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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好的坏的,总要有人说,而杜云萝是最合适的人选。
府里现在最操心的是叶瑾之的婚事,她年纪不小了,早就该说亲定亲了,再收拾收拾,连出阁都够了。
只是一直没有说到合适的人家。
景国公府前些年窥视皇后娘娘的娘家,这事儿在京中不是秘密,结亲不成,反倒成了笑话,又因为景国公府不得圣心,还有哪家愿意来结亲?
一来二去的,就耽搁了。
不但是老公爷夫妇着急,作为外家的关家也着急,亏得是小关氏当家,关家挑不出错来,若换了旁人家的姑娘,准要被冠上填房刻意打压原配留下来的子弟的罪名了。
叶熙之是男儿,再等两年无妨,叶瑾之是真的等不住了,小关氏原本不掺合,也被关家那儿催着,替她相看起来。
“估摸着是从姻亲里头挑一家,最有可能的还是关家那里沾亲带故的。”黄婕叹道。
杜云萝也明白,这个时候,不沾亲带故的,谁愿意娶叶瑾之呀。
叶毓之都去西南了,明眼人都看着,就等着他功成名就回京来,往后离了景国公府,一样能在京中立足。
杜云萝柔声问黄婕道:“大公子如何了?有收到家书吗?”
黄婕一怔,耳根子都有些红了。
见她如此,即便不开心,杜云萝也晓得答案了。
“听说不好打,”黄婕皱了皱眉头,道,“我父亲说的,西南蜀地的状况与中原不同,与岭东、北疆也都不同,兵士很不适应。这次去的,好些都是从前打鞑子的,受得了北疆风雪,却叫蜀地的潮热给折腾惨了。
原本,父亲是要领军令坐镇中军的,圣上也是考虑到他对蜀地状况不熟悉,才没有让他去。
他是个固执的,为此,这半年多,都闷在书房里,整日里翻看蜀地的风物志和地图。”
杜云萝莞尔:“我们爷也一样,他书房里就挂着蜀地地图,空闲时就琢磨。”
两人相视而笑。
国宁寺去年才修缮过,与杜云萝印象里的没有什么不同。
等安顿好了,她去了一趟天王殿,站在廊下,回忆起那年她在此处把打好的络子给穆连潇烙上的事情,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连前世经历,不少都历历在目,又何况是几年前的温馨事儿呢。
她舍不得忘掉,一点细节都不想忘。
水陆道场顺利,皇太后和皇太妃却有些吃不消了。
尤其是皇太后娘娘,一整日下来,几乎起不来身来。
杜云萝过去请安,皇太后歪在榻子上,苦笑道:“真的是老了,才几年光景,撑不住了。”
这话,杜云萝也不知道怎么接了。
皇太后不怎么在意,什么千岁万岁的,嘴上念归念,心里都明白,人生呐,多少人连一甲子都走不完,多一年就乐一年吧。
毕竟到了她这个岁数,还有什么想不清楚的。
“你祖母的身体也不行了吧?”皇太后咳嗽了两声,问道。
提及吴老太君的身子骨,杜云萝有点儿低落。
邢御医说得很明白,吴老太君熬不了多久了,现在看着是还能吃能睡,但底子亏了,损下去的时候,跟西去的流水一般,止不止不住。
“不太好,前些日子礼佛,跪了会儿就吃不消了。”杜云萝答道。
皇太后勾了勾唇角,皱纹舒展了些:“也不知道哀家和她,哪个先上路,人啊,就是这么一回事,镇国公夫人不也动弹不得了吗?”
杜云萝是知道这回事的。
镇国公夫人前个月开始就站不起来了,这个月头几天,连坐都坐不了了,御医也去瞧过,开了方子,却没有什么效果。
杜云萝还记得,那年从国宁寺回去,镇国公夫人不肯坐皇太后安排的软轿,一定要一步步走出宫,几年一过,就是等死的命了。
皇太后见杜云萝眉头微蹙,不禁笑出了声:“好了,不与你说这些了,你还年轻,不懂我们这些老婆子,白白添了烦恼,我们是最晓得自个儿身子骨的,哀家与你说,就哀家这样,最多两三年。”
“皇太后……”杜云萝低呼一声。
皇太后笑容不减,却摆了摆手,示意她推下去。
杜云萝从厢房出来,站在庑廊下,晒着六月灼热的阳光,身体里那股寒意才慢慢散去。
她做了几个深呼吸。
皇太后其实说得不对,杜云萝老过,她是懂老婆子的,活到了那把年纪,的确是能弄明白自己的身体状况,一如她当时。
可皇太后有一样是说对了的,她老人家真的只有两三年了。
也就是一眨眼之间。
杜云萝站了会儿,远远瞧见南妍县主过来。
“皇太后累了。”等人走到了跟前,杜云萝道。
南妍县主往厢房方向看了一眼,道:“随我去大殿拜一拜吧。”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大殿里。
“前回就是在这里,我们爷问我,对婚事到底是怎么想的,”南妍县主声音低沉,示意杜云萝走近一些,“这些年的选择,我一点儿也没后悔过,还有两年,我搏一把,若搏赢了,我想再添个儿子。”
杜云萝垂眸,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是啊,还有两年。”
盼着蜀地大捷,盼着皇太后薨逝之后瑞王莫要起兵,盼着能与两世倾心之人安稳渡过余生。
仅此而已。
第711章 喜事
从国宁寺回来,天气愈发炎热了。
练氏动弹不得,心中郁郁,更加受不了热,催着要添冰盆。
杜云萝听了底下人禀,一口就答应了,她不在这些琐碎事情上折腾练氏,没那个必要。
练氏看着婆子们搬进来的冰盆,虽然凉爽,可心底里依旧不痛快,正琢磨着让人去厨房里问一问,可有消暑的饮品,就见董嬷嬷快步进来了。
风毓院这些日子不太平,伺候的丫鬟婆子们也没有什么笑容,董嬷嬷更是尽量避着练氏走,就怕一个不小心,又招惹了练氏。
可这会儿董嬷嬷进来,脸上的笑意凝都凝不住,一张老脸都生动起来。
练氏瞥了她一眼,嗤笑道:“老董,怎么了?”
