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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斐直起腰,对凤笙笑了笑:“好了,你回去吧,回绍兴。你既已出嫁,就该好好的过你的日子,想必你爹也不愿你掺和这些。”
“侯叔,我和离了。”
“你——”
“不管如何,哪怕穷尽我一生,我也会替我爹翻案,让他沉冤得雪,将始作俑者的罪恶公之于众,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你啊!真是个痴儿!”
*
侯斐没办法说服方凤笙,且他的公务也繁忙,就将凤笙送了出去。
“不管如何,还是谢谢侯叔的警醒。”
侯斐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凤笙转身离开,却在迈出步子的同时,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下意识又转过身。
那人一身半旧的青袍,身后跟了个书童,刚从二堂西侧会客厅出来,正被人引着往外走。
“怎么了?”侯斐疑惑问。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但也就转个身,竟然忘了想说什么。”凤笙有点窘的说道,让侯斐想起她年幼顽皮时的样子,忍不住也露出一个笑容。
凤笙用眼角余光看了看,见对方已经走远了,才好奇地问道:“我见此人衣着陈旧,没想到也能成为府台座上宾。”
“此人乃是泰州新上任的知县,又是杜大人的同门,与杜大人同一座师。别看此人貌不其扬,实则当年也是探花之才。”
凤笙掩住眼中的震惊,似是不在意地点点头:“侯叔,那我先走了。”
“我让人送你。”
……
凤笙走出府衙,心绪依旧无法平静。
以至于迎面走来数人,她竟毫无所察。
“等等。”
一个低沉的声音徒然响起,凤笙下意识抬起头,那张面无表情的俊脸,毫无预警撞入她的眼帘。
深蓝色暗纹锦袍,腰束同色镶玉锦带,身材挺拔颀长。一手负于身后,一手虚端在前,修长的大掌,骨节如玉,戴着个花纹繁复的嵌蓝宝戒指。
那只大掌伸了过来,像上次那样捻起她的下巴,狭长的眼眸半眯:“你——”
凤笙忙挡开了去:“这位公子,你这是做甚?光天化日之下,你竟做出如此孟浪之举,实在是有辱斯文!”
她言语激愤,目含愤怒,似乎受了很大的侮辱。
宗钺目光在她身上扫过一圈,落在她微微凸起的喉结上。
认错人了?
他收回目光,转身往前走。
“哎,你怎么就走了,你这人侮辱了人,连声道歉都没有?”
方凤笙跳着脚骂,而后以极快的速度,奔至禹叔所驾的马车,爬上去,催促他快走。
“公子,发生了什么事?”
“禹叔,先走,快走!”
……
德旺当然没忽略刚才那个书生的样貌。
倒是像了七分,可到底不是,人家是个男的。
因着宗钺没说话,他也吓得不敢说话,亦步亦趋地跟在旁边。
宗钺突然停住脚步,脑中的记忆定格在蓝衫书生低垂大袖中的那抹红色上,薄唇紧抿,满身冰寒之气四溢。
“去追,把那人追回来!”
他又被耍了!
作者有话要说: 侯斐是想保护凤笙,才会闭门不见禹叔。可惜还是来了。
第20章
德旺叫上侍卫去追; 可追到大门外; 哪里还能见到人影。
回来禀了; 宗钺的脸又冷了几分。
“从府衙出去的,总归有来路,去查!”
“是; 奴才这就去。”
这时; 杜明亮杜府台已经从里面迎出来了,离得老远就在行礼。
宗钺收敛情绪,恢复一贯喜怒不形于色; 在对方的陪同下; 往里面去了。
德旺办事很有效率,宗钺刚在三堂的首位坐下; 他便回来了; 上前附耳在宗钺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杜明亮瞧出异常,陪着小心问:“三殿下; 可是有什么事?”
宗钺袖下的手拨弄着佛珠; 表情淡淡地道:“没什么; 方才碰一故人,听闻是杜大人一位师爷的子侄……”
“可是侯师爷?下官这便让人去叫了他来。”在府衙里能称为师爷的,也只有侯斐了,杜明亮一向很倚重他。
侯斐到时; 杜明亮正陪着宗钺喝茶。
宗钺坐在主位; 杜明亮没有坐在右侧; 只能陪在左下侧。这种落座的方式非同寻常; 侯斐目光闪了闪,长揖为礼。
“侯师爷,这位是三皇子殿下。”
“学生见过三殿下。”
“侯师爷,殿下有些问题要问你,你当如实回答。”
宗钺看了德旺一眼。
德旺笑眯眯地说:“杜大人不用如此拘谨,只是方才主子在大门外见到一人,此人曾与主子有一面之缘,其才华横溢,在佛法上颇有独到之处,主子本是想招了他到府上做清客,共同研讨佛法,未曾想再去寻却寻不得。谁也没想到会在这儿遇上,可惜刚才对方走得太急,我让下面人去打听了下,获知此人是侯师爷的晚辈,才会找了侯师爷来。”
“这……”
“能被三殿下看中,这可是大大的好事,侯师爷还不快去命人找了你那位晚辈来。”
侯斐额上已现冷汗,鞠了鞠:“学生这便下去命人找他来。”
……
“公子,到底发生了何事?那好像是范公子。”
凤笙顺着车窗向外看,见范晋川带着小七,在一名仆役的陪同下往回走,好像是有什么事又转回来了。
她很想叫住对方,可想着后有仇家虎视眈眈,只能让禹叔赶紧走。
一直走出很远,凤笙渐渐冷静下来,抚着袖下的佛珠,皱起眉。
她并不确定对方是否看见这串佛珠,也是她根本没有提防会再见到那个三皇子,不过这件事多想无益,现在她想的是另一件事。
出乎她所料,那个书呆子范晋川竟是宋阁老的门生,其上任之地竟是泰州。
马车到了客栈,凤笙揉着眉心下了车。
还没站稳,知秋便带着一人急匆匆赶至。
正是侯斐。
“侯叔?”
