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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贺兰尧见她跑开,心中有些担心,将要去追,却没有力气。
他身上的迷药还没解开。
“阿尧,你在这儿休息,我去追。”苏惊羽说着,去追赶花轻盈。
花轻盈才跑出了一段路,便被苏惊羽拦住了。
“母亲,你去哪里?”
“我杀了皇帝,我是罪人……”花轻盈低喃着道,“我应该赎罪,对,赎罪。”
说着,她抬目扫了一眼四周,看见身后一堆茂盛粗壮的竹子,猛然甩开了苏惊羽的手,冲到那堆竹子前,一头撞上!
“不要!”苏惊羽要上前去阻拦,却蓦然觉得腹中一阵痉挛,让她有些站不稳,急忙扶上了旁边的一棵竹子。
或许是她跑得太急促,有些动胎气了。
怀孕的人原本就不应该蹦跶,她原本以为自己吃了那么多安胎药不要紧,可是……想象的终归与现实不一样。
来时虽然是搭着马车,且坐着厚厚的狐裘,但依然还是有颠簸的力度。
“母亲!”耳畔响起贺兰尧的声音,下一刻,余光瞥见白影一闪,贺兰尧已经到了花轻盈身旁。
花轻盈方才一头撞上了竹子,此刻头上溢血,躺在了地上。
“阿尧,她怎么样?”苏惊羽连忙道,“我刚才想去拦着她,但是,腹部抽搐了一下……”
“她昏厥了,还好,不是特别严重,这竹子虽然茁壮,但并不算扎实,撞上去难免要晃动,撞不死人。”贺兰尧将花轻盈平放好之后,连忙到了苏惊羽身旁,伸手环住她的腰身,“肚子不舒服吗?”
苏惊羽摇了摇头,“现在还好。”
此刻,她别的都不担心,倒是担心……月光。
她朝着不远处那一抹修长的白影望去。
他依旧站得笔挺,衣抉随风轻扬,就算隔着面具,她也能想象到他的云淡风轻。
与此同时,贺兰平将皇帝的身躯轻轻放平在地上。
下一刻,他蓦然起了身,从身后一名暗卫手中抽出佩剑,直指月光。
苏惊羽微微一惊。
对了,皇帝一死,四哥不会放过月光的。
皇帝对他而言,也算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至少皇帝是真的器重他,厚待他。
所以,他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苏惊羽正想着,贺兰尧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今日所发生的事,都是在月光的意料之中的,他们会处理好这一切,这种时刻,我们静默就好,就算插手也于事无补,反而可能让事情变得更糟。”
让贺兰平宽恕月光?
这不可能。
贺兰平不会善罢甘休的。
而以月光的性格,应该会给出一个解释。
“太子殿下,要对我动手么?”面对着冰冷的剑锋,月光的语气依旧毫无波澜。
“你这神棍,设计害了父皇的性命,你觉得本宫能饶恕你?”贺兰平目光如利剑一般冰冷,“你必须为父皇的死付出代价,身为国师,谋害帝王,罪无可赦。”
“微臣自然是知道自己罪无可赦,也没想过请求饶恕。”月光的面具下传出一声轻笑,“太子殿下,不劳烦你出手,我也没有活路了。”
贺兰平拧眉,“什么意思!”
“国师与帝王之间的利害关系,殿下应该也知道一点吧?天机门弟子历代保卫出云国帝王,除帝王之外的人或事,不可用自身能力去干涉,这与生俱来的能力,也不能拿来随便害人,这是算卦人与正常人之间必须遵循的规则,否则这世道就乱了。”
“你也知道有这规则,为何还要违反!仗着自己有特殊的能力,竟这样算计杀害一国君主,简直天理不容!”贺兰平厉声道,“只要本宫活着,就不会饶恕你,你是不是也要把本宫一起弄死?”
“殿下言重了。”月光轻描淡写道,“殿下,若是不介意,请随我入木屋,我会给你一个解释,且,也会让殿下看到一个满意的结果,殿下不需要有什么疑虑,说句难听的,我若是要害殿下,殿下你也没有还手之力,撇开我的能力,殿下以为,在武功方面,自己是我的对手吗?”
