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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羽,你这是说的哪里话呢?”君清夜笑道,“我看出来小十有点儿醉,但他即便醉了,我也相信他是不会伤害我的。”
苏惊羽眼角一抽,“你哪来的自信?”
阿尧是个直的不能再直的直男,君清夜的奉承讨好,他从来不看在眼中,甚至时常会不耐烦。
“我就是有这个自信,哎哟,小羽,我的胸口真的好疼呢,被那尖嘴猴腮的踹了一脚,太难受了,你可否给我揉揉?”君清夜的声线带上了丝丝央求,“你给我揉揉我就不疼了,都是因为多看了小十两眼我才挨了这一脚,原本我是不会输的,可我自然不会怪小十,我别的要求没有,只需要你……”
“你自己痴汉怪我咯!一边去,没空理你!”苏惊羽抬手将他撂开,而后到了贺兰尧身前,一把夺过了他手中那鲜血淋漓的玩意。
“阿尧,这东西我们不要了,丢掉,我不想吃。”苏惊羽面无表情地道了一句,随后转过身,将手上的东西一把扔到了古月东杨的面前。
“王爷,如果你还要继续跟我们打的话,我可不敢估算这人心能够堆到多高。”苏惊羽说着,朝着身后的人道,“乌啼,去端盆水来给你们殿下洗洗手。”
乌啼应了声是,转身迈进了酒楼。
众人不知的是,此时此刻,二楼的某间客房中,有人透过半敞着的纱窗,将楼下的一切尽收眼底。
“醉酒掏人心,有意思。”顾无欢唇角扬起一丝浅笑,随即端起手中的茶杯到唇边轻抿了一口。
边喝茶边看戏。
他受人之托前来治病,但这些人的恩恩怨怨他可不管,全当看戏了。
且看看这伙人最后要怎么收场。
“惊羽,你一定要与我闹成这样么?”古月东杨看也不看脚边血淋淋的一团,只将目光望向了苏惊羽,“南柯中毒一事,父皇母后都颇为重视,你们如今是嫌疑人……”
“证据呢?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苏惊羽声线毫无起伏,“单凭古月南柯中毒之前跟我们见了面,你就判定我们是嫌疑人,那么我可不可以说,是你们的南柯公主自己回宫之后给自己下了毒,目的就是为了栽赃冤枉我们,好将我们这一行人留下,只因她时刻惦记着我家殿下,生怕我们离开了赤南国的土地,我可以这么认为么?”
古月东杨怔了一怔。
“小羽,我也是这么想的!”苏惊羽身后,君清夜附和道,“必定是那女人用的苦肉计,自个儿给自个儿下毒,而后就一口咬定我们是嫌疑人,你说,我们要真的想害她,哪还会让她活到现在?直接下最厉害的剧毒,不给她活下来的机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让她还能有力气在榻上苟延残喘。”
“惊羽,倘若真的如你所说,南柯是自己害自己,想咬定你们是嫌疑人而将你们留下,那你更应该去找她对质一番。”古月东杨道,“否则岂不是被平白冤枉?我如今没有足够的证据,不能断定你们与南柯究竟谁对谁错,你们若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倒不如随我走一趟……”
“你让我们随你走便要随你走,你是个什么玩意?你逍遥王比我宁王高贵了几分,有什么资格将本王带回你们宫中扣押?”贺兰尧正将双手伸进乌啼端来的水盆中洗手,不过才搓揉了几下,一盆清水已经被鲜血染成了血水。
乌啼将水盆端了开,身后的月落立即替换了他的位置,再次端上一盆清水到贺兰尧身前。
贺兰尧将手置于水盆中,看也不看古月东杨,只轻描淡写道:“废话不用再多说了,古月东杨,待本王洗手之后,你我再来切磋一番吧。”
古月东杨听闻此话,眸光一沉。
和他切磋……
他与贺兰尧不久前便切磋过了,那一次,是他落败了,他很清楚地得到一个结论:他并非贺兰尧的对手。
而今夜,贺兰尧当着他众多属下的面扬言要与他切磋,很显然是想让他难堪,再落败一次。而他若是拒绝,又显得他没有胆量,只怕侍卫们背地里要说他怂。
古月东杨攥紧了拳头。
打就打,即便最后还是会败,被贺兰尧嘲笑,也好过回绝他的挑衅,被下属们嘲笑。
胜败乃兵家常事,他尽力便好。
如此想着,他朝着贺兰尧冷笑道:“那就请吧!”
