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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苏惊羽贺兰尧二人则是眉头拧的死紧,齐齐开口呵斥——
“我们成亲关你毛事!你抽风到这个程度,咋不上天!”
“本王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话虽骂的不同,但发火的程度却是等同的。
话音落下,二人竟十分有默契地齐齐抄起了桌子上的筷子,内力蕴于指间,而后将筷子朝着对面那人投掷过去,势如闪电一般——
君清夜望着那迎面飞来的筷子,几乎是想也不想地蹲下了身,让那两支筷子从他头顶上掠过。
下一刻,身后响起‘哧’的两声叠音,他回过头去看,那两支筷子齐齐钉在寝殿外的一颗梨花树树干上,没入两寸。
君清夜抖了抖肩。
方才要不是他反应快躲了开,这会儿那两根筷子穿的就是他的琵琶骨……
多么脾气暴躁的二人啊。
不过谁让他喜欢呢,长得好看,任性点儿也无可厚非,过分点儿也可以原谅。
“小羽小十,如今刚才射这两根筷子的不是你们,而是其他人,今夜之前,极乐楼一定会有人废了他们两双手臂。”他悠悠叹息一声,“但若是你们,回去我也不会说的。”
“你回去之后,但说无妨。”贺兰尧唇角挑起一丝冷冽的笑意,唇启,幽凉的嗓音响彻空气中,“且把你极乐楼的杀手们喊出来,与我手底下的人过过招,看是你们极乐楼的杀手厉害,还是本王的下属能耐。”
“诶诶诶,小十,别这样,我的杀手和你的下属打起来,这不是自己人打自己人么,还亏损医药费,还是算了吧。”君清夜好似没看见贺兰尧的怒火,依旧云淡风轻地道,“也罢,你们二人如此没有耐心,那么这个拥抱且就先欠着,改日再还,昨夜那个神秘女子,我特地让人跟踪上去了,她最后进的地方是——李府,即右丞相府,那是李家人。”
“李家?”苏惊羽闻言,眉眼间划过一丝诧异。
李家怎么会有人想要她的性命?
苏家左相,李家右相,这两家的确不合,平日里朝堂之上诸多争执,并且积累了不少的矛盾,各有党派。
但若是李家真积累了那么多火气没处撒,怎么会朝着她发?她平日里又没有与他们结怨。他们既然打听到了极乐楼做杀人的买卖,为何不干脆直接将人选定为苏相,岂不是省事得多,朝着她撒气,她若死了李家能捞着多少好处?她本身并不涉足朝堂。
“小羽是否很疑惑?”君清夜见她在思索,挑了挑眉道,“我亦是很疑惑,我们极乐楼虽是江湖势力,但对你们朝堂上的事儿还是有点儿了解,你们出云国设左右两相,并且这两位都是只有智谋却没有胸怀的人,说白了便是互相容不下对方,但我并不认为李家会吃饱了撑的花十万两对你这个女流之辈下手,苏家少了你,并不算大损失,毕竟你父亲才是主心骨。李家若是找我们做生意,为何不买苏相的性命?”
“你们极乐楼的人真当自己是大罗神仙,以为肱骨大臣是那么好下手的?可笑。”贺兰尧轻嗤一声,开口声线幽凉,“据我所知,苏相李相二人也是练家子,之所以当文官不做武将,乃是因为年轻时文采胜过功夫,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只懂文不懂武,况且,身为朝廷重臣,有几个是不懂自保的?活到现在都一把年纪了,有几位是没有经历过刺杀暗害的?出门身边有高手傍身,在府邸内,外人更不好下手,你们极乐楼的杀手未必唬得住他们,少自以为是。”
君清夜闻言,撇了撇嘴,“的确,极乐楼经营到现在,也碰到过不少麻烦的生意,并非一路顺风顺水。但即便如小十你所言,李相自知要除苏相不容易……那么为何要对小羽下手?小羽死了,李家能捞什么好处?小羽只不过是一个置身事外的人。”
“本王哪会知道这其中隐情,从未关注过那李家的动向。”贺兰尧说着,伸手揽过苏惊羽的肩,“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小羽毛,你无需担心。且看看李家人究竟想出什么幺蛾子,咱们,见招拆招便是了。”
苏惊羽见此,朝他展露一丝微笑,“阿尧,看来,咱们又要不得安宁了。”
李家人想买她的命,这其中究竟……有何隐情呢?
“你们究竟有无发现我的存在?”正对面,君清夜望着桌子后那亲密无间的二人,面上浮现丝丝幽怨之色,“你们总是在无形中伤害着痴心的我,你们当真好无情。”
“痴心的你?”苏惊羽星眸轻抬,不冷不热地扫了他一眼,“敢问你真心喜欢的究竟是我还是他?敢问你这痴心究竟痴到了什么程度,你喜欢的究竟是人,还是一副美丽的皮囊?君清夜,你这样的重度颜控,永远不会真心喜欢一个人,你喜欢的只是你认为最好看的那具皮囊,一旦有更好的,你可以毫不犹豫地抛弃你原本喜欢的,我这么分析,你听懂了吗?”
