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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你丫闭嘴-第1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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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会不会有一天感到后悔,后悔没有争取过,就失去了她?”

    冷山全身都绷得僵硬,他的眼睛盯着前方,凶戾里透着浓郁的哀凉。他想念顾柔,想念那个用亮晶晶的眼神望着他的女孩子。然而如今,他甚至不知道她的生死。

    沈砚真轻描淡写的话语,在此刻听如同蚊蝇聒噪,是那么的扰人意乱:“心爱之人……如果她死了,你的心恐怕也会痛得死掉吧。不去争,便永远也得不到,如今你晓得后悔的滋味了?”

    冷山回过头,怒视她一眼:“此刻正在战阵之中,你若是无事便撤回后方,休要在此作乱,否则军法处置!”

    沈砚真凄冷微笑,默默地离去。

    最终,双方军队战斗的结果,各有来回,损耗都不小,折损的人数也接近,也没分出个胜负。

    然而,相比云南军队,同样的战损比例,对于朝廷军这边更为不利,仍是因为粮草消耗的压力。

    连秋上那边,觉得把士气打回来了,稳住了军心和防线,于是收兵回城,暂作坚守。

    朝廷军再一次陷入僵局,又陷入了找不到对手打的困兽之境。

    这段时期内,国师不断向朝廷呈递催发粮草的书信,然而,回讯来得甚是缓慢,反倒是冬至那一日,辕门外的小径上结着冰花,军营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守卫见到生人靠近,立即刀戟架住,问道:“立住,什么人?”

    身着道装,容貌清艳高冷的妇人闻言,立即滚鞍下马,拂尘在手腕轻轻一甩,欠了欠身。

    正是国师的姨娘姚氏。

    姚氏说明来意,士兵通传,很快便被迎入军帐。

    国师同姚氏询问那手串的来历。姚氏却详细回答,只是道:“阿情,姨娘是来帮你的,你快将使者令牌交给我,我这便去见宁王,要他立即放人。”

    姚氏心意已决,只说能够解救顾柔,其他便什么都不肯跟国师交待。国师多问几句,她便显出怒色,只道这是她年轻时造出的一段孽,如今要亲自前去消解。

    国师见她是长辈,便让着她三分,但始终不肯松口,只道:

    “姨娘,我三军驻扎此地,尚未能够救出小柔,您一人前去又奈他何。我终归不能令您只身赴险,否则父亲九泉之下何以瞑目?”

    姚氏一听,一改清淡面容,急声骂道:“我慕容家活生生的儿媳都要没了,你还在管个死人干什么?我夫主的脾气我晓得,你要不放姨娘去,这才要把他气活!没争气的东西!”

    国师一愕,想着这人大抵不是姚姨娘罢,怎地突然言语变得如此粗俗,还没醒过神,脑袋上便挨了姚氏拂尘狠狠一敲,催促:“快些给我取马带路!”

    姚氏原本便是天山魔教中人,曾经过了一段快意恩仇的潇洒生活,虽然后来嫁给慕容修隐藏了满身江湖气,但事情临急了,骨子里的豪爽放肆便顿时凸显出来。她眼睛一横,虽是道姑装扮,眉梢眼角,却均是妖冶邪肆之气,宛若倾世的牡丹重新开出国色,一夕回到那浓墨重彩的当年。“快快备马!”

    国师揉着头上被敲肿的大包,心中纠结,这是他爹生前最心疼宠爱的女人,当真要让她冒着生命危险,去搭救自己的女人?

    爹若泉下有知,又该大骂他不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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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氏软硬兼施; 以长辈身份逼迫国师拿了使者令牌,单枪匹马地赶赴建伶城下; 指名要见连秋上。
  
  那守城的军官在城头张望; 见她一妇人却穿戎装; 便出言讥刺道:“晋国无兵可战,连女流之辈也派遣上阵了么!”
  
  姚氏不理他的羞辱; 只冷冷将一物从手中打出,咻地一声掠过那守城军官面颊,钉在他背后的土坯城墙上。那军官吃了一惊; 始知这妇人武功精绝; 回头再看; 发现那支被她徒手发出的袖箭上头,还钉着一封短笺; 上书:连秋上亲启。
  
  “回去告诉你们小王爷; 就说她生母瑶氏来见他了!”
  
  旁边的年轻守军们听不懂,但这守城的军官却蓦然一愣; 他在建服役二十九个年头有余,的确晓得当年有个瑶妃在王城内极得老王爷爱宠。而且他那时资历甚浅; 虽不曾见过真人; 却也听得名头。他将信将疑,却不敢怠慢; 立即将此事向上禀报。
  
  连秋上见到那短笺上的内容,神色□□,立即召见姚氏。
  
  姚氏入了宫苑内廷; 朝那龙座张望去,只见一锦袍青年端坐其上,凤眼修眉,俊美中透着几分阴戾,容貌与自己甚为相似,而神态气度,却跟当年的宁王连城如出一辙。
  
  这一眼,已令她泪眼昏花,她确信无疑——这一定便是她的亲生儿子了!
  