贺兰尧洗过手之后,乌啼递来的一方干净的帕子,他伸手接了过,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上的水,应道:“赤手空拳还是比剑,随你挑选。”
古月东杨道:“比剑术。”
上一回败给贺兰尧是赤手空拳,没准这回加上兵器,形势会乐观点呢?对于使剑,他还是很擅长的。
“阿尧。”贺兰尧身后,苏惊羽低声道,“你的酒还未全醒,我只怕你关键时刻会力不从心……”
“小羽毛,你且放心。”贺兰尧伸手搭上她的肩,低笑一声,“我差不多清醒了,且,我若是醉了,只会比清醒着的时候更凶狠,你不必忧心,看我怎么修理那尖嘴猴腮,等着我。”
说完,他俯下身,捡起死在他手上的那名侍卫的剑,提着剑走向了古月东杨。
古月东杨同样抬起了剑,指向了贺兰尧。
一众侍卫都纷纷向后退了开,给二人腾出了一大片的空地。
古月东杨唇角扬起一抹冷酷的弧度,身形一闪而出,扬剑朝着贺兰尧刺去。
贺兰尧眉头轻挑,抬剑,迎了上去。
利剑撞击声,在这样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月色朦胧,两柄剑挥舞之时,剑锋上的冷芒流动闪烁。
众人一时间都不动了,只静站着观看斗剑的那二人。
而这一切,落进了离酒楼约莫五丈之外的两双眼睛里。
两名身着夜行衣的蒙面男子,此刻正趴在房檐之上,浑身上下裹得紧实,只余一双眼睛在外。
“平日里想要暗杀逍遥王都很难寻到机会,今夜他竟不在府里呆着,跟人斗剑来了,黑漆抹乌的倒是个好机会,有利于咱们下手后即刻逃跑,机不可失。”其中一人说着,将背上背着的弩箭放了下来,箭尖正对着半空中打斗的那两人。
“你射准一点,要是射错了人,那便是打草惊蛇。”另一人沉声道,“如今那两人在打斗,你且看准了时机再射。”
“他们的身影太快,不立于我对准,不过我想很快就会有结果了,只等着逍遥王放慢速度。”举着弩箭的人道,“你看,他似乎有要落败的迹象,与他打斗的那人身法比他灵活敏捷,这一战他落败是迟早的事,咱们就等着他耗尽力气的那一刻,一击必中。”
……
片刻的时间过去之后,古月东杨已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饶是他再不甘心,不得不承认,他的确不是贺兰尧的对手,无论是赤手空拳,还是用兵器。
世间武功,唯快不破,他败给贺兰尧,就败在这一个‘快’字上。
他的攻击,贺兰尧大多可以轻易躲闪开,而贺兰尧的攻击,他却大多来不及躲,只能吃力地还击。
古月东杨磨了磨牙。
即便要落败,也要卯足了劲,能伤了贺兰尧也好。
“小羽,你看见了么,他还在垂死挣扎呢。”酒楼门前,君清夜望着打斗的二人,笑道,“姓古月的分明没本事赢,还要逞能与小十打斗,你看他那不自量力的样儿,别提多碍眼了,浪费咱们小十的力气。”
“你别吵,安静。”苏惊羽的目光只追随着贺兰尧的身影,并不多理会君清夜。
君清夜撇了撇嘴,只觉得自讨没趣。
古月东杨的动作愈发迟缓。
同一时,不远处酒肆屋顶上的二人也看准了这一刻。
“就是现在,射!”
拿着弩箭的人将箭尖对准了古月东杨的后背。
下一刻,利箭离了弦,划破气流朝着五丈之外的人射去。
与此同时,贺兰尧一个扬剑而起,对着古月东杨劈下,古月东杨抬剑去挡,已经挡不住,反被贺兰尧的力道震的瞬间跌倒在地!
屋檐上的两名黑衣男子瞪大了眼。
干!这时候掉下去,岂不是让他们射出去的那一箭落了空?!
贺兰尧才将古月东杨打落下去,视线也随着古月东杨游移,眼见他落败,贺兰尧唇角扬起一丝冷冽的笑意。
倏然间,耳际听到了锐利的破空之声,伴随着苏惊羽等多人的惊呼——
“阿尧躲开!”
“殿下当心!”
贺兰尧原本喝了药酒便有些神智朦胧模糊,与古月东杨打斗时却并不影响他的发挥,这会儿打斗结束,身体下意识便放松了几分,骤然一听苏惊羽等人的呼喊,他有一瞬间的晃神。
顾无欢这药酒好厉害,不过三杯,都能让他如此昏沉。
箭的速度不等人,贺兰尧一瞬间的晃神,足以让利箭逼至了身前。
电光火石之间,有两道身影齐齐飞来,一红一蓝,红影比蓝影率先一步挡在了贺兰尧的身前——
“嗷——”
一声痛呼响彻空气中。
来自于贺兰尧身前的君清夜。
苏惊羽原本也赶了上来,却比不上君清夜的速度快,眼见着那利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在了——
君清夜的臀上。
苏惊羽有瞬间的呆滞,随即很快回神,低喝一声——
“谁他妈放的暗箭!”
月落乌啼等人早已第一时间朝着暗箭袭来的方向追了出去。
“我干,疼死了……”君清夜将手伸到身后,握上了箭的尾端,一把抽出!
“嗷——”一声惨叫再次响起。
贺兰尧晃了晃脑袋,眼见身前的人轰然倒地,他下意识要伸手去扯,却扯了个空。
君清夜趴倒在了地上。
“小十啊,认识你这么久,头一次看你对我伸出手……”君清夜疼的眼泪汪汪,面上却又欣喜若狂,“我是不是感动你了?”
贺兰尧将手收了回来。
君清夜是帮他挡的箭,扶他一扶自然是理所应当,与感动无关。
“君清夜,你还好吗?”苏惊羽蹲下身,望着君清夜,拧了拧眉,“小青他们去追放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