“你!”贺兰平面有怒色,随即冷笑一声,“好,且听听你想说什么。”
言罢,将剑扔下,便随着月光进了那木屋。
……
片刻之后,贺兰平从木屋内出来,面上已经一片平静,不见怒色。
走到了皇帝的尸首旁,他道:“所有暗卫听令,闭上眼,接受国师的针灸,谁若违抗,格杀勿论。”
众暗卫闻言,齐齐闭上了眼。
他们是天子的暗卫。
而贺兰平,将会是新一任的天子。
天子之令,自当听从。
同一时,月光也朝着最外围的那圈绿衣人道:“诸位来此之时,你们楼主想必说了,让你们听从我的命令,刚才诸位所见的一切都不能记下,请你们配合接受针灸,我们会将你们刚才那段记忆抹去,之后,你们便可以回去了。”
极乐楼的众人们闻言,并未有人说话,默认为接受他的提议。
目睹一国君王的古怪死法,这位国师自然是不会让任何人将真相外传。
有些事情,的确不该知道,不记得,也好。
月光走到了月圆的身后,道:“师妹,劳烦你给他们施针。”
他让月圆使用的法子,正是尹清罗曾经给君清夜使用的,消除记忆的法子。
用特定的针灸手法刺激玉枕穴,便能将最近的半个时辰或一个时辰内的记忆消除。
皇帝的真正死因不能外传,所以,这些目睹过程的外人们,全都要抹去了记忆才行。
只有将真相掩埋,才不会坏了天机门的声誉。
至于,该给满朝文武怎样的说法,那就是贺兰平的事了。
“多谢太子殿下的配合。”月光冲贺兰平道,“微臣感激不尽。”
贺兰平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面对月光这样的人,是该憎恨,还是该同情?
……
元兴三十年十一月初五,出云国元兴帝贺兰兴逝,享年四十八岁。
十一月初六,太子贺兰平登基为帝,改帝号为元平。新帝悲伤不已,下令全国斋戒三日不得杀生。
坊间传闻,先帝死于恶疾,逝世当日,在帝都城外山里的竹林之内踏青,突发恶疾,无药可医。
国师帝无忧言,先帝气数已尽,是国家易主之时。
新帝携满朝文武身着素衣白服举行登基大典,以示哀悼。
……
“四哥,登基的第二天就不上朝,有些不大合适吧?”
绸缎庄的梅园之内,贺兰尧倚靠着茁壮的梅树枝干,轻描淡写道。
“无妨。”贺兰平倚在另一棵树旁,道,“我只是觉得有些不真实。”
还没有任何准备,就成了新帝。
这么快就坐在了天子的位置上,他没感觉到一丁点儿喜悦。
“我也觉得有些不真实呢。”贺兰尧道,“你心中记恨着神棍吧?昨天你都拿剑指着他了,后来跟他去了木屋里,出来之后就平静了,为何?他跟你说了什么?”
贺兰平道:“他说……”
话音还未落下,就被一阵嬉笑声打断。
“小十,我要吃糖葫芦!”一道清脆的女子嗓音响起,下一刻,一道杏色身影奔到了身前。
来人眉若柳黛,眼眸清澈,琼鼻樱唇,一副天真少女的模样。
贺兰平望着她,怔了怔。
这娇俏少女一样的年轻女子,与贺兰尧极为相似,正是他母亲花轻盈。
此刻,她正揪着自己衣袖,哭丧着脸,“小十,我看到他们在吃糖葫芦,我也想吃,你给我买好不好?”
贺兰平眼角一跳,“我不是小十,您认错了。”
“啊?你不是?”面前的女子似乎很惊讶,忽然凑近了些,看了看,道,“还真的不是,小十长得比你好看。”
贺兰平无奈一笑,转头望了一眼贺兰尧,“这才是小十。”
“喔!”花轻盈点了点头,奔到了贺兰尧面前,“对,这才是小十,小十,我要吃糖葫芦,还有,还有杏仁糖片,还有……”
“母亲,总这么吃,牙要坏了。”贺兰尧望着眼前的女子,语气哄骗般地道,“牙坏了,就什么甜食也吃不了了,平时这些不能吃太多的。”
“啊?不行,牙不能坏。”花轻盈捂住了嘴巴,“那怎么办?”
“一天只需吃一次。”贺兰尧道,“你今天已经吃过糖人了。”
“这……好吧。”花轻盈低下了头,“那就不吃了,对了,为什么他们都说你是我儿子?我们看起来明明差不多大啊,我怎么可能有一个你这么大的儿子?一定是他们在骗我,你到底是我哥哥呢,还是我弟弟?”
贺兰尧道:“我是你儿子。”
“不可能!我又不老,怎么能有你这么大的儿子?你一定是在骗我。”
“我没有骗你。”
“那你说,你今年几岁了?”
“再过两个月,就二十一了。”
“那我呢?我几岁?”
“你三十九。”
“什么?我这么老?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三十九?我明明是十九,你又骗我!”
贺兰尧望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叹息一声,“我没骗你。”
“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你们当然可以胡说。”花轻盈哼了一声,“这么明显的谎话,你当我是五岁小孩吗?”
贺兰尧道:“你说对了,你现在的心智的确只有五岁。”
“那你刚才还说我三十九岁,现在又说我五岁,我到底几岁!”
“……你高兴几岁就几岁吧。”
“我……我也不知道了。”花轻盈抚着自己的脸,道,“我早上照了镜子呢,我觉得,我应该像二十几岁吧?我想想,我原来明明是个小孩啊,为什么睡一觉醒来,我长这么大了?他们说我失去了很多记忆,说我是你母亲……”
“他们说得都没错。”贺兰尧耐心道,“您是我的母亲,至于为何如此年轻,可能是因为天生丽质吧。”
“那你爹是谁?”
“死了。”
“什么!”
“母亲,您若是不认我,以后就再也没有糖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