  连秋上也在怔怔望着姚氏,母子之间,早有感应,面对如此相似的容貌,他不能不感到震撼,不由自主地从龙椅上立起来,一步步走下玉阶,每一步都极其缓慢、沉重。
  
  他尚且记得,自己从出生以来,便将王妃唤作母亲。然而父王早早地告诉他,他的生母另有其人,只是太早地离开。
  
  五岁的连秋上懂得一点事,问连城:“父王,为甚么我娘不要我?”
  
  连城抚摸儿子的头,涩声苦笑:“你娘不是不要你,只是不要父王了,她还是爱你的。”说罢,疼爱地俯下身,往他手中塞过一把木剑。
  
  这木剑原是连秋上喜爱的玩具,往日他哭闹,连城将此物给他,一哄便好;然而这回却被他恼怒地摔在地上,叫道:“我娘不要你,也就是不要我了,我也没有这个娘!”说罢负气,伏地嚎啕大哭。
  
  这么多年,他声称已经忘了母亲,不在乎生母是谁,但是父王对于他素未谋面的生母的种种怀念,他看在眼中,耳濡目染。父王将他居住的宫殿保留曾经的布置,把她用过的物品小心珍藏,甚至没有撤走已经人去楼空的琼瑶苑,就是痴痴地等待她回来。于是,他敏感幼小的心,也随着父王一同期盼着母亲的回归。
  
  ——虽然直到父亲死了,她仍没有回来。
  
  思及此处,他不由得停住了朝姚氏走去的脚步。
  
  为什么,为什么她的心可以这么狠,一去不还,抛夫弃子数十年?
  
  他恨不得立刻质问她:为什么你走了二十多年,却在人死茶凉之后,又回来了?
  
  然而他并没有问,只是目光一冷,双手负于身后,声色俱厉:
  
  “你是何人,为何散布谣言,说是本王生母?”
  
  姚氏原以为母子之间心有灵犀,本想同他直接相认,可是见他这般,不由得一怔:“我儿,时过境迁,二十多年了,你不认得,为娘也不怪。”言罢,黯然神伤。
  
  连秋上心头一酸,立即背过身去,冷声道:“你这妇人为何满口癫言,我父王虽逝,母后却还健在,此刻正在后宫中休憩,哪里冒出来的母亲?你休要胡乱编排,辱没我皇家尊严。”
  
  姚氏容貌美丽,平日不施脂粉,也遮不住清艳姿色,然而此刻因为太过悲伤,终于一张垂落的面容里,显出了些许岁月蹉跎的风霜来,她凄然道:“小王爷,您年纪尚轻,许多旧事不晓得。不过,也许你听身边的老人说起过,连城在的时候……”她顿了顿,神色中露出一抹难忍,似是极为厌憎提到这个名字,“建伶城宫苑中,有一位瑶妃……”
  
  连秋上浑身一震,但他却很快抑制住情绪。他并不转身,只是轻描淡写道:“哦,听过。此妇负心绝情,为我父王宠妃,却抛夫弃子,叛逃出宫,早已死在茫茫江湖中了。”
  
  “不,她还没有死,小王爷,”听到亲生儿子对自己的这般评价,姚氏心痛欲裂,紧咬嘴唇,泪盈于睫,“她此刻就站在您面前,同您乞求,见一见她的儿子!”
  
  她说罢,仰起头,满怀希冀和悲伤地望着对方。
  
  连秋上全身颤抖着,他决不回头,一旦回头,他只怕自己忍耐不住。
  
  他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呼吸,淡然道:“你意思是,你正是当年我父王的宠妃,瑶池夫人?”
  
  他一边说,一边快步走上玉阶,来到龙椅跟前,面对这把九龙吐珠金光璀璨的王座,他似乎又有了无穷的勇气,挥袂牵衣,转身坐定。
  
  他目光威严地面向殿中的姚氏,不带一丝感情。
  
  姚氏道:“是。我当年被连城那狗贼掳入他的宫室……”话音未落,便听连秋上一声怒喝:“你说什么?你叫我父王什么,你岂敢出言不逊!”
  
  听到她对自己素来最为敬爱和尊崇的父亲出言不敬,连秋上不由得震怒。
  
  姚氏原本清泪涟涟,然而唯独她听到连□□字,素净的明眸中会陡然迸射出恨意。
  
  她毫不让步地答道:“连城,无耻之徒,猪狗不如,畜生一个!”
  
  连秋上浑身发抖。他的生母,竟然如此羞辱他的亡父。
  
  未等连秋上继续发问,姚氏便道:
  
  “我在天山魔教中被抚养长大,后来魔教覆灭,我逃往汉中,却被连城所劫,这狗贼不顾我恳求,强占了我……”连秋上眼睛瞪得滚圆。他万万想不到是是这般。
  
  姚氏擦了擦泪,道:“后来他将我掳回建伶,幽禁在后宫中,日夜折辱于我,我生不如死,只盼着有朝一日能够复仇,这才忍辱偷生。后来生下孩子,我趁着产后不久守备松懈,从宫中逃出,这才离开魔窟。那狗贼还派人四处追捕我……我只能隐姓埋名藏匿中原,终生不敢踏入云南一步,也因此骨肉分离,再也没能见到我的孩子。”
  
  若不是后来她加入离花宫,后来依靠慕容修,才隐姓埋名藏了行迹。想来早已再次落入连城之手。
  
  连秋上震惊无地,一时之间冲击甚大。
  
  他父亲怎会是这等暴行之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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