下,望着院外的天际,许久后暗叹了口气,轻轻敲了敲门,待到里面应答后方推门进去。阿宝沉沉地睡着,卢缙靠坐在床头,紧握着她的手,目光胶着在她的脸上。谢遥走近轻声道:“是时候了!”卢缙点点头,缓缓起身,抱起阿宝向院中走去。
一辆宽大的油布马车停在院内,秦文的妻子牵着幼子站在车边,见到卢缙,忙行了一礼,卢缙点点头道:“秦大人已在车内?”秦夫人道是,卢缙看了看怀中的阿宝,轻轻跃上马车。车厢内秦文靠坐在车壁上,看见他轻唤了声“大人”,卢缙没有说话,仍是点点头,将阿宝放在另一侧,细细地替她盖好锦被,微侧过身挡住秦文的视线,低头在阿宝脸上亲了亲,转身便下了马车。
谢遥站在车外,见他下来,迎上去道:“你放心,我必将阿宝完好无损地带出去。”卢缙苦笑道:“她醒了定要生气。”他如何能让阿宝与他一同诱敌,自知劝她不动,便在粥中下了药,哄她吃下,待她沉睡后由谢遥护送出城。
此时已是星斗满天,谢遥拍拍卢缙的肩膀道:“我去了,你多加小心!”说罢请秦夫人上车,赶着马车便要出院门。忽又回过头来道:“我只能保证将她带出城,以她的性子,若是醒后见不到你,不知会生出什么事来,我却不能日夜看着她。”卢缙明白他是在告诫,自己如有不测,阿宝定也不会独活,心中一暖,说道:“三哥放心,我省的!”谢遥这才赶着马车出了院门。
子夜时分,高阳城东门突然打开,数十骑奔驰而出,向城外北狄营中袭去,一时火光四起,杀喊声、马蹄声大作,北狄猝不及防,竟被杀的人仰马翻,为首将领急向大营求救,又派人向邻近的南北二门求援。
围困南门的北狄将领闻报,抬头望了望紧闭的城门,城头之上一片漆黑,平日的守兵竟也看不见了,他犹豫片刻,暗道:“城中兵少,想来是合在一处突围了。”当下下令仅留百余人守住城门,其他兵士随他前往东门救援。
待到大队人马远去,城门突然大开,黑暗里冲出十余骑快马,当先一人挥舞长剑,冲入北狄军中,只见寒光闪闪,北狄士兵尚未反应过来,便被斩杀殆尽。谢遥轻舒一口气,撮唇打个呼哨,城内顿时涌出人群,因事先已叮嘱过,且留下守城的百姓俱是青壮年,无老幼妇孺,因此只有匆匆的脚步声,无人说话。
阿宝躺在车内,耳听得车轮辘辘,心中大急,眼睛却睁不开,手脚也动弹不得。秦文的幼子秦阳忽然对母亲道:“娘亲,阿宝姐姐的眼睛在动!”秦文与秦夫人看过去,果然见阿宝虽双目紧闭,眼皮下的一双眼珠却在不停转动,似要极力睁开。二人对视一眼,秦文轻轻摇摇头,秦夫人是女子,心肠较软,不忍看她,将头转向窗外,又听秦阳低声叫道:“娘,阿宝姐姐哭了!”
