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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晋尚是被他的妹夫害得失足殒命,今生朝姑爷动手,算不算也是一种因果?
杜云萝越想越觉得奇怪,便干脆先放下了。
五月过了大半,紫竹断七之后,李家大娘敲了云栖家的门。
“云栖媳妇在屋里吗?”李家大娘问道。
段氏引她进了院子,笑道:“她在里头呢,我手上在做活,就请大姐儿自个儿进去寻她吧。”
屋里的锦灵听见了声音,待帘子撩开,她道:“大娘怎么过来了?”
李家大娘笑容讪讪,在杌子上坐下,问了锦灵的身子和肚子,这才在锦灵关切的目光里,说到了正题。
“云栖媳妇,我家大姐儿那天回去,听说是在胡同口跟你遇上了吧?”李家大娘眼眶微红,“大姐儿最后可有说什么话?大娘不明白,为何她非要死不可?
这两年,她瘦得厉害,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都说她是梦见了四爷,跟着去伺候四爷的,这话外头有人信,我不信。
她就一个洒扫丫鬟,进府去也是为了好配人,她对四爷可没那么死心塌地。
云栖媳妇,你给大娘一个准话,大姐儿到底是为什么死的?”
第509章 心痛
锦灵没有回答,她只是静静看着李家大娘。
屋里落针可闻,李家大娘纠结着坐了会儿,眼中泛起了水雾,她瞥了一眼睡在锦灵身边的哥儿,又把目光落在了锦灵的肚子上。
“云栖媳妇,你也是当娘的,能体会大娘的心吧。”李家大娘抬手抹了一把眼角,“我养了那么大的闺女,送她去府里当差,又看着她嫁人,我想要让她过好日子,而不是、而不是去跳井了……”
锦灵的心不由就是一紧。
她当然能体会做母亲的人的心情。
段氏为了她和弟弟,数年操劳,熬坏了眼睛,而锦灵自己也成家、生子,看着可爱的儿子,越发懂得慈母之心。
锦灵斟酌了一番,道:“大娘,那日我回来时,是在胡同口遇见了紫竹。
当时她与我说,她梦见了四爷,只说梦见,的确没有提要去伺候四爷。
她看起来精神并不好,我与她说话,也不晓得她能听进去多少。
大娘,知女莫若娘,紫竹到底怎么了,这些年,大娘应当看得比我们左邻右舍清楚。”
李家大娘的身子微微一颤,掩面哭了起来:“我知道她心里存了事儿,问了她无数次了,一个字都不肯说。
云栖媳妇,是不是大姐儿在府里当差的时候得罪了人了?
是不是我们大姐儿知道了些不该知道的事情,这才被……”
听了这话,锦灵的脸不由就沉了下来,她偏过头,道:“大娘这话说的,大娘是在怀疑谁?
紫竹是在她婆家没有的,半夜里跳的井,不是她自个儿跳的,难道还是府里的谁去了她屋里把她绑出来扔到井里去的不成?
真有这样一个人,紫竹她婆家难道都是死人了?
那是四太太的陪嫁铺子,连老太君都不管太太们陪嫁铺子的事情,谁能在四太太铺子下的管事家里撒野?
大娘莫不是以为是四太太使人做的吧?”
“不是,我怎么敢疑心四太太,”李家大娘连连摆手,急得白了脸,“四太太如今孤家寡人一个,平日里都在内院里,连我们大姐儿是谁都不一定知道,怎么会……”
锦灵叹了一口气,身子往后靠了靠,扶着隆起的肚子,道:“那大娘就是在疑心我了,我那日与紫竹说了几句话,大娘以为是我逼着她去死了?”
李家大娘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刚要解释两句,锦灵又打断了她。
“大娘疑心我,就是在疑心夫人了。”锦灵顿了顿,眸中闪过一丝厉光,“大娘,难道你真的忘了,紫竹当初是为了什么出府的吗?”
李家大娘抿唇,垂下了眸子。
“大娘分明是记得的,”锦灵瞥了眼戴着金镯的手腕,轻轻晃了晃,“为了金镯子,那镯子招了眼,鲁家的在胡同里胡说八道,说那镯子是四爷给紫竹的。”
李家大娘的肩膀抖得厉害,泪水簌簌落下:“是,就是为了那只镯子。
那年清明后,大姐儿突然来跟我说,说流言再传下去,真传到主子们耳朵里,以二太太的性子,不管真假她都要褪一层皮。
她的镯子绝对不是四爷给的,她绝对没有胆子也不愿意去爬四爷的床。
可三人成虎啊,再胡说八道下去,别说府里怎么交代,我对大姐儿的婆家都不能交代了,这才让她出府嫁人。
云栖媳妇,当真是因为那只金镯子吗?
那镯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都三年了,我家大姐儿还为了那只镯子死了……”
锦灵最见不得的就是眼泪了,李家大娘哭得伤心,她看在眼里,心里也钝钝的痛。
可镯子的来历,锦灵是断断不能说的,穆元婧和穆连喻的事体,知道的人都闭紧了嘴巴,敢往外头传一个字,吴老太君都不会轻饶的。
至于紫竹为了镯子害了苍术性命的事儿……
那是紫竹的真正的心病,也是她绝不希望让人知道的污点。
就算是她的母亲、丈夫,紫竹都不想让他们知道,她杀过人。
“大娘,你也说了,镯子的事情已经三年多了,说句大不敬的,府里真的有人想要紫竹的命,她也活不到今年。是她心里背负的多,自个儿过不去心中的那道坎。”
锦灵的话让李家大娘心痛万分,她缩着身子坐了会儿,这才颤着声问道:“那镯子来路不正,是吗?不是四爷给的,那就是府里其他主子给的,又或者是她偷拿的?”
锦灵不置可否。
李家大娘颤颤巍巍站起身来,道了一声谢,踉踉跄跄出去了。
锦灵歪在榻子上,叹了一口气。
段氏从外头进来,道:“李家大姐怎么这就回去了?我看她好像哭过了。对了,刚才我在照顾你弟弟,从窗口好像是看到她家二姐儿了。”
“二姐儿来过?”锦灵一怔。
“瞧那身段像,我看得也不清楚。”
李家大娘回到李家,打了水,净了面。
转身见二姐儿站在房门外,她不由惊了惊:“怎么一声不吭的。”
“我听见了,”李二姐儿道,“大姐是因为镯子死的?就因为我把镯子翻出来带出去了,所以大姐才死了?
我要是不跟莺儿比高低,我不拿大姐的镯子,是不是大姐就……”
李家大娘心痛极了,这两姐妹年纪差了几年,感情是极好的,突然听了这样的消息,也难怪二姐儿激动。
她上前抱住了二姐儿:“你莫要胡思乱想,不关你的事。”
“那关谁的事儿?”李二姐儿哭了起来,“娘,那镯子到底是怎么来的?大姐和四爷……”
“这话说不得!”李家大娘沉声道,“你大姐是清清白白嫁去婆家的,大姐儿已经没了,外头传什么我们管不了,但我们不能那样说大姐儿。”
李二姐儿咽呜着,脚下一软,带着毫无防备的李家大娘一道摔坐在地上:“那到底是为什么?大姐在前院里当差,哪儿有镯子给她偷?是后院里的主子给的吧?是谁给的?
娘,不能叫大姐死得不明不白的,我要进府去,我要去府里当差,我要去弄明白。”
闻言,李家大娘脑海一片空白,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一巴掌拍在了二姐儿的肩上:“你浑说些什么!你就算弄明白了,又能如何?你能跟主子们硬碰硬吗?我已经没了一个女儿了,又怎么会把你再送进去。”
第510章 软肋
李二姐儿肩上吃痛,龇牙咧嘴,揉着肩膀,道:“娘,我们是家生子,是不能和主子们硬碰硬,可我就想知道大姐是为什么死的。
我就想求个缘由,知道了,我也不闹不折腾,折腾又有什么用呢?
我就想知道一个答案呀!”
这一番话是句句说到了李家大娘的心坎里了。
她不是糊涂人,大姐儿这几年的压抑,李家大娘看在眼中,却又半点力气都使不上。
上个月,大姐儿说跳井就跳井了,最后那日归家来,也没给她留下什么话。
李家大娘心里不踏实,这才想着去问一问锦灵。
她是知道的,那只镯子不简单,背后一定有故事。
大姐儿晓得了一些不该她晓得的事体,这叫府里的主子们忌讳了。
往大的说,这京中的勋贵官家,哪家里头没一两样不能说出来的事体?
底下人为此损了性命的,她家大姐儿也不是头一个。
李家大娘心疼大姐儿,只是她们都是下人,命都是主子们的,她又能如何?
她什么都做不了。
慈母之心一片,只想着弄明白来龙去脉,旁的也都不想了,偏偏这都不能如愿。
李家大娘搂着二姐儿又大哭了一通:“我要是能从云栖媳妇嘴里问出来,这心愿也就了了,她不能也不肯说,你要进府里去打听,我是不答应的,万一叫府里的主子们发现了,你岂不是也要跟大姐儿一样了吗?”
李二姐儿陪着掉眼泪,嘴上不说,却是下定了决心。
五月下旬,穆连潇便又像从前一样,早上去兵部点个卯,若圣上传召,便入宫去做事。
杜云萝白日里空闲,多是与庄珂一道,让几个孩子凑一块耍玩。
这一日,杜云萝送穆连潇出了门,便往议事的花厅去。
事情按部就班的,打理起来也算方便。
都安排完了,杜云萝便让那些管事的娘子婆子散了,自个儿在花厅里又歇了会儿。
不多时,有一个婆子又犹犹豫豫地回来了。
“妈妈还有什么话要说?”杜云萝抬眸问她。
那婆子是针线房的管事许家的,她讪讪笑了笑,硬着头皮道:“奴婢有一事儿想与夫人说。
夫人记得清明时跟着四爷去了的那个紫竹吗?
她娘家和奴婢的媳妇的娘家都是柳树胡同里的,前两日,紫竹的妹妹托奴婢的媳妇传话,说是想进府里来做事。
奴婢原想着,这事儿不该奴婢经手