董嬷嬷上前,福了福身子,笑着道:“奴婢给太太贺喜了,太太,大喜呀!”
“呸!”练氏啐了一口,道,“我躺了一年多了,你倒是说说,我还能有什么喜事?能让我站起来了吗?”
练氏这话说得阴阳怪气的,朱嬷嬷心里也忐忑,不停给董嬷嬷打眼色。
董嬷嬷不敢再卖关子了,赶忙道:“风毓院里传了消息来,早上的时候请了医婆来诊脉,二奶奶有喜了。”
话音一落,屋子霎时安静了,连抽气声都听不见了。
朱嬷嬷的面上满是喜色,眉飞色舞的,她转头去看练氏,对上的却是练氏愣怔的样子。
练氏的确是愣住了。
她不是没盼着再添孙儿,尤其是穆连诚膝下只有一个娢姐儿,练氏做梦都想抱金孙。
可这几年里,蒋玉暖的肚子一丁点动静都没有,就跟一滩死水一样。
要不是知道蒋玉暖头一个月子坐得不错,练氏都要以为,儿媳妇是生娢姐儿的时候伤了身子,自此再也不能生了呢。
蒋玉暖是能生的,来开方子给她调理身体的大夫们也是这么说的,但……
练氏心急归心急,嘴里是从未催促过的。
生孩子这等事情,若是靠做婆母的嘴巴动一动催一催就能有效果的,还不如去拜菩萨。
练氏不催,等了一年又一年,已然是心宽得不想管了,哪知道,突然就有消息了。
“这都五年了吧?”练氏的声音有点儿发颤,带着几分诧异几分质疑,“我没听错吧?不对,是医婆没诊错吧?”
董嬷嬷道:“瞧太太说的,这等大事儿,还能有诊错的?二奶奶确确实实有喜了,小两个月了,听说已经去老太君那里报喜了。”
练氏又问了一遍,这才算确定了,心里的大石头嘭的就落了地。
压在心尖上的那点儿郁郁,瞬间就散了。
她挑眉,难得有了笑容:“老朱,你去一趟尚欣院,好好交代交代连诚媳妇,辛苦才得来的一胎,一定要慎之又慎,可惜我这腿啊,不能去看看,对了,让刘孟海家的看好娢姐儿,不许冲撞了连诚媳妇的肚子。”
练氏笑了,底下伺候的人也精神了起来,纷纷贺喜。
韶熙园里也得了信。
杜云萝正在纳鞋垫,穆连潇贴身用的东西,多数还是她亲手做的,她习惯了,也没打算加以他人手。
听洪金宝家的来禀,杜云萝茫然抬起头来,良久才又点了点头。
从前蒋玉暖也有儿子,又不是只娢姐儿一个,今生,她与穆连诚依旧好好的,这些年没怀上,杜云萝心里还打鼓呢。
该来的总归是会来的。
杜云萝起身往柏节堂里去。
吴老太君这儿已经收到消息了,她一时之间,不知道是不是要笑。
家里要添孩子了,分明是大喜事,可压在她心头上,又是那么沉甸甸的。
二房图谋爵位,这个好不容易到来的孩子,会不会又一下子把平衡打破了?
单嬷嬷伺候老太君用茶,道:“您莫要担忧,才刚两个月,离生产还早,何况,未必是个哥儿。”
吴老太君苦笑:“他作孽也就算了,何苦要把连诚都牵在里头?连诚当时才多大?连慧又多大?好好的孩子,都……”
提起这些,吴老太君就心疼,晓得杜云萝过来了,她长长叹了一口气,不说那些了。
杜云萝进来与吴老太君请了安。
“你替我去看看连诚媳妇,”吴老太君拉着杜云萝的手,交代道,“我今日吃不消过去,等过几日精神些了,再去看她。”
杜云萝应下。
尚欣院里,氛围有些诡异。
蒋玉暖歪在榻子上,王嬷嬷坐在一旁,眼眶通红。
“总算是怀上了,奶奶您听奴婢一句话,放宽心,什么都能好起来。”王嬷嬷抹着泪,道。
蒋玉暖动了动嘴皮子,她想说,她其实真的放下了很多,话到嘴边,又觉得说出口了,王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