“进去说。”
*
把事情大致说了一遍,侯斐忧心忡忡问:“凤笙,你到底怎么惹了那三皇子?我见那太监言语平常,却皮笑肉不笑,绝不是想招了你去府上做清客这么简单。他可知晓你是女儿身,你们是怎么相识的?”
凤笙看了他一眼,笑着说:“侯叔,你乱了。”
正来回踱步的侯斐,停下脚步。
须臾,沉沉地叹了口气:“是的,我乱了。你爹就你这么一个女儿,视你如珠如宝,如今你爹出了事,如若你再……”
“那之前侯叔对禹叔闭门不见,是想保护凤笙?你怕我寻到扬州,不依不饶,惹祸上身?所以干脆多浇几盆冷水,好让我心死,老老实实待在绍兴。”
侯斐捏着胡子看她,失笑:“什么都瞒不住你。”
凤笙长出一口气,笑得更是灿烂:“关于凤笙和三皇子怎么结识,碍于有些事不能明言,待日后有了机会,再与侯叔诉说。至于这位三皇子——”
她站了起来,来回走了两步,看着窗外熙攘的行人。
“侯叔,你是关心则乱,三皇子地位崇高,但他只是个皇子,大周汲取前朝经验,并未采取分封就藩制度,又对皇子们管教森严,皇子未入朝办差,手中毫无权利。再说,他堂堂一个皇子,就算招我去他府中做清客,又能如何?”
说到那句‘又能如何’,她转身含笑看着侯斐,一派从容不迫,显然没放在心上、
“可你到底是个……”
剩下‘女儿身’三个字,在看到方凤笙淡定的目光后,咽了下去。
“我还是觉得此人来者不善,能避开还是避开的好。但……”
“但什么?”
侯斐踱了两步,道:“如果你真想替你爹翻案,此人倒是一个很好的梯子。不过这位三皇子一直闲云野鹤,悉心研究佛法,别的皇子都已入朝办差,唯独他似乎不急,这次还是圣上着了急,下旨命他入朝。这样一个性格的人,恐怕给不了你多少助力。”
凤笙眨了眨眼:“侯叔不是让我回去,别再继续查下去了?”
“我说的话,你愿意听?”
凤笙笑了起来,笑得十分顽皮:“我当然不会听了。”
侯斐见她这样的笑,感觉时光似乎倒流,目光充满了缅怀和追忆。
过了会儿,他叹了口气道:“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永远不要插手这件事,但如若你执意不听,这位三皇子也许能让你的台阶更高一点。”
“如果是之前,也许我会考虑这位三皇子,但现在——”
“怎么?”
“我有了别的打算!好了,侯叔,走吧。”
侯斐目露询问。
凤笙又想笑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向来老谋深算的侯斐这样。
“总要帮你先把这个人打发了。”
……
去府衙的路上,知秋忧心忡忡问:“姑娘,你明知三皇子为何找你,你为什么还要去?”
凤笙点了点她额头:“一,这事是我给侯叔招来的,我不去,他交不了差;二,只要我不承认,三皇子是不会道破我们之间的纠葛;最后,就要谢谢禹叔了,就凭着禹叔帮我做的这个,谁敢说我不是男人,难道扒了我衣服看不成?”
知秋目光落在凤笙颈子上,愁容转为笑容:“婢子竟忘了这个,禹叔真是太厉害了,易容之术如此精妙,要是哪天给婢子和知春也做一个,婢子也不愁扮男人不像了。”
“你扮男人做甚?再说扮男人像不像,可不是区区一个假喉结能解决的。”
那得是长年累月融入一个男人的身份,从行走到坐卧,甚至声音,凤笙也是从小被方彦当儿子养,经常穿着男孩的衣服四处跑,才能练出这一身本事。
这时,马车停了,凤笙整整表情,说:“你跟禹叔留在外面,我和侯叔进去。”
*
侯斐领着凤笙一路去了三堂右侧的宾兴馆,此地是府衙专门招待贵宾之处。
门外立着十多名侍卫,见他领着人走来,伸手拦住他。
德旺从里面走出来:“殿下只见这位方公子。”
侯斐目露担忧地看了凤笙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