秦夫人又看看丈夫,见他长叹一声,微微点点头,心下释然,忙蹲在阿宝身边道:“阿宝姑娘,你怎么了?”阿宝仍是闭着眼,泪水却汩汩流下,秦夫人心头一酸,想到前些日子秦文生死未卜时的情形,忍不住也掉了几滴眼泪,轻声道:“卢大人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他……他舍不得你涉险。”
阿宝的眼珠动的更加剧烈,忽然摇了下头,秦夫人唬了一跳,失声道:“你,你能动了!?”话音未落阿宝的眼睛猛然睁开,秦夫人吓得坐在了车板上,颤声道:“大人说你要到寅时才能醒,怎么现在……”见阿宝流着泪看着自己,目露哀求之色,十分可怜,心中不忍,起来走到她身边,将她扶坐起来道:“我知你现在十分难受,忍忍吧,卢大人定然平安无事。”
阿宝闭上眼睛,剧烈地喘息片刻,忽然伸出手推开她,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向车门处走去。马车仍在奔驰,她几次险些摔倒,秦文扶着车壁站起来,欲拦住她,奈何重伤未愈,站立不稳,被马车颠簸的倒了下来。秦夫人惊呼一声,忙去扶他,再回头时阿宝已跳下了马车。
车外有人低声叫道:“姑娘,你怎么了?”忽又听那人惊道:“你……你抢我的马做什么!”秦文顾不得疼痛,对妻子道:“快!快拦住她!”秦夫人钻出马车,只见一名士兵正气急败坏地追着远去的马儿,秦夫人忙喊过近前的一名军士,令他速去禀告谢遥阿宝之事。
☆、三十三、生死与共
阿宝昏昏沉沉地骑在马上,心中又急又怒,恨不得立刻见到卢缙,质问他为何言而无信,又害怕他已遇不测。她是被卢缙直接抱上马车的,身上仅着了中衣,冬夜的寒风如刀般刺入她的身体,她却不敢放慢速度,唯恐来不及。渐渐地前方出现了火光,杀喊声也大了起来,阿宝拔出挂在马上的佩剑,紧紧攥在手中,脚下催动着马儿,向人群中冲去。
卢缙已厮杀多时,带出的士卒也死伤过半,他回身刺中身后的一个北狄骑兵,向远处望了一眼,暗道谢遥应已出了城,忽见右侧北狄士兵一阵骚动,他循声望去,脑中“轰”了一声,一个熟悉地身影正被北狄士卒团团围住。
他只愣了一瞬,便疯了似的夺过近身而来的一名北狄将领手中的长刀,向那人冲去,沿途或刺或砍、或长刀横扫,竟将北狄士兵击杀不少。待来到近前,才看清她只着了薄薄的中衣,正在奋力厮杀,衣襟上已染了不少鲜血。他心中一痛,大喝一声,冲上前挑开她左右的北狄军,伸手将她抱到自己马上,安放在身前,颤抖着嗓音道:“阿宝……”
阿宝已力竭,忽被他抱住,正要举剑向后砍去,闻声晃了一晃,长剑险些脱手。卢缙只觉怀中的身躯冰冷,想是她一醒来便过来了,连外衣都不及穿,也不知她在外面冻了多久,此时正在马上厮杀,又不能脱衣给她御寒,只得用左手将她紧紧搂在怀中。
电光火石间,北狄士兵已攻上,卢缙暗暗运气,凝聚刀上,向右一挥,长刀过处,哀嚎一片,北狄士兵纷纷倒地,卢缙瞅准空当,纵马向外杀去,马蹄踩踏不少北狄步卒,场面十分混乱。
他一只手抱紧阿宝,一只手挥舞长刀,已辨不明方向,只朝人少处冲杀。忽而前方北狄士兵纷纷散开,一人一骑冲了出来,转瞬奔到二人马前,正是弧木保。弧木保仔细打量了下卢缙,又看了眼他怀中的阿宝,高声道:“卢县令,我家贤王爱惜你是人才,欲拜你为将,你可愿意?”
阿宝闻言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弧木保这才看清她是个女子,心中不由对卢缙生了鄙夷。阿宝见他的眼神转为倨傲,微微皱眉,仰起头看向卢缙,便觉他胸腔振动,耳边听他大笑两声,低下头看着她道:“阿宝,你怕吗?”
阿宝与他四目相对,已明白他的心意,摇头道:“不怕!”卢缙亲亲她的面颊道:“好阿宝!”双手将她抱起转到身后,说道:“闭上眼睛!”阿宝紧紧地抱着他的腰,贴在他的后心,闭上眼轻声道:“卢大哥,下辈子你一定要早些来找我!”卢缙心头一颤,用力握了握她环在身前的手,低声道:“好!”
弧木保冷眼看着,见他解下长衫腰带,将阿宝牢牢与他系在一起,双手握紧长刀,看向自己,知他是要死战到底,当下大笑一声道:“好!有胆色!”催动战马举起长刀便攻了上来。卢缙知他力大,不敢硬接与他拼力,顺着刀杆下滑卸了这股力道,刀尖一抖刺向他的面门。弧木保连忙后退,仍被划破了面皮,他不怒反笑道:“果然有些本事!来,再打!”
二人战到一处,阿宝在马背上微微睁开眼,见四周北狄士兵已将他们围在中间,心知卢缙就是赢了弧木保,两人也难得生还,心中反而一片平静,想着能与卢缙这般同生共死,已无遗憾,索性又闭上眼,靠在卢缙的背上,将生死置诸于脑后。
卢缙原已战了多时,此时渐渐露出疲态,情知今日凶多吉少,自己求仁得仁,已是无怨,更何况还有阿宝相伴。两人心意相通,无惧生死,在这寒冬的敌营之中温暖着彼此。
弧木保久经沙场,岂能感觉不到卢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