“没懂。”君清夜摇了摇头,而后眨巴着眼,“这世上想必,不会有比你更讨喜的性格,也不会有比小十更完美的容貌。”
“你这话听起来是在夸人,但其实很浮夸。”苏惊羽冷哼一声,“人外有人,你焉知没有?只不过如今你还没遇上罢了,哪一日遇上了,你可以在瞬间移情别恋,恕我直言,你的感情太廉价又太不稳定,你还是离我们远些,井水不犯河水最好,你好好思索我方才问过的问题,你喜欢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君清夜闻言,眸底掠过一抹深思。
他喜欢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当然是人,是美人。
然而,若真的如苏惊羽所说,他以后碰上更好看的,会移情别恋么?
这个问题……
喜欢人和喜欢一句皮囊,有什么区别?
人和皮囊,不都是同样的性质?
“喜欢人还是喜欢皮囊……”他嘀咕着,眸中浮现丝丝迷茫,“等会儿等会儿,我乱了,让我静静……你们别说话,别说话,待我自个儿去好好想想,容我好好想想……”
他一边碎碎念,一边退出了寝殿之外。
“一个人和一具皮囊……有什么区别?”
“美人自然拥有美的皮囊,我喜欢皮囊,不就等于喜欢人吗?”
“我难道不算一个痴心人吗?我难道永远不会真心喜欢一个人?”
君清夜只觉得越想越乱,此刻脑海中便像是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天呐!我想不通——”他大呼一声,抱头奔出殿外,“谁能给我理一理思绪啊啊啊啊……”
苏惊羽:“……”
贺兰尧:“……”
“我自认为活到现在什么样的人都见过,各式各样的人都见过不少。”苏惊羽眼角微微一挑,“但是如同君清夜这样的,当真也就见过这么一个。每看见一次感慨一次,只因他总是不断在突破着他那深不可测的下限……”
在她看来,君清夜的节操早已碎的能铺满永宁宫的地砖。
“疯子而已。”贺兰尧抬手轻抚着她的乌发,“不理会他就是了。”
“罢了。”苏惊羽摇了摇头,“如今还是想想隐在暗中的敌人,君清夜如今至少不算是个敌人,他能不出现便最好了。”
“这回是他跑的太快。”贺兰尧悠悠道,“这般阴魂不散,下次若再来打搅我们,非抽了他筋不可。”
苏惊羽:“……”
是夜,皎洁的月辉透过紧闭的纱窗,在榻边泄了一地的微弱亮光。
苏惊羽原本在贺兰尧的身旁躺得好好的,他的手搁在她的腰际轻轻揽着她,哪知她才要睡着,便察觉到腰际的手动了动,而后缓缓地滑进了她的中衣。
温热的肌肤乍然接触到一片冰凉,苏惊羽的意识清醒了些,察觉到衣裳里那只不安分的手,她想也不想地将那只手拿了出去,“阿尧,说好的今晚让我睡觉,等我明日恢复过来再说,你能不能安静点儿?”
“你若再拖延呢?”身后的人凑了上来,呼吸浅浅地喷洒在颈部,“我看你是尝试了一次就怕了,是不是?”
“才不是呢,要怪只能怪你头一次就把我折腾的太狠,今夜我必定是吃不消了。”苏惊羽说着,往床里侧挪了挪,“总之今夜我要睡觉……以前你与我同榻而眠都不见你动手动脚。”
贺兰尧:“……”
“睡你的吧。”他冷哼一声,而后试探般的问道,“这样如何,接下来半个月我都不碰你了,让你休息上半个月,休息个够,你也别来占我便宜,怎样?”
她说她想休息也就罢了,竟还说他动手动脚。
那好,且看看他和她究竟谁更能忍。
而苏惊羽这会儿已经很困倦,压根没认真听贺兰尧在说什么,重点只听见那句‘休息个够’,便下意识‘嗯’了一声。
贺兰尧:“……”
“很好。”他冷哼一声,而后背过身去,“你可别后悔。”
回应他的只是苏惊羽均匀的呼吸声。
贺兰尧暗自磨了磨牙,而后闭上了眸子。
小羽毛,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又能比我老实多少。
……
第二日,苏惊羽醒过来的时候,身侧空无一人。
她径自起身下榻穿衣,走出寝殿,迈出门槛,便见前方梨花树下坐着一道雪白的身影,他身前的桌子上摆着几碟子精致的点心。
苏惊羽唇角扬起一抹淡笑,抬步走向梨花树下。
“阿尧,这都是早点么?”苏惊羽望着桌子上的点心,“公子钰不是潜伏到贺兰陌身边去了么,想必不会有时间给你做早点的吧?”
“小青没有时间,小白有。”贺兰尧慢条斯理道,“小白原本在遥远的雪山上,带着一队人寻找青莲,你可知我为何忽然把他召回来?自然是让他顶替小青做饭来的,我虽然最爱吃你烧的菜,但你偶尔也会累着,不能总是让你为我做饭,总该有人分担才对。”
“哟,我们家阿尧就是知道疼人。”苏惊羽轻笑一声,坐到他身侧,伸手勾上他的肩,“身为你的妻,为你烧菜是应该的,其实在为你做饭之后我就爱上厨房了。对